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三居室内,没有开灯,借着月色,隐约可以看到有个男人躺在酒瓶堆里。胡子拉茬的,像从未整理过一般,连面容都看不大清楚了。眼睛一会睁着,无神地望一望房间,一会,便合上,似乎在深思着什么问题,有一下没一个动着的唇说出相同的一个名字:月儿。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室内的幽静,他烦燥地扔掉手中的酒瓶,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音。
“谁啊?没人在。”
“彦,开门啊,你快开门!”房门外的女子没有理会溢着汗的脸颊,坚决不放弃。
“王八蛋,说了没人在!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可能是酒精作用暂时腐蚀了男人的脑细胞,他没有听出外头的声音正来自他日思夜想的心爱女子。
“彦,开门啊!我是月儿,求求你,开门吧!”
“月儿!月儿!外面的人说她是月儿吗?”他不敢相信,但仍是踢开一地的酒瓶走过去把门打开了。真的是月儿,他欣喜若狂,猛地抱住他,“月儿!真的是你!你来了!我好想你!”
“彦,我也想你。”
抚着他的脸,她这才发现几个月不见,男人瘦了好多,都快认不出来了,天啊!是她让他变成这样的,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啊?偎在他的怀里,她用力的汲取着他周身的气息,充斥在鼻间的却全是酒味。
“彦,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男人却甩开她的手,大声呵斥,“你走!不用你管,你好好去做你的杜家大小姐,走啊!”赤田宏彦此时心里有些厌恶她,这个女人,为了家人可以不要自己,现在却又假装一副大慈大悲的样跑来同情他,他不要这样的怜悯。
“彦,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是的,讨厌到不能再讨厌,你快点离开我的视线。”
“你…”
“走啊!”没有注意到她疲惫不堪的神情,赤田宏彦作势推了她一下,他只是想让杜心月快点离开这里,不敢让她发现自己的脆弱罢了,也没用多大的力,却没想到她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月儿,你怎么了?”
“醒醒啊!月儿,你别吓我!”没人回答他,室内只剩他一人的咆哮,哽咽着,他抱着她,飞快地奔向附近的医院。
“赤田先生,您太太怀孕了,希望你以后小心点,别再让她摔着了,不然孩子会流产不说,母体也会有生命危险。”
“怀孕?医生,你是说她怀孕了?”
“是的,她的情况比较特殊,身子较弱,要比平常人多两倍的心思好好看护才行。”
“是!谢谢医生!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怀孕!月儿有了他的孩子,他注视病**的娇小人儿,脸色好苍白,一点也看不出来,真不敢置信。月儿,他的月儿,竟然有小孩了!天啊!这是上天赐好他最好的礼物吗?真该死!他刚刚竟然还对她这么凶!让他赎罪一百次也不为过。
杜心月醒来的时候,赤田宏彦仍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
“彦!你在干嘛?”
听到声音,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喜不胜收。“月儿,医生都告诉我了,你有小孩了。真抱歉,之前我对你那样,我是个大混蛋!”他懊恼地捶着自己的头。
她不忍,“彦,别这样,我不怪你!”
“真的,你真的不怪我?”
“真的不怪你,彦,我爱你,之前的事,很抱歉,对不起!”
“别。”他用力握紧她的手说,“月儿,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是我太懦弱,太不勇敢了!以后,再也不要和我分开,好吗?”
“嗯,我们再不分开了!”
“小月,我爱你!”
“我也爱你!”
他的唇慢慢覆上她的,极尽缠绵。正要进房打点滴的小护士羞得满脸通红,咻一下退出来,她不想打扰两人。
此时的杜家,如同炸开锅似的乱。他们动用了一切办法,却仍是无从得知杜心月的消息,是同那个男人走了吗?就跟凭空消失,从未存在过般,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到。没有出境记录,没有刷卡记录,什么都没有。
此时除了杜易伟,杜妈妈和杜爸爸全是颓废地坐着,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他们的女儿,一向表现最乖的女儿小月,这次竟这样决绝地同自己爱的人走了。是不是平常他们太苛刻?亦或者小月只是一直忍受着不满没有爆发过?杜妈妈伤心欲绝,“小月啊,你去了哪里?妈妈好想你!”
杜远扬反省着所有的过错,他突然内疚起来,“老婆,你说是不是我平时太过分了,小月才会这样?”
“过分,也许吧!老公,我没有力气了,好累,我要去睡一觉。”她再也不能思考,慢慢地踱着小碎步上楼。抬头,杜易伟感觉曾经不可一世的母亲仿佛在一夜间老了。
小月给他打过电话的,毅然决定同赤田宏彦在一起,他不反对,在杜家,活得太累,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情是自己真心想去做的,这次,也许妹妹会很幸福很幸福。
杜心月和赤田宏彦是换了名字出境的,赤田宏彦的换成中名,杜心月的换成日名。
恍神间,两人已抵达了巴黎,这所充满着唯美气息的浪漫之都。
香榭丽舍的林荫大道;熠熠生辉的埃菲乐铁铁塔;有“巨大石头的交响乐”美称的庄严的巴黎圣母院;散发绝美艺术气息的凯旋门;饱经风霜、美丽无比的塞纳-马恩省河;还有璀璨、华贵的凡尔赛宫等等名胜古迹一一留下了两人的足迹。不,应该说是三人,还有肚里未出生的孩子啊!
半年后,两人的结晶——赤田雅静顺利出生。一下地,便扑闪着两只漂亮的大眼望着众人,咯咯地笑着,逗得医护人员一个劲地夸她聪明。
赤田宏彦看过后,欢喜得不得了。那眉,那眼,还有那**的鼻,简直同杜心月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像极了。他好开心,也很满足,这一生,得此贤妻,得些骄儿,夫复何求?
午后的阳光晒得杜心月懒洋洋的,昏昏欲睡,赤田宏彦看到,便走过来陪他坐在秋千上,一手揽着小静,空出的肩膀搁着老婆的头,尽显体贴老公和慈父风采。这叫她看呆了,这个男人,曾经是怎样的冷酷啊?这会,为她们母女,俨如化身成天使,闪着圣洁的光辉,她甚至,仿佛地能看到他的背后长的翅膀。
呵呵…看她傻笑的神情,赤田宏彦嗔怪,“月儿,你真是一点没变,仍像个小女孩般可爱。”
“怎么,不喜欢啊?”她嘟起菱唇,以示抗议。
“喜欢,只是我觉得对不起你。”
“为什么?”
“婚礼啊,依你的意愿办得那么寒碜,我这心里,总是不太踏实。”
“哎哟!我可爱的老公啊,这有什么不踏实的,我不喜欢铺张,有爱就好,这样的日子已经足够开心啦!”
“月儿,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谢谢你爱上我,谢谢你为我所作的一切。”
“嗯,让我睡会,给我唱支歌吧!”
“好!”
习习的微风笼罩着三口之家,伴着低沉迷人的嗓音,在午后的阳光里散发甜蜜。
“彦,我想家了。”
“哦,回去看看好不好?”
“不,不要,我怕一回去,他们再不让我同你在一起了。”
“不会的,月儿,我向你保护,这次我一定全力争取,他们应该不会太过为难的。”
“可是…”
“不用担心,像当初信任我一样,让我带你和小静回去,看看爸妈。以后,你若想住家里也可以,若想跟我一起也可以。”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有什么办法呢?这便是爱,爱便要无条件付出,为她,为她们,他毫无怨言。
“彦,你真好!你知道吗?”
“嗯,怎么说?”
“有时候你在我眼里就跟神一样无所不能,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月儿,别把我看得太强,我只是个男人,普通的男人,跟别人没有两样,爱着你,还有我们的女儿,仅此而已。”
“你太谦虚了啦!在我看来,你就有这么强,我不能不爱你。”
呵呵…他被逗得傻笑,任由着小妻子胡搅蛮缠地提出些奇怪的问题,他也奇怪地回答,这种感觉,好好!以前他不能理解父亲的作法,现在他终于知道,一个人是可以为爱牺牲一切的。只要他是真真切切地爱着,那么牺牲再多,也会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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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一家三~的回国工作均已准备就绪。临行前,杜心月仍是打了个~询问杜~~态度。起先,老人家是连珠炮似地训斥了~儿的~动,后来听说有了个~儿,并已经和~田宏彦结婚后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杜爸爸及杜易伟在一旁劝也劝不住,收线后心情还好久不能平复。在飞机~,杜心月还是担心着,怕老~又使些~擒故纵的花招,都一一被~田宏彦安~~来了。“彦,我好怕!”“怕什么?怕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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