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还是过了十几分钟。干脆也不打卡,看左右无人,做贼般把卡收进怀里,搞定这等事,非老崔同志莫属了。上班线路最近大兴土木拆旧立新。市领导博取政绩,于我其实毫不相干,只是若不幸遇到塞车,我一天的工资就上缴了小半。
老崔有一着独特妙招。只须用透明胶纸贴住14:12后面的12打一次,再在15:00时贴住15:打一次,就成14:00,刚好准点上班。第一次看他操作,不由惊为天人,能将此五鬼搬运大法使得如此叹为观止,倒不枉费了他多年修行的道行。
蹑手蹑脚溜进办公室,老崔还趴在桌子上冬眠似的呼噜。我过去,在桌面上猛的一拍:猪,还不起来,打卡过点了。
老崔不肥,但极懒,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自言不吃苦中苦,愿为人下人。那人下人,自是指他和那些红杏了。骂他下流,他倒自以得意。
那家伙吓得一激灵,弹起来就往外面跑,到了门口,突然回过神来,回头斜着眼瞄我:你小子欠踢,我早打过了。
我是说,我打卡过点了。我笑道。把卡扔到他桌上:交给你了,快点帮我搞定啊。
他仰天打了个哈哈,戏子般慢悠悠踱回座位坐下,把卡往旁边一挪:那要看我的心情了。一副小人得志神情。偏不催他,我自顾坐到位置上,点上烟,又扔给他一枝,顺手打开电脑。
台面上有薄薄的灰尘,和几粒零散的烟灰,PA阿姨定是又忘记打扫了。用力吹了口气,灰尘薄雾般扬起落下,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一杯茶,一枝烟,一张报纸混半天。我的生活,是从何时变得如此枯燥贫瘠。
也曾有大抱负。儿时最初曾许愿:长大了要当一名解放军。舞刀弄枪,跨马扬鞭,何其威风,家国天下,毕竟太宏大遥不可及。之后又想做科学家,可惜心有余而分数不足。画家音乐家,少了那份天资,就连非分之想都不曾有。
尚记得最后的愿望,已是立志做一名庸俗的老板,俗则俗矣,至少还有灯红酒绿鹦歌燕舞。只是今时今日,壮志未酬,人却似乎已经垂垂老矣。
伸了个懒腰,我歇斯底里的叹:无聊啊。
无聊就做事。老崔阴声阴气的丢过来一句:上个月的报表到今天都还没有出来,等老大要起来,你就提头去见罢。
细想下,熟归熟,老崔毕竟是组长,我挨霉他也得受连带,不能让他太难做。我嘟哝几声,依言从抽屉找出报表准备开工。
日光灯滋滋做响,老崔那头则鼾声隆隆。奇异的气氛,倒象是非洲热带雨林,沉闷里隐约有雷声虫鸣。腰间手机忽的一麻。拿出接听,一把破锣声异常兴奋:小迪,有笔私货买卖搞不搞?
电话那头的鬼大名顾汉生,同学则一致叫他老鼠。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他倒未必坏成如何,只是长得颇为穷凶恶极,且不知自控,还出来吓人。此鼠极会投机钻营,混迹社会几年,倒冲出一小片天地,出息过我许多。
我立马接口:搞啊,为什么不搞?
那好,你请我吃饭,我们见面细谈。又道:先说明,饭归饭吃,买卖是有风险的,成不成你情我愿。
一个操字禁不住脱口而出,我说:行,就请你吃豪客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诓我的牛排,我不要你连牛肉渣都吐出来才怪。
他嘿嘿一笑:从我这里出去就没好东西了,大便你还要不要?
滚你的蛋,我又骂。和这些家伙在一起,粗口说得特别顺溜,谁说人以类聚,大学宿舍那几张床,怕是几百年前就定下位置的了。
想起晚上约了姐夫,我说:今天不行,明天中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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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天空飞的雪(四)』
~~~,老崔问:怎么,今天晚~有事?是,~~~闹矛盾,我去~和事佬。我坦言。~~的事,他早知晓,无所谓隐瞒,他也不感兴趣。婚姻对他,已经是游戏之外的游戏,不过是~屉~~在~~的~~色小本子,~夜开门时一抹~机光线。我本来想晚~请你去梧桐喝酒的,多个人,说话~闹一点。他无限遗憾的说。~心思我清楚,他其实是去找秦筝,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秦筝或许早已看透,对他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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