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终于搬到我们宿舍,成为光荣的519会员,第二天便荣升为社长,因为社长的作用是供学院扣分,大利、阿勤、文涛以及我的平时表现分早被扣完了,还欠教导主任二十多分,小超虽然不住宿舍,但每次扣分单我们都填他的名,所以他的分也是负数,所以为了大局,只好请分数为正数的阿宽垫底,担任519宿舍建舍以来的第六任社长。我们鼓掌欢迎。
但是事情的发展好像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阿宽竟也是个扣分鬼,确切地说,是网虫,网鬼。一周七天通六晚宵,白天睡觉,晚上泡在网吧里,昼伏夜出,端得厉害无比。学院也很对得起他,扣分单雪花似的飞来,终于一个月后,阿宽的平时表现分由八十变为零。奇迹啊,奇迹,因为创造这个成绩我们用了整整半年,而阿宽一个月便搞定。我指着他的鼻子说,阿宽,你太有才了!
其实我们都是网鬼,哪天要是不上网,会被人耻笑的。然而遗憾的是,我们宿舍始终未能置台电脑。因为我们算过,一台一般的电脑可供我们六个鬼**一年,而买电脑的钱,大利认真计算一下,足够我们十四个月的网钱,比买电脑多出两个月,是以我们每天**网吧里的电脑。
事实上,上网、恋爱、打工和看书成为大学生活的必修课。哪个大学生要是不会上网,会被同类耻笑的;哪个大学生要是没谈恋爱,会被同类、异类耻笑的;哪个大学生要是没打工,会被社会耻笑的;哪个大学生要是没读书,会被学校耻笑的;哪个大学生要是四样都没做,会被我耻笑的。
所以为了避免耻笑,我们一直努力。
因为阿宽上网厉害,很多人乐意口口相传,最终传到班主任耳朵里。
大学里的班主任完全不同于中学,基本上都是挂个虚名,实事还是得班委来做。
但阿宽的班主任——阿宽和我们不是一个班——却是个尽心尽职的好保姆。
他听说阿宽每晚都泡在网吧里,很是惊讶,遂亲自观察,果然,阿宽整整一周没有在教室露面。
班主任很担心,于是提着一箱牛奶来到我们宿舍。
当时的情景是:我和大利躺在**抽烟,阿勤趴在桌上喝酒,文涛坐在床边数钱,而阿宽正蒙头大睡。
一见班主任来到,我们急忙熄烟、藏酒,同时将迷迷糊糊的阿宽从被窝里拎出来。阿宽睡意正浓,陡然被人打扰,很不乐意,正欲张口骂娘,猛然见到班主任笑呵呵地把头凑到他面前,说,阿宽哪,累了吧!
阿宽一激灵,顿时清醒,一骨碌爬起来,结结巴巴,老……老……师……
班主任很客气,说,听说你晚上工作厉害,这怎么行?身体会垮的!来,这里有箱奶,好好补补,——喂!你们也一起补补。
我们目瞪口呆,文涛更是哆哆嗦嗦把手里一沓钱递过去。
班主任和颜悦色说,这么大了,要注意身体,你,还要你,烟要少抽;你,酒要少喝;你,还算你正常,不过别老给人钱。好了,不打扰你们了。说完,班主任给我们一鞠躬,转身而去。整个过程,我们竟没有插上一句话,阿宽还在那里结巴,老……老……师……
那一周,我和大利没抽一根烟,阿勤没喝一口酒,文涛虽然还在数钱,但也是晚上趴在被窝里偷偷数,阿宽则痛下决心,没跨进网吧半步。
不过,事情总要有个不过的,下一周我们又恢复如初。
于是我们又希望阿宽的班主任再提一箱牛奶来,为此不惜毁坏阿宽名誉,四处散播他要自绝于人民的消息。
这回没有那么幸运,招来的是只老虎——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兼任心理辅导员,其实他是研究逻辑的,同心理学没多大关系,但他偏要在这一领域插上一脚,苦于没有机会,这回突然听说有人患有忧郁症,想不开,于是于某个中午单枪匹马杀到519宿舍,不容分说,一把将阿宽从被窝里揪出来,拖到楼下值班室里劈头就是一顿理论轰炸,等到阿宽迷迷糊糊回到宿舍时,尚未明白发生甚么事。我们则吓出一身冷汗,这小子能活着出来简直创造了奇迹。
后来教导主任上了瘾,时不时窜到我们宿舍,逮谁教育谁,这又成为一种惯例,每当主任在楼下一出现,全楼轰动,都跑到我们宿舍门口看热闹,看看谁又倒霉。每当这时,我们便会集体性腹泻,一溜烟躲到洗手间蹲坑。教导主任逮不到人,只好随手从观众里揪出一个,这再次成为一种惯例。
于是,519名声大振,在外一提18#519,人人竖大拇指,说,牛逼,真他妈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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