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们的服装店位于广州街.铺面不大,也就是个四、五十平米.这街虽有点偏,但成行,一条街都是卖衣服的,以中档的为主,渐渐地,也就有了名气.他们取了个店名.叫“弟兄”.挺对我味口,我觉得很好。
“弟兄”服装店开业的日子,选在九月二十,这是个星期天.图的是,开张就能热火,赶国庆长假那个黄金档。还有个原因,就是这天是休息日,弟兄们可以一个不缺.怎么说,这也是弟兄们的一件大事,不能留下遗憾。
这天,我八点出发,原以为能赶个早,可还是晚了.到店时,门口已有两队舞狮在那喧天的锣鼓声中张牙舞爪了.店门两边也摆了十几个花篮.小彪几个正在与贺客们说着客套话.见我来了,就叫我到店里坐,那里清静些.我摇摇头,告诉他,我还就喜欢这热闹。
我悄悄地问那个叫凌明的徒弟：“不是说九点的吗?”
“是啊,谁知道这些人搞什么名堂.讨厌!”他一脸的不悦。
我就不明白了,这开张讲究个吉利,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了?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了,这的确是挺讨厌的.因为,从我在这门口站开始,前来祝贺的人,就络绎不绝,有时竟是两三拨同时到来,就没个间隔。
来客大都不认识,是机关、公司之类的代表,正主子几乎没露面.那“恭喜发财”、“欢迎光临”、“生意兴隆”、“感谢惠顾”、“年轻有为”、“请多指教”之类的话不绝于耳,听得耳朵生茧,说得嘴皮长泡,是挺讨厌的。
说说,也就罢了,还有那买.进了店里,随便要件衣服,也不问价,就三千、五千的丢,少的也有一千.乖乖,我算是大开眼界,这世上有这么买东西的吗?
负责进货的大毛,嘴里嘀咕着：“他奶奶的,早知这样,随便在地摊上卷几包,也不用老子一件件地挑啊!”
小彪倒是挺机灵的,马上叫人买了本签到簿,交给那个叫李运鹤的,叫他负责登记,并作记号。
九点整,“大炮”他们三个来了.不久,小翠也来了.他们也是一脸的惊骇,丝毫不逊于我.小翠毕竟童心还在,不久,就跑去数花篮了.数了几次,也没数出个准数,因为.就那么些地方,哪够摆的.花篮都叠堆起来了,成了花堆。
我知道小彪他们都是富家子弟,但我又没那结交权贵的念头,也就从不打探.现在,我太吃惊了,就把“好球”扯到一旁,悄悄问他.他告诉我,这八个人有五个是商家,三个是官宦人家.大毛的老爸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叫林浩民的老爸是工商银行的行长,凌明的老爸官最大,是管经济的副市长.至于,经商的,都是市里名头大大的人物.我一听,真的出了一身汗.幸好那天没下重手,幸好小彪他们没想报复…..否则,随便那个人物,都能让我脱层皮!
“麻杆”说：“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我看,得加上一句,街上有钱好开店.”
“大炮”说：“他娘的,有一个肯帮我,我不想发财都难!”
“好球”这小子,在那里指挥着.他够聪明的,指挥着一帮人弄那花篮.将那来头小的送来的花篮,全搬到店里,再悄悄地从后门搬出去,用车拉到花店,重新弄过,变成单一品种的大花篮.而扯下的红布条,就往店门口的那两棵大树上挂。
那是一道独特的风景.近看.红布条飘飘,远看,似燃着的火.小翠也欢喜极了.她分得了两大篮花,一篮百合,一篮玫瑰.那一红一白的两篮花,放在她那家店门口,倒让她表姐笑得嘴都合不拢.生意好了许多倒不用说,那无形中抬高的身价,就足以傲视群雄了。
到了十点钟,这店的开张达到了**.竟有四支舞狮队聚在门前.这几支队伍平时虽有竞争,但都是各行其是.此刻,汇在一处,那暗斗,就变成了明争.各自使出了看家的本事,场面就有些波澜壮阔了.一会儿聚在店门,一会又散在街口.这就吸引了众多的观众.一时竟人满为患,一条街都挤满了人,连警察都惊动了,有十几个警察前来维持秩序。
自然,这条街今天是难做生意了.街口的店铺还有点生意.附近的干脆关门停业,店主们也加入了这观众的队伍.不过,他们没有怨言,因为,他们知道这以后,生意会好许多的.经这一闹,这条街想不出名都难。
.这隆重的场面,别说这座城,就是全地球的店铺,都望尘莫及.当然,有个前提,同等规模的.而且,这是我主观臆想的,我又没到全球兜一圈。
这番热闹,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算结束,大家累得几乎散了架似的.店里就两张椅子,哪够坐?大家推让了一会,也就小翠坐了一张,另一张空着,我们男的全坐在地上.小彪哥们八个,就两三个人互相靠着,坐成了三堆。
大毛此刻有了空闲,就掏出手机,给他老爸打了个电话：“是不是你跟手下说的?都来添什么乱呀!”
他爸在电话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大概是解释吧?大毛的脸色越来越不耐烦,冲着话筒,吼了句：“你别管我那么多事,好不好?知道吗,今天开张,今天就得关门!”
大毛的这个电话,在大家的心里,就如一粒石子激起了万千波痕.李运鹤将登记簿递给小彪,说：“有些没登上.钱得了三十六万八千多.”
望着那成扎堆起的钱,大家眼都直了.别说我哥四个,就是小彪他们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这帮小伙子平时找家里要个千儿八百的,那是常事.可身上揣个三、五千的时候也不多.如今,这一家伙有了近四十万,也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凌明说：“我操他个姥姥,这一万八的东西,卖了三十六万.这利,也太暴了吧?”
林浩民说：“不推的话,两个三十六都打不住!”
小彪在这帮人里扮头头,还是够格的.他想了想,说：“我们八家,得这三十六万,算起来,一家还不到五万.这算不了什么!这钱,大家回去都不要说,就当没这回事.要是老头子问起,先推说不清楚.等大家议了以后再说.这钱,把我们的本,先拿出来,剩下的存起来.弄好了,全他妈的捐给孤儿院。”
小彪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只是都点了点头,没说话.我和“大炮”交换了个眼色,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我们突然觉得这八个人,一下子长大了,而且,他们身上有很多的东西,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而我们哥四个就先天不足了。
大毛说：：“大家想想,这会不会是老头子故意弄的?我们不要那么些钱,他们就变着法来弄?”
那个叫余朋朋的说：：“不象,拍马屁的可能多些?”
大毛说：“老头子不说,他们怎么知道?”
凌明也赞同他的观点：“而且,八家都有人来,不说,有那么巧?”
小彪说：“肯定说了.不说,闹不了这么大!老头子们,也不是想借这机会,搜刮钱财.就为这点钱,弄这么大动作?有那么傻,他们也混不到今天了.我看,这是我们总是叫他们丢人现脸的,现在,这屁大的事,他们觉得挺长脸的.甭管它是老鼠,还是猫,逮着个人就说.你说者无心,他听者有意.阴差阳错,就摊着我们哥们发财了.”
大家想想,好像也就是这么回事,才解释得清楚,也就不再纠缠了.就议起了下一步的打算来了。
毕竟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尽管他们也询问我们的意见,但我们哥四个都客气表示相信他们会处理好一切的,我们看到问题时不会不提的。
一会就商议完了.我们就一起去老兵饭庄吃饭..这是家中档偏下的饭店,是位退伍军人开的,还有些特色。
路上,“好球”悄悄问我：“你说,他们真的会把钱捐给孤儿院吗?”
我说：“你咸萝卜吃多了,操那份心?”
“那么多钱,怪眼涨的.”他惋惜地说。
是啊,那么多钱,搂着它,保证能睡个好觉,还能做个美梦.可是.那钱是人家的,不是你的.我没有回他的话,我在想,如果我有那么多钱,我会怎么用呢?尽管,我没有,但是,想想,还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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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捡个大元宝』
九月十五日的例行聚会,赌桌～的钱归了我.我赢得很没面子,因为,那是哥们让的.我有些恼火,～求重来.“大炮”拍拍我的肩头,说：“小翠刚～城,趁国庆、中秋,陪她好好～.哥们的心意,不领,也～领.”如此一说,我再不领,就不是哥们了。自打了招呼以后,店里只安排小翠～头的活.本来,店里安两套～发的设施,乃是为了掩人～目.街～理发、～发的店多得是,有谁会专门到～～店～发?没沾鱼,也～一～腥.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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