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飘来阵阵香气,如腊梅的腐烂,浮在祖父曾走动的中堂里,屋里四壁空荡,只是发黄的木纹清晰呈现出奇形怪状的图纹。四墙角立有一根方木柱,四面八方涌入的夕照使堂中显出无限的圣洁,还有那谁也道不清诉不尽的墨香几乎成乳液状在地上荡着。
屋中摆放着祖父末写完的一丈白纸和写满字的卷成半人高的纸卷,纸卷斜拖着的阴影只是比夕照的颜色暗一些,但阴影透亮。爷爷更加呆若木鸡,他看见那卷满载只言片语的纸一波三折地晃动如风中绸缎,绫光丝丝纵横,在祖父跨出门槛那一瞬,爷爷感到自己的父亲已如动物一般,勾偻着身子,双臂格外长似乎是爬行在地,爷爷明白人体的衰老正与当空的日头偏向西处,皱巴巴地在起伏的秃秃的西山上抖了几下后失却得无踪无影,或许这就叫悲凉。
祖父在黄桷树旁蜷如一团,四肢扭曲在蜿蜒四方的根中,爷爷赶到他身边时,只听他说:“人之初,形如兽;人之终,兽如人。”
临终之言飘缈似禅言。
爷爷在整理祖父身上的衣服时发现了他裤裆内有一包屎,无色无味。
又一个日头偏西之时,爷爷盘坐祖父坟前,在那块石盘上摆放一方砚,砚池盛上清水,水汪汪若死潭,他手握祖父那半截残墨,沿顺时方向捻磨了九十九转,又逆时方向捻磨九十九转,前九十九转砚池中的水涡纹般扩散,后九十九转水浓稠如琼浆,墨黑如漆,晶亮透灵,灵气袅袅,升化为一丝,盘绕坟头上空。
天下起雨来了,一场雨下了九天或许是九十九天或是九百九十九天,爷爷通体密布的经脉中涌动的血渗入了一半水的奔腾,奔腾之水全汇聚在他下身,激荡他在晃糊中的一个雨夜把阿惠摔倒在一块草地上,肥腴的草被雨点冲刷得十分光洁,草丛中无疑淌着绿色的雨,点点粒粒的草尖一阵摇曳后在爷爷与阿惠两条精*的身子纠缠如蛇时静静不动,也许是阿惠**中的精血巳淤积一团在爷爷那不可抑制的雨水暴洒下萌发根枝,所以父亲从出生到年方九风时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其实,阿惠丰腴如肥鱼,在爷爷如水的包围中游曳自如,又其实,爷爷明白阿惠如千百条鱼儿在**着自已。
爷爷蹲在河边乱石堆里,岿然如一石,注视着父亲与那头遗下的水牛在河边嬉戏。
爷爷死了!在他与阿惠的一次狂欢后的第五天死了。
那五天,淫雨如倾盆之水,所有的河流都膨胀,所有的动物、植物都似腐烂一般.山无骨,树无形,人也无态了,人们都感到双眼**得泛红。祖父那卷载满只言片语的纸散发出奇臭,气息发潮迎阿惠而来,也许是从五天或者五夜或者是一百二十次爷爷在那竭撕底里的搐动时所发出的腐烂,阿惠接受了这种**的腐烂时自然是浑身冰凉,因为爷爷与她坠入一百二十次的震动中时,两人正如五天五夜的淫雨之源,淅沥沥地汨汨无声地在草地上流淌着枯竭而去了,阿惠躺在那里任凭最后的一滴水珠从右乳流过腹部的缓坡后消失在她体内。阿惠终身也忘不了爷爷在她怀中那惊天动地的肆意狂态,或者是说爷爷带来的五天五夜以及一百二十次的雨巳滋孕着她一生,四十多年里她虽孤身一人,体态依然,时刻都萌发出一种被耕耘得很好的土壤才特有的强大生命力与诱惑,至少父亲是终身融化在这巨大的诱惑之下。
父亲终身未娶,与他的母亲相伴至死,至于钱丘的临世,令人突然。
爷爷死的时侯,约九岁的父亲正与那头水牛在一起,他骑在牛背上,雨水刷着他的脸庞千丝万缕地向下流淌,牛头、牛背上溅起朵朵水花,只有那对新月形的牛角依然闪光。完全是那股诱人的恶臭牵引他来到了那块草地,完全是那遍绿茵的嫩草吸引牛到了那儿。此时,雨巳停了,远的山,近的草都散发出清新的光来,满山遍野也就是这样突然地清晰了,刺得人的双眼生痛。父亲看到自己的父亲如蟒般缠绕着鱼的母亲,他母亲**嗡动俨然是条蹦上岸的肥硕的母鱼,尾部翘起使自己的父亲腰身隆起如土丘,或许说是一团赤*如人体的石头,湿漉漉地在草地上龟伏着。父亲就是在那头牛的长吁短啸中把爷爷和阿惠搬弄上牛背,牛驮着两个人往家里走,父亲一颠一颠地紧跟在牛后。
阿惠睁开眼时看见父亲端正地坐在自己身旁,父亲满脸泛起阵阵红潮,她伸手摸着父亲的额头:“子儿,你烧得厉害呢!”父亲跳了起身,一头扎在被褥中。那九天,父亲浑身发烫,烧如一团火,阿惠把他的头放在自己丰硕的双乳间,手不停地抚着他娇小的腰身和乖巧的屁股,让父亲小巧的身子与自己**地贴在一起,阿惠侧睡如卧佛,双目神光慈祥双乳在父亲如丸的头不时拱动下颤颤抖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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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城幻像·之七』
第七章那九天,白日辉煌,月色明净。父亲梦景依稀,始终也记不真切,只是~头枕在起~的~涛~,~~如~凝固的~岳,~落如冰雪融化,腥味的~~甜的血发霉的雨都~~着他双~。父亲~自己~亲的~~通透如冰,他萄~在那绵绵的冰原~,蓝色的经脉密布如小径。“子儿……”月亮继续行走,缺损的面孔如弯镰,割裂那美丽的天空,那九千万条蓝色的小径绕成一个~绵绵的~形,划过~双~,划过惺~的~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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