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八国联军侵占北京火烧圆明园似的奇耻大辱?像拳击比赛场上眼睁睁地看着中国妇女被法国妇女打得落花流水时的深仇大恨?”
“我他妈的连对手都没看过一眼,连对手是谁长什么怪样都不知道,就这样被打败了。”从金婴宝贝那气急败坏的程度,可以想象,如果此刻那法国女人在她面前的话,会是怎样的一个下场。
“金婴宝贝,你这种事根本就够不上阶级仇民族恨的程度,最多算自己养的宠物看管不严被人家偷了。再说,**早就告诫我们,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罢。你还是想开点,不要做出什么荒唐可笑的事!”
“老头,我凭什么要想得开?如果现在有炸药包,我宁愿做一个人体炸弹,与我老公同归于尽。”
“那样的结果最多是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给你立一块碑,上面写一句话,唯有牺牲多壮志而已,你那三岁的女儿不就成了可怜的孤儿!好好想想,给大宝去个电话聊聊。”
“我才不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孤儿呢……”有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挂上电话。
金婴宝贝的天塌下来了,我能做什么呢?我劝慰宽心的话都不愿意多说,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言辞拯救她于苦海普渡她那破碎的心灵。因为我自己的生活也狼狈不堪。
一说到金婴宝贝,我沉寂的记忆之海就飘浮着一团神秘而遥远的黄色光晕,让我清晰地记住十五年前那个闷热的下午。
在重庆,我站在某中学的一幢办公楼前的二十多个考生的队伍中,她似乎是排队站在我前面,或许是从某个方向走入队伍,我只依稀地记得那七月流火的夏天闷热难当。
她十九岁,肯定是打扮得突出,要不怎么能一下子撞入我的视线让我过目不忘呢?今天沉淀在我记忆深处的那团黄色光晕分明是她手腕上缠着的一条黄色毛巾,随手的晃动,变成一团飘曳不定的光晕,煞是刺眼。
二十多个参加完艺术院校专业考试后聚此排队领文化考试座签的年轻人,都透出一股莫名的兴奋。我俩就是一前一后地站在队伍的行列中年岁较大的人了,显得老于世故,我问她后知道,她是报考美术学院的,而我自报已参加了戏剧学院的专业考试,且成绩不错,大有稳操胜券的优越之态,现在推测当时的我,肯定有些得意忘形,话也多。于是,两人便约定在考场上她借鉴我的语文,我引用她的英语,她一定说了自己英语如何如何好之类的,然后在考试的时候将试卷侧向我目光所及之处照着她画圈和画勾什么的,如此之类,两人轻松愉快地达成了考场上的互帮互助,并研讨了相关的技术手段,以及实施细则。
考试结果却大相径庭。
十五年后,我们在北京的一次朋友聚会中偶然相见后得知,我的英语分数大大高于她,她的语文分数大大高于我,她没能被美术学院录取,而我也被戏剧学院淘汰,并彻底粉碎了我这一辈子靠读书成才光宗耀祖的梦想,以至于在长期的人生道路上找那些自学成才的伟大天才们为坐标,形成了我自强不息鄙视正统教育的禀性,这都是后话了。
当体温从37.2C°下滑以后,我明白了,真正让我记起十五年前那个夏天的金婴宝贝时,也仅是酷热的气流混杂着汗酸味中那一团闪烁飘浮的黄色光晕。
世界不会为此而动容。
我的目光再次落到电话机旁一幅《百万美元酒店THEMILLIONDOLLARHOTEL》的橙黄色调的海报卡片,正有一束眩目的阳光投射在上面,橙黄色泛着金光,有如宗教画的圣母玛丽亚,也就难怪我的思绪被十五年前金婴宝贝手腕上的那条黄色毛巾牵引。
我在碟机中塞进平克•弗洛依德的电影《迷墙THEWALL》,把音量开到最大,音乐声轰然响起倾泻而下,与刺眼的阳光一道填充着我这空荡荡的三居室,搅动着每一个角落的尘埃。
今天,注定了不平凡。
先是我的老伴兰妹在06:30与我不辞而别,说发誓要离开我,乘08:30的飞机走了;后是我提议去天安门广场唱《我爱北京天安门》的想法被大家冷处理;然后是金婴宝贝的天塌下来了。
我变化无常的体温,伴随着音乐声忽高忽低,或达到迸胀欲裂的沸点,或下滑至冷酷寒切的冰点,我混乱不堪的情绪在音乐牵引下左冲右突,想找一个突破口。
好一个PINKfloyo,这帮五十多岁的老头。
笑也依然
突然之间
梦若隐若现
对镜一看
有私心杂念
你的笑颜不远
让爱星火燎原
借情止痛
借衣挡风何难
回望双眼
心就暖一点
谁许的愿
千里共婵娟
思念变成了船
穿过大雾弥漫
等到了岸
却没被你发现
就这么罢了
罢了
学青鸟躲在云里面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谁也都不想不看不管
就这么算了算了
忘掉那世外的桃源
等月上弦
梦也依然
笑也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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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孤儿·来世的~提前·之一』
2003年2月16日,在我毫无防备却有所预感的时刻来到了,分秒不差,准确又突然。北京的天空依然是一天比一天灿烂明~,烘烤着早~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以坚定的光照度给世间凡人以摧毁~的打~,真~人有些~~无措惊慌恐惧。三年前,在重庆临江门的某个公共汽车站,老头与周老~、柳二仙三人或坐或站,~中都拿着一瓶~城啤酒,正是05:30。晨曦中城市已显出清晰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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