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当你矫健地飞翔于云端，欢快地穿梭于山崖，或者勇敢地搏击暴风雨时，我却苦于我的

双臂不能化作强大的翅膀。

　　我只希望我能在你属于你的云层或山涧中与你齐飞，可这并不庞大的希望也被残酷的现

实碾磨成灰烬直至化为渺茫。

　　或许是处于无奈，于是我只好把你想象在我的思想之雾里穿梭，或者在我的澎湃的诗情

中游漾！

　　当你穿出我的心扉离我远别的的时候，我就把你当作我的恋人来思念。

　　啊，我爱的自由之鸟！不知道把你视为我的恋人是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有很多时候，我总会独自静倚在窗前的梧桐树下，痴想上数小时——

　　要么在那儿筛选往昔珍贵的记忆，饰之以文字将其作成诗；

　　要么在那儿构建未来美好的梦幻，谱之以音韵将其唱为歌。

　　亲爱的，实话告诉你，我的这些诗歌里，几乎每首都有你的娇影。

　　不！几乎是你的灵魂贯穿了我所有的诗篇！

　　　　　　　　　　　　　　　　　　　１０

　　我把你自由可爱、温暖纯真的形象搬进了我的诗歌舞台上，与你翩跹起舞的是善美的童

孩或者玉洁的天使。

　　我原想用我的笛音为你伴奏，可我又怕我的声音淹没了你的欢鸣，所以我只好把那些可

以用横笛传达我给你的鼓舞、祝福以及爱恋和颂赞，暂且融进语言，保留在我的纸页上。

　　我还将黎明的曙光和黄昏的霞彩交辉成你的背景，以此将你光明轻盈的倩影显映在大众

的目屏中。

　　记得在九月，我正散步于一片桂林里，突然见你也在那儿穿行，欢快地起舞于一海醉人

的馨香之中，那时，我就已经意识到了你的舞台上应该流溢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可我并未在你的视野里种满万紫千红的花儿，哦，我爱的鸟儿，我只是不愿这些花儿扰

乱了你心灵的宁静与纯一。

　　啊，可爱的舞者！

　　欢快起来吧，把我赋予你的思想用你的舞蹈呈现给大众吧！

　　　　　　　　　　　　　　　　　　　　１１

　　欢舞起来吧，我爱的自由之鸟！

　　虽说你轻灵的舞姿不会在空中留下丝毫纤细的痕迹，但从我眼眶中投射到我的心湖里的

却是你不可磨灭的形影！

　　这不可磨灭的形影便成了最初极为珍贵的印象之一了，或许这也就是后来思念的根源

吧！

　　我把这些琐碎的印象珍藏了起来，尽管我无法使它们在我的心壁上刻得更深一些，

　　但它们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因为在你每次离我远别的时候，唯有它们才真正使

我重温起你来。

　　欢舞吧，我爱的鸟儿！

　　待我把我思想的杂芜、欲念中的黑朽摒除净尽时，你的可爱的形象也就更加清晰明净

了。

　　很多时候，我痴立于庭院里的梧桐树下，不是在那儿将灵感之净泥沉淀成可以播种字粒

的沃野，亦非渴求你悄然降落在梧桐树枝与我浪漫情语，我只是不愿你的轻姿曼舞如风一样

消隐了。

　　我希望你飞舞得更高，可我又怎舍得你的形影挣断了我的视线呢？

　　　　　　　　　　　　　　　　　　　１２

　　我把融有我的牵挂与担忧的气息吹送及进笛管里去，待它从笛管的另一端流出时便成了

相思的曲调。

　　我用这种方式释放着淤积在胸中的期待，以此减轻心灵的重负。

　　可奔流的溪水又怎能卷去那些旺生的小草呢？非但没有撼动它们柔细的根须，反倒滋润

了它们顽强的生命。

　　我徒然地倾卸着我释放不掉的东西，却又无法得到我难以获取的珍奇。

　　倘若相思是一种病魔，那也只有你能帮我祛除了。

　　哦，不，恋我的鸟儿，这痼疾你也无法帮我医愈。

　　因为在你出现的时候，这病已经深透了我的整个心灵而且已转化为无药可救的“癌症”

了，人们称它为“爱”。

　　啊，我爱的鸟儿，如果思念会因为你的现身而升华为爱，爱又因为你的远别而转变成相

思，那我也就只能默默地忍受了。

　　尽管我知道，长久的忍耐会孕育出情感的精华。啊，爱我的鸟儿，可你甘心让我这样无

声无地憔悴么？

　　　　　　　　　　　　　　　　１３

　　你说我是一个与白昼同生、与黑夜共死的孤独者，自由的鸟儿，难道你不也与我一样？

　　是的，是的，我跟黎明一道苏醒，而又与黄昏同时沉眠。

　　当清晨的一缕日光与你的数声欢鸣一道挤进我的窗缝的时候，我欣慰的笑着醒来。

　　我坚信，即使没有任何造访者的足音颤醒我的心灵，仅仅你的晨鸣亦有如此效应！

　　啼唱吧！我的唯一的与我心灵相通的歌者！

　　你的心声当从你柔润的歌喉滑出，不是**我的耳里，亦非潜到了我的梦底，而是氤氲

在我的心空之中。

　　你并非因此失去了什么，可我却在孤独中得到了最美妙的精神慰藉。

　　你幸福得笑了，而且笑得真；

　　我感动得爱着，而且爱得深！

　　　　　　　　　　　　　　　　１４

　　啊，不！我爱的自由之鸟！

　　请容我直抒胸臆，抒得似同一场夏雨那样来得酣畅淋漓！

　　……我爱的，不只有你油润的歌喉和轻灵的翅翼，更有——

　　哦，对了，你常在烈日下炼灼你的骨，而于暴风雨中将其淬火。

　　啊，我崇敬的猛士，就是你的刚硬的骨才让我爱你爱到痴狂！

　　或许现在只有你的骨骸才可以束缚住我自由的思想与涅槃的欲望，使之收敛一些而不至

于**到爆灭。

　　但我又怎能希望我的思想和欲望在你的躯骸里静息呢？

　　哦，我爱的自由之鸟！你还是带着我的意愿去云游吧！

　　亲爱的，不知做我的使者，你会为此尽悴一生而无怨无悔么？

　　去吧，我相信我的语言能在你的生命里融进先哲曾经赋予你的思想气息，待你将其唱给

大众听时，它们便会欢快起来。

　　正像你一样，它们也会在历史的风流里轻扇着自己灵健自由的翅翼。

　　然而，我并不奢幻你的糅有我的意愿和情感的声鸣会飞越几个时代，我只是希望若干年

后的这些声鸣还能在我的心壁间震颤出我现在呼唤的回音。

　　　　　　　　　　　　　　　　　１５

　　当一位思想上的伟大的君王用他神奇的智慧的力量慑服了我的一颗被物欲膨胀的野心而

使之开始承担起弘扬人道与礼赞真善美的使命时，我开始了我现在的呼唤。

　　我呼唤的也是我要歌唱的，我要歌唱的亦是我心儿向往的。

　　啊，我爱的自由之鸟！

　　我的呼唤会与你的翅膀同时振飞，

　　而你的欢鸣也会随着我的诗语一起沉落在纸页里；

　　如果你的翅膀永远是自由的，

　　那么我的呼唤就不会受到束缚；

　　要是我的诗语不会被遗埋在历史的尘堆里。

　　那么你的欢鸣也就永响于苦难者的心灵中。

　　倘真如此，你的声鸣也就会与我的呼唤谐融为一体了。

　　　　　　　　　　　　　　　　　　　　　　　　　　　　精彩待续……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