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柏油路狭长笔直,起伏跌宕,像极了这段从未来回到现在的时光。灰色的路面向地平线延展,天空并不高远,太阳晒红了大朵大朵的白云。从前太过繁忙,太过关注高处的风景,原来,最美好的天空其实就在脚底这片热土之上。初冬的风一起,高大遒劲的法国梧桐树叶被刮落在长年无人清扫的街面。车仿佛在一条丝带上漂浮,道路两旁被车轮卷起的铁锈色的树叶在车尾翩然起舞。
为什么跑出来?
有人要杀我!
她转过头来盯我一眼,想确定我有无撒谎。继而转过头专注于延伸的路面。我还不曾从刚才的惊恐中抽离,车子突然轰的一声剧烈地摇晃,我的头结实地撞上天窗,韩惠约是有所准备,
反而比我从容。我探出头看个究竟,一道蓝光闪过,我的右肩被击穿。穷凶极恶的杀手驾着一辆血红色的法拉利狠狠地撞击着我们的车尾。我顾不得伤口,要求与韩惠交换位置。我其实并不在行,却对于征服这辆无级变速的奔驰500充满了自信。她并没有反对,手握方向盘
与我交换。我不可避免地紧密接触她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对于这熟悉而陌生的身体,我无暇产生任何非分的联想。我坐定驾驶座之后,猛踩油门将车速直接提升至200码,风驰电掣般飞奔,地面稍有起伏,车就会飘起来,我享受这种速度带来的激越,对于韩惠的惊呼,我置若罔闻。我在前方的弯道直接驰入高速公路,车轮刮擦地面传来尖利刺耳的摩擦。
路面车子太多,比先前路况复杂,后面是穷追不舍的法拉利,前面是穿行不息的各种车辆,
我毫不犹豫地再次将车速提到250码,这已经是这辆车的极限,我能感觉到车子轻微的颤抖,
它似乎也传递着来自我身体内部的紧张。道路两旁的风景被扭曲成一道道绿色的光影,一切都不真切,被模糊,被推远。可我依然清晰地听到砰地一声巨响,从后视镜上看见一辆黑
色本田因躲避不及瞬间撞上了防护栏,在空中翻了两转,重重倒贯在地面,被震飞的部件四处飞散。而法拉利的驾驶者根本熟视无睹,目的明确。它已与我们并排,杀手居然还举起手枪朝我瞄准,我情急之下猛甩方向盘,径直朝其左侧撞过去,他的手枪被震飞,直接飞入我的车内。两车在高速路上以250码的时速僵持,胶着,碰撞腾起的火星如同冷焰火一般四溅。我的车门凹陷,经不起再一次冲撞,脱飞而去,冷风灌入车内。韩惠惊骇地禁闭双眼,我推了她一把,她才幡然清醒,抖抖娑娑地系好安全带,用发圈固定好飞舞的长发,取出那把卡在挡风玻璃处的手枪。
若再追上来,就抠动扳机。
她的手紧张得不听使唤,对着窗外就开了一枪,却没有任何回应。她摇着头像摆脱什么不祥物一样将其扔给我。我看一眼这柄模样仿佛玩具水枪的武器,又扔回挡风玻璃处卡住。
就在他再一次追上来时,车后响起了不绝的警报声。我停在一处收费亭前,法拉利却冲毁了另一处收费亭的栏杆,警车紧随其后。女收费员看一眼我车门脱落,严重破损的车身,只甩了一句话。
该修了!
我才如获大赦般松懈下来,终于摆脱了噩梦一般的纠缠。韩惠精疲力竭,喘着气,对着我苦笑一下。
没关系,保险公司会理赔。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不会再横生枝节。彼此不禁哑然失笑。回到住处似乎太危险,只好到她的住所暂避。一路摩挲着那把奇异的手枪,忍不住抠动扳机射向一只兰色的垃圾桶。在桶上腾起一朵兰色的火花,表面被贯穿。为何韩惠不能使用此枪?
这柄枪找不到弹匣,通体透明,内部装有液体状的物体。我**密封口,将其倒出,状似寻常的清水。难怪军火专家说它没有杀伤力,可能他们也都无法使用。为何我能?专门为我
量身定做?
韩惠的房子宽敞大气,客厅顺墙摆着一排紫色的沙发,空气中有香熏,好闻得很。约是过于疲倦,她张罗晚餐的当儿,我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被电视声吵醒,走近落地窗,拉开印花丝质窗帘。窗外的夜色拥抱着整座城市,让其以一种更妩媚的姿态繁华着。这座记忆中的城市如同一位着装暴露的妓女,花哨低俗,迷离喧闹的灯火粉饰不了它的贫乏与空虚。
我的思绪被关于高速路上的追车报道硬性拽回。这次空前的追车事故让交通一度瘫痪,警方怀疑与精神病院的追杀有关,警方正在进一步展开调查。解说员的报道并不生动,却传达出一个讯息,警方不曾抓获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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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0年』
韩惠披着一张洁白的~巾从卫生间走出来,曼妙的~姿不曾丝毫的更改。那残留在记忆中的印迹被~活,一切都生动鲜亮起来。她缓缓走过来矜持地坐在~边的沙发~,陷~布~沙发的褶皱里。我一时不知如何打~这种沉默的窘境。还是她先开得~。那次,为什么~污辱我?我找不到借~,也没有任何得~的语言。我靠近她,用双~扳正她僵~的~,用~回答了~问题。起初,她有一丝~~,终究拗不过我的固执,她~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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