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上午十点，莫言也被带了出来。说是要送往看。看守所。

一刻钟后，莫言被带上车，向郊区驶去。一路上，莫言被反铐着双手。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心里一片茫然。

原来，天堂和地狱之间离得如此近。万没想到一拳竟能如此迅速地就能从自由之身，一刹就成为被缚之人。莫言真有些想不通，一脸的迷茫。

时近中午，在办完一些手续后。换上了布囚鞋，刚买的一双新皮鞋，近一千元的金利来被扔掉了，莫言好心痛。但那警察却一点儿不在意似的，这他妈是什么地方啊！

人被带进去，在一片训斥声中，被看守用钳子把身上沾点儿金属的东西，裤勾、拉锁等统统扯掉了。还被要求**检查，连短裤都要脱一下。。莫言第一次在人面前脱光身子，一直是胆战心惊的。

最后，被送进号里。莫言怀抱着一床被子和刚刚配购的一套洗漱用具，呆站在墙边。

长铺上坐着三个人，床边一排坐着十几个人，手上都在干活。但是，全用冷冷地眼光看着莫言。

“叫什么？”

“莫言。”

“犯什么事进来的？”

“打架！”

“啊，打架？就你？不象啊。”

几个人都看着他，发出好多质疑。

坐在床边的一个人说：“文人也会打架？”

马上引来**一个人的辱骂：“操你娘，谁让你说话啦？干活。”

接着又说：“大吊，教教他规矩。”

一个光头年轻人，站起身，走过来说：“哎，东西放下，蹲下。”

于是，莫言把东西放在一边。叫“大吊”的坐在凳子上，莫言蹲在他面前。

“听着，我只教你一遍。记不住，小心挨揍啊！”

“出屋时，要说：报告管教，请求出号。进屋时，要说：报告进屋。出去后，要蹲在墙边，不能站着。要在走廊里黄线以内，不能走中间。在号里，解小手叫小茅、大便叫大茅。喝水、解手、什么事，都得向老大报告。叫李哥，记住了吗？”用手一指刚才骂人的那个人。

“记住了。”

“说一遍。”

莫言就像鹦鹉学舌般，重复了一遍。

大吊说：“行，还是文人啊。一遍就过了。记着，在这里少说话、多干活，就不会挨揍，听见了吗？”

“听见了。”

这时，坐在**的“李哥”又发话了，“行了，坐在最后那里，干活吧。”

莫言于是坐下跟边上的人学习怎么干活。

他们的活计就是用一片菱形的黄色纸片，包上一小粒泡末塑料，用手一捻，出来的就像一粒稻粒。所以这个活就叫“捻稻穗”。

一开始干，莫言觉得还很新奇。坐在那里手捻着稻穗，一下就干了三个小时，脑子里**。

从昨晚到现在，总算平静下来了。看着捻出来的一粒粒、黄色的假稻粒，莫言端详着它们。从小到大他见过无数稻穗，但从来没觉得它们那么亲切，今天看见这些囚犯们捻出来的稻粒，反而觉得它们特别好看、特别有灵气。

这时，李哥突然叫了起来“都干的快点儿啊，到晚上干不够八百，操你娘，给你们补钙，治你个小舅子，治你不是目的、目的是治死你。操你娘。”

李哥满嘴的北方土语。莫言也一下清醒过来。

这里毕竟是监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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