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莲香娘到村口山地里剜猪草，几个女人正在说落一个女人，莲香娘过去一看，那个被说落的女人是春喜的娘娟子，莲香娘想绕道过去，不想搭理这个女人，因为她听人说，娟子的男人红生那个功能不行，于是娟子就在外面疯，她听一个女人说：“男人如果一连好几天晚上睡觉不碰你，不摸你，不用说，要么他外面有了女人，要么就是那玩意有毛病。你看红生，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娘们，他硬是看都不看，整天在山上放羊，最后才知道，他是个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货！”

莲香娘想，难道大春外面也有女人？要不然就是他那个玩意有毛病，我得试试他，看看端的是咋会事？

莲香娘晚上回到家里，做了一碗大春最喜欢吃的炸酱面，然后对大春说：“他爹，来吃面。”

“嗯，”答应着，大春就把面条吃了。

莲香娘发骚地说：“好吃吗？”

“嗯，”大春应付着，看都没看她一眼。

莲香娘不知趣地又问：“你媳妇的手巧不巧？”

“嗯，”大春起身想出去。

莲香娘拉住他说：“你别走，我想让你疼疼我。”说着就拉大春的手往她胸口上放。

大春不耐烦地说：“我出去转转，我给人家约了点事。”

莲香娘拉着不让大春出去，她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也不愿意摸我。”

“有个屁！你看拴根，这么大了，也不会走，也不会爬，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去一边去，娘们，就会操事！”说完，大春把莲香娘推到一边，抱着孩子就到了县医院。

到医院里挂了号，找到一个专家，那县医院的医生在作了详细的检查之后断定说：“这孩子是脑性瘫痪，天生的，没有好办法治。”莲香爹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没有了血色，张口结舌一个劲翻眼珠子，过了老半天才回过气来。

没有好办法孬办法也要治！

于是莲香爹停下了所有的活计，同莲香娘带着孩子到了县上，住进了私人医院。

临走时，莲香爹对莲香说：“你自己照顾自己吧！晚上下学早点回来，黑天不要出门。”

过了整整四十天，莲香爹娘带着弟弟回来了。

莲香问：“爹，娘，弟弟的病治好没？”

“快了，”莲香爹满怀信心地说，“医生说了，孩子是在发育期，现在用药，两个月后就起作用了。”

又过了几个月，孩子还是抬不起头，翻不了身。莲香爹急得到处打听，看有没有神医华佗在世。

一天莲香爹去赶集，听说县上有个神医用祖传秘方治了几十个脑瘫儿，最后差不多治得都会走了，说得有鼻子有眼。于是莲香爹非常兴奋，立即回家把儿子抱去治疗。到了地方，只见排队看病的人跟赶会的一样。轮到莲香爹了，他赶紧把孩子抱到医生跟前。

只见医生又扎针，又拔罐，最后说，这孩子可治，半年左右就可以走路，只是费用问题，药要跟得上。莲香爹看看医生，又看看孩子，心里发一声狠，治！

治病得钱呢！三个月没到，家里的积蓄花干了，莲香爹说：“我实在不甘心，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治完这个疗程。”

树也卖了，没长成个的猪仔也卖了，刚配上种的老母猪也卖了……然而砸锅卖铁并不值什么钱，于是莲香爹就到县上去卖血。卖血回来还要去东山谷里打石头。所谓打石头，就是把大石头磕碎成小石块，卖给铁路上打地基，累着呢。

这天莲香爹上午去卖血，下午去打石头，回来家时天已傍黑。走到庄前，碰到了学校里的马老师。

马老师说：“莲香真是好孩子，这学期成绩又是年级第一，将来说不定能成个女状元，你可要好好培养。”

莲香爹哼哼唧唧地应付着，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但心里却说：“成绩好管个屁用，没有钱还不是白搭！村里的冬梅不是也经常考第一吗？后来还不是当了洗头女。”

想着想着，莲香爹来到了自家门口。一进门只见莲香同她娘满脸兴奋。

莲香娘笑嘻嘻地说：“她爹，你回来了，咱们家有喜事了。”

莲香爹没好气地说：“喜从何处来？”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莲香娘不识趣地指着墙上的奖状接着说：“咱莲香这学期又考了个第一，你们王家的老林都放着光呢！”

莲香爹转脸看看莲香，只见莲香抿着嘴暗自得意，就说：“好了好了，去玩吧，我知道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考第一管个屁用。”

莲香娘顶嘴说：“那你说啥管用？娃正高兴着呢，你来到给泼了一盆冷水，啥人呢你是！”

“滚滚滚，都给我滚！我要吃饭。”

“想吃饭你自个弄去。”莲香娘撂下一句话，拉着莲香到东屋里去了。

莲香爹转脸瞅瞅她娘俩的背影，又看看**躺着的儿子，心里跟刀剜似的难受。

不行，莲香爹想，我不能看着这孩子就这样完了！摔锅卖铁，摔锅卖铁也得给孩子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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