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初春是寒冷,在这阴冷的季节里,经常会下雨,而且一下起雨就淅淅沥沥没完没了。这是一间没有取暖设备的农家小屋,家里家外的温度实在是差不多。阿香早已醒了,俩眼直勾勾地盯着天棚,静静地听着屋外的雨声,寒冷的天气让她舍不得爬出热被窝。看着身旁还在酣睡的丈夫家坤,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最近一段时间,阿香对家坤的反感越来越大,家坤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让她心烦意乱,有时阿香真希望自己能远走高飞,永远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个家庭。
被烟熏的黑幽幽的屋顶天棚,仿佛要**来,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这一切使得她心情更加的压抑。
去年底从上海回来时,老板和她定好了,过了正月十五后一定回来,店里给她留着这份工作。可是现在眼瞅着要出正月了,丈夫还是不愿离家。怎么办呀!对于自己的丈夫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有时她觉得自己像掉进深不见底井里,费尽全身的力气就是爬不上来。每当快要爬到井口,就有无数双手来推她下去;告诉她井底就是她的家,不要出来。这个深井就是她现在的家,那些推她的手就是双方的亲友,他们不让她从这个家里出去。
她的爷爷和家坤的外公是亲兄弟俩,婆婆其实就是她的表姑,这种亲上加亲的婚姻现象在当地还是很常见。丈夫家坤是独生子,从小被她的公婆惯坏了,从八岁上学一直上到十七八岁,是全村念书间最长的人。初中毕业后就由父母作主和阿香结了婚。结婚时的家坤还是个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的大孩子。
表姑和她娘家方面的人来往得特别勤密,逢年过节或者农闲季节,表姑就会带着家坤回娘家小住几日。家坤是表姑的独生子,每次来家坤总是依偎在表姑的身边。无论表姑到哪里,他都跟着去,表姑回到娘家,在小姊妹家打牌,做针线活时,家坤宁愿坐在表姑身边的矮凳上,也不跟小表弟们去斗蟋蟀。表姑老伸手下来抚弄着他的脑袋,一会儿来替他擤鼻涕,一会儿把山楂片塞到他的嘴巴里。晚间睡觉,家坤一定要和表姑睡。他的做派让这帮小兄弟姊妹都嘲笑他。阿香的情景就完全不同了,父亲去世的早,从小母亲含辛茹苦将五个子女拉扯成人,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阿香小时候上体育课别的同学有运动裤裤球鞋,她却只能光着脚丫和同学们一起蹦蹦跳跳,感觉尴尬。她自幼不仅会照顾自己,还懂得放学后要帮助家里做事,性格比较独立,虽说上学的时间不长,但在学校是好学生。家坤却是另外一种人,虽与阿香同年,能力像是低了一大截,皆因家世不一样。在她小小年纪里,还不能理解婚姻是怎么回事。但是孩子们在一起玩的时间长了,相互间的喜憎爱厌都心中有数。阿香不喜欢娇生惯养的家坤。
第一次来到家坤家时的情景。阿香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那是阿香七八岁的时候。一个已有春意的暖融融的日子。阿香跟着妈妈来表姑家。从家里到表姑家约莫有十八里,那天早上六七点她和妈妈动身上路,傍晌午时才到。进了村子,远远的就看见家坤家的房子。青灰色的砖墙,房顶一半苫的芦苇,另一半铺的青瓦。房檐比其他人家高出很多,在众多低矮的土坯草房中是那么的显眼。事先已经有了安排,她们来到时家坤的家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表姑远远地迎了上来,妯娌俩亲热的相互搀扶在一起,妈妈比表姑大十来岁的样子,两人站在一起她显得老气多了,妈妈梳了髻,长得小巧玲珑,是那种典型的中国妇女,自有一种美,她小时候爱端详妈妈,她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味道。在她的眼里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围观的人靠拢过来,争着看跟在妈妈后面羞涩的阿香。人群中不时有人在品头论足。
“这个小姑娘长得多漂亮,像画上画的一样。”
“长的这么白,都像是城市里的小孩。”
“这个小姑娘是个美人胚子,阿坤憨人有憨福”
其中有几个女人在暗地里议论,她正好听见:“嘿,小姑娘长得俏得很呢,你们看那双眼睛飘括括的。家坤将来能不能降得住她。”等她长大后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那是在说她的眼神了流**一股天生的风骚。
几个好事的女人还把阿香拉到跟前仔细地端量,小阿香天生成一副细挑身材,她那双亮晶晶黑幽幽的大眼睛水波欲流的,风情万种。再配上长长睫毛和细黑的眉毛。虽说是长在农村的野姑娘,却生的白白嫩嫩,真是方圆几里地挑不出的漂亮姑娘。这些人把阿香看的两颊绯红,娇羞的低下头。
进屋后,阿香**地依偎着妈妈坐着。没过多长时间,活泼爱动的小阿香就坐不住了。在高高的长凳上,阿香的两条小腿不由自主地前后晃动,觉得很有意思。妈妈趁人不注意时,用手狠狠地掐了她一下,小声地说:“小姑娘上哪去,要坐有坐像站有站相。”在开饭前的那段时间里,小阿香如坐针毡,当时那段难熬的心情直到今天阿香还能清楚地记得。
表姑家只有家坤一个孩子,在当时的农村里算是生活很富裕的人家。古色古香的八仙上摆满了丰盛菜肴,笑容可掬的表姑和表姑夫穿梭在来客中。直到吃饭时,有人才把满头大汗的家坤找回来,表姑忙给儿子擦汗,将他安排在阿香的对面坐下,那时的家坤是一个胖乎乎黑黝黝的小男孩,,笑起来憨厚可爱。也就是在中午吃饭时,她认识了家玉;一个奇特的男孩。那样的一张面孔,看后很容易使人心生胆寒,而当时他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健硕的体格,洗得泛黄的衣裤上,若仔细看,会看到许多松脱的缝线以及污渍,一看就是个无人管教的小流氓。虽然小男孩拥有一张端正的面孔,但是一点也不可爱,他的小眼中闪着寻衅的眼光,好像随时想将和别人打架。浑身充满着痞气。初次见面,阿香便看出来这个亲戚是个惹不起的角色。饭后表姑让家坤带阿香出去玩玩,刚一出门,一群孩子就围着她们起哄:
“家坤娶媳妇了”
“家坤娶媳妇了”
这时站在家坤身旁的家玉大声向静立不远处的阿香吼着。“发什么呆!傻妞!他妈的你给我过来。”
阿香吓了一跳,但心中毫无畏惧,她伶牙俐齿的回道:
“你叫什么叫,我又没看你。再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小男孩邪笑的走近她。
“我就是看你了!怎么样?,你还敢说我。”他板着面孔俯视着矮他一个头的她。“你不怕我?”阿香退了一小步,无法回答。她知道他是家坤的堂兄弟家玉,一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在她们学校,也有这种坏学生;对于今天眼前这突发事件,她知道自己无力招架。于是转过身来打算回到家里,
“嘿!想逃呀!”家玉出奇不意拉住她的手,她想叫他放手时,声音却蓦地哽在喉间。因为家玉那只污黑的手已经摸上她当时还略显的平坦**。家玉恶作剧的一压,压痛了她发育中的部位,引发出了阵阵抽疼。而比疼痛更甚的,是无比的难堪。
“啊!臭流氓!”她下意识用力推开他,再次以双手挡在身前,怒意与泪意狂涌在眼中。瞪着家玉,顺嘴骂了一句:“不要脸!”家玉哈哈大笑,十足的坏蛋样。
“平的!没意思。你装什么装!你那里早晚还不是给男人摸得。”说完,还在地上打了几个空翻。阿香怒火攻心却又无能为力为自己讨回更多公道,此时的家坤站在一旁傻笑。她只能瞪一眼,转身奔入家中。闻讯赶来的家坤父母大声呵斥家玉。家玉一言不发站在那里,脸上仍是一股不服气的样子。
随着她走进屋里,外面的训斥声越来越小,然而阿香却感到十分羞辱,生气!她再也不要理家坤了!小阿香恨死了这个不负责任的小男孩。直到结婚后,阿香一回想起这件事就埋怨家坤,从小看到大他就是个不敢出头的窝囊废。
虽说家坤的岁数比她小几个月,但两家还是很快地为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定下了这门亲事。她的家庭生活困难,在勉强读完了小学,就回家帮助妈妈做农活。心灵手巧的小阿香家里家外的顶着半边天。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十六七岁时她已经出落成远近闻名的美人。现在回想十七岁的时光是多么美好。那时的她,每天不是在走路,而是飞奔。年轻的她,秀发蓬松浓密,身边总有姑娘小伙子陪伴着。她整天无忧无虑;头上有淡蓝的天空,阳光闪烁,透明的空气使人头晕,好像春天的油菜花一样使人微醉。十七岁的年龄,一切都是第一次。似乎前面的一切都是顺利和光明的,世界上没有她克服不了的难事。就在那一年农忙季节,她和四哥来到表姑家帮助插秧时,她又一次见到了家玉。午休时,家玉偷偷的溜进她休息的房间里,两人走了个碰头,家玉突然双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肩,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将唇凑了上去,以舌头顶开她的齿,她因太过惊讶而分开了唇齿,却让他的舌头不小心顶入她口中,与她的舌缠成一气。这是她的初吻呀!并且吻得那样深,几乎让她窒息。超越了少男少女的纯情尺度!几乎让她窒息。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们才如遭电殛,迅速同时分开,同时惊愕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事情来的快消失的也快。当天晚上她就和哥哥回家了。但这件事情却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临进九十年代,农村走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几个哥哥相继外出打工,她再也坐不住了,整天闹着跟着哥哥出去打工。表姑一家怕她出去后婚姻再有变故,就急着在第二年的春节期间把婚事办了。那年她刚十八岁。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年改变了。
结婚前,她还是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憧憬。当时的情节她至今记忆犹新。结婚那天,摆放了七八十桌酒席。乡镇的头面人物几乎都到了。她和家坤俩个新人,一个高高大大,一个俊俏美丽,参加婚宴的客人都说是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听到了这些话,当时她的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但是婚后的生活并不象她想象的那样美满。丈夫家坤虽说是生在农村,长的五大三粗,可是什么农活都不会干,在学校读了十年的书,知识没学会多少,扑克麻将却学的样样精通,结婚后还是一天到晚的玩。家里家外的活,他从来也不沾手。婆婆也从来不用阿坤干,都是支使她去做。但这些她还不觉得怎样,婆家和周围人家相比还算比较富裕的家庭。家中大事小情都由公婆顶着,不用自己操心。丈夫却像总也长不大的孩子,婚后整天就知道玩,家中的大事小情他是从来不操心;周围的人看到他调侃道
“这哪像个结过婚的人,活脱一个大孩子。”但真正让她生气的是丈夫的懦弱无能。她发现家坤在外面遇到事不敢伸头;受了欺负不敢反抗。可就是对待自己的亲人有的是精神头。
结婚没多久她就怀孕了,转过年女儿出世了。女儿还没断奶又怀上了老二。刚二十出头的她怀里喂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想去哪都不行,这一晃几年的功夫过去了。她当姑娘时的美好愿望渐渐地淡薄消失了。
这几年,家中的日子越过越紧。,公公不当干部已经很多年了,眼瞅着公公婆婆越来越老了,又有了两个孩子,公公得了白内障看不清东西,去年动手术欠下了五六千元的外债。现在的家中已没有老本可吃了,全部收入就靠几亩责任田和喂养的家禽。结婚后公公曾送家坤到木匠铺当学徒。不知是家坤吃不了苦还是脑子笨。手艺还没学成他就跑回家了。公公让他做一张躺椅,从年初干到年尾,材料**了一大堆,什么也没有做成,这件事在村屯周围已传为笑话。从那以后家坤就再没有拿起木匠工具了,才二十多岁的人整天无所事事,除了睡觉就是和街上一帮闲人打牌赌博。公婆和阿香都苦口婆心地劝过他,可是他还是我行我素,一点也不知道着急。日子越过越紧,家中的矛盾就日益激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会引发成夫妻之间。婆媳之间的一场口水大战。
去年春节前,她想买件衣服,话刚说出口,婆婆就炸锅了。婆媳之间发生言语冲突,后来不知怎么搞得丈夫也参与进来,双方越吵越激烈。最后是公公出来才压住了这场争吵。
翌日;婆婆逢人就气愤数说她的种种罪状;诸如‘婚前他们家给阿香买了多少衣服,’还有‘有些件衣服一次都**,阿香留着压箱底。’最可恨的是婆婆竟然颠倒黑白四处散播‘她来的时候有什么陪嫁,光身子嫁过来的’瞎话。她衣服没买成自己还惹了一肚子气,整个新年都过得不开心。春节期间看着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个个衣着鲜丽,自己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她出嫁时穿过的红棉袄,从小就争强好胜的阿香感觉抬不起头。最让她上火的就是和青年人在一起聊天时,她插不上话,因为大家尽说城市里的趣事妙闻,她只能在一旁呆呆地听着。她的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才几年的功夫,村里有几户人家盖起了新房。
外面的花花世界的传闻确实让阿香动心,她整天闹着要出去打工。为此她想尽各种办法说服自己的丈夫,虽想到家坤当做耳旁风;说轻了丈夫根本不理会。说重了就翻拂袖而去,两口子曾经为这事争吵过几次。气急了阿香甚至想过自己跟哥哥出去,身边两个可爱的孩子又让她割舍不下。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时间长了阿香也不着急了,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了,她想何必自讨苦吃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反正也不是自己当家,所以也整天待在家里带着孩子玩,东家长西家短的闲拉呱,高兴的时候跟着家坤出去玩,看他们打牌。有时还成宿半夜地陪着。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年底,在外打工的人陆续的回来。春节的时候,阿香的四哥俩口子过来给姑父姑母来拜年,看到小妹家中拮据的状况,就提出春节后带着妹妹俩口子出去打工。阿香的四哥这几年在上海收废品挣了不少钱。去年家里盖起二层小洋楼。听了这个消息公婆当然十分高兴,全家一起做家坤的工作,最后家坤总算同意。过了二月二,小两口子坐车来到上海投奔四哥。到上海后,家坤跟着四哥收废品,阿香在一家小餐馆当服务员,到年底两口子也带回来了几千块钱,这些钱顶全家人在地里忙活几年的收入。这个春节全家老小焕然一新,阖家欢天喜地过了年。
自己有了钱,婆婆也不整天对阿香阴沉着脸,支使她干这干那。她在家里的地位提高了,心情自然也好多了。可是过完春节,丈夫的老毛病又犯了,正月十五后人们陆续离家外出了,丈夫却总是以各种借口拖着不走。她知道丈夫的心事,他从小在家里是个惯宝,没吃过苦受过气,他不愿离开父母身边。可是不去打工,还能指望地里那点收入养活全家,女儿四岁了,儿子过了年也快两岁了,想到一双宝贝儿女,阿香的心就揪起来。她推醒了丈夫
“都几点了?还睡,起来吧”
阿香轻轻把头从丈夫的肩膀旁挪开,刚想起身。一股寒气往温暖的被窝内流窜着。她赶紧将被子掖好缩回丈夫身边。
家坤还闭着眼,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背往下滑,一路滑到她的臀部为止。“什么……你说什么?”他迷迷糊糊地问。
房内一片黑暗,感觉像在陌生的地方。她吸吸鼻子,灶房传过来一股米饭的清香,她再度摇动他肥厚的肩膀,“家坤!饭都好了,起来吧”他没有言语继续着他的抚mo。
“起来吧,家坤”她再次抬起头。丈夫**搂着她,令她动弹不得,不安分的手开始沿着她大腿的外侧往内爬,“大冷的天,再睡一会!呃?”她听得出来他早已清醒,他正睁开俩只沾着眼屎的小眼睛看着她。她知道丈夫在想什么,这些天晚上,他就像一头发情的公狗一样,天天要她,阿香的心里腻透了:
“除了和老婆睡觉,还能不能想点别的事?天天XX有什么意思!我真受不了你了。再说你也不怕累坏了”
家坤歪着嘴傻笑:“你是我老婆,我不X你,我X谁。累着耕牛还累着地吗。还用你操心吗”
她感觉自己真是在跟一头猪睡觉,家坤不但长得象头大公猪,身上也和猪一样又臭又脏,一张口满嘴难闻的烟臭味,令她心烦作呕。阿香没有好气地扒开他的手,起身穿衣服。
“你打算怎么办,天天睡到太阳照屁股,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不想去上海。”
“又想叫我走,别逼我,告诉你打工我暂时还不想去。”
“你爸爸看病哪来的钱呀,你儿子一天天大了,一家人吃什么喝什么?”
“别废话了,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去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真的不想去,我就自己去。就是现在走还不知道人家饭店要不要了?”
“你敢,我看你胆子越来越肥了。你自己走?你跨出这个家门一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家坤这时显示出了男人的威风。
阿香也不示弱,对这个不争气的男人她知道有些话是早晚都要说出来的,她不想再这么混下去了。
“你也就这么点能耐,打老婆?你真有章程。你算个男人吗?谁家的男人不想着出门挣钱养活老婆孩子,哪像你二十几岁的人还像个三岁孩子整天就知道玩。这些事还用老婆操心吗。”
“玩怎么了,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告诉你我今天还出去玩,你能怎么办。你去了一趟上海挣了几个钱就不知姓什么了,还反了你。你还想骑在老爷们头上拉屎,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的,老娘们永远在男人身下。不信你就试试看,看最后是谁说了算。”
“家坤,你除了在老婆面前耍威风,还能干什么,那么大的人了说句话嘴里呜噜呜噜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楚。关起门来你有的是本事,出了门你狗屁不是,在外面你像个狗熊,连小孩都敢欺负你,我都替你害羞。你就是个床头的汉子。今天我跟你打了招呼,到时候,你看我敢不敢自己去。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
这时家坤可真恼了,他一咕噜爬起来,伸手想揪住妻子狠打她一顿,阿香心里早有防备,说话的时侯,她已经离开床下地穿衣服了,她知道这头蛮牛的体性;外强中干,在家里他有的是精神头。她可不想遭受皮肉之苦。没有得逞的家坤更急躁了,两人吵的更激烈。
婆婆在房门外的一声怒吼,打断了小两口的争吵:“好了,阿香你就不能少说一句,一大早就嚎丧,就你嗓门大呀,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家坤怎么了?忙乎了一年,不就是在家玩两天,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你回家这么多天做过几次饭。不都是当老的做好了伺候到你嘴边吗。有能耐往外使,在家里对男人叫什么。我们家怎么了,当初又不是把你抢来的,是你自己又是秧歌又是戏跑来的,现在你长能耐了,嫌乎家坤了?”
其实俩口子在屋里吵架时,婆婆就一直站在屋外偷听着,她心疼自己的儿子,处处袒护着,平日里谁说她儿子一个“不字”她都不愿听。这段时间她老认为阿香从上海回来后翅膀**,觉得阿香说话的口气也变了。为此她早就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所以,今天听到屋里小俩口争吵的时侯,她就火冒三丈,忍了几次最后还是没忍住。她真希望儿子今天能打阿香一顿。别看她自己也是个女人,平日里她总是对儿子灌输‘牛要赶,马要骑,女人三天不打就翻天’的老思想。
“是我先吵吵的吗?就知道护着你儿子。我说得不对吗?我为谁呀?我是为我自己吗?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不说说你儿子反倒怪我,我那地方说错了。对,我犯贱,当初是我求你家收留我的。这么说你满意了?”阿香也不示弱,她对婆婆的做法也早有看法。反正今天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索性就针峰相对回击过去。
“我儿子怎么了,你给我记住了家坤他再熊也是你男人。你生是朱家的人死是朱家的鬼;你说得对了,家坤就是个床头汉子;他要不是床头汉子,你能熬得住吗?”听见婆婆连这种话都说出来,阿香也忍不住了,嗓音不由自主提高了八度:
“男人怎么了,女人就该倒霉。我要想找男人;壹分钱买两个满大街有的是。你倒是给我评评,今天我是做错了事,还是说错了话。你当婆婆的就说这种话吗。你把心放在中间说话,你说我阿香那地方对不起这个家。”说着阿香的眼泪就流下来,开始大声哭泣。婆媳俩边哭边骂。
“怕人家听不见呀,一人少说一句,都给我闭嘴,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闹得天翻地覆,不怕人家笑话呀!再说家坤都什么时候还不起床吃饭。”阿香的公公终于发话了,这些天,家里的这种状况,老头的心里也烦。因为媳妇说的也是实际情况,不出去打工挣钱怎么办。他大声呵斥老伴和儿子,当然也捎带着阿香。老爷子的发话,终止了争吵。
此时外面还在下着小雨,屋檐口滴落着雨水,全家人在闷闷不乐的气氛中吃完了早饭。阿香家里家外收拾完,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了一会。堂屋里一家老小都死气沉沉地坐在那里,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氛。抱着儿子走出去。走出家门她才想起这一天的雨上哪去呢?
远远看见村里的小商店开着门,就三步并着两步跑了进去。这时店里有几个没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她进来气氛里面的气氛顿时活跃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跟她开起玩笑。“变了,”刘志伟说:“整个村的年轻人都几乎走光,你们怎么还耽在家里,不准备出外寻生计。”
她反问道问:“你呢,你几时走呀?”
“阿香,你们什么时候走,咱们搭伴走呀”一个叫阿水的小伙子嬉皮笑脸地问她,
“还没定下来呢,阿坤又不想去了,今天早上我俩又干了一仗,你说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我真叫他气死了”
“阿香,家坤不去你就跟我走,咱俩去。跟着我。。。。。。”
“呸,狗最吐不出象牙来,就你这个样的,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还想着养我呀。你赶快攒几个钱娶个媳妇吧。”
“娶什么媳妇呀,我有你不就行了,怎么我比家坤差吗?我不比你家的家坤强多了!他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个童男子。对不对?跟我走吧。”
“你说家坤不行?他有两个孩子,你呢?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要是跟着你还不得饿死。”
整个上午,就在说笑打诨声中过去了,等到她往回走时已是中午时分,来到外面,濛濛的细雨已经停了,天空**了太阳。阿香一边哼着歌曲,抱着儿子快步往家走去,阳光亮闪闪地照射在泥泞不堪路上。阿香此时的心情感觉好多了,暗忖整天就这么玩也挺好的。
进了家门,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家坤和去上海的事上。令她没有想到是在她出去玩的这段时间里,不知公公婆婆和家坤谈了些什么。丈夫的态度来个180度大转弯。
午饭后,丈夫叫住了已收拾好碗筷准备往外走的她
“阿香上哪去?别出去了,女孩想不想去上海了,下午在家收拾收拾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跑风。”阿香感到吃惊的说
“早上你不是说不去吗,现在怎么又想开了?咱们打算什么时间走?”
“明天走,别废话了,快收拾东西吧”家坤冷冷地说。听了这话后,阿香精神马上兴奋起来,她连忙说“马上就收拾”话音未落就开始动手,她十分麻利地将所需的物品装进两个旅行袋。十几分钟后她已高高兴兴抱着孩子出去玩了。自从回到家乡,阿香的心情从未有此舒畅过。
第二天晴空万里,太阳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她们和同村的几个小青年一道登上直达上海的长途汽车,车厢里人挤得满满的,阿香已没有第一次出门那种兴奋劲了,车窗外的景色不再吸引她了,第一次离开家的时候,她流下眼泪,她舍不得孩子。这一次和孩子分手时,她的心情就没有那么难过了。虽然乡下有一望无际的绿野,和清新自然的空气,阿香却希望立刻从那里逃出来,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她自己也搞不明白。其中主要原因恐怕还是她的四哥搬走了。原先热闹的房间里现今只剩下他们两口子住在里面。
四哥新租了一处带院子的厂房,阿香到新住处看过。那里条件这边要好多了,靠着大街一排平房,走进大门,里面有个五六十平的院子,听说以前是个街道小工厂。四哥让她俩一块搬过去。他的连襟和小舅子也都住在那里。可是住的地方离阿香上班的饭店太远了。阿香就和丈夫合计,自己搬到饭店的员工宿舍里住,让他跟四哥一块住。这样就能省下一笔租房钱。但丈夫死活不肯去。确实,从家里临来之前,家坤就提出要自己租房,并把这个作为先决条件后才同意返回上海。去年和哥哥一起住,让他感觉拘束不方便。正好赶上四哥搬家这个机会,所以家坤坚持将这间小房子租下来。两口子为此事争论了几次。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扭过丈夫。以每月五百元钱将这处小房租下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家坤在附近一个工程快要结束的装修工地上,不要工钱为人家清扫了几天卫生,最后的代价就是拉回来了很多剩余的废旧物资,其中不乏木方板材之类的东西。家坤借了工具在家休息了几天,做了一张吃饭桌子,钉了几个小板凳,他的最大贡献,就是将以前睡觉的床拆掉,尽着房间的宽窄钉了一张可以并排睡五六个人的大通铺。阿香回来后看见这么大床铺不解地问家坤说:“咱家统共才两个人睡觉,你钉这么大的床干什么?想开旅店呀?”家坤笑着对她说:“还嫌床大了。去年夏天遭的罪你忘了吗?今年夏天不会再遭这个罪了,咱俩谁也碰不到谁。你上去蹦蹦,看床结不结实;告诉你,以后怎么翻腾也不会出声了。”说完呲着黄牙心满意足地笑起来。阿香屋里屋外走了几遍,原先居住的房间经过重新收拾后,确实宽敞明亮了许多。但想到今后每天面对着死气沉沉的空房子和丈夫那张阴沉的脸,她的心一下子又遮上一层阴影。
最近一段时间,老板在和隔壁饭店谈判,听说准备租下来两店打通合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个月可能停业装修。她们被告知装修期间留在店里收拾卫生。现在店里由老板娘和她的女儿在打理。老板的女儿娟子是个大学生,今年夏天就要毕业了。娟子比阿香小一岁;从早到晚哼着歌跑进跑出。娟子快乐的情绪感染了她,从早到晚,她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可是不管白天的心情再好。到了下班的时候,想到回家她的心又沉下来。最近,阿香最近越来越烦躁,丈夫的心情可能也不好,阿香问一句他回一句;有时他整晚不说一句话。两人的生活单调极了,沉闷的气氛简直要把她逼疯了。
阿香有了这种情绪。她不再像以往那样,下了班就急三火四地往家跑。每天收拾完,坐下来和伙伴们说会话再走。她宁可在路上慢慢地走着,也不愿在家里多呆一分钟。从门前小巷走到车水马龙的大马路。然后,沿着马路一直踱到饭店。虽然这长长的路程,每天要走两次,但她从未感到厌烦。她喜欢看周围行走各种各样的人,暗暗地猜测他们是干什么的;有时她会停下来看着沿街商店橱窗里的商品;就是在等待交通信号时,阿香还会驻足看一会路面上驶过的各种汽车;日复一日重复着,不知为什么会让她这么感兴趣。每天在拥挤的人潮下前进的阿香总要在街上磨蹭一会才回家。她每天经过街边公园的广场上每天晚上都有中老年人在跳集体舞。只要时间允许她也会跟在后面跳,等跳舞结束后再往回走。这是她每天最放松的时候初春的冷风迎面袭向她。虽说她每天得走过五条街去上班,姐妹们都嘲笑她大概已经习惯那种每天要迎着风雪、赤脚走路上学的乡村生活了。不过,她不在乎,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走路,从小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改变。她身上总是牛仔裤及浅色高领衫外罩着饭店白色的工作服,典型的进城打工的乡村妇女打扮,这是她春季一贯的上班打扮。不是阿香不想改变这种传统的农村打扮,而是她的薪水只够应付基本的衣食住行费用,以及偶尔的交际费。每天起床后她的一件事就是打开装衣服的包袱。但是,她把衣服一件件地掏了出来,就是没有适合的,包袱里大部分都是从农村带来的衣服。经常是比划了半天又重新放回去。因为这些从家乡带来的衣服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另一个原因则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穿什么服装,更不用说能塑造成哪一种风格。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天下班回家,她走到门口很诧异的听见小屋里十分热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放肆地说笑,她听出来了这个困扰她多年,梦牵魂绕但又怕见到的那个男人。她心里一颤,他不是在广州打工吗?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她的脑子有点乱了不知所措;呆呆地在门口站了一会,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后推门走进去。果然就是他。丈夫的表哥家玉。
看到阿香走进门来,家玉立即站起身来,上前握住阿香的手,仔细地打量着她,这短短的瞬间两人百感交集。家玉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阿香,这都几年没见着你了!你下班这么晚呀?工作累不累?”关切的话语让阿香感到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家玉好像很快缓过神来,恢复了他放荡不羁的本色。他转过头来朝着家坤笑着说“家坤呀,别一天到晚光顾着挣钱了,别把阿香累病了。阿香,不过几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别静说好听的了,我们天天风里来雨里去,拼死拼活地去挣点吃饭钱,不干活吃什么,你问家坤,就他挣得那两个钱能养活我呀?家里还有四口呢!”
家玉没有回答,他转过话题说“咱们真有几年不见了,没想到能在上海见到你们,真不容易呀。阿香干了一天的活,累了吧,快过来坐下。”说罢家玉很自然地将阿香拖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他是如此的靠近,阿香可以嗅到那属于他的独特气味,那混合着肥皂和男人的强烈气味令她有股子冲动。她偷偷地向他瞟了一眼,在和他的目光相碰的一瞬间,她感觉双方都有一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她的两颊因为羞窘而鲜红。她和他就像一对同谋犯似的。家玉的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他一直也没有放弃得到她。她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无限感慨地说:
“家坤还能关心我的死活呀!我就这样干他还不满意呢。一天到晚扔脸子给我看,像我欠他八百吊。我最好是不吃不喝白天黑夜地给他干活。都半辈子的人了,谁稀的看。”
“谁扔脸子给你看了,是我叫你去饭店干的吗?你自己成天闹着要出来打工的。怪谁!嫌苦嫌累咱就回去。你当我愿意受这份罪吗。”家坤有点生气,他激动起来说话含糊不清。谁也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哪能呀,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大姑娘呢。”家玉说得真不是奉承话,因为他的视线就在阿香的脖子脸上扫了一遍。现在的阿香确实像一个城市的女人。
“你别埋汰人了,我都是大姑娘他妈了。你当别人都像你,自己吃饱全家不饿”阿香嘴上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挺高兴的。
“阿香,你越来越漂亮了,一定是家坤给你保养得好。家坤天天都给你吃什么?说给我们听听”家玉越说越粗俗了。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些话语并没有使她产生反感,相反的还有一点兴奋。她将脸转向家玉,迎着他的目光询问道:“你不是一直在广州吗?怎么跑到上海了,什么时候到的。”
“我也是刚来不久,今天出来想去找工作。说来也巧了,在道边吃饭时遇到家坤。你说这是不是和你们有缘。”阿香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今天早上家坤起来晚了没有吃饭,十点钟左右就觉得饿的难受,出来吃东西时遇到了表哥,要说还真是有缘分,上海这么大地方,茫茫人海中,小哥俩分别这多年没有联系,竟能无意中在城郊的小吃摊上碰面,也许这就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家玉刚来上海,正在找到工作呢。家坤见到表哥非常高兴,他随即请了假,哥俩出去喝酒。直到晚上才回来。
“你出去几年了,怎么也不给家里捎封信。红月天天盼着你回去呢。”
“别提她了,要不是因为她我还不会出来打工。她盼我回去?临走时她不是说坚决和我离婚吗?她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阿香俩口子听后都没有吱声,他们夫妻关系不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家玉的婚姻是失败的。这一方面是由于家玉看不上自己的妻子。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他放羁不荡的性格。家玉长得高大英俊,媳妇红月虽说长得黑廋但特别能干,结婚时自己又带来不少的嫁妆,开始的时候,家玉还让着她,时间长了,两人的脾气都不好,三天两头打架。红月经常上门找阿香的公婆去为他们评理解决矛盾。家玉外出三年了,连一封口信都没捎回家。在村民们提起家玉都骂他不是玩意。
沉默了一会,家玉又转移了话题说:“谁像我们阿坤那么有福气,娶个媳妇能干又漂亮。”边说着边在桌子下抓起阿香的手,轻轻地在她的手心挠了一下。阿香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挣脱他的手站起来,给他们倒水冲茶。
“出去几年了,还是那个熊样一点没变,一句正经话都没有。”
“我和家坤是谁跟谁呀,我们俩是从小一起光屁股和泥玩长大的。变!都二十七八了,还变什么。对不对家坤。”
“嘿嘿”家坤只会傻傻地笑,一言不发。
阿香把茶水端出来的时候,已经脱去了外套。淡粉色的体恤衫清晰地凸显出她的**。腹部和腰部没有一点赘肉,身材窈窕得令男人们眼馋。给他们倒完水后,她站在门口,她的目光掠过他全身,他宽肩阔胸,手长脚长,身着一件黑色的短袖体恤,一条西装短裤,脚上一双拖鞋,**的胳膊上肌肉一条一条的,全身晒得黑黑的,要不是脸上带几分流气,人还是显得挺帅气的。他果然是有了变化,浑身上下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不知怎么搞得让她觉得尴尬,同时产生了一点点的胡思乱想。毕竟过去她们之间说过些肉麻的话。也曾经出过那种事。暗忖如果今晚说话稍为草率,就有轻薄浪荡的嫌疑,要真是那样的话,保不住以后还能出事。想到此她就立即把己到唇边的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去。
脑子里就这么一想,她的脸竟滚烫起来。回眸睃了一眼丈夫。不由得叹了口气。此时他靠墙站着,上身只穿一件汗衫,下面穿了西装裤,肚子挺出来裤腰松松的吊在他的肚脐眼之下,一个手指挖鼻孔。一面眯着眼睛呆呆地听着。一开口讲话,满嘴的唾液挤在嘴角及牙齿缝里。她的心里产生出一种怜悯。家坤比她还几个月,可婚后短短的四年时间,他渐渐变成一个整天萎靡不振好吃懒做体型臃肿的胖子。丈夫从不和她交流谈心;他对她要求的只是干活睡觉。可是他自己却不想着拼命赚钱,而热衷于赌钱戏耍。在当今这个世界里,他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家坤对他妻子的占有欲和疑心病到了**的地步。阿香实际上是这个家的一名囚犯。不管她去哪儿,同谁见面,她丈夫很快就会得知。这一点在阿香生活的那个小镇上,几乎家喻户晓。这令她感到尴尬和屈辱。
她才瞟他一眼,一抬眼,他俩的目光碰在一起,互相对视着。阿香的双眸跟从前一样又大又亮;她的**红润皮肤白皙,过去孩子气的脸庞增添了一分成熟。如果说阿香以前是漂亮的女人,现在却是艳丽了。T恤衫清晰地凸显出她那不大不小的**。黑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式;她那咬着**微笑的样子,曾让不少男人动心。今天的家玉就深深地陷进去了。他的两眼像要冒出火花一样,她赶忙将视线移开,使她本来就热烘烘的脸变得像着火似的那样烧烫。家玉是阿坤大伯的儿子,阿坤的爸爸弟兄三人,老大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老哥俩家的人丁都不兴旺,都只有一个儿子。家玉的父亲排行老二,去世前和弟弟一起在人民公社当干部,文化大革命中家玉的父亲受到批判,死去的那天,他白天下田劳动,晚上还被揪去批斗,一场批斗会开下来,家玉父亲的脑门被红卫兵按住低头请罪时碰肿了,批判会结束后还不让他休息,逼着他看守场院,他觉得受不了这个罪,用一根草绳在仓库房梁上吊死了,看到丈夫的惨死,家玉的妈妈也喝了农药跟丈夫一块去了,只可怜丢下七岁的家玉。
家玉比阿坤大三四岁,哥俩感情很好。小的时候,阿坤每次在外面惹了祸,都是家玉出头替他摆平,说实话,家玉对自己的小老弟还算是十分照顾的。阿坤从小就崇拜他,愿意跟他在一起玩。但因为家玉的父母死得早,他从小没人管教,偷鸡摸狗打架斗殴,什么坏事都干。由于名声不好找不到媳妇,眼瞅着弟弟阿坤也成了家。阿坤的父母也着急了,时至淮河发大水后,村里来了一家外出要饭自救的,由阿坤的父母作主,出面作主将这家的姑娘许配给家玉,婚后的家玉嫌媳妇丑,对她不是打就是骂,整天有家不归,不务正业,整天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鬼混,还在外面乱搞女人。阿坤的父母不喜欢这个侄子,不让阿坤和他来往。所以,家玉平日里也很少登叔叔家的门。前几年,家玉抛下妻儿独自一人跑到广州打工。后来听人家说他在广州犯事被抓起来了,再就一直没有听到音讯。阿香有很多年没有看到他。
今天晚上从阿香进门后,家玉的目光就没离开她,他无所顾忌地盯住她的**和臀部上,那双像燃烧的眼睛盯的她浑身不自在。令她忽然有了要逃避的冲动,慌忙垂下头去。她赶忙抓住另外一个活题,把气氛调校到正轨上去。家玉的目光就没离开她,他无所顾忌地盯住她的**和臀部上,那双像燃烧的眼睛盯的阿香浑身不自在。家坤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歪着脑袋,呆呆地听着家玉天南海北地胡吹乱泡,两个人抽着烟喝着茶水一直聊到半夜。
当晚,三人同在大**休息下来。躺在床这边,家玉沉浸在那段愉快的回忆中。他手上的烟燃到了尽头,灼痛了手指。才使得他强迫自己回到现实。
床的这边阿香也睁着眼睛,沉积在心底多年的往事逐渐浮现在阿香的脑海里;甚至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这次重逢让她烦躁。虽说刚才她和家玉交谈的挺开心,可是这会功夫她又突然恨他。她弄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整个晚上,家玉满怀柔情看着她,挑逗她。当两人目光相视时,她就看出来他内心的欲望。家玉搅乱了她已经平静的心。她心里很清楚从今往后白天里别想安安静静地过,家玉已经闯进她的生活中。但她不想这样继续下去。这一切只会破坏现有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她听到了身边家坤均匀的呼吸声,他正在熟睡。家坤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多么无辜。她尽量想让自己心头安静下来,可无济于事,翻来覆还是不能入睡。她想理清自己的思绪,怎奈这些记忆像是长了深根似的,想甩也甩不开。最后她实在忍受不了,禁不住想叫醒家玉,跟他出去谈谈。可现在还能谈什么呢?她已无力与过去抗争,其实她并不能忘怀,整个脑袋还是家玉的影子。深深地埋藏在她的心底的那些回忆,纵然白天不浮现脑海,夜阑人静时又会涌上心头,想到这里,她身子一颤,一阵痛楚穿透体内。
在她结婚的那天晚上闹洞房。作为一个本家哥哥,家玉不但不劝阻,还带头胡闹,那天晚上他们除了没把阿香的衣服脱光,其他只要能想得到的坏招术都用上了,尤其是家玉,他把害羞的阿香推到家坤面前,非逼着她俩表演些高难度的节目。当时把少不经事的阿香吓坏了,她想逃走,但被家玉死死地抱在怀里不能动弹。
她记得很清楚的记得家玉拿出个五分硬币从自己的领口丢进去,让家坤用手从她的领口再掏出来,笨手笨脚的家坤费了半天工夫才算拿出来。那天晚上她的浑身上下让家玉搓弄个遍。没少占便宜,阿香浑身上下痛了一个多星期。
婚后,每次见到家玉她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害羞脸红浑身不自在,她小心翼翼地躲着他。她的软弱羞怯反而让家玉更加胆大妄为,虽说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只要有了机他就会死皮赖脸地纠缠她。作为一个新媳妇她羞于将此事告诉家人,只能自己处处小心,但最终还是一个不留神被家玉得手了。
那是婚后第二年的事了。那年的夏种季节全家人都抢时间忙着插秧,那天,阿香因为抱孩子去打预防针没有去田里干活。
打完针,回到家里正哄孩子睡觉时,家玉突然闯进来,他是过来跟叔叔借工具用。当看到家中只有阿香一个人,家玉一把抱住阿香,阿香吃了一惊压低声音厉声说:
“家玉你要干什么?快走,他们一会就回来”
“他们都在地里,不会有事的,我喜欢你”家玉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把阿香按到。
阿香虽然吃惊,却又茫然不知所措。她“家玉,不要这样”“家玉,不要这样”地申斥着,极力反抗,想翻起身来,可是家玉用他整个身躯压住阿香,使她动弹不得。家玉嘴里不停地说着:“就这一次,阿香你就答应我吧,没有人知道,我不会害你的”
两人就这样挣扎了一阵子。阿香终于感到自己的身体完全失去力气,接着,也失去了理智,两人滚到一起了。事情发生后,阿香的心里也十分后悔。这件事她一直把它深深地埋在心底,无人知晓。
现在,家玉认识了自己的家门,以后怎么办呀。以前在家的时候,有公婆在,家玉还有所顾忌。现在只有阿坤在身边,她清楚自己的丈夫阿坤根本就不是家玉的对手。今天家玉的出现,让阿香的心里觉得紧张,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头掉进狼群的小鹿,随时担心被吃掉。
临睡前阿香再三嘱咐阿坤离加于远点:“这样的人咱们惹不起,你不要和他在来往了”
“
翌日,阿香想休息半天,阿坤居然恬不知耻的推她起来给自己热饭。阿香一声不响地爬起来,但她没给阿坤热饭,洗漱完就来到店里。看到阿香的脸色不好,老板关心地询问她出了什么事,阿香强忍着眼泪说没事,就是没睡好。
工地上缺料,上午老板带阿香去市场买材料。阿香很愿意跟着老板出去买材料,因为她喜欢逛街,虽说来到上海一年多了,她真还没有时间逛过街。装饰材料市场里十分热闹,经营各种各样材料的门市一家挨着一家,他们在哪家门前经过,都有人热情地往里请,很多时候,那些卖货的人把她当成老板娘,让她来挑选决定。开始她想跟人家解释自己的身份,但看到他亲切信任的目光,她就平静下来,不去解释什么了,**地跟着老板在市场里逛着。
买完材料已是中午了,老板领阿香去了一家装修的很不错的饭店吃饭,这家饭店里面有很多日式小包间,推开隔扇,阿香照着老板的样子坐在台上将鞋脱掉后放在台下,屋内的地面上铺着草垫子,穿着袜子走在上面软绵绵的很舒服。草垫子中间有一个正方形的凹洞,中央是一张桌子,客人可以将把腿放到凹洞里,围着桌子坐着,两人.四人.甚至八个人挤挤也可以坐下。方形凹洞四边到墙边有一米多宽的通道。老板告诉阿香这叫日式情人间,可以对面坐着,也可以并排坐着,喝酒喝多了还可以躺下睡一会。当镶着磨砂玻璃隔扇门关上后,里面显得是那样的静,好像与世隔绝了。
开始,阿香心情有点紧张,有点焦虑。不久老板平静柔和的话语,让阿香渐渐地放松下来。老板告诉阿香,这次他们的店里也要开设这种包间,今天领阿香来主要是想测量一下尺寸大小。
老板和阿香说话时,眼睛一直柔情地盯着她,但阿香一点也不反感老板的目光,老板不像一般男人那样放肆地盯住她,说实话平日里,阿香喜欢和老板在一起,她觉得老板像自己的长辈,他待人亲切随和,说起话来幽默风趣,笑起来,**一口整齐白净的牙齿,不像阿坤沾满了烟垢的牙齿又黄又黑,一张口一股烟臭味。老板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这种香味和小安老师身上的香皂气味不一样,是一种很好闻得,沁人心肺的香水味。
他和她聊着,讲着过去的一些轶事,风趣的话语逗得阿香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不一会,菜就上来了,一个穿着深红色上装黑色**的服务员,小心地摆好了菜后,朝着她暧昧地一笑,轻轻地关上了隔扇退了出去。
今天老板点了不少菜,还要了一瓶红酒。阿香说自己不会喝酒,他说没关系,红酒没有度数不会醉人的。就是醉了在这里可以休息一下,说着还朝她暧昧地一笑,这些暗示,沉醉在兴奋中的阿香根本没有去领悟。
老板不停地往阿香的面前的小吃碟里夹菜,他一面**菜一面讲解菜的名称。阿香有点感动了,城里的男人多细心,多体贴人。她和阿坤结婚六年了,吃饭时,阿坤总是把好菜放到自己面前,一个人埋头吃,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更不用说为她夹过一口菜。
几杯酒下肚,阿香的话也多了,俩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了。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的体贴人.而且特别能理解人。老板盯着阿香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情了,他好像在认真地听着她讲述,不住地往她的杯子里倒酒,
“老板,不能再喝了,我的头有点晕了,再喝就醉了”阿香嘴上这样说,手却再次举起酒杯,慢慢地阿香不用老板再劝酒了,自己主动地倒酒喝,那酒喝在嘴里也不再苦涩了,好像在喝糖水一样。阿香的脸越来越红了,很快的就觉得头有点头晕目眩,但此时心里却特别的兴奋激动,她感觉有很多的话要向眼前的这个男人倾诉,她想把积压在心中多日的委屈全部倒出来,把最近家里发生的事,什么阿坤打她呀,还有表哥家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又说到自己老家的事......
说着说着阿香的眼泪流下来了,从呜咽到趴在桌子上抽泣起来。这时,老板轻轻地走过来坐在阿香的身旁,他掏出自己的手绢擦去阿香脸上的泪水,他搂着阿香的肩膀,让她倚在他的怀里休息,阿香此时的头晕的厉害,心里像揣着一只兔子砰砰直跳。模模糊糊中感觉有一双柔软温暖的手,在自己的头上轻轻地抚mo,有点痒但很舒服,时间仿佛静止了,朦胧中她觉得好像回到了童年,她受了委屈,扑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妈妈温柔地在抚mo着她。
不知什么时候老板的双手轻轻地捧起了她的脸,一张热乎乎嘴已经**了阿香的嘴,**温暖的舌头轻轻地叩着她的牙齿,是小安老师?他怎么在这里?阿香仿佛又在回到几年前和小安在那个宿舍里相拥热吻的场面中,阿香的心十分慌乱,她想叫小安别这样,叫人看见了,但觉得浑身无力,渐渐地阿香有点兴奋了,像有一股热流在体内奔腾,不知不觉中她张开嘴和他的舌头交织在一起,忘情地**着。自己的身子好像是一块坚冰融被化成水软弱无力,她星目含荡直睃着他。老板见机一面继续**着她,一面慢慢地解开她的衣扣。当他轻轻拉下她的胸罩,两个丰满的**像小白鸽一样跳出来,**的**逐渐觉得有一丝凉意,阿香的脑子突然间警觉起来,晕晕乎乎的头脑开始有点清醒了。哎,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她发现自己正斜躺在老板的怀里,老板的眼睛里像闪动着一股火焰,色迷迷的看着她。阿香慌忙直起身来,分开老板紧箍着自己的手,从他的怀里坐起来:
“今天,我这是怎么搞得,我是不是喝多了?”她低头看见了自己被解开的衣扣,心里慌乱起来。
“老板,我不是那种人,我们家祖辈没有这样的事”边说边把解开的衣服扣挨个扣好,仔细地整理自己零乱的头发。
“我喜欢你,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你别说这样的话,要是叫老板娘知道,看她不扒了你的皮”停了一会又说:“老板,你欺负人,我一直还觉得你是个好人呢”
“你长得真漂亮,我真的喜欢你,我不会亏待你的”他说这话时,两眼亲切真诚地注视着她。
阿香的心似乎有点松动了,说出的话也不像刚才那样的**“你尽拿我开心,你们上海人还能看上我们乡下人”
老板马上就感觉到阿香的口气**,他急切地发誓。“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真的喜欢你,我天天想你,我早就想领你出来了,和我在一起,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这里阿香的心又乱了,她不知道怎样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事,嘴上所答非所问地回了一句:“又在胡说,不跟你说了”。老板也觉得逼得太紧不好,前期的铺垫工作,做的还不到家,通过刚才阿香表现出来的态度,老板觉得用不了多久,他会让阿香乖乖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从饭店出来后,老板就领着阿香到XX路服装批发市场来了,他认为在这里买东西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逛街的时候老板很自然地搂住阿香的肩,靠在老板的怀里走路,阿香还很不习惯,动不动就踩到老板的鞋,她几次想挣脱出来,都被他**地搂住,看到周围的人群中也有很多男女都是挽腰搂肩亲密地偎依在一起,边说笑边逛街。她也就放弃了挣扎,不知不觉中她也像别人一样偎依在他怀里,步伐也渐渐地协调了,阿香感觉像回到做新媳妇的时侯,俩人兴致勃勃地逛了一家又一家。
老板买东西很耐心也很会讲价,每到一家,他都不厌其烦反复地让售货员拿来一套又一套衣服让阿香试穿,认真地审视阿香穿后的形象。他亲自为她调整衣服,好像是在比量着肥瘦,一会为她试试领子的松紧,一会替她拽拽裤腰看看裤裆的深浅,总之,老板的一双手不知疲倦地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对老板的这种举动,阿香开始还闪躲,到后来就让老板随意为她试装。有几个瞬间,她把身旁的这个男人当作阿坤了。最后老板帮阿香挑选了几套衣服和几件头饰品,老板坚持为她付了款。买完衣服,老板打了一辆出租车,坚持把阿香送到她的租住房,并进去看了一下,糟糕的居住环境让他又惊又喜,他惊的是眼前这间低矮小房间里,只有几件简陋的生活用品,那张坐下去就吱吱作响的**,破旧的被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上面,房间里没有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和几个破板凳。几件简陋的生活用品,整齐地摆放在墙角。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出女主人是个干净利索的人。这是徐老板第一次走进打工者的生活,他们的生活竟然是这样的艰苦?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惊讶之余,他又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得阿香的心,这么漂亮的女人不会永远待在这里的,这个猎物早晚一定会到手的。在这间散发着超市霉味的小房子里坐了一会,他谢绝了阿香递过来的热水,起身告辞,临走前,他硬塞给阿香一些钱,让阿香先去买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后他一定会帮到底,他不会让阿香永远呆在这里的,老板让阿香今天在家休息一下,最后他搂住阿香的肩,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松开手后走了。
送走了老板,阿香一面穿上才买来的衣服,一面仔细地回味今天中午发生的事。说实话阿香不讨厌老板,心里甚至还有点喜欢他。但是,她从没有把这个几乎可以做父亲的男人和自己联系在一起。老板今天做出这样的事,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为什么要收下老板的衣物和钱呢?难道老板是想叫阿香做他的相好吗?自己真的做他的相好吗?今天这是怎么搞得,阿香的脑子乱成一团麻,半天也理不出一个头绪。静下来后,脑子里开始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闪回忆出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想着想着,她发现自己不仅不后悔而且是那么的兴奋激动,当时自己是心甘情愿地随他摆布,在收下老板的钱时,她曾经有一丝犹豫,但随即就任由老板将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如果老板当时不走要求和她发生关系怎么办?自己会答应吗?难道自己真的要和这个浑身散发着香味的老男人搞在一起?突然间她觉全身激动地发颤,后脊骨一阵阵发紧。
其实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早就发现了老板经常在偷偷看她,阿香也知道老板喜欢她。在工作时,经常她不经意地一回头,就能看见那双小眼睛正在盯住她,这个发现曾经让她感到过高兴,有时还有一丝得意。不过老板平日对她还算很规矩的,也从没有对她说过下流话,更不要说动手动脚。只有一次,那是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下班后她像往常一样,在卫生间冲澡换衣服,进去时间不长,老板突然拉开门进来,惊恐万分的阿香慌忙遮住自己的隐私部位,老板看见她在里面后,连声道歉,马上关门走了。阿香不敢久留,匆匆忙忙地换上衣服离开饭店。除此之外,在这以前老板还真没暴**什么异常行为。中午发生的事让阿香整个下午处在慌恐不安中,是期待还是害怕,她也搞不清楚。天快黑了,阿坤要回来了,她突然心里一激灵,赶忙站起身来把今天买的衣服和钱小心地收藏好,她不想也不敢让阿坤知道这件事。东西刚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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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清明前后这里几乎没有晴天,三天两头地~雨,连日的~雨使得家中的被褥都~乎乎,阿~回到家~漱完,正~~准备~觉,加于领着一个年轻的~,冒着雨跑~来,他说这个~是~~朋友。看到他们浑~~~淋~了。阿~赶忙找出~~让他们换~,在陪那个~~~换~~的时候,阿~仔细地审视了她,不知怎么了,此时阿~的心里酸溜溜的说不出什么滋味。眼前的这个~岁数估计和自己差不多,~材~条都不错,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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