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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电影》

第5章南方冬天

作者:教授(较瘦)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1.

灵魂缥缈着到了一个国度,但分明感觉到头脑是昏沉沉的。南宁这座城市或许很好,不像上海,南京,是石头森林的公园。南国风情到底是何番风情?我会爱上这里的花,这里的树,但只会是短暂的。在这里似乎不会有感情,便纵有,也是属于回忆的。原来无论我怎么样脱逃,仍旧被捕入回忆的罗网,心再也不能复生。我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去面对,却已经麻木。时间会冲淡所有的痛,但时间对我来说今天、明天、昨天是毫无区别的。我必定被回忆淹没在这南国的冬天,或许几许零落的雪花就已足够。

生存?我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我已不敢去直面它,因为太痛。我还是去找工作了,一个中年男人给了我一份工作,待遇也甚好。我并不在乎薪水,因此对他也无感念可言,再者,我有这能力,他也需要这样的人。这只是一种交易,我把一副死尸卖给了他,算不得欺骗,但很不安。依旧赶公交上班,但我的眼球已经不再那么疼痛,因为这是在南国,纵使是冬天,也有绿的树,争艳的花。少了很多灰蒙蒙,少了很多冷漠的眼神。我有些快乐,欢喜,但很短暂。

不免去街道的花坛边,看看花,抚mo一些绿意。冬日却不寒冷,依旧阳光明媚。这是南宁的一个小城里,颇有乡情。虽然感情是冷漠的,然而我想让心暖和起来。我极力去融入这个环境,但仍是徒劳,然而我不会再绝望。2.

半个月来一直是阳光盛开的季节,但近日来天气却转寒起来。我仍旧不穿毛衣,让风渗入躯体。指根渐渐僵硬起来,走在道上,仍去抚mo绿的叶,感受叶儿已冻结的脆硬,一碰就碎了。我想这个冬季我也就这么冻脆了吧?然后轰然破碎,零落成风。

不再品味那毒物,此刻在屋内,捧起一杯苦茶,是冷的,放了很多茶叶。感觉甚好,不亚于加盐的咖啡。我把电视机打开,均在报道南方天气的恶劣转变。看到的新闻头条,每天都是一律的冰雪灾害。

“二〇〇八年初,一场二十年一遇的冰雪灾害袭击江西、湖南、湖北、两广、云南等省市。铁路、民航、电力、水利、通讯等命脉部门遭受灾难性的破坏………”

窗棂上已经结成了冰花,叶儿已经脆弱不堪,一碰就碎了。我不再去上班,公司暂时停业了。道上认是坚冰,似乎到了冰河世纪,但我仍想出去走走,尽管道上的行进如同滑冰。摔倒了就摔倒了罢!反正也不会有痛觉。寂寞的人不能耐住冬的残忍就耐不住罢!感情已开往绝望般的边境,但仍会有一线希望的亮光,去做最后的捶死挣扎。

我出去了,来到道上,手指捏着一片叶,晶滢透亮的。想去融化它,但躯体冰凉,没有一点点热度。不小心,叶儿碎了,零落一地,冰一般的坚决。我想我会很小心的、就像看待一场感情,但它仍然破碎,再也无法去挽留。

“nokiatune”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是移动公司发过来的,所谓的“温馨提示”,它或许是温馨的,但于我而言是毫无意义的。只看见由以前的二十年一遇变成五十,甚至是六十年一遇的冰雪灾害。我终究对此不骇然,依旧冷漠。

3.

回到博客,很多好友送了温馨过来,她们知道我来南宁了,正何冰雪度日。我不知如何去回复,一如从前,贴过去:)+谢谢。又有好友发布新日志了,我看到了媛今天的日志:



“我要去上海虹桥工作了,虽然薪水不高,但我会认真的去做。不管有多么难我都会走下去。希望今晚的T536次列车给我带来好运。”



心被重击了一下,脑间闪过一个念头,想去抓住什么。打个电话给她吧,无暇去多想,但却想得很多,思想很混乱。长按数字键“5”,已经开始拨号了,是媛的号码,我想不会错的,但她现在不在南京,而去上海的途中。



“第一次见面看没不太顺眼,没想到后来关系那么密切………您好!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

这是媛的手机铃声,听得出是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但我分明听到“无法接通”的。脑腔顿时空白了,眼帘已经闭幕,等待审判的到来。我向身后的单人床倒下去,很久没有起来,半夜迷糊着醒了,心里有很多挂念,是对媛的,虽然这种感情很莫名,也太荒唐,但我仍然投下所有赌注。

电脑这动物的头仍亮着,Q民世界里出现一条消息,我又是一震,再也不敢去想:



“据上海铁道部相关负责人透露,昨晚23:45从南京火车站发车的T536次列车由于受暴风雪天气的影响,在行至虹桥的途中脱轨………”

我想去怀疑这消息是假的,是个弥天大谎,但我发现我摆脱不了那黑洞,它把我往那里吸去,虽然我刚踏上这南国的土地。或许我疯了,马上要逝去。后半夜,发现自己伏在窗边,奇迹般的睡着了。



《无声电影》后记:回忆空气



头颅已陷入极度的混乱,一阵慌乱中,抓起一只皮箱,**的往里面孔塞东西。从床头摸出几张红色的纸片,似乎是钱。无暇去交待走后的一切,出门了。

楼外的天仍是黑的,而四周是白色,有种诡异,很是恐怖。现在似乎是凌晨四点,鹅毛般的大雪在纷飞,像沈从文《雪晴》里的那种雪。路上没有公交,我只好打电话叫出租车,然而回复是出租车公司停运了。

恍然似牛似的奔跑起来,不知膝盖与冰石有过多少次交汇。我打着订票热线,结果南宁机场关闭了。

我像一个**的赌徒,挥霍着生命的最后存储。我转了头,往火车站奔走。忽然,我忘记了,这是都市的大道中,有一只钢铁怪物冲过来。已经来不及,也无需来得及。然后“嘣”的一声,一切轰然破碎。

冰封的道上会有火红的血,但已冰凉。也会有故事的,它如回忆,似空气,看似发生,却如无,像场无声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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