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小心一点,注意身体。我回头看他,他匆忙转过头。他甚至也不让我清楚的看见他的脸。
三岁的侄子冲出来向我挥手,说,叔叔再见。我抱着他,在他柔嫩的脸夹上亲吻。
我去了兰州的一个小村庄。那里很穷,下着雪。不知道为什么乱走会走到那里。
没有人认识我。感觉很安全。仅仅花80块钱就租了一个房间。
听着听不动的语言,心里却是塌实的。尽量的不去想任何事情。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小镇里闲逛。小镇偏僻的像很少有人来过,到处是山,有一些枯死的草,山上没有树木,有些阴暗的地方长着杂乱的藤条。居住的房屋也是零散在一些相对平稳的地方。交错着很多铁轨,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人们都是很好客的,纯净,像没受过任何污染。回族的妇女们要在出门前用布把头围着,要不然出去会被人家骂不守妇道。
学生要跑很远的山路去上学。一个学校只有四个班级,坐在同一个班级的孩子们,年龄有相差五岁的。且民族也有差异。老师的普通话里夹杂着很严重的地方方言。
我常常会看见有些很小的孩子在铁轨边像在找东西。我问过其中一个在找什么。他说,有人在这里捡到一个从车厢里扔下的瓶盖,中了大奖。他的表情是天真的。
我笑了。我喜欢看他们找东西的样子。嬉闹中又带点认真。
我的情绪却一直不能平静下来。
一个晚上,我突然想看看自已的样子。跑了很远的山路去买镜子。
镇里有一个很豪华的寺庙。听说这里的和尚是吃肉的。从他们的体形上大体也是可以看出来的。和尚住的地方有空调,地板也是大理石的。和这里村民住的草屋很不协调。
我在一个信仰伊斯兰教的回族人开的面馆里吃面时,问过有关寺庙的事情。那个人不屑的说,在这里,想做个和尚比你上大学还难。他们相信那些。
那个寺庙我只去过一次。没有和尚在念经。只是有个喇叭在重复的放着那首《大悲咒》。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我隔壁住的一个人也是外地的。我听到过他用普通话和房东说话。很多次都在早上看见他穿着很脏的衣服出去,晚上回来。在很晚的时候放一些安静的歌,常常看见他在打扫,把许多原本就很干净的东西反复的擦。他讨厌脏的东西。
他瘦瘦的,有干净的眼睛,头发很短,随意的。表情常常是沉默的看着远方。
那天下雨。他回来的很早。坐在屋檐下发呆。很长时间静止的连动也不动。
我过去给他烟抽。他犹豫了一下就接着了。笑了一下。
你是哪里人?我问。
安徽。你呢?
江苏。你怎么会来这里?
也不知道。一个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不知道去哪。
家里还有那些人?
没了,就我一个。
对不起。
没什么。只是不要再问我的事情了。我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我的太多。
恩。我点头。两个人沉默的坐着,抽着烟。雨下的到可以淋湿我们的时候他进去了。
我知道了他在附近的一个造桥工地上班。他问我要不要去。我先是沉默了一下,觉得反正闲着无聊就跟着去了。他说,你有破旧脏的衣服吗。我摇头。他扔给了我一件。我说,我穿自己的。他说,你穿着干净的新衣服去那种地方你会很不舒服的。真的。没有让他再说。我穿了他的衣服。
你叫什么。我问他。他说,叫我老张好了。那里的人都这么叫。你呢。
我叫蓝水生。叫我阿生好了。
工地上有三种颜色的帽子,红的。黄的,蓝的。象征着三个级别。红的是管理人员,黄的是技术人员,蓝的就是劳力。我和老张都是蓝色的。搬运木头。民工们说的话不是很清晰,但很热情。
边上有大片的枣林,密密麻麻的结满了黝红的枣。在风中遥遥惶惶的。因为交通堵塞,这些枣无法运到外面。
黄河的边上有大片的芦苇,成群接队的野鸭在河边嬉戏。显的宁静而凄凉。风是凛冽的干燥,夹杂着从荒山上划落尘土。让人难以忍受。
红帽子的人偶尔从身边绕过,带着一种蔑视的眼神匆忙离开,跺到枣林下用干枯的木柴敲打红枣,接着哗哗的像下雨一样洒落满地,再拿下安全帽,坐到一旁,若无其事的吃着。
黄帽子的人会在红=蓝帽子的民工搬着重重的木筏悬在半空吼到,你就不能在向上一点了吗,笨死了,再左一点。然后慢腾腾的拧上螺丝。不过在红帽子的人来了以后就低声下气的赔笑。
在吃饭的时候,民工们都喜形于色的说笑着,他们从不抱怨吃的是什么。总是特别容易满足。老张很少与人交流。他总是闷不吭声的低头吃饭,偶尔我说一些搬木头的事。
那里几乎一个月都不落一滴雨。难得有假期,只有雨天。
傍晚时候,开了一个会议。关于安全,卫生和纪律问题。红帽子的在台上高声呵斥着,垃圾,民工宿舍边上有人大小便,墙上涂抹的什么都有,不文民的脏话。。。。还有,边村的一些农民反映,有很多枣树的枝桠都被刮断了。再发现此情况就罚款,一个枣子10块钱。我倒要看你们一天幸幸苦苦的能买上几个枣子。
台下是安静的,没有人说话。但心里都明白。只是无能为力。
我在晚上看到过两个戴红帽子的,在民工宿舍的边墙上拔下**对着墙,嘴里愤怒的说着,这些民工就是没素质,没教养,在墙上乱写乱画。你看看,那些垃圾。我过去看过墙上有写了什么,是民工那歪歪扭扭的有大大小小,且有错别字字:在次大小边是狗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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