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灰蒙蒙的。我正在半睡半醒中,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谁那么早呀,我半闭着眼睛,一接电话,才知道是陈所长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地税税干单志平昨晚来电话说今天准备去株州,因为一个工地老板联系要他过去开税票,具体怎么分成他不好定要我所里去一个人,所以要我坐直通县城的早班过去,他在县城里等我。
本来是说好了今天到地税分局去,我还以为可以睡个懒觉,没想到今天又要那么早。也许别人看了会想不通我们怎么要到外地去开税票?其实在那几年我们这里很盛行的,行内的人都说是到外地引税,由于当时各个乡镇的任务就自己而言很难完成,没办法只有到外面打点主意,县财政和主要领导也默认了这个。没办法呀,县里每年下达那么大的任务,不到外面搞一点怎么过日子?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最终得益的是那些老板,说真的那几年对我县以至我镇的财政贡献也算不小。在这里面我们一般返回老板百分之20至30,一年里我镇基本要到外面开20来万的地税,就算最多回扣30%也可以净赚70%,20万就可以有14万变成镇里的可用财力,你说这笔生意可不可以做?所以在财政会议时领导就这样鼓励过,有我们给你们担担子,你们就要放开手脚大胆往前走,“不管白猫黑猫抓到了钱就是好猫”邓小平同志的这一理论可谓放之四海而皆准。不愧真的是我国第二代杰出的领导人。
等我赶到县城时已是9点多钟了,单志平正在车站等我。瘦瘦的也不高穿着一身崭新的税务制服,一手挎着一个税务黑包,一手正捏着一根香烟抽着,站在那里不停的东张西望。
我们由于工作上的关系算的上半个同事,一个月基本上有一半的时间在一起。不论是收车辆税,店面或加工厂的税我们都要参加,而且以我们为主。没办法呀,他们市里下的任务少而我们县里下的任务大,所以任务的压力就压到了我们的头上,他们基本上就变成了配合我们收税了,以主为客他们也乐意落的一身的轻松。
“志平,久等了,买好车票了吗?”
“恩,等你那么久不见你过来我还不帮你买了,回去要陈所长报了,我们坐9:45的客车估计11:30可以到吧。”
“哦,那好刚好赶到那里吃中饭。”
在车上单志平讲起了我们这次要见的老板,那是一个在京株高速工地上的老板姓李,也是我们本地人,与他的一个亲戚认识,听说我们这边有税收方面的好政策就联系上了。志平说:“王所长,他也不太懂我们这里的行规,到那里后我们首先看他开的条件后再说,不过他的工程好大,估计还有好几笔大的税款要与我们合作,所以我们也不能不给他点甜头,你说是吧!”
“我知道,在所里定的底线上我们可以和他好好洽谈,也可以为我们争取一点好处呀。”我悄悄对他说,他听后默默的笑了。
无论白道还是黑道,现在都有一个不成文的游戏规则,干什么都的有点意思意思,让别人尝点甜头,不然谁愿意帮你办事?但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给宰了,所以我们必须亲自恰谈达成意念上的协议,好的话下次就可以直接与他单线联系,减少中间的一些费用。所以一句名言真的很实在,“世上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一路上无心欣赏外面那飘飞的枫叶和现代工业带来琳琅满目的城市建筑。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让老板拿最少的回扣而又还感到满意呢?最少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这也是我们要追求的呀,如果真的话自己多少也可以拿到1至2个百分点,那何乐而不为呢?
当我们快到达株州时老板打电话过来说,中午在工地上要接受有关领导视察忙不过来,要我们就住在车站附近的一个叫洪都宾馆,那里有他的一个助手在等我们。
本来我还准备下午回去的,看来不行了。“不过也可以借机会在那玩玩呀!”单志平第一个想到的就对我说了那句话。他活的是比较潇洒,虽然年龄与我差不多但由于比我早工作两年,家里条件好,家里房子老婆都有了,单位也比我好。他也会玩,别的男人能玩的他基本上喜欢玩。诸如牌类,跑胡,扫胡;扑克类,破底,斗牛,炸金花;下棋,吹笛子,跳舞,唱KTV......也喜欢去按摩洗脚和桑拿;抽烟喝酒也还不错。那象我没几样会的,他经常笑我还是不是个男人,最喜欢跟我开玩笑的是拿我到底还是不是处男要和我打赌。我也没办法,每次讲到这个问题也不想与他争辩。避而不答其实是最好的回答方式,如果老是争那些无聊的问题说的清楚吗?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你别把我带坏了,我可还没找好女朋友呢!你去玩可以,等下我去看有没有大书店,我想找一本好书,在我们那里一直没找到。”
“哦,是吗,这么老实呀,兄弟,那就唱KTV也可以呀,你不是说你是男高音吗?试试你的嗓子呀,哈哈,等下要他那请客。”
“办完事情后再说吧,事情没做好前我没心思去玩。”
“那么敬业呀,共产党的事情是做不完的,慢慢来呀,你还怕一辈子做不完,做不完你也别担心会后继有人的。”
我被他这么一说笑了起来,“那也是呀,共产党的干部在外办事谁不借机会玩玩,镇里财政那么紧张,四大家还不是每年轮流出去旅游,我又那么死板干吗?”
在我们到达洪都宾馆的时候果然有一个年轻秀气而略显成熟的女人在那等我们。在寒喧了几句后就把我们带到了宾馆的房间。这个女的自我介绍叫文晓利,看起来做事蛮利索的,一进房间就马上给我们烧开水,并为我们开起了空调和电视,一边还和我们闲聊起来:“两位看起来还很年轻呀,来我们这里不多吧,要不要我免费为你们做导游下午去逛逛呀?我来这里三年了,对这里还比较熟的。”
“逛街就不必要了,我们男人不太喜欢,要莫下午陪我们打牌或还喊一个妹子我们一起唱KTV去怎么样?我请客!”志平接话说。
“那好呀,我打个电话喊我一个妹子过来一起吃饭,她上上午班,下午没事正好,也是我们本地的,人长的比较漂亮哟,是单身,有机会你们给她介绍一位呀。”
单志平一听这话马上提起了精神,“哈哈,这里不是有一位帅哥,怎么样,王所长也是未婚。”
“真的,不骗我?那好呀试试看,只是不知道王所长的条件是不是很高!”说完转过头来望着我。我一听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过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其他干什么我都也算的上是能说会道,可一碰到说亲或喜欢一个女孩子我就会支支呜呜说不出话来,所以至今我还是光棍一条,不过自己家里条件也许是我底气不足的原因。其实我家那快七十的老父老母也是天天在家唠叨,希望能早日给我了结这场事,也好安度他们的晚年呀,可我就不知道在那出了问题。也许是自己晚熟或缘分未到吧!不过在外工作的我好多同学也还没结婚呀,我有时就这样安慰自己。
文晓利问过后马上就掏出手机:“喂,夏敏吗,下班了吧,我在洪都宾馆,过来一起吃饭......”也许女人天生的就喜欢给别人牵红线,边说边笑,有时还对着手机轻轻的根本不让我们听到。
我也没当做怎么一回事。“开开玩笑吧,象我这样进入大龄的单身青年是很多人开玩笑的对象。”
就在我们起身准备去吃饭的时候真的一个23岁左右的女孩子朝我们走了过来,一头拉着略染黄色的头发齐齐的披在肩上,身穿一件粉红色的羊毛绒外套,里面配着一件高领的白色内衣,一条蓝黑色的牛崽裤更加搭配显的高挑,而微微挺立的胸脯和化着淡妆的脸蛋让人有一种阳光精神的感觉。“从相貌上看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女孩。”见了她后我禁不住心里想。
在饭桌上文晓利有意让我们坐在一起,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心想:“认识一下也没关系呀,反正大家是年轻人,也都是家乡人做个朋友可以蛮!”
在桌上志平是极力撮合我们,不时开着玩笑,文晓利也一唱一和,开始还比较随便,经他们这么一捉弄,我们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在啤酒的作用下,白里透红的她羞答答的低下了头,一双手放在腿上左右也不是。我看这样,于是站起来圆场说:“夏敏真的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姑娘,谢谢文姐的好意,不过真的能否走到一起那就要看缘分了。我这个人其实对找女朋友也没什么要求,我的几个哥们常说是个母的就行,我呢,只要有感觉,两人说的来就行!大家说是吧。”
我的一句“母的就行”逗的夏敏也偷偷笑了起来,那真的是一颦一笑百媚生,人面桃花映日红。看着看着我不禁真的有点动心了。但我知道在我心里虽然貌不及此但占据在我世界里难得容得下此伊人。“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也许我是看多了古人的情诗也变得多情善感,常常我站在黑夜里静静的想,“为什么自己的一脑的相思而回报的是约即约离呢?”
下午在KTV厅里我们尽情的唱着,也许我的歌声真的具有点男性的磁力,雄浑而带点高音,在我一首阎维文的《母亲》: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
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
你爱吃的(那)三鲜馅有人(他)给你包
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
啊,这个人就是娘
啊,这个人就是妈
这个人给了我生命
给我一个家
啊,不管你走多远
无论你在干啥
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
咱的妈
你身在(那)他乡住有人在牵挂
你回到(那)家里边有人沏热茶
你躺在(那)病**有人(他)掉眼泪
你**(那)笑容时有人乐开花
啊,不管你多富有
无论你官多大
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
咱的妈
结束后,几个人不自禁的鼓起掌来,夏敏呆呆看着我那一副歌星的模样,完全陶醉在我刚才的歌声里,等他们高喊:“夏敏,送花呀!”她才回过神来,赶忙捧了一束花送过来,并在我耳边悄悄说拉一句:“没想到你唱的那么好!”
我听了心里乐滋滋的,虽然我并不一定会去追求她,但得到一个漂亮女孩子的真心赞美心里还是不由自己不兴奋的。于是我又和她合唱了一首《心雨》: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
深深地把你想起
-------
我的心是六月的情
沥沥下着细雨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最后一次想你
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让我最后一次想你
我望着她,她也傻傻的望着我,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唱中我们真的完全进入了角色,那眼神是言不由衷的,痴痴的,略带几分羞涩和娇艳。“梨花一枝带春雨,芙蓉如面柳如眉”我知道她对我应动了春心。一束下来她的脸更红了,也挨着我坐在一起,害的他们俩是拼命的鼓掌,我知道那掌声里既有鼓励更多的是一种祝福。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等到李老板赶到我们宾馆的时候已是晚上7点多了。
李老板本名李树生,40岁,咋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从与我们的交谈种无处不显示出他那在外久混而练就的商人的精明。他一边说话一边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包芙蓉王香烟,并笑着说:“两位家乡领导老弟,让你们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只要能办成,等等也没关系,李老板你这次有多大的工程要结算?”我在与他客套了几句后与他谈起了今天我们的主题。
“我们在高速上的工程都是完一个就与上面搞一次结算,由于我们的工程没有固定,所以开税票也就没要求一定要在那地方开才有用,只要不‘偷税漏税’就可以了,哈哈,我们没硬关系的也不敢,不然查出来是吃不了兜着走;我以前也不知道我们家乡有这方面的优惠政策,不然早就与你们联系了,你们给我算算我每年的建筑工程基本上有600万以上,4%点多的税率一年就是20多万的地税,如果全部开给你们镇也应是一笔不少的财源,是吧老弟?”
“那是,只要李老板有家乡观念,肯与我们合作,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我笑着说。
“那是那是,我们在外面混赚点钱也不容易的,你们没出来闯,俗话说的好,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要想在外站稳脚跟,混出个人模人样那真的是更难了。”口若悬河不愧是在外久混的商人。我知道他说那么多只不过也是为要我们给他多一点优惠增加点同情心,不过在外混的人表面的风光下其实也都有自己一面难念的经。
我于是试探他说:“李老板,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这次要开300万工程的税票,税款也有十多万,听说你们那边是40%回扣给老板,对吧?”
哦,我吃了一惊,回头看了志平一眼,他给我回了一下眼神。我才知道他是在打冒罩。在生意场上商人都是不懂但也要装出一副很内行的样子,不过在行内的人那就是只要一开口就会明白对方的底细。
“李老板,你刚才说的40%那是不可能的,在我们那一般是20%左右的返回,县里也是这样要求的,不能太高,怕将来出乱子,影响到他们,不信你可以将来去问一问你那些同行熟人,反正钱也不是我个人的,只要是开到了什么样的口子我就都把好处让给你可以了吧!”我一边说一边察看他的反映。
“那么少不会吧?”里老板一脸的疑虑。
我看他不太相信,于是假装问志平:“你开了那么多,现在李老板也是你亲戚的朋友,你站在中间你说说看吧。”
志平会意的点了点头,说:“老李,跟你说实话,别地都还没这个政策,他们这个差额是镇财政必须垫付的;我帮你算一下,你一年就算交纳25万的地税,给你20%的返回,也就是5万呀,这可是轻轻松松赚取的大事不可小算,如果和我们合作3至4年也有20来万在我们家乡可以建一栋别墅了,你说是吗?”
“那是,我们也是借你们的政策沾点光,你们也得实惠呀,是吧,我们这也叫做双赢政策,符合国家提倡的商业精神哦!”说完大家禁不住都笑了起来。
在我和单志平的默契配合下,我们最后终于以百分之22返回的条件谈成了,在办好业务后,我们都高兴的笑了,李老板也开心的邀我们和他助手,夏敏一起吃过了夜宵。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4章:第四章”内容快照:
『第四章』
在株州回来的车~,单志平一边闲聊一边笑着说:“世清这次还是你收获大哟,我看昨天那个夏~对你还是~有好感的,这么漂亮的~孩子~错过机会哒!”我也不知道怎么正面回答他,是呀,除了没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其他确实无法挑剔,那~人的~材,柔和的~格和举止的~柔,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只~看见别的~孩那个在我梦中~悉的笑容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也许正如古人所说:“曾经沧海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