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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的秋冬》

第5章2004的秋冬 <五>

作者:蓝桥风月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11月22日--11月28日



本周前期为晴天,气温较高,25日受北方冷空气的影响,出现大风降温天气,但降水不明显。

11月22日,这也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阳光回到灿烂如花的状态,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前段时间我和小雪通了几封信,无非就是了解下她的状况,我一直想问她为什么不来学校上课,她只是说她妈还有事,有时感觉她是不是在逃避什么东西,即使是为了忘记我和她的关系,也要当面说清,何必好要营造相思苦恋的氛围,这不仅伤害了她自己,也伤害了我,我一直在怀疑,我和她之间有没有爱,或者这爱能不能延长下去,我不能说她自私,以为她从未自私,我不能说她欺骗,因为她从未欺骗,我平常时间里我就在想,这思念和等待真实吗?

我提出要去找她,她都拒绝了,说不考虑清楚关系,是不会见我的。我说她有没有想过我将自己一个人消失,消失于她的视野,她说我残忍得像一直野兽,怎忍心让她走母亲的后路呢。我还能怎么着呢,只能答应她去等待,她在我眼里的无辜和善良,我于心不忍伤害她,她使我想起她的母亲,那时一个怎样的母亲,用坚强的生命抵抗着这么多年的孤独和寂寞,用爱的思念漫国一个个漫长的日子。

这段时间的天气千边万化,一会儿好好的天气突然结云下起雨来,白天温暖的阳光到了晚上就是冷风刺骨。

在11月22日的23点,天空是清净的,威风凉凉,这是一个惬意的夜晚,但一切还是往常的,孤独地走,在这个城市的来来往往的街道上。

在解放桥头碰到久未碰面的老乡弦风,他旁边站着一位摸特标准身材的女人,他介绍着说,这是我老乡,连锋,个人修养有点高,平时不拈花惹草,我们现在还未见到他拉过女人手。然后对我说,别见笑,现实就这么残酷,我的眼睛是雪亮的,什么时候拉你去嫖一回,看你压抑的啊。她身边的女子咯咯地笑了。我他妈的就觉得烦,我大声说着:操蛋,你怎么知道我压抑,你我一年见过几次面,我他妈的还满地风流呢!

他夹缝相对,眼睛迷离的,“你吹什么吹,你那骨子里的清高给不了你什么好处,你她妈的上过女人我今天就把她让给你,怎样?”

他旁边的女人傻呵呵地笑着,眼里透过一丝轻蔑,本来就没意思搞这些堕落的东西,但我看她的眼神就不爽于是我对老乡说“操,开房去,我干给你看,别他妈的看人扁。”

老乡他妈的就拉着冲动的我开房去,过了一晚一生认为最厌恶的生活,于是我开始明白,压抑冲动是多么难的一件事,而爱情的煎熬更是让人变得**,烦躁,在这样的城市里,反正个人的生活是自由的,你可以选择毫无目的的生活,也可以选择高贵的生活,

回来一天都是晃悠悠地思考,我怎么了?于是在不匹配的年龄上思考起生命来,多少年无涯地走呀走,就这么着了吗?于是想起古龙小说〈风云第一刀〉里的李寻欢来,心理升起一阵阵的凄凉,“醉了,醉了,不想看太清楚,就一个人离开吧”。

11月23日23点,当我走出音乐听吧时,我看见了十多天不见面的嫣然,一见面心里就复杂万分。

她就孑然地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我。

我语气悲凉地说,别用正眼看我,天气预报说今天不可能下雨,除非有人跳漓江,否则所有人都是干净的。

嫣然什么也没说,眼泪就流了。

我轻声说,走吧,看看这个城市的所有流浪者是怎么挨着街道过冬天的。



我径直地往前走,她却抱住了我,紧的让我难受,我拉开她的手说,别来这套了,今天我无欲无求,昨天刚去和妓女睡了一晚。

嫣然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

我冷淡地说,既然所有人都在放弃,我也放弃了吧,今天想了一天就想通这个,走吧。

我示意她走。

我刚拉开的手又抱住了我,呜咽地说,我没有放弃你,你只是觉得小雪比我更需要你。

我望着前面摇摆的灯光,以及来来往往的车辆,思维碎微,我说,也许一切都有一个期限,欢乐到期,生命到期,等待到期,爱情到期,你放弃我和我放弃都一个样,既然如此那就让它结束吧。

“盲目愚蠢的女人”(一个柔弱的女子),然而放弃他们,真是有如跌下天涯般的坠落,落地时撞的头破血流,如此地充满绝望和痛苦,虽然我也是一个腐烂味十足的人,但我怀抱希望,怀抱怜悯,怀抱真情。

她用头顶着我,不停的流眼泪,声音断断续续,“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我心里更苦,我原来以为我可以坚强的面对不见面,可是这段时间了,我内心怎么也掩饰不了对你的思念,原谅我的傻。”

我什么也不说,我**地抱着她,也许生命在某一突然的瞬间回明白它存在的价值,但是它牵连的万千种情感总是不时跟随。但是,如果爱不曾对某人有伤害,他(她)是不会如此的离开,而让痛深深的埋在心底,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松开了嫣然的手,我说,对不起,我想起了小雪无助的眼神以及滚烫的泪水,对不起!

嫣然默默的低着头。

我说,走吧,还有最后一班的公交车。

寂寞的车厢里,嫣然坐在我前排,此刻我想的小雪。

我说,记得雪狼湖的故事吗?我就是狼,小雪就是雪,我不敢想象狼抱着雪时是怎样的一种痛苦,你理解吗?嫣然。

嫣然只是沉默。

车到站后,嫣然泪眼朦胧看了我一眼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11月27日星期六,我搭上公交车决定去找小雪,我按着她信纸上所写的地址找到她们村时,已是11点多,那时一个安静的村子,路边一排排竹子风吹起来来,沙沙地响,我背着旅行包,过往的人群都以为我是一个旅行者,我问了一位老伯伯,他说小雪的家就在河边,我往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在河边我看到了小雪母女正安静地坐着。

当小雪回头看到我时,先是一阵的惊讶,我说,小雪,我来了,她跑过来抱住了我,我也**抱着她,生怕她丢掉,小雪的母亲看着我们,微微地笑了。

“阿姨好!”她点了点头,嘴里喃喃地说,“傻孩子。”

我轻轻地对小雪说,这真是漓江边上啊,景色太美了,我来的路上我就想,我应该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呢?

小雪用手指着过往的游船说,旅行者。

我对她说,怎么可能呢,这里有我思念的小雪,我不能来来往往,所以只有一个选择,小雪是什么身份我就是什么身份。

小雪娇嗔的说,我可是漓江儿女,你算什么?

我笑着说,我也是漓江儿女,不信你问妈妈。

小雪的母亲只是微笑以对。

小雪说,你少套近乎,我还没认可呢?

小雪的母亲站立起身,说,孩子,你看这都快中午了,一路上走来,饿另外吧,我回去给你们煮饭去,你们在这等会。

小雪挥着手,眼睛带着一丝撒娇,然后说,我才不知道你呆呢。然后接着说,妈,我帮你做。

她妈笑着说,,傻孩子,又不是什么的,你那心思妈还不知道,好好看着他。然后对我笑了一下。

我微笑以对。



小雪和我单独作下时,她又是孤独无助的小雪。

我平静地说,小雪,我想你想得好苦,每晚23点下班后出门,我多么希望你站在门口,然后每次都没有你的身影。

小雪忧郁地望着江面,轻声说,嫣然好吗?她回去后找过你吗?

我说,你知道我爱的是你,我不能骗她。

“可事实上你骗了她,而且是我知道的。”

我沉默了一会,望着遥远的山野,清净的江水,“好美的山水啊,咱俩一直在这住下去吧!”

小雪的态度轻蔑地说,这不是一个男人的选择。

再说下去会是一场吵架了,我在地上拣起一块小石头,向江里面扔去,然后走到江边,掬起水溅在脸盘上。

小雪静静地看着我,我说,小雪,我给你读首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客随,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小雪说,谁是那只被射死的大雁?

我轻轻地说,谁都是,只要飞翔,就有可能被射杀,而它又不得不飞,因为遨游天空才是它们永远的梦想。

小雪冷冷地说,你就让她孤独地遨游,然后被射杀,凄凉地死去吧。

我说,总有飞散的,或者掉队的,强者要保护的是自保力量弱小的,而我要保护的是我的伴侣,我的最爱。

小雪说,嫣然回去找过你吗?

我如实回答,前几天找过,我对她说,我最爱的是你。

我在小雪的身边坐下,然后拥着她,说,别想那么多了,狼最爱的是雪,那是永恒的爱。

小雪静静地躺在我怀里,竹林随风而动的声音此时是多么的清脆,微风撩动的水被一层层地追赶着,河里撑着竹排泛流的人们轻轻地哼着歌。

小雪的母亲在门前喊道,孩子们,回来吃饭了。

我拉着这小雪走着。

在饭桌上,小雪的母亲和外婆问了我很多话,并希望我能好好照顾小雪。

下午,小雪硬要我一个人回学校,后来她母亲说,小雪,你也不去学校那么久时间了,该回去看看了,和老师说一声。

小雪拗不过母亲,于是跟我一起回了学校,在临走前,小雪的母亲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小雪,我答应说一定用最真的心爱着小雪。



12月6号--12月12号

本周6-10晴天,各站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霜冷天气,周内不降水,空气干燥。

我和小雪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星期,每天晚上的23点,她都会在音乐听吧门口等我,有一天晚上她说她还遇上了嫣然,说嫣然瘦了很多,我说一直没有见过她。

12月6号早上,小雪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震惊的事出现了,她说她母亲病发作时掉进河里面了,我立即穿好了衣服飞快地找到了小雪,和她搭上了回家的车。

到她家时,小雪的外婆已成为泪人儿,我不禁悲从心来,痴呆地看着这一切。

小雪抱着她母亲伤心地哭着,嘴里不断地说着她的错,不该离开她回学校之类的。

我看着伤心欲绝的小雪,眼泪止不止地流着。

小雪在查找母亲的遗物时找到一封遗书,遗书写的日期是11月27日,是我来找小雪的那天,遗书是这么写的:

我可爱的孩子小雪,您已经长大了,也找到你爱的人了,这我感到非常的舒心。

我等待的心差不多到了枯竭的时候了(那可恶的病已让我感到我的无助了),所以就尽早给你留几句话。

亲爱的孩子,你个性脆弱,敏感,固执,也许是由于我这个单身的母亲所造成的,我一直担心这个会负累你,不过看到你和连锋那么亲密的样子,看来我的担心也没必要了,你要好好得看着他,别走妈的后路,这几十年已经让我太累了。

如果我真不慎,疲倦地躺下了,请别太悲伤,我选择的这条路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一条悲惨凄凉的路,然而我无悔,你应该懂我想说的。

孩子,你已懂事,许多事也知道应该怎么去做才对,为了你的幸福,也为了你爱的人幸福,别再像前段时间样的躲避了,你还年轻,路还长,好好走,我知道善良的你会得到幸福的。

如果连锋在你身边,给他看这几句话,孩子,替我好好照顾小雪了,她心敏感脆弱,又加之善良,容易受伤害,多多包容她,如果能看着你们幸福快乐地生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有可能,尽量带着小雪远离这个地方,我怕她会因为我而伤心做傻事,我一直有一种预感,小雪爱我比爱她自己,她会受我的影响而寻短见,切记这句话,我把她托付给你了,孩子。

第二天,送葬了完后,小雪一句话也没说,我就害怕她会做傻事,步步跟着她。

晚上,我抱着伤心的她入睡,还一直给她安慰,然而她就是不说话。

然而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12月8号,霜冻使整个大地都沉默了。

一大清早就有人说出大事了,来往的人把我吵醒,一醒来,小雪却不在身边,床头又放着一张纸,我预感到一种死亡般的悲伤。

纸上写着:

亲爱的小雪,原谅我再次的不辞而别!

在母亲和爱人之间我选择了让身体陪伴我的母亲,让灵魂陪伴你,请理解我的选择。

我走后,你一定要去找嫣然,我知道她还在等待,既然这样,请你忘记我吧。

〈爱情故事〉里说,爱,就是永远也用不着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

狼,小雪走了,如果有下一辈子,我肯定会和你一起,我会记得雪浪湖的故事的,“爱是永恒,因为爱是你”。

我冲出门外,见河边围着一群人,我跑了过去,一看,是穿着一身洁白的小雪,我走过去抱着她,可她已经无法醒来,我大声地呼喊着,‘小雪’,小雪却没有了回应,我的撕心烈肺却还是伴随匆匆的流水,小雪一远走天涯,而她却在我咫尺间。

她苍白的脸孔,不再给我注视的眼睛,仿佛沉默了几个世纪般的沉重,我就象史前具有模糊意识的类人猿,用不清醒不清晰的目光雕刻着她此刻留给我的记忆,我轻轻地回望,轻轻地敲击,轻轻地寻找,时间一道一道,泪痕一道一道,有如幽幽的山谷里的一座一座墓碑,我目光迷离地跳跃,发现所有的墓碑旁都摆满鲜花,鲜花中还有静静的眼神,静静的泪水。我轻轻地说着“小雪,what can i?”

我的天使,我的幽梦,我的迷幻,我的温暖,我的炽热,我的喧闹,我的灿烂,我的迷漫,我的牵挂,我的过去,我的未来,我的遥远,我的思念,我的期待,我的一眼见底的泉水,我的一眼无际的野花,我一年四季的清风细雨,我的一生无涯的脚步,我追寻万千年里的魅影,我想**抓住的线牵,我留恋岁月里所有的热情,我飘泊于人群的所有痕迹,我守望千百年的圣灵,我回望那片竹林的所有目光,.........

我把一切言语都埋葬在关于你的记忆里,我的爱人,让它伴你沉默于每个冷冬。

泪水渐渐地模糊了我的双眼,小雪的身影渐行见远,我沿着梦里的山道追赶,不停地呼喊......





2004年的冬天,冷风刺骨无情。

我抱着雪走着,旁人问我:“去哪?”

我说:“回家!”

回家?小雪,我们的家在哪里?我该从哪条路带你回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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