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史忧诺,一个美好而柔软的名字,但我却隐隐的感觉到它的很深很深的深处隐匿某种让人忧伤的东西,就好像是一股暗流,充斥着不安的静瑟。我无法预料这样一个名字会带给我什么,也许我们只有被选择,而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像是我没有这样的自己一样,而我已经是我自己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
二零零五年的夏天,在这个偏北的城市,太阳傲慢的像唐吉诃德的骑士一般,或者说是更加像是某个朝代的昏庸的暴君,他高高在上的吐着火焰,空气被烧烤的燥热,似乎一接触阳光就会灼伤皮肤似的。地面不停地吐着热气,好像是一块巨大的烙铁。所有的生命就是这块烙铁上的战利品。
我不想有这样的结果,于是准备一直这样一直到永远都这样躲藏在阴凉的卧室,我把空调开大,空气中有微凉的气息,虽然我讨厌这样虚伪的做作。我不停的睡觉,看书,上网,写字,看电影。地板上散落着各种书和CD。
我们的命运之中有很多无法逃脱的东西,尽管我们不喜欢,甚至厌恶,尽管他们是残酷的,把我们像木偶一样玩弄,譬如:高考。我们无法躲避,只有享受这份伤痛。
我狠狠地甩头,我的长的头发紧缠在一起。
我在一个叫“一场深刻的忧伤”的论坛上留下大量的文字,我不知道要留给谁,但冥冥之中,我觉得中会有一个我们会去,彼此保护,那时候我们的心就不会再流浪。
我那样安静的浏览那些或虚伪的,或狂妄的,或羞涩的,或纯真的忧伤,快乐,忧愁,冷漠的文字,但是我从来也不留下任何的印记在他们的文字后,我觉得我从来都是陌生的过客,不想停留,没有什么可以牵动我的心,也不被挽留,没有什么人在牵挂着我。我从来都没有被左右,也不想去左右,在我看来同样都是愚蠢的行为。
我一直认为我会这样生活下去,一直到我生命的结束,知道我遇见蝶伤,那个神秘,忧郁的女子。
如果说遇到蝶伤是命中注定的劫数,我想我已经爱上了这样的劫数。
我的双唇亲吻着刀刃
那绚丽的色彩
迷茫了我的一切
也包括你
两种冰冷的气息交融
痛疼在我的身体里舞蹈
我不想也包括你
——蝶伤
我们是被牵着线的木偶,命运是幕后的操纵者,而蝶伤无疑就是他安排在我的必经得路上的一道深刻的忧伤,也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我从小便失去了对这种诱惑的抵抗,因为我开始恐慌,像是迷失的孩子,在黄昏的时候无家可归,孤单的奔跑在漆黑的空气里。荆棘刺伤了我的肌肤,划破了我的衣服。我的头开始剧烈的痛疼,我把身体仍在创伤,蒙上被子,在稀薄的空气中昏昏入睡。
当我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大半天,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一种暗色的深蓝,像是一滴冰凉的泪水,幽幽的挂在眼睛右上角的泪痣。
模糊的记忆突兀的闯进我的脑海,恍惚间我看到了一个身影模糊的背影,伸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她给我异样的感觉,诡异,奔放,静谧,单纯却又性感。我看不清她的样子。
这是梦么?这真的是梦么?
这不是真的么?
电脑依旧在闪烁,在黑暗中包裹着,像个孤单的游荡的幽灵。
我蜷缩在被子里,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我有些恐慌的思索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孤单,还跑,无助,无奈,还是别的更加恐怖的东西,难道?我是被魂灵附身的孩子?
我**地抱着怀里的枕头,那么用力,连**的余地都不给它,而我的毛茸茸的小熊远远的在床的另一端,我叫它小歪,我惊颤的和他保持着这样冷酷的距离,因为我没有办法给它一个完整的没有缺痕的拥抱,我担心会在不经意间扼杀了它,就像我怀里的枕头。我已经无法再给它温暖。可是我曾经是那样的溺爱这它,不,我现在依旧爱它,只不过我已无力。我的身体开始颤抖,我想我不仅不能给它温暖,还会吸走它身上仅存的残余的温暖,这是残忍的,于小歪,于我。
枕头在怀里被抱得更紧,扭曲着,无力挣扎,我极力的遏制自己去思索这一切。思索是残忍的,它切割着我们心里最柔软的痛。所以我要去干这个邪恶的名词。
蝶伤!
那个诡异的梦!!
走开,都不要跟着我,滚开!!!
我晃动着全身驱赶着这个邪恶的思考的念头,身体极具疲惫了却无济于事,原来有些事情反抗是没用的。只有隐忍的承受。
曾经我那样想要遗忘那个朦胧的女子的一切,包括关于她的梦境,包括她说过的话,那些文字像是有魂灵的,有思想的魂灵,在不经意间就会说服或者征服我得心。我甚至在梦里不断的喃喃的念着:内心里有鲜血在沸腾,为何不让它肆意地流淌
身体里有痛疼在作诡,为何不让它任意地流窜
生活里有愤恨在滋生,为何不让它随意地爆发
命运里有不甘在蔓延,为何不让它随心地纠缠
今天是填志愿的日子,因为那天妈妈突兀的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口,我赤着脚,头发零乱着,我走到日历前,日立好久没有撕了,停滞在昨天的昨天的昨天。
今天该去学校了。
哦。
我随意换了件衣服,在镜子前,我轻柔的抚mo着头发,才发现它们已经长长了那么多,我对着它们微笑。离开的时候,我又瞟了一眼日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
天,竟然下起了小雨,空气冰冷的直抵骨髓,我的单薄的衣服在这冰凉的空气里显得软弱无力,没有单车,决定走路就学校,没有雨具,决定淋雨去学校。
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小诺,雨伞。
我风一般的逃离,最终走着淋雨去学校变成了跑着淋雨去学校,但,这有什么区别么?
小姑娘,今天可不一般呢。
幽幽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有着笔者空气更加冰凉的气息,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撞击着空气,我不由得停住脚步,转身,路旁,一个破旧的老式雨伞下,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老者。纵横交错的皱纹,像是一张蔓延开的地图,纯白色的眉毛和胡须,平静的微笑在这个阴雨的日子里显得格外刺眼。
小姑娘,这就是人生啊。
我小声嘟囔着:去他妈的人生!
学校里空气稀薄的让我难以呼吸,一张张幼稚的面孔,严肃地奔人生。
史忧诺,你填得什么学校,你的成绩不错应该填个重点是没问题了。
我微笑着,以一种别人无法洞穿的微笑面对着他说:清华。
坐在我邻桌的胖嘟嘟的女生小林也凑了过来:不是吧,清华很难考的,那么第二志愿呢。
清华。我说。
小林支吾了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我在一片惊讶的眼神中离开,其实我的第三志愿也是清华。
不为别的只为了简单。什么不一般的一天!
我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狼藉满地的房间,厚重的窗帘,这里仿佛是我一个人的世界,我是自私的,这一点我很认同。我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我曾经说过:请原谅我凄凉了这个世界。
某日我在聊天室里遇见了蝶伤,我看着她的名字,仿若感觉到她也在用同样的延伸,同样的心情看着我,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神秘的东西在牵连着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的另一个人,而那一个她或他往往就是我们的宿命。我想我是相信宿命的而不屈服于宿命的人。
就这样时间在我的指尖慢慢的划过,有微弱的疼痛,是无法言喻的。
于是每天这样看着蝶伤成为我的必修课,或者生命使然。
除此之外,我不停止的看书,各种各样的书,其实我的心和视觉都是挑剔的,但是安妮的书确实百看不厌的,纵然我的年龄让小。
我想我可以这样一直下去,便也是生命的一种完美的持续方式,静谧的,不与世争的。直到某种力量结束我的生命。
某日,录取通知书受到了。
却不是我填报的。
我落榜了。
我笑了,大声地笑。
就在这时,电话骤然响起,我听到了一个远在天边的声音,那样的熟悉,我想我在微笑,不自觉的微笑,这是一种习惯,一种不可逆转的习惯。那是一个安静而柔和的男孩的声音,但是这次他让我的心有了瞬间的冰凉,他直接说:我们见面吧!然后就挂断了,冰凉的声音。
我苦笑着,也许是我想多了。
他,我的男朋友,何白川。
天气又恢复了往日的炎热,太阳又一次拽起来了,抬头挺胸,昂首阔步的,空气又热了,地面又焦了,知了又叫了。
我到了以前我们经常见面的地方,一家咖啡厅,纵然我不喜欢这样的显得有些做作的地方,但是每次我还是隐忍的把握的意见隐藏的很好,白川市双鱼座的。他未曾说过喜欢这里,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
这里一切如故,浅粉色的灯光,是白川喜欢的颜色,他坐在我们常做的位置,老伴恰好也在,他朝我微微一笑,以为是常客,所以我们还算熟识。
他穿着白色的衣服在浅粉色的灯光的烘托之下,显得那样的安静,我不得不承认,白川有着那样迷人的眼睛,他抬起头来看我。
我长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犹豫间,白川说了一句话:小诺,你变了。
我变了?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嗯......啊......
我在他的对面坐下,粉色的灯光下,他的脸上竟也有那么冰冷的气息,没有一丝微笑。
我勉强地笑了笑,却没有回应,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沉默。
五分钟。
我点了一杯咖啡。
沉默。
十五分钟。
我搅动着咖啡。
白川看着我。
沉默。
二十五分钟。
咖啡冰冷的进入我的肠胃,苦涩纠缠着舌尖。
抬头。
和白川四目相对,他避开我的眼睛,又帮我点了一杯。
我又开始低头喝。
苦!
苦涩!!
往下咽!!!
小诺......一句话未完,干涩的声音。
我低头喝着咖啡,像是等待接受审判的人。
白川叹了口气。
小诺,请你......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蔓延,我开始有一些惴惴不安。
请你......他突然又停住了。
我们认识多少天了。
我一下子怔住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是九百八十六天吧!
我们就在这里相遇,不,应该是我注意到了你,那时候的你穿着白的棉布**......不停的搅动着咖啡,就像现在这样。
我的手不由一颤。
你的生日是一月二十七,我们总是一起,你还耍赖,说什么阴历阳历都要多,于是这几年我们都是一起过的,第一次是一只小熊,爹日是你喜欢的一件衣服,第三次是我亲手折的九百九十九颗幸运星,上次是KITTY的水杯。
还有,你不知道吧,我那样喜欢你坐在我的单车后座的感觉......
你为何总是在篮球场的旁边帮我拎衣服耐心的灯我打完球......为何总是微微笑着递给我手帕还有我喜欢的可口可乐......
为何我总是......在你和别的男生说笑时那样心痛......
请你......
小诺......
请你......
高耸的楼群占据着每一寸空间,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汽车烦躁的喷着尾气,在这个城市的一角拼命的奔跑......那些美丽的传说,以一种晶莹的姿态舒展开来的青春情感,为何总是以分离的封缄作为终结?支离破碎,一片狼藉,凌乱。
奔跑,拼命的奔跑。
当我疲惫的瘫坐在马路旁时,白川的声音又一次袭来。
小诺,请你离开我!
全是骗人的!
我到底要去哪里?站在我曾经走了无数遍的路,今天竟是这样的陌生,曾几何时,他是和我一起走过的,而今天那些甜蜜的温暖却是扼杀我希望的凶手,天空炙热。空气中似乎冒着热气,天气热了!地面焦了!知了叫了!**脏了!
推开门,妈妈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才想到自己肯定是头发乱糟糟的,双眼红肿,满脸泪痕,我肯定是吓到妈妈了吧。
我从妈妈的眼神里看到了不知所措的惊恐,她一定是心痛她的小女儿了,她轻轻的环抱着我,手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小诺,这是怎么了?
有痛疼的感觉在唇边肆意蔓延,有血腥的味道,咸咸的,苦涩的。
妈妈,你喜欢和白川么?
一阵沉默,我知道妈妈点了头。
我终于安静了,前所未有的安静,却在心里喊,可是,妈妈,他不要我了,何白川他要我离开他。
我抬起头,疲惫的对着妈妈匆忙的微笑了一下,在转身的一霎那就流下了眼泪,那样炙热的眼泪,灼伤了我的眼睛。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身体倒在**, 却看见了那么一大瓶幸运星,我踉跄的走过去,狠狠地举起来却摔不下去,这里的重量是那么的沉重,曾经收到它们的时候,嘴上虽嘲笑一个男生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但心里却是幸福的,曾经看着它偷偷的笑,仿佛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张扬跋扈的小孩。
我开始笑,我为什么要伤心,我这样劝解自己,我为什么要为那样一个人伤心,这样不值得,我是这样优异,和我分开是他的损失,嗯,对了,就是这样,你看,我的房间里有这么多的书,有这么多的CD,我赤着脚把它们一本一本捡起来,抱在怀里,那么多,都抱不过来了,我有这么多的幸福呢。却无意间看到了那本《小王子》,小王子那个单纯的小人儿,他有着麦田颜色的头发在风中快乐的飞舞,这是何白川喜欢的书我不要,我将它远远地扔出去,它扭曲地躺在那个角落让我不敢去直视。
我把CD放进电脑里,那一年顶楼加盖的阁楼/什么人忘了锁/是谁找不到未满十八岁的我/你是一滴滴隐形的眼泪/风一吹就乾了/只能这样了是吗/同时甜蜜与心碎/是你的幽默还是温柔/是瞬间烟火还是不甘寂寞/第一次你抱紧我/轻轻的亲亲/**闭著眼睛/是你不是你说不定/还不一定/梦一样轻的亲亲/不敢用力呼吸......
我终于在歌声中放声大哭,我知道这样谁也不会听见,谁也不会知道我的痛疼和不堪。我知道我的眼睛,它们应该更加红肿了。
我拼命的想要找一些事情来做,论坛或者聊天室却都看不见蝶伤的踪迹,她也消失不见了么?
也许只是一个梦幻罢了。
浑身剧烈的痛疼。
一个字也写不出。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二零零五年八月初我拖着简单的行李,去了录取通知书上的学校。妈妈忙前忙后,嘱咐这嘱咐那,唯恐漏下什么忘记说,忘记让我带去。爸爸只是坐在沙发上沉默。我没有让他们送我,因为我不喜欢离别。
托着行李,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阳光穿透白杨树落下的斑驳的亮点;所有的花草都奋力的往上窜,**一般的追赶着事件。
这是一声幽幽的声音在喧嚣的街道上传过来,又是那个老者。
你的手掌心......
我停住了脚步。
右手掌心的爱情线在三分之一处被一条线切割断了。
我把手全部展开,有一道阳光穿过树叶打在我手心上,照在那里,又一条曲折的纹线嘎然切割断了我的爱情线,我不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转身,老者已经不见了。
火车的候车室里弥漫着烟草的气息,呼吸的热气,光着身子的人用报纸遮住了脸,霸占了一行座位在那里睡觉;抱着孩子的妇女哄着怀里哭泣的孩子;赶去外地上学的学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穿着吊带衫,超短裙的打扮妖艳的女人招摇过市。到处堆满了行李:高档的箱包,粗糙的袋子,花哨的挎包,学生的背包。
我终于坐上了火车,这个很久以前我便知道他会载着我们到很远的地方的火车,我安静的坐在靠近车窗的位置,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而那些风景是否也在看着我这个匆匆的过客。对面的小女孩手舞足蹈的兴奋的看着窗外,这个世界对于她还是那样的新鲜,还是那样的清澈,美好。突然我察觉有人在看我,原来是那个小女孩,她眼睛眨啊眨的盯着我眼前的幸运星,这是我才察觉不经意间竟把它带出来了,她转身对着年轻的妈妈嚷嚷:妈妈,妈妈,我要,我要。
我的心头有些失落。
年轻的妈妈微笑的看着小女孩:那是的东西,你不能要的。乖!
小女孩撅着嘴却也什么也没说。
我微笑着看着小女孩说:小妹妹,想要么?
小女孩看了看幸运星,又看了看妈妈,皱着眉头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佯装叹了口气说:姐姐原本是要给你的,看来你不是很喜欢啊,那就不给你了。
小女孩一下子急了说:要,要,我要。**一瞥眼看就要哭了。
小女孩的妈妈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就是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
我递过去说:给你了。却被她挡了回来说:给几个就好。
于是我便从其中拿出了几个,小女孩兴奋的直叫,用小手捧着看来看去,晃着小脑袋,头上的小辫也晃来晃去的。
年轻的妈妈对小女孩说:快点,谢谢姐姐。
小女孩仰起笑脸,清脆的说了一声:谢谢姐姐。
我看着手里的幸运星,它还是那样的沉重却早已残缺了,也许我和白川终究是要有这样的结果的,我们的祥云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只是上天弄人罢了,一场游戏,一场梦。
小女孩突然说:妈妈,姐姐怎么哭了。
我这才察觉到泪水已经流了下来,我赶紧把脸别向窗外。
那个妈妈说:姐姐是想家了,想朋友了。
走出车站的一刹那,有一种自我放逐的感觉。穿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几经周折终于到了学校,H大。上海一所不知名的大学。
我站在学校门口,不该再回头,那些美好的,忧伤的,甜蜜的,倔强的都散落在了昨日路经的路上,不堪一击,被碾碎,随风散去。
我只想在这个南方的城市,让这里毒辣的阳光把所有关于何白川,关于我想遗忘的事情都蒸发的一干二净。
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看着眼前一层一层的台阶,看样子是要自己抬上去了,就在这时,一个人和我擦肩而过,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转过身,看着那个背影,是一个女孩,欣长的身材,飘逸的长发,质地柔软的棉布**。
我认识她么?应该不认识吧!
我提着行李往上走,却忍不住回头看那个女孩的背影,快要到顶端了,我一扭头,却看见迎面冲过来一个黑影,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顺着台阶滚了下去,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冰冷的石阶上,行李箱发出清脆的破碎的声音。我的视线渐渐由模糊到清晰,有一种叫做疼痛的魔鬼在张牙舞爪,我咬着牙想要站起来,额头却有什么在流动,一个男孩的身影矗立在对面,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何白川,真的是他么?我把手悟在额头,朦胧只看到手心一片殷红,刹那,殷红被一团黑色的雾气遮盖住了......
好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耳畔又轻轻的耳语声,痛疼在一瞬间聚集到了额头,我吃力的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一大片白的在我的眼前晃啊晃啊,一张陌生的面孔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醒啦?一个柔软的男孩的声音试探的询问着。
我在什么地方?我试图坐起来。
别动,躺好,你......
我不说话,用倔强的眼神和严肃的表情告诉他——我凭什么听你的。
那个......真的.....我......
他支支吾吾缺什么也没有说明白。只是把我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我一用力把他狠狠地推开。他也不生气笑着说:小女孩哪来那么大的脾气啊。
医生说你的额头碰到了石阶,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几天,男孩说着,手里的水果刀灵活的削着苹果。
似乎有冰凉的东西流进我的体内,我往上放看去,却看见透明的液体顺着针管往下流,我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想要拔去它,却被一只手阻止了。
你要干什么!男孩的声音有些动怒。
吃苹果吧!
我赌气扭过头不理会他,回忆模糊不清。
吃苹果吧,小诺。
小诺?白川从来都是这样叫我的,而现在他在哪里呢?
不准叫我小诺。我冲他喊叫。
突然我的心里一阵茫然,我是怎么了,我还是那样在乎么?白川的专署权,除了爸妈只有他可以喊我小诺,那个放弃我,让我离开他的何白川?
我只是......
我自知刚才是我不对,口气也便不再那么生**:只是也不准。
嗯,好,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男孩似乎送了一口气,笑着**来两行洁白的牙齿。
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却一下子又慌乱了起来,报名!还没有去报名呢。我又要去伸手去扯针管,男孩又阻止了,一副不妥协的样子,我一时起急说:都是你害的,今天我还没有报名呢,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什么今天,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什么!
我刚要起床,却一头撞在了男孩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槐树花香的气息,不知为何,我的脸上火辣辣的。
你别急,学校我已经帮你说好了,学校已经批准了,你可以在医院里养病,你看。男孩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在我眼前晃了晃。
坐好了。他轻轻的按着我的肩让我坐下。
现在可以乖乖的躺下了吧,手里扎着针还乱跑。男孩又**两行洁白的牙齿。
我环视了一眼病房,寻觅着我的行李箱,不晓得它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送到你的新寝室了。男孩说了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没有主语的话,是在对我说么?
不是在找行李箱么?
我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拿眼睛瞪他。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那么多么?呵呵,我会魔法。
男孩换了一个姿势,顺手拿起苹果咔嚓清脆的要了一口。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没把话说完。
什么?
我不回答,男孩继续说,你行李箱里......有录取通知书,所以才知道你是来报名的。
我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什么?他翻了我的箱子?
你翻看了我的行李箱?那么......这,你!
不是的,为了证明你的身份。男孩慌忙解释。
可是......
是报名处的一名女老师翻看了你的行李。他可以把女重重的强调了出来。我一时无话可说。
还有什么问题?
我开始沉默,为了那个放弃我的何白川我离我逃离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只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却莫名其妙的受伤进了医院,而现在这个肇事者却在我面前摆出一副笑脸,尽管那微笑在这样陌生的城市,茫茫人海中显得那样的温暖,像是最轻柔的那一抹阳光,但是,太多的事情接踵而来,我怎么能够承受得住这样多的变故,尤其是......
怎么了?男孩贴近我看着我怅然若失的面孔。
我一下子语无伦次起来:你把削给我的苹果吃了,亏你还是个男生呢......
我把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一个新鲜的刚削好的苹果横空出世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眼睛开始**了。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场景吧,那时候我和何白川还认识不久,那时候他还不是我的男朋友,那时候他就是这样给我削苹果,那时候......
你别哭啊,是不是伤口痛了。男孩想要伸手帮我擦眼泪却又缩了回去。
我轻轻的摇头,咬着**不让眼泪滑落,此时有谁又会了解我的心情呢。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年轻的女护士走了进来,说笑着说:你男朋友可真关心你呢,直到现在还没有离开半步呢。
什么?男朋友?我正要解释,男孩已经满脸通红,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嘿嘿地笑着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女护士帮我换药,纱布粘在了伤口上,牵扯着细微的神经线,一触即发的疼痛,尽管护士已经十分小心,但我还是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
男孩神色慌张的站起来:怎么了。又不好意思的轻声说:姐姐,你轻一点,好么?
我的心里一阵酸痛,他,这个紧张我的男孩为什么不是白川。那个曾经紧张我,在乎我的白川真的消失不见了么?仅仅一个假期的时间,就一切变了。物是人非!
女护士笑着摇摇头离开了。
那个.....
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我第一次真心地笑了。
我叫昂拓。昂拓微笑着**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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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从这里开始』
四天后,当我再次踏~h大的时候,在茫茫的人海之中我再次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但是当昂拓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当他~出洁白的牙齿的时候,我仿佛是见到了一个像是已久的朋友,相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这显得那样特殊,而值得珍贵。一路~,昂拓俨然成了~说家或者是导游,什么那块其形怪状的石头~飞扬跋扈,龙飞凤舞,令人费~的字是某某著名学者提的词。那棵已~落了大片的树皮,很苍老的树已有几百年之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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