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迷雾林的小道上,阎子墨施展着轻功,轻飞而过,一袭黑绸衣的他飘然若鬼魅魍魉。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视线之内便出现了一片雾气弥漫的竹林,阎子墨缓缓移进林内。在离林口不远的地方,他望见一个人影。
那人影便是凌笑笑。
阎子墨故意将她放在离迷雾林入口不远的地方,为的就是让李婶方便寻找。此时,凌笑笑正埋首蜷坐在树边。不远处,阎子墨那望着凌笑笑的双眼幽莹若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徒步而行的李婶还没到……
阎子墨本想远远站着,却不由自主地缓缓靠近了那抹身影。
“凌笑笑!”阎子墨在凌笑笑跟前站定,试探地叫道。其实他早已知道她的名字。
听到人声,凌笑笑缓缓抬头,一张虚弱、苍白而绝望的脸霎时撞进阎子墨的双眼。虽然毒药发作让凌笑笑的视线变得模糊异常,但她认得出这个清冷的声音。微微楞了一下之后,凌笑笑的嘴角扯出一抹讽刺至极的笑:“现在……我多么希望,在我面前的是鬼,而不是……阎子墨!”语气里带着毁灭的绝望。
这种绝望已经好久未浮起了。记忆里,只有自己被父亲关在幽闭而黑暗的房间里时才有过。那种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凌笑笑,胆子自然要比常人大一些。所以,在第一次见着阎子墨,误以为他是鬼魅的时候,凌笑笑的反应不是拔腿就跑,而是问了句“你是人是鬼”。
她很坚强,很不希望自己被绝望的情绪左右,但是这次似乎不绝望也不行了。当她被痛醒时便发现自己在一个寒气肆意的地方。虽然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好歹还辨的出这是一片竹林,一片雾气弥漫的竹林。这么个昏暗且雾气弥漫的地方,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凌笑笑咬咬牙,忍住心底的惧意和身体的疼痛。她暗自庆幸毒发时的痛楚是在她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想办法寻找出路了。
她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已无法动弹。因为——她的**已完全失去知觉。而且,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双手似乎也开始麻木了。
死——这是她当时唯一想到的一个字眼。既然如此,就不要折腾这具已经中毒了的身体罢!于是,她蜷坐在树旁,选择绝望而安静的等待死亡。或许,死了之后就可以再次穿越回家了!
不知何时,阎子墨已蹲在凌笑笑跟前,那清澈的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体力在渐渐流逝,凌笑笑已连抬头的力气都所剩无几。就在她的脸几乎要埋在两腿间的时候,阎子墨伸手托住了她。
“你很坚强。”阎子墨发现眼前的女子竟没有掉一滴眼泪,嘴角似乎还挂着一抹惨淡的笑。
凌笑笑感觉着脸上传来的温度,兴许是自己的脸太冰了,她竟觉得阎子墨的手有着一股让人眷恋的温暖。
“坚强?”凌笑笑自嘲地一笑,“这都是被逼出来的,知道吗?”
“很抱歉让无辜的你卷进来!”阎子墨在心里缓缓叹过。随即,他抽回手,起身,拂袖,转身走开了。
凌笑笑的脸重又埋入腿间……
半晌,李婶进了林来。她一看到树旁蜷坐着的凌笑笑,便加快脚步跑了上来。
“笑笑,笑笑……”李婶捧着凌笑笑的脸叫唤着,满脸的歉意,“对不起,孩子。”
“李婶?”凌笑笑望着眼前的模糊,突然诡异地笑开了,“看来真要死了,幻觉一个接一个出现呢!”她已经将刚刚阎子墨的出现当成是幻觉了。
“孩子,来,快把解药吃了。”李婶急忙抽出一只手从腰间摸出药瓶,将解药全数倒进凌笑笑的嘴里。已经过了一个下午,毒药几乎已走遍了凌笑笑的身体,此时的解药有没有用,就连李婶自己也无从断定。
“李婶,没想到真的是你呢!”身后传来阎子墨的声音。李婶一惊,药瓶霎时落地,她有些不敢置信地转过身来。
“庄主,您怎么在这儿?”李婶将吃了解药的凌笑笑安置在树前,起身问道。
“这应该问李婶你了啊!”阎子墨笑道,一脸的温和。
李婶转身望了凌笑笑一眼,发现她正望着他们俩。吃过解药的她,脸色已没原先惨白。李婶松了口气,叹道:“既然被你看见了,李婶我也无话可说。”
“只是苦了那无辜的丫鬟呢!”阎子墨望了一眼凌笑笑,幽幽说道。如果不牺牲一个人,恐是引不出这下药之人;怕是也无法给这个有着妇人之仁的下药之人一个严厉的警告。这个睹,应该算是赢了吧?
“笑笑……”李婶看着树旁的凌笑笑,张了张嘴,终是没出声。但渐渐恢复视力的凌笑笑看清了站在身前的李婶的表情,那是一种极度愧疚的表情。
“在我完成心愿之后,你要我吃多少毒药都行。”阎子墨说着,他并不怕死,只是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末了,他又用商量的口气补充道:“先安心等一段时间,怎么样?”
李婶看向阎子墨,眼里尽是疑惑。
“不过,如果在等的这段时间里,你还有什么多余举动的话……”说话间,阎子墨的眼神倏地凛冽起来,“我不介意多几个像凌笑笑这样的无辜受害者。”
李婶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阎子墨话里行间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今天的事只是个警告,若再发生,难保不会害到周遭的人。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害你?”李婶看着跟前一脸云淡风轻的男子,问道。
阎子墨并未回答,他径自从李婶身边经过,来到凌笑笑的跟前,俯身揽腰抱起地上的凌笑笑。从两人的谈话中,凌笑笑可以听出来,抱着自己的男子并不是下毒害她之人。但她也听出来,自己无辜地当了一回棋子。凌笑笑很想从他的双手中挣扎开,但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放弃。
靠在阎子墨的怀里,她可以闻到一种若有似无的淡淡香味,但又说不出是什么花的香味。很久很久以后,听阎子墨云淡风轻地讲起,她才知道那是死亡之花的馨香!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明日午时到我书房来。”转身之际,阎子墨说了这么一句话。正当他想迈开脚步的时候,凌笑笑突然开口:“等一下,行吗?”
阎子墨望了怀中的女子一眼,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李婶……笑笑已经没事了……”阎子墨的怀里传来凌笑笑虚弱的声音,“记得早点回来,笑笑害怕一个人睡觉的!”凌笑笑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善心人士,但是方才李婶那为她而着急因她而愧疚的眼神,让她的心头莫名涌起一片温暖,估计自己是一辈子都不会忘掉这种感觉了!
阎子墨听着凌笑笑的话,不自觉收紧了双手。凌笑笑微皱眉头,抬头望向阎子墨,却正好撞上他那双琉璃般的眼眸——它们正有些复杂的睇着凌笑笑……
而一旁的李婶早已眼圈通红。就在她模糊的视线中,阎子墨和凌笑笑走出了那片迷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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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林外踏蹊径』
阎子墨好像并没有急着回~庄的打算,所以自~雾林出来,他只是~着凌笑笑在小道~缓缓走着。吃了~~之后的凌笑笑,虽仍有不适,但中毒的症状都已退去。她静静靠在阎子墨~前,默默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当脑子里浮过李婶的~影时,她不自觉轻问出~:“你打算怎样~置李婶?”“你说呢?”阎子墨说得模棱两可,笑得风轻云净。凌笑笑仍是埋着头,并没有回答阎子墨的问话。她在心里缓缓叹了~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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