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今又变成了蜜爱的人,只是那个蜜爱的对象已不是了往昔的对方。他们变成了往昔的救梦人,如今的旧情人。他们之间已不只是隔着一段难以测量的天涯距离,而是一段健忘的过去和两颗陌生的心。’当你的手再一次牵向另一个新欢的时候,你才突然感觉到,你真正有爱的人,还是那个你付出了很多最终也还是没有确认得了爱的旧情人。这个时候,你能做些什么?或者说你敢做些什么?)
人生在流走,时间在随后。我们还能犹豫些什么,回天无力的我们说什么也还是只能看好余下只减无增的生命时光。我们能够走了过来,其实已经是一种幸运了,又何必再去计较往昔的得与失,痛与苦。毕竟我们是不能和自己较劲、和自己过不去的,对吧?对于不堪的过去,我们不打算忘记,却也不再刻意去忆起,只要能做到不再影响往后的生活,那就得福了。
嘻哈蜜爱如今已渐渐地被人遗忘,这里边是否也包括进了两个续命蜜爱的主人翁,一个是嘻,一个是哈。他们彼此心已约定不再为嘻哈蜜爱去努力些什么,也就不再会去做些什么。他们没有说从此只把它当成一个过去,也没有刻意地去回避是否还会有的将来。总之,他们不再会对其思考任何,打算任何。他们仅仅只是对其做到一种恰到好处的不再理会,说白了就是嘻哈蜜爱这个存在过的时段再也不会影响他们各自的以后生活,仅此而已。他们也只有因此,才能更好的去面对那个都已看好了的明天。
正确认识死亡,并采取措施提高生命最后阶段的价值和意义的观念叫‘优死’——这是一本词典上的诠释。
表面看来,他们算是都这么做了。
可也许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思想,可以由自己来把握,但别人的生活方式和思想我们却是无能为力。
嘻哈两人能够逃过自己自愿跳进的囹圄,却还是逃不过别人设下的囹圄。他们曾经自愿游戏过人生,那是为了仅仅一个“真爱”,却终究还是没能抛弃那个游戏的规则,因为他们欲望的灵魂无法死去。
可怜的两人,他们结果还是难逃游戏人。
就像,他们时时在告诉自己,不能再为嘻哈蜜爱这个过去了的事实去再做些什么,可他们却从未去想过,这种时时约束设防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努力、一种做法。无视只能让事情变得隐蔽,却是不能将事情变成毁灭。相反,事情可能会更加变得无法无天、不可收拾。
他们其实还是忘不了过去,这不是命运,而是生活,逃避不了的生活。毕竟那个曾经的过去对于经历过来的人还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伤筋动骨。
在婚纱公司里搞相片处理的嘻,一晃间,如今已是过去了三个多月。起初的她,倒还觉得有些大喜过望,可逐渐地她才发现,这个职业并不怎么适应她,而这个公司也并不像初初说的那样会让她有个好的前景可发展。再加之公司老就催她要毕业证书,没有念完最后一年的她,又哪能拿到毕业证书。可一下离开公司,她又难保自己从此不流落街头。所以,她只能一味地向公司推延。
也就因此,如今的她,在公司里呆着,总有一种和尚撞钟的感觉,得过且过着。她已渐渐地开始为明天的生活所忧虑了,甚至有些畏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朋友可倾诉,也不敢向家人抱怨,更没有男友的精神支柱、物质分担,对未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迷茫和无措。
她如今已不再那么的看好明天,看好未来了。
如此一来,她避免不了的,最后逐渐地又开始放任自己去回顾那过去了的一切一切,无论是快乐、是悲伤,还是欺骗,她都控制不了要去想到。可结果里,她除了哭泣和隐痛,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就算那时的快乐在她如今的现状想来,也是那么的遥远和不可触及,那么的令人徒生伤感。
它们都不是她如今愿意去想到的,却都是如今她愿意去比照的生活。就像大家都讨厌让自己伤感的事情,可大家却都愿意去选听最饱含伤感调子的歌曲。
也同样,曾经的那些感情的故事,那些片段和瞬间,总也挥不去地在她脑子里盘旋、回映、、、、、、她的誓言逐渐被破灭,她的决心渐渐被抛弃。她思念哈、想念乐、也想下意,更痛念闹。现在的她,也不仅仅是在表面话语上讨厌闹了,更是打从心里就厌恶闹。她认为她最后的所有痛苦和伤心都应该算是闹带给她的,她为闹离开了闹,她也因闹而离开了哈,甚至落得现在这种几乎算是众叛亲离的田地,也应该追罪在闹身上。她越是这样想,也就越是觉得闹是个可恨可憎的人。因此,她逐渐地开始有些后悔起很多事情来,后悔离开闹,她应该更多的折磨闹;也后悔离开哈,她觉得她不应该因为闹而离开哈,至少也应该是因为别的人,就算是因为意,她也更要情愿一些。
因此,如今的她,反倒逐渐地再又开始努力地去想念哈来:想念他们俩曾经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他们亲吻拥抱的每一个瞬间;甚至欺骗的每一句甜蜜的话语在她如今想来都是那么的可心和玩味。她觉得她就从未这么认真地去想念过他俩的日子,曾经也有想念过和闹的日子,可那样的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怀念和伤感,而今更多的却是一种回味和快乐。她的脸上也慢慢地再又有了久违了的笑意、遗忘了的欢乐,甚至有时还会犯傻地独个儿笑出几个声音、、、、、可悲喜总是那么的贴近和出生入死。
开心之余,她越来越觉得,在那段已经逝去了的嘻哈蜜爱里,她是多么的对不起哈。她也许可以原谅她欺骗了自己,可也许永远也原谅不了她欺骗了哈。哈带给她的是几多快乐和幸福的时光,可她呢?带给他的也许直到现在都还是无限伤痛和悲凄。她认为哈到现在都还在责怪她,都还在痛恨她没错。她当时对他是那样的绝情和毅然,她认为他是没有理由不会这么对待她的。
她的笑意再又失去,笑声也同样被悔过而来的伤感所溺死。
还是逃避不了的,在一个失眠惆怅的长夜里,她还是为他流出了第一滴泪子。他是如今她唯一对不住的人,也是她如今唯一可牵挂的人。
她想了哈,丝丝的、甜甜的、怅怅的、痛痛的、、、、、、可她也想了哈,真真的、切切的、扎扎的、痒痒的、、、、、、什么感觉都那么的真实,像哈轻轻地滑过她肌肤的温暖手臂。
哈终于还是知道了嘻如今已是离开了学校,并且也知道了嘻是因为学费的问题才不得不离开学校的。这并不是因为他想见嘻而跑去了嘻的学校,问清了情况才知道一切的,而只因如今对嘻仍旧没有死心,早已找嘻找得肝肠寸断的意,在日暮途穷的时候,突然一天跑来找了他,他才因此得知所有的。意认为他们应该是有联系的,但他们却是一次也没有联系过。
可当他知道了这一切时,他却首先想到的并不是要去立马找到嘻,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恨的是,他那时内心里居然除了仅仅的一点震惊之外,接连而来的却全是自责和悲哀。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在他例行离开了那个分校以后,连嘻也在自己不知情的某个时候也悄然离开了她的学校,也许他还能接受嘻这样一个离开学校的事实,可他却怎么也接受不了嘻离开学校的那样一个悲哀的原因。不是太多的同情,而是太多的触痛。
四年了,在这么个久长的时间里,他其实一直都在内心深处里掩埋着一个悲哀的隐秘过去,他从不敢向人提起,也从来都畏惧去想起,甚至就算触及一点也会让他在几久的时间里沉湎在痛悔不已的思绪和自责里。可如今他最最近的人,曾还是他前女友的嘻,她也遭受了这种悲哀的境地,触动地他再也控制不了要去正眼面对那个他深埋心底的悲哀过去,去思念那个让他能够有脸面对家人,却是无脸面对施恩女人的人——一个对自己母爱一般的慈爱的语文老师喻:回望在四年前高考的那年,他失败了,也在那年,他的家境也走到了破落的最低谷。本就不禁打击而一度情绪低落的他,再想到不敢回家面对家人、面对亲人,而且更是清楚自己已经不能再向家里再多要取一分钱以望复读,就在他这种彻底对自己的前程完全决绝无望的时候,他居然想到也许了结了自己,那就什么都好。也就在这个关乎生命的时刻,他的语文老师喻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才从此又有了生存的筹码和复读的斗志。可一拼到底的他,在第二年的高考中,还是没有如愿考上他曾向喻老师宣誓的北京对外贸易大学,最后却沦落进了如今的这个三本的学院里。他觉得他不但是对不起家人,更是对不起这个对他如血亲母亲一般的老师,以及当中的另一个帮助他的梁老师。他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们,来到了这个学校以后,除了在来的第一年里曾有过给喻老师一封很长很长的信以外,其他的他却什么也没有做,何况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喻老师是否真有过收到那封长长的信。但他却并不是不想和他们联系,而只因他很想在自己真正有能力有脸面的时候,他才敢有那个勇气去找他们。而那个他所谓的能力,就是那本他业已花费了太多的心力和劳累的书稿《泪子》能够早日成功,那就算是能力所达了。因为他在高中里,语文算是他最差劲的一门了,而作文也就更不用说,可无论喻老师再怎么的给他补习,他最终也还是没有优秀多少。所以为了能够报答喻老师,他才坚定地选择了走写作事业的这条路。他狠下了决心,无论这条道路是多么的艰辛和困难重重,他都一定要坚持,一定要成功。他不能再让自己失望了,更是不能让那个对他施恩了的喻老师失望了。最白的一句心里话:他真的真的太想见喻老师了。那可是他的另一个友亲的母亲呀!
就这样,那个悲哀的过去一晃就被他死死地深埋在了心底里四年之久,直到而今才又再被触动掀起。
那天,当意走了以后,他胆怯地叫出了贞。自从他耳闻了一些事情以后,他就再也没敢再单独叫贞出来聊心了。可今天的他也是没有的选择。他知道,他的内心快要崩塌了,而他的大脑也是否即将泛滥爆裂。他必须得找个倾诉的人,找个慰藉的人,来为他分忧解愁。若不然,这次的他一定是很难熬受得过去的。而贞也还是如约出来见了他,对这一点,他是一点也不用怀疑担忧的。他知道,无论贞现在心里是把他当成了爱恋的人,还是依旧清白无痕的哥哥,更或者因为自己对她的特殊暧昧无可回应而让她对自己业已独自伤透了心,但她都是不会对他的事情不管不问的。他不是自信,而是一种情义的沟通,毕竟他对她的兄妹情义也是毫无疑问的。
那晚,他们在外边的一把凉椅上坐了整整的一宿。他当然的,内心所有的隐秘全都向她透了个精光大白,他在她的面前从此一张透明纸,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隐私。她变成了他在大学里最透心的人。可她却因此哭出了内心的声音,她没有直白地告诉他任何,可他却因此更应证了任何。他也是否因此,内心一个惶惑的声音在使劲儿地叫唤不已,告诉他要怎样去处理他如今和嘻、和贞的复杂关系,他不知道那是对嘻的决绝,还是对贞的安慰,更或者是报答之举,他是需要报恩的人,而贞却是帮助他报恩的人(贞一直为他手抄《泪子》书稿),因此贞也是他得报恩的人。
亦更或者,他仅仅只是一种对自己欲望的孤独之心的慰藉而已。
不过无论是什么,至少他还是更愿意去接受那最后一种答案的。
“嘻,还好吧?”
嘻接上电话,一把久违熟悉的声音,她知道了是谁。
“没想过。呵!”嘻苦涩一笑,一丝酸酸的感觉,不过她的心却是高兴地有些砰砰在跳,是否也因这会儿,她才完全确定了如今的自己是多么的期待和哈的联系,自己是多么地想念哈。
“我也没想过。怎么不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电话号码的?”哈有些粗重的声音。
停顿间,他假假地咳嗽了一下,他得镇定些。
“那不重要。”嘻有些急切,她不想白花时间去和哈关心这种无聊的问题,她更想告诉哈,如今的自己是多么的想念他;也更想从他那里听到,如今的他又是多么的思念自己。
“哈,这么久没和你联系,我真的好想——”
“我想告诉你嘻——,那嘻你先说吧。”哈其实更急于吐露难言,他想尽快地挂下电话。
“呵呵!哈,还是你先说吧,你可别想指望我会先对你说些‘自己有多么想念你’之类的话语哦!因为我是不会——”
“嘻,我和贞在一起了。”
一段久久地沉默。无语和默然。
“哈,没想到我们终于还是决绝了!呵呵!”嘻笑出了声,可也哭出了声。只是笑声给与了哈,而哭声却留给了自己。
她只能独个隐忍,因为这本就属她的杰作。
“呵呵!”哈也笑了,但他却并没有哭出一个声音。不是没有眼泪,而是无法掩饰悲哀。
他后悔了。这是他此时内心的哭声,他放声也无法哭出喉头。
他们如今终于承认了那个哭声,那是相爱的本能,可如今却是宣告出了一个美丽的决绝!
半个月后,嘻也摆脱了单身,因为痴情的意终究也还是找到了她。
嘻说自己是因为感动才和他在一起的,因为意为她而放弃了学业,这是别人所做不到的。不过她没有给哈任何的电话,告诉哈她也不是了单身,她也不再想念他,因为她也有了自己更该思心的人。她觉得这样也许对哈能够多赎些过错。
她希望让哈觉得自己仍旧被孤独所折磨。
所以,对于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们如今又变成了蜜爱的人,只是那个蜜爱的对象已不是了往昔的对方。他们变成了往昔的救梦人,如今的旧情人。他们之间已不只是隔着一段难以测量的天涯距离,而是一段健忘的过去和两颗陌生的心。
他们从此也许真的永远决绝,那是真爱的人之间最凄美的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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