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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古典爱情》

第3章楚客~听瑶瑟怨

作者:紫冰兰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

箫剑平一夜难眠,一直在房中轻轻琢磨着那刚听了一半的曲子,他本是识谱之人,哪怕调式略有变化,也不会相差甚远,看着那首未曾落款的鹧鸪词,更能用心体会其中的深意。此女子是何人?用情之深,如此感人,令他难忘,但彼此素未谋面,为何要去思考这个问题?再回想梦中所见的那个女子,心中尚在砰砰直跳,从来没做过这个梦,也没见过梦中那个女子,却又为何……

箫剑平已坐不住了,他简单打理了行装,把昨夜打湿的长衫换掉,用清水抹了一把脸,想了想,提笔写了几个字压在桌上,然后卷起那张依然带着墨香的宣纸,轻轻放入袖中。

他慢慢打开房门走出去,天边开始蒙蒙发亮,雾尚迷漫,见昨夜之雨清晰了地上的灰尘。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就开始飘起来;院子里很静,所有的人都沉醉在梦里,只有他清醒。当他轻快地走进那片竹林的时候,雾气更浓。他想今天应是好天气。站在高墙下,他的眼睛望着阁楼,突然发现窗户是打开的,不由心中一丝惊喜。

她在窗前吗?这么早起——还是……

他思着想着,有股异常的冲动,这股冲动令他想起一支自己最忠爱的曲子。于是,他就吹着这支曲子,音符在那支碧玉杖的小孔间流动,时而发出低沉凄迷的哀声,偶尔又有划破天际的呼啸,那强弱冲击的旋律,令万里巫山凝聚,令千年雪峰耸容。

这自然就惊动了依然守在窗前的紫怡。这一夜她并没有睡,当月亮开始变淡,她披着轻衫一直坐在窗前,纤手扶腮,在和一只鸟说着话。那只鸟却是刚醒来,没什么精神,它歪着脑袋半睁着眼奇怪的望着自己的新主人。

说到新主人,因为这只鸟正是紫怡前两天在后花园的水池里捞上来的,那天她在弹琴的时候,半空掉下一物,打断了她的音符,那东西在莲花池里猛扑打着翅膀,很微弱,而黑亮的眼珠却发出强烈的光芒,她知道那是求生的本能。

那只鸟就这样被紫怡从池中捞起来,虽然其貌不雅,又折了翅膀,还湿漉漉的,羽毛灰不溜,却让紫怡生出怜惜之心,把它给养了起来。她把它放在一只挺大的笼子里,门总是开着。

笛子声同时惊动了紫怡和那只鸟,它开始发出长长的低呜,凄啼声冲破了雾的重围,在晨曦中徘徊不定……

紫怡第一次听见它叫,她有点吃惊。此刻,更让她震惊的是那只曲,多么熟悉的旋律:

斑竹枝,

斑竹枝,

泪痕点点寄相思。

楚客欲听瑶瑟怨,

潇湘深夜月明时。

正是她最喜欢弹唱的曲子之一,只弹给自己听。而用笛子吹出来却另有一种独特的感受,紫怡知道这首曲子说的是:舜南巡死于苍梧之野,舜的两个爱妃在湘水边远望而泣,泪洒竹上成纹,后溺死而化做湘水之神的故事,所以,后人以此曲表达相思之深,取名《潇湘曲》。

紫怡情不自禁随曲轻唱,在宁静的早晨,声音却清晰透彻,和着音律、凄婉动人、句句扣准、字字入心。箫剑平听在耳中,喜在眉间。他想起袖中之物,正琢磨着如何将它交还给主人。

突然,有东西扑飞过来,他一惊,曲子就中断了。

他看见一只灰色的鸽子站在他面前,眼中带着奇怪神情,不停的向他拍打着翅膀,好像在说:公子,谢谢你的笛声。

箫剑平眼中一亮,不由对那只鸽子说:“鸽子呀鸽子,小生在此有礼了,有一事相求,麻烦你做做信差,帮我还一样东西给女主人如何?如果答应就跳到我手中。”说完捧起双手,一副期待的样子,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只鸽子,几乎没有呼吸。

鸽子望了望他,拍打两下翅膀,还真飞到了他手上。他轻轻扶摸着它的羽毛,然后把袖中之物取出卷小捆在鸽子的右脚上。他把鸽子举起往墙内掷出,正在这时,他又听到那种长长的低鸣声。鸽子一跃而起,向那扇窗户飞去……

那只被箫剑平当成信差的鸟落在紫怡面前时,她也吓了一跳,因为她正在想笛子怎么停了?鸟,张开翅膀不断有力的拍打着,在窗栏上跳动,同时高声的叫着,眼睛却盯着笼子里的那只。笼子里的那只鸟,看见它如同看见了七彩阳光,开始欢快的急速地叫着,微张着翅膀,但并不能用力。

窗前的那只鸟,望了望紫怡,有点犹豫。紫怡愣住了,她看着这只红嘴、羽白灰色带斑点,虽不十分艳丽却很机灵的鸟,想起在一本书中有过记载,此鸟与鸽子长相类似,却比鸽子略小,所以不知者误以为是小鸽子,其实它是一种名叫鹧鸪的鸟,从它张开有力的翅膀来看,窗前的那只应是雄性,而自己收留的这只是雌性。

“原来你们是一对的,这下可好了,怜儿有伴了。(她给那只收留的鹧鸪起的名字)难怪这两天它闷闷不乐,原来在想伴呢,过来呀,怜儿受伤了。”

那只雄鹧鸪不知是听懂她的话还是真的很想走近,它慢慢地靠近笼子,也许对这种玩意有点害怕,它缩了一下脚,又往前跳了过去。

“别怕,这笼子不上栓子,怜儿伤好了,你们就可以一起飞了,多好,远走高飞,不像我一天到晚总困在这大笼子里。”说完她淡淡一笑。

雄那只靠近了雌那只,它爱怜的用嘴给自己日夜思念的伴侣轻梳着羽毛,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说着什么,雌的就羞状的低着脑袋,一副幸福的样子。

紫怡看在眼里,心中忧喜交加,说不出什么滋味。

突然,雄的在她面前不断的晃动着脚,好像有什么不舒服,它还用嘴轻轻的啄着腿部,所以紫怡发现它脚上缠着东西,于是帮它取下来,它也不反抗,眼睛闪动着。

紫怡好奇的打开它,不由惊叫起来:“啊……《鹧鸪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在做梦吧?这两天怎么这般奇怪,鹧鸪、笛声,而鹧鸪身上却带着她前晚刚写的词。关于这首词是怎么不见的,她也不知道,因为当晚写完后还没落款,妈妈把她叫了去。词摆在窗前的桌上,没压东西,后来一阵风把它吹落到窗外院子里的莲花池中,叶子把它遮住了,随着流水的来回,最终跑到了竹林里。

可回来的这张纸却与原先不同,不同的是:在原来诗词的下面空白处多了另一首词,也是用同样的词牌,深沉有力而洒脱的字迹使紫怡憾动,尤其是所写的句子,过目难忘。

紫怡不由的走到窗前,眺望着竹林那边,只见林中雾气腾腾,翠绿一片,并无人影;而箫剑平却站在雾里把窗前一切看得分明,即便没看清那女子的样貌,但觉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心中不由再次激动着,他接着吹起了那支《鹧鸪天》,当笛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紫怡的眼睛模糊了,这支曲子正是《鹧鸪天》,又名《思佳客》。

“谁一大早在外面吹奏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深重的步伐正往紫怡的屋中走来。紫怡心中一慌神,赶忙将窗户关上,希望能让声音变得小点,但在她的耳中依然是那么悦耳。

“女儿呀,你怎么起这么早?刚才谁在吹奏呀?”妈妈已经推门进,看见紫怡披衣坐在窗前,心中感到十分奇怪,又发现有两只鸟在房里,皱了皱眉说:“哪来的两只灰不溜的家伙,还不如鹦鹉漂亮,赶明叫候爷给你弄几只红嘴鹦鹉来,比这好多了,看着就扫兴。”

“不必了,我就喜欢这两只鹧鸪,不劳妈妈费心了。”紫怡没表情的说。

妈妈在屋中东看西瞄的,来回踱了几步,便想去打开窗户,紫怡心一跳站起身来说:“妈妈,先别开窗户,外面雾大、寒气重,吸入体内多了易伤身,你老人家更不能多吸这些东西,一会再开吧。”

“哦,这倒也是,还是女儿关心我做妈妈的,不过外面好像有动静,不知哪个该死的家伙在外面搞鬼,吵死人了。”妈妈还是带着疑问。

“妈妈是听错了吧,没有声音呀,是风声吧。”

“风声?不像,分明是笛声,咦——好像又没有了,怪了。”

的确,笛声停了,因为窗户关上后,箫剑平感到十分疑惑,刚才明明看见她站在窗前,一会功夫怎么把窗关上了,是不是她讨厌自己呢?还是另有原因?他闷闷不乐起来,没有勇气再吹下去。

妈妈终于还是出去了,临行时说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紫怡连连称是,送走妈妈她才大松一口气,但她不敢再打开窗户,可心里却一点也平静不下来,一时间,红霞飞起。

桌上的那两只鹧鸪相依相偎,依然沉醉在甜蜜之中。

紫怡看着眼前的幸福,心中却多了一丝忧虑。

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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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差万错为红颜』

纪家大院~出如~,沸沸扬扬的一派景象,纪方云来回左盼右望,眼看客都到齐了,这箫剑平却像是失了踪,午时也没见个影。他一大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屋里屋外都找不到他,最后才发现留了张条,说有急事~办,午时归来。这么简单明了的条子却让纪方云想不懂了:就算急也不必天未亮就像贼似的溜出去吧?何况,箫剑平应是头回来玲珑镇,人生地不~的,~办事自然也该问问自己才对呀,想起昨夜到来时的情景,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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