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婴满月了。
出人意料的,金族并未举办满月酒席为女婴祝福,却在死灵河旁设了祭坛,祭奠死去的三个男婴。
三天后,祭礼结束,是时候为女婴起名字了,族长去征求儿子的意见。明宇还沉浸在失妻丧子的沉痛中为回过神来,只是轻轻说道:“祭,祭,祭...就叫祭吧!玥是她的小名。”族中议论纷纷,皆表示不解。因为在那个时候,祭是个极不吉利的字,没有人会用祭这个字给孩子用作名字,更何况这个女婴出生时还伴有可怕的异兆。族长让明宇另起,明宇不同意。他接过哭泣着的女婴,轻轻唤着:“祭,祭,我的祭,娘亲不在了,还有爹爹呢,爹爹在这里,我的祭...”族长见儿子如此执着,只当是为了纪念亡妻,就不再强求。毕竟,他不愿看见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消沉下去,金族的未来还要靠他。
渐渐的,祭长大了,明宇也从沉痛中清醒过来。现在的他,除了照顾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什么都不想,因为祭是他和她爱情的结晶,是她唯一所留给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只是有时候他也会发呆,对着一池莲花,痴想心中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祭有了自己的思想,也听到了很多有关于她出生时种种不详的征兆。族人们说祭是个灾星,是祭克死了她的三个哥哥和她娘,还说是祭给金族带来霉运,祭是个遭受着天谴出生的孩子,甚至有人还想用最严酷的刑——禁锢灵魂处死祭,以敬上天。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们的孩子:“祭是个灾星,谁都别和祭亲近,也别和她说话,谁和祭亲近就会倒大霉...”因此,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和祭说话或者玩耍,经常聚在一起想方设法捉弄祭。小小的祭很伤心,总是捂着脸、哭着跑向她的父亲:“爹爹,祭好伤心!姐姐们都不理祭,不和祭说话,还骂祭是个没有娘的孩子、没有人要,甚至拿石子砸祭,祭讨厌它们!连奶奶也不理祭,祭给奶奶端茶奶奶不但不喝,还要拿拐杖打祭,说祭是遭天谴的畜生......祭该怎么办?祭不要这样!呜~”明宇只是拍拍祭的小脑袋,用衣袖给祭拭去眼角的泪水,安慰道:“祭乖,是她们不懂事,自己玩,爹在听你娘说话。”
祭开始在每天晚上对着月亮像上天祈祷,希望能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小小的心盼了很久,上天不说话。因为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又没有得到谁的回答,只好一个人固执的走下去...终于有一天,祭不再相信谁了,她想,她应该,试着让自己强大起来,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不再依赖......祭在众人的排挤中逐渐长大。这时祭6岁,金族仍未有男婴出世。
夏至这天,天空很晴朗,明宇在睡午觉,祭去花园看花。那是在祭的母亲怀上祭的那天,突然从莲花池中央长出的,现在这株植物在祭的精心照料下已经长的很高了。祭特别喜欢这株花,并给她取名:曼珠沙华。曼珠沙华与其他的花不同,无论什么季节、什么情况都不会枯萎或者死亡,而且在她不开花的时候只有叶子;而开花的时候叶子都已经落了。这株植物只有在每年夏至这天才会绽放。祭发现,今年的曼珠沙华开的比往年都要漂亮,妖艳的红,在白色的荷花从中很是惹眼。
一阵喧闹声从身后传来,祭回头,是大祭6岁的狴月领着一群小孩来花园玩。狴月是祭姑姑的孩子,长的很漂亮,很受族人喜爱,因而性格也被惯的十分娇纵。狴月总是欺负祭,因为祭年幼,无力反抗,又没有长辈护着,所以凡是族里的孩子,无论大小,都敢欺负祭。祭正想快步躲开,却早被眼尖的狴月发现。狴月温柔的对祭说:“原来是小玥啊!这么好的天气,不来玩干什么呢?一起来玩吧!”祭显然是头一次见狴月对她这么温柔,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一旁揪着衣角不停揉搓。狴月耐心的问道:“怎么不说话了呢?是不舒服还是怎么了?不想玩吗?”祭咬咬下唇,抬起头,红着脸,小心翼翼的问道:“狴...狴月姐姐,你们...真的...愿意和祭玩吗?你们...不讨厌祭了吗?”狴月一边笑着一边说:“小玥!怎么会呢?一起来玩吧!一个人多没意思!”其他孩子明显表示出不满,有的冷哼,有的跺脚,但碍于狴月受宠,皆不敢吭声。
“我们来玩送瞎子吧!”一个较小的女孩提议道。“好啊!好啊!”大家都同意了。
“石头、剪子、布!”
“石头、剪子、布!”
“石头、剪子、布!”
“祭输了!祭是底!祭输了!”孩子们欢笑着,一拥而上,用一条黑色的布条把祭的眼睛蒙住,狴月在一旁看着,笑着,孩子们拉着祭转了三圈。祭很开心,这是她第一次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接下来就是“送”了。孩子们齐声喊道:“送、送、送瞎子,送到河边喂鸭子......”祭因为眼睛被蒙着,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被伙伴们拉着走。突然有一只纤细的手推了祭一下,祭重心不稳,一脚踩空了,跌如泥塘。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听“哗”的一声,祭只感到左手手腕一阵刺痛,一股透骨的凉意遍布全身,浑身都湿透了。孩子们轰然大笑:“哈哈哈,狴月姐,干的太漂亮了,看看她那个蠢样儿吧!浑身都是泥,没有人要的野种!哈哈哈...”祭气愤的摘下眼罩,发现头发也湿透了,黑色的长发纠结在一起,一绺一绺的,不时有泥水滴落,狼狈不堪。
一旁的狴月笑的前仰后合,祭正要发作,隐隐的刺痛却迫使祭低下头去察看左手,赫然发现左手手腕处被划了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滴在莲花上,把莲花染红;溅到水里,微微漾开,犹如一朵朵暗夜血莲肆意绽放。孩子们笑得更加开心了。一股无名怒火从祭的心底窜起,虽然无声但内心深处竟是清晰的听到一声怒吼。祭的表情瞬间将天真冻结,他们停止了对祭的嘲笑,惊恐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祭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仿佛一个瞬间都凝固了一生岁月:长辈的忽视,同辈的耻笑,幼年丧母,难忍的寂寞,不被理解的痛苦,在瞬间得以爆发。此时此刻,他们的眼里,只剩下害怕,唯有无助的眼泪悄然滑下;想要喊出声,喉咙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无法出声。现在的祭已经失去理智,及腰长发无风自舞,空气凝固,眼中瞳孔早已褪去金族人所特有的金色,双目变得血红,眼中只有深深的恨与绝望,那是发自骨髓里的恨!那充满暴戾杀戮祭嗜血的渴望的眼神呵!赫然正是地狱之修罗!九幽之下无数冤魂嘶喊,曼珠沙华的红鲜艳如血,地狱中寂寞却鲜艳的火把啊!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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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神秘暗室』
祭醒来是,已是三日之后。模模糊糊的,有个~音在低~~唱,闪闪烁烁的,仿佛来自遥远的远方,又好像就近在咫尺。~~的好奇心使祭作了起来,睁开眼睛,歌~也随之停止了。四周一片漆黑,心里的一个~音响起:“我是~了吗?这是哪里?地狱么?地狱就是这样的、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么?~了也好,就不用再~欺负了。”左~隐隐的~了起来,头也开始~。“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没有~么?这儿究竟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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