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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曾美花落无悔》

第1章小桥流水人家

作者:妜梵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



麦子皇终于回到了这个忧郁的小城,拖着沉重的箱子一如他沉重的心情。如同南方的滨海小城一样,沐州常年多雨,天空似乎从来都是阴霾。细细的流水,弯弯的小桥,婀娜的垂柳,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小城。

在沐州这座小城,大多数的人们还是喜欢居住在沐河两畔这片安静的土地上,这里算是半城半乡,大家的住宅几乎都一样,灰墙青瓦,两层的小楼。只是年岁已久,有的墙皮已经掉落的**了砖头,显得那么斑驳,就像岁月带给人的记忆一样。

沐河穿城而过,水是冰凉的蓝色,坐在沐河畔,不伤心都会流泪。一座座木质的小桥横跨在沐河两旁,它们就是河两畔通行的交通要道。一到上下班的时候,这里马上变得熙熙攘攘,煞是热闹。一切一如麦子皇走时的模样。要说沐州有什么变化,只是市中心突兀的多了一些的繁华的地段,这些地段的繁华程度可以与大城市媲美。麦子皇知道,这肯定是木仙集团的功劳。

一想到木仙集团,麦子皇的眉头仿佛更紧了。不可否认麦子皇长了一张如沐河水般的脸,俊美却忧郁,眉头由于过多的压抑而显得越来越沉重,就连笑起来的嘴角都藏着令人心酸的秘密。几年的国外生涯让他历尽人生酸甜苦辣,而这本不该属于一个22岁生命才刚刚开始的年轻人。

麦子皇就这么沿着河走着,他努力的想找到她外婆家曾经的老宅子,他知道这都是徒劳的,但他还是乐此不疲,他仿佛想起了与心爱的人在这里散步那段日子,让这里仿佛充满魔力一般,让他既怀念又充满新奇。旁边的鞭炮声,笑语声,以及散落一地的鞭炮纸片提醒着他,今天是除夕。

除夕之夜,到处灯火辉煌,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沐州旁边小镇的习俗显得与城里不尽相同。乡村农家,房多门多,除了贴春联外,房门两侧还要搁置两株圈贴红纸的连根甘蔗,叫“门蔗”,方言“蔗”与“佳”近音,寓意进入佳境。厅堂中案桌摆有隔年饭、长年菜、发糕,并插上用红、黄两色纸扎的“春枝”,寓意饭菜长年丰足,吉祥发财。每家要把薯藤柴枝堆垛大门外,点燃待其烟绕火旺,男人依辈分跳过这堆火焰,边跳边念:“跳入来,年年大发财;跳出去,无忧共无虑;跳过东,五谷吃不空;跳过西,钱银滚滚来。“这叫”过火群“,象征烧掉旧岁的邪气,消灾过运,迎来干干净净,大吉大利的新年。接着是求如愿”。据“搜神记”说:“商人瓯明,过青草湖,湖神邀归,问所需?有一人私语曰:‘君但求愿,不必别物’明依言,湖君许之,呼如愿出,一少婢也。至家数月遂大富。后岁旦,如愿起晏,明鞭之,如愿走入畚帚中不见,明家渐贫。”所以“跳火群”后,就要用新扫帚打扫厅堂,扫完后扫帚畚斗搁在一起,垃圾堆放门边,希望如愿再从畚帚中走出来,帮助发家致富。同时要把跳火群未熄的余灰收集一些添于炭炉中,叫“添旺”,象征更加兴旺。家长率子女围坐炉旁,叫“围炉守岁”最好通宵达旦守着,据说这是为父母添寿。此时,长辈给晚辈分压岁钱,叫“分圆”。

而这里的人们是勤劳朴实而又传统的,就比如子皇刚刚路过的这一家人。

这是陈非的家,靠着沐河而建,房子也很陈旧了,砖砌的墙头爬满绿色的植物,木制的门窗也都泛了绿苔。陈非难得在家陪着媳妇和孩子,还有他年过花甲的老母亲,家中虽不富裕,但在他看来,一家人团聚就是最幸福的日子。

陈非的妻子苗然是一家私企的会计,人长得是典型的江南古典美女,虽然陈非也是高大帅气,但同事还是开玩笑的说嫂子是鲜花插在了那什么上。然而更难得的是她的贤惠,陈非不在家的时候全靠她操持家务,天不亮就起来给孩子和老人做饭,送孩子上幼儿园,自己去上班,下了班又得去接孩子,然后做饭,晚上熬药给陈非的母亲喝。陈非的母亲一直偏瘫,腿脚不灵便,多亏了苗然的照顾才好了恢复了很多。因此老太太逢人就夸“我这个媳妇比亲闺女还孝顺呢”。

老太太曾多次劝陈非多顾顾家里,但陈非每每都是身不由己。陈非的小女儿已经四岁了,叫陈苗,就是陈非和苗然的姓组合在一起。生的乖巧可爱,好容易过年爸爸在家,非要缠着陈非去买玩具。“爸爸,我还想要个毛茸茸的小熊”苗苗对着陈非撒娇。“好,爸爸妈妈这就带你去买,好不好”陈非高兴的抱起苗苗就要往外走,却被苗然拉住了“苗苗,昨天妈妈不是给你买了一个了吗?今天就不去了啊”苗然亲了一下苗苗的小脸说。“不嘛,我以后去上幼儿园,一个小熊在家里太孤单了,我想再要一个陪着它。”陈非也笑着对苗然说“孩子想要嘛,就去给她买一个吧。”“不行,昨天刚买了一个,哪能天天买玩具啊,今天大过年的还是在家帮妈包饺子吧。”苗然皱着眉头对陈非说,那神情让陈非看着都心疼。

“没事,然然,时间来的急,再说我好不容易在家一次,应该陪孩子出去逛逛的…”陈非还没说完,老太太进来了。也许是听见刚才小两口的对话了,老太太进来就兴高采烈的。“对,我也有一阵子没出门了,可把我憋坏了。再说年货还没办起呢,正好陈非在家,咱们一块儿出去逛逛。”“妈”,苗然和陈非一块儿过来扶着老太太。“您慢点儿…”“没事儿,我已经好多了,你看……”老太太还怕他俩不信,不让他们扶着自己来回的在屋里走。“你看,是不是好了……然然,不用担心我,医生不是也说了吗,我恢复的很好,不用再吃药了,这些天也把你累坏了,走,咱们全家人出去散散心,好好玩一玩,晚上回来咱们一起动手包饺子,一会儿就包完了。”说着自己拉着苗苗先出了门,这时的老太太就如老小孩一般可爱。“哦,谢谢奶奶!”最高兴的当然是苗苗,不但可以得到礼物,还有好吃的。陈非笑着看来苗然一眼,苗然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随即被陈非牵着手出去了。

外面的天气并不冷,这里一年到头都不会下雪的,最多只是下场冬雨,不是有首歌叫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吗,这里的纬度跟那差不多。一家人说说笑笑的逛这河畔的几条还算繁华的街道,店里的东西不是很贵却都很别致。他们并没有去市中心最繁华的步行街去,一来那里人挤人挤死人,二来那里的东西太贵而且庸俗。看的出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全家人一起出来逛街了,老太太和苗苗都显得很兴奋,苗苗想吃什么老太太就给她买什么,到处都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而苗然和陈非跟在后面笑着看着这一老一少,手**的牵在一起,这让陈非想起了结婚前,两人也是经常这样牵着手走在河边,倾诉着两人对未来的向往。

逛了一天,老太太给苗苗买了一大堆东西,苗苗高兴的直叫奶奶万岁。苗然抚mo着孩子的头对老太太说这样很容易把孩子惯坏的。但是老太太却乐此不疲,一个劲的夸孩子可爱。不知不觉天就快黑了,老太太真的亲自下厨,说是要烧一桌好菜好好聚聚。苗然要去帮忙,但老太太坚决不让,说你平时就够累了,今天说什么也得让你休息一下,等晚上包饺子的时候再说吧。

陈非知道妈的脾气就把苗然拉回了卧室,让她坐在**,自己开始给她捶背,捏腿。苗然有点不自然了,“哎我说你没事吧,干嘛呢这是?”苗然笑着问陈非,陈非反问“逛了一天了,你不累啊?”“累是累啊,可你也不用这样献殷勤吧,弄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经常不在家,你又得照顾孩子还得照顾妈,这不是过年了吗,我就是做个年度总结,补偿一下。”“想补偿啊?那就平时多在家待两天吧”苗然笑着看着陈非。

陈非不出声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可是……”“哎呀知道了,说着玩的,只要你在外面平安无事,我们就知足了。”陈非看着面前这位通情达理的爱人,心中一阵感动,尤其是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那是当初那个清纯的女孩所没有的,陈非忽然有了想亲她一下的冲动,但是被苗然笑着挡住了。“干嘛呀,都老夫老妻了,让孩子看见多不好”“没事,孩子帮妈做饭去了”说着陈非就要凑近了苗然的脸,苗然也不再躲闪了,享受着初恋时的感觉。可就当两人刚刚接触的时候,传来了一阵响亮的敲门声。

就算是陈非这样的好脾气也被这不是时候的敲门声惹怒了,无奈而又带点火气的问了一句“谁呀?”

“是我,胡悦!大哥,快救救我!”苗然趁机推开陈非,笑着说,“快去开门,你的好兄弟!”

陈非不情愿的打开了院子的门,胡悦一进门就动了动鼻子,“好香啊,是不是你晚上又有口福了?”“我是刚要有口福啊,你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啊?”胡悦显然是没听懂。“没事”陈非也懒得解释“你又来干什么?不在家准备过年。”“我也想啊,可是我媳妇,你也知道多厉害了,就为了做饭这点小事我们就吵起来了,没想到越吵越严重了,所以我就没地方去了…”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你说你好不容易在家过个年还跟老婆吵架,你这男人怎么当的…”

陈非话没说完,老太太做好饭端出来了,见是胡悦来了,以为是来拜年的,赶紧把他往屋里请。胡悦当然是高兴的随着老太太进了屋,又帮着端菜又帮着擦桌子,还不时的夸老太太身体越来越好了,老太太笑的跟朵花似的。陈非求救似的看了看苗然,苗然也无奈的小声说“这就是你的朋友!”老太太问胡悦:媳妇呢?胡悦说:回娘家了。老太太说:那就在这吃吧,吃完了跟苗苗放鞭炮去。胡悦很高兴的答应着。

终于坐定开饭了,苗然一边给胡悦盛饭一边笑着说:“胡悦,又被老婆赶出来了吧。”胡悦一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陈非见机会已到,接着说:“胡悦,你难得在家一次就帮着老婆做顿饭呗,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呢?”

这老太太才明白过来,“怎么了胡悦,原来又跟媳妇吵架了,上次不是和好了吗?”

胡悦一看在老太太面前装的良好形象已经被揭穿了,只好红着脸说“没事,都是小事,一会儿就好…”说完狠狠的看了陈非一眼,陈非在幸灾乐祸。

这个胡悦就是陈非最好的朋友,人还是蛮好的,就是小心眼,爱跟老婆吵架,恰好他的老婆是个厉害角色,所以一般结果都是胡悦跑到陈非家里避难。

说曹操曹操到,大伙正吃着呢,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胡悦吓得放下筷子就跑到了里屋,还一个劲儿的让陈非说他不在这。这回老太太去开了门,走进来一位扎着马尾的漂亮女孩,一看就很爽朗的那种,正是胡悦的老婆白琳。白琳一进门就问候过年好,然后扶着老太太笑呵呵的走进了屋。说实话,怎么看也不像个能吵架的主儿。

“陈大哥,胡悦…有没有来过?”这才是她来的正事。

“这个…”陈非也不说话,眼睛却总往里屋的方向看,白琳马上明白了,悄悄的走到里屋的门口,猛地把门打开,胡悦差点栽倒,原来他是趴在门上在偷听。

“好啊,吵完了架就知道往人家家里躲,有本事跟我回去说清楚了!”

胡悦闪到了客厅,“我不跟你回去,我又吵不过你!”

“你…真不像个爷们!”两人在陈非家里就吵上了。

“好了,大过年就不要吵了,”还是得老太太出面,“小胡,要我说你就赶紧哄哄你媳妇,你说你整天不在家你媳妇多辛苦啊,回家还不好好陪陪人家。这要是陈非敢跟苗然吵架,我都揍他了!”陈非对着胡悦点了点头,还做了个鬼脸。胡悦还想狡辩什么,但最后还是不情愿的给白琳认了个错,白琳本来也没想怎么着,很快就和好了。

“对嘛,这才像个爷们!来,大家一块吃吧,反正我妈做了这么多也吃不了。”陈非又招呼他俩坐下来,“苗苗,给爸爸拿酒来,我跟你胡叔叔喝…”

“好,反正回去也就我们俩人,还是在这里有过年的气氛。”胡悦其实一直都把这里当作自己家的。

人家说欢乐的气氛能使一盘菜变得像个宴会,何况是一桌子菜,一桌子团圆的人,别提多幸福了。但是这些幸福的生活,也只是属于他们的,对于彷徨在河畔的麦子皇来说,这些太奢侈了。

天黑了,麦子皇回到了租来的小房子里,凑巧的是,就在陈非家的隔壁。这间房子也是在河畔,虽然只是二楼的一间屋子,但对于在国外曾住过多年贫民窟的麦子皇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外面的烟花没有让他感到些许喜悦,他把那只带着密码箱小心的放在了地上,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这间屋子,也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透过窗子,麦子皇呆呆的看着月亮,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这时候,楼下的房东上来了,手里端了两大盘热腾腾的饺子。他的房东是附近有名的大好人,一个退休的老干部,儿女都在外面,麦子皇刚来找房子的时候他就说看见他就当是看见自己的儿子了。老房东把饺子递给了麦子皇说:快吃吧,刚出锅的,春节哪有不吃饺子的。麦子皇不好意思的说:在国外几年没过都忘了。老房东严肃起来说:出国固然是好事,可中国传统的东西可不能丢啊,来,把这些都吃完。反正我儿女们都不在家咱爷俩一起吃。一共两盘饺子可老房东吃了一点就说老了吃不动了,结果子皇把剩下的全吃了。

麦子皇知道这是中国人的待客之道,不禁感慨家乡人的善良,自己终于不会像在国外那样被人赶得像丧家犬一样了。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家乡的饺子。吃过饺子老房东又跟麦子皇聊了好久好久,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人陪他说话了,一聊起来就滔滔不绝。换了别人估计早就受不了他的罗嗦了,但是麦子皇不。因为他也是太久没有听到家乡的事了,因此对老房东讲的一切都饶有兴趣的听着。

老房东显得很兴奋,麦子皇想为什么他的儿女不多陪陪他呢?亲人在的时候忙事业不知道珍惜,可当亲人不在了后悔都来不及了。就这样,两人聊了整整一个晚上,空气中的硝烟味与万家灯火鞭炮齐鸣的景象让他觉得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是这样的有人情味。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拿出几天来好好休息,倒倒时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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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麦子皇的日记“2006年2月7日大雨今天是父亲的忌日,所以我选了一套纯黑的制~,跨~了我的纯黑色的雅马哈。虽然已经几年了,自以为已经很坚~了,但我还是哭得不能自己。从公墓回来的路~,天空~起了大雨,我有伞却未打开,我想让雨~~去我的泪痕,以为这样就会~去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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