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苒茬，转眼间我和京京相恋有两年了。我和京京爱得天昏地暗，难舍难分。林老板喜滋滋地说：“京京有了好的依靠，我也放心了。早就巴望着抱孙子哩。”于是一家人商定了个好日子，准备把我和京京的婚事办了，然后一起回我家看望爸爸妈妈。一家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
这一天一大清早，我刚打开门做生意。一头撞进一个人，一看是阿虎。我惊鄂了片刻，满脸堆笑迎上去，说：“虎哥，你怎么来了***稀客稀客，吃过早饭了吗？”
京京刚刚穿好衣服从楼上下来，肩上挂着皮包准备出门上班。她狐疑地瞅了阿虎一眼，没作声径直出去了。阿虎拉着我的衣角，说：“我们屋里聊。”
我预感到阿虎这次来肯定有非同寻常的事，不然何以这样心急呢？我带他到客厅，就给他倒茶。他刚坐下身，就迫不急待地打开话匣：“阿远，还当我们是兄弟么？”
我把茶递到他手里，说：“虎哥你这是哪里话，我们当然是好兄弟。”
“那我有事找你帮忙，你该出手相助吧？”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当年虎哥对我有恩，如今只要小弟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吩咐好了***”
“好，”阿虎呷了一口茶道：“兄弟够爽快，那我就实话直说好了。蛇头又回到这座城市了，我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了。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帮我干掉蛇头。为以前受害过蛇头的兄弟报仇，雪你我心头之恨。”我踌躇着没作声。阿虎的脸色阴觉下来，不悦地问道：“怎么，你不敢去，还是有什么难处吗？”
我说：“实不相瞒，再过几天就是我和京京结婚的日子了，请柬也印好了，正准备请虎哥喝喜酒***”喝你妈的屁***你个龟孙子王八蛋***阿虎打断我的话，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吼起来：“你他妈怎么说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是不是现在做老板了，又有老婆日子过舒坦了，你就满足了？蛇头没废了你的手脚你就心安理得地过日子是不？不要忘了‘怛大电器’是怎么破产的，这间店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虎哥，你听我解释***我答应过京京洗手不干的。对你的恩情我没有忘记，我可以出一部分资金你做生意，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低着头，任凭阿虎暴风骤雨地吼骂。他的脾气我清郴，生气时不分清红皂白，等他气消了再劝他吧。
阿虎骂得唾沫横飞，口干了喝口茶，接着说：“你以为钱可以换取一切？现在变得这么铜臭味了，兄弟义气丢一边了***为一个女人绊住脚了是吧，当年为了阿琳也是他妈连命也不要***你发过誓娶她的啊，现在她死了你为什么不去替她报仇？”
“琳姐***她死了？”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阿虎说的话。“琳姐真的死了吗，什么时候死的？”
“你他妈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就在你去找过她后的第二天，纵火自焚被烧死的***是蛇头毁了她，害了她。你倒好，有了另一个女人就不再为阿琳丝毫所动。老子最痛恨你这种卑鄙小人了***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不干——”这是京京的声音。京京从门外冲进来，接住我的腰，说：“志远哥，你记得你承诺过我什么吗？你答应过我不再涉及外面的事，我们一起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啊***”她抬起头看着阿虎，眼里噙满泪花，“志远哥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他答应过我和爸爸妈妈要重新做人的***这位大哥，你同样也有妻儿父母，你同样需要顾及他们的幸福啊。我求你了，求你不要再逼志远他了，你把他当好兄弟就不能害了他啊？”
阿虎被京京这么一吵，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站在窗前，一个劲地抽烟。足足两支烟抽完，终于开腔了：“阿远，我是不能再害了你。别怪我对你发脾气，我只是一时冲动***兄弟难得见面就弄得红脸太不应该。你记得说过请我喝酒的，我都等不急想喝你们的喜洒了***”
我高兴得连声说：“记得记得，小弟的喜酒，虎哥一定得喝***”
“上回你有事要走，我没留你。今天咱哥们儿一醉方休***”
“好，小弟奉陪到底***京京，快到通知妈准备几个好菜，我和虎哥庆祝庆祝。”
京京破涕为笑，说：“我这就叫妈准备去***对了，我还得去单位请半天假回来帮忙。我的厨艺又进步不少哦***”
阿虎笑着对我说：“你小子可好啦，有艳福还有口福***”
我说：“虎哥这是取笑我了。来日方长，只要大哥肯赏脸，有空来坐坐，小弟定当贵客相待。”阿虎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我准备了两瓶“白云边”。恂开始，我敬阿虎两杯，他还兴致勃勃地回敬。喝着喝着他便不理会我，也不让我给他斟酒了。自顾自地喝着，喝得很勉强，不停地咳嗽。我放下筷子，难过地看他把所有的忧虑和愤怒发汇在酒杯里。
“还要酒，区区两瓶怎么够。阿远，拿酒来***”阿虎摇头晃脑，醉熏熏地面色红如猪肝。
“虎哥，你醉了***下次再喝，我还奉陪，我扶你休息吧。”
“下次***哼，你小子小气几瓶酒。恐怕没有下次的机会了，老子操***”嘟哝了几句，趴到桌上就没有动弹了。
第二天我租了一辆小车送阿虎回去。想不到这一送竟成了我与阿虎的永别。他没有说醉话，他真的没有再到我这里喝酒的机会了。
我刚从阿虎那里回来不久，蛇头就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涌进了我的店铺。我忍住心底的怒火，掩饰着满脸的惊异，镇定住情绪问道：“几位光临本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的？”
蛇头嘻皮笑脸地往柜台上一坐，怪声怪调地说：“哟，你小子发财不认人了？我来看你，大哥都不喊一声，混得不错嘛。”
我说：“对不起，我现在要做生意。不管你们来干什么的，我都不想参予。”
“怎么？日子过安逸了，就忘记了以前的难兄难弟了***”
“有什么条件说吧？以后请不要再来烦我。”
“好，爽快。那我就不拐弯磨角了。哥们儿现在手头紧，听说你这两年混得不错，想在你这凑两个。”
“你想要多少钱？”
“不多，”蛇头伸出一个巴掌，“我拿钱立马走人，以后也不来麻烦你了。你就安稳地过日子***我蛇头向从说话算数的。”
“五千？”
“五千？老弟你什么变这么幽默了，想当年老子给你好处的时候，随便扔点擦屁股的钱都不止这个数。我警告你，三天之内不准备好五万块钱，休怪老子不讲哥们儿情义。”
蛇头一帮人耀武扬威地离开了。我神情木然地望着天花板，浑身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我预感到这个平静不久的家，即将面临一场浩动与灾难了。
第二天，一个经常光顾店铺的顾客给我捎来一个包裹。说是街头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叫他帮忙送过来的。
我问：“那人呢？”
“走了。”我忐忑不安地拎着包裹来到客厅。拆**裹一看，里面意是一叠整齐的钞票。有十几张面值百元的，其余都是十元的二十的，还有几角的硬币。钱下边压着一封信，一看就是阿虎的笔迹。
“阿远，也许我喝不到你的喜酒了，也许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我去找蛇头报仇了，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如果我真的回不来，把这笔钱交到我家中尚未成年的小妹手里。她还小，应该好好念书，将来要好好生活。这些钱都是我靠双手，一分一毛地挣来的。是平生第一笔血汗钱，务必送到，切记！阿虎即日
阿虎，你怎么这么固执啊！你这一去，不是白白送命吗？同在怎么办，怎么办啊？事到如今，只要报警了，希望上天保佑阿虎平安回来。
我焦急地等了一天的消息。第二天傍晚就听见街上有人议论，说城外的小河边死了个人。我就撞撞跌跌地跑去看，死的人果然是阿虎。阿虎死得很惨，他趴在沙滩上，背部被刀子砍得稀乱，全身血肉模糊。他的头上有一处很深的刀痕，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干涸的血渍遍布面庞。阿虎唯一的一只右手**握着掌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愤怒的目光盯着河面，似乎将他所有的悲愤溶入这河水中，让“哗哗”流淌的声音向人世间呜不平。
我全身不停地颤抖起来。我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事实，不敢相信阿虎死了。他前两天还与我举杯畅饮谈笑风生呢，他怎么会死了呢？他粗犷的嗓子还骂着我，那声音还在我耳旁回荡呢。然而阿虎真的死了。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灵魂已经飞向了另一个世界。阿虎的尸体被公安人员抬走了，我失魂落魂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
“阿远，就你一个人回来？”刚进门，京京的爸爸和妈妈就慌慌张张地上前来问我。“京京呢？你们两个人没在一起么？”
我大惊失色，说：“京京没和我一起出去啊，回来的时候也没遇到过她。“
“你出去那么久都不见回来，京京担心，就出去找你去了。唉，外面多危险，京京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觉得脑袋像“轰”地一下爆炸了，拔腿冲出门去。附近京京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都不见她的人影。打电话到银行问，她的同事说她早下班了，就再没回来过。我手里的电话毫无知觉地从手里滑落下去，心头像压了千斤重的石头，呼吸愈来愈急促。京京去哪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现在只希望我回去的时候，京京能撒娇地扑到我怀里，给我一上惊喜了。天黑了，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林老板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埋着头一言不发地叹着气，老板娘趴在沙发上哭得伤心欲绝。我站在他们面前良久了，他们都没有察觉。看来京京还没有回家来。
我双手扶墙，努力站稳身子，轻轻地喊了一声：“爸，妈***”
“京京，京京呢？”两位老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焦急的眼神充满了期盼。
我摇摇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京京的妈又哭了，嘴里反复叨念着京京的名字。“京京***京京千万不要出事啊？”京京的爸爸仍是一言不发地叹气。从他憔悴的面容一眼望去，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我说：“爸妈，你们都很累了，先上楼休息吧？我呆在下面多等会，相信京京会回来的***”念到京京的名字，我的心好痛好痛。他清纯的笑容和天真无暇的眸子又浮现在我眼前，我的泪无声无息在落下了。
京京的爸妈没有上楼去休息。我们默默无语地在客厅里等候着。一直到深夜十一点钟，一串惊心的电话铃声剌破了屋内的沉寂。我们条件反射般从沙发上弹起来。林老板抢先抓起电话，几乎带着哭腔喊起来：“京京***京京是不是你，你在哪啊？”
电话那头是蛇头阴森的冷笑声：“叫李志远接电话。”
林老板满脸恐慌，颤抖着双手把电话递给我。
我接过电话，朝电话里吼道：“京京是不是在你那，快放了她***”
“我拷，你那么紧张干嘛***想不想听听你的妞的声音啊***”电话那头是京京“呜呜”的哭泣声。
我说：“你把京京怎么啦？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这么正点的妞我怎么舍得伤害她。你把你的妞弄得舒舒服服的，快乐似神仙哪***哈哈哈，你的妞皮肤真细***”
“你这个王八蛋，**不如***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喔，不要生气嘛***其实我也不想的，谁让你去报警的。阿虎怎么死的你看到了吧，若是这个妞和他一样的结果，我还真觉得可惜***明天晚上十一点，你带上五万块到城外的‘永安’纺织厂来换你的妞，不要再耍花招。”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屋子里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放下电话，镇静了心绪，安慰两位老人说：“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明天我一定让京京平安地回到家。为了京京的安全，你们千万不能去报警***对不起，儿子不能履行重新做人的诺言，为了京京我不得不去冒险。你们放心，一切很快会过去，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汽车在坑坑洼洼的石砾公路上艰难地行驶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像一盘五彩斑斓的蛋糕在我们的视线里变得愈来愈模糊。天空没有星星，没有风。贮立在公路两旁的大树的黑影像怪兽一样张着爪子，仿佛要将路人扑在身下。半个小时后，汽车行驶到郊外一个废旧多年的工厂附近停下来。
我手里拎着一只皮箱和半桶汽油跳下车，对三猫说：“你在这里等我，京京一出来，你立刻带她走，不要管我了。”
三猫点点头，说：“远哥，你放心吧，我三猫办事什么时候出过闪失？不过你也千万要当心才是。”
我说：“我会的，一切拜托你了。“望着三猫郑重在点了头，我就提着手里的东西，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工厂大门走去。
推开厂房厚厚的铁门，房屋内的情形一目了然。空旷的厂房正中央，挂着两盏明亮剌眼的吊灯。蛇头跷着二朗腿，耀武扬威地坐在一台废旧的机器上。嘴里叼着烟，歪着脑袋一脸阴笑地望着我。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个个凶神恶煞，满身杀气。
“果然有种，不惭是跟我混过的人。”蛇头“哈哈”地笑道。
“少废话，京京在哪里？”
“你先把皮箱打开我看一下。只要钱带的够数，一切好说。”
我一手举起箱子，说：“你要的钱我带来了，不过你最好也不要跟我玩花样。箱子里外都泼了汽油，你不交出人，我随时都可以一把火烧掉化，让你什么也得不到***再问你一遍，京京在哪？”
蛇头使了个眼神，一手手持匕首的家伙押着京京从黑暗处走出来。京京蓬散着头发，衣衫凌乱地出现在我面前。她双手被反绑着，嘴被一道黑布蒙住，战战兢兢地发抖。她想喊却喊不出话来，只是泪流满面地看着我。
我痛心疾首地咬着牙，几乎肺都气炸了。一股怒火从心底烧到拳头，，烧遍全身。我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悲愤，声斯力歇地吼道：“你他妈的畜生，她只是个无辜的女孩，你为什么要伤害她？“
“哈哈哈，你的妞太正点了，我的兄弟借来玩玩，没委屈她嘛***”蛇头一把扯下京京嘴上的布条，说：“我把她照顾得多周到啊，不信你亲自问她***”京京哭得像个泪人，嘶哑着嗓子对我喊：“志远哥，你快走啊。不要管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蛇头身边的那个人就朝京京脸上扇了一巴掌，京京呛了一口气，不住地咳嗽起来。
“你快放了她，你们这群魔鬼***大不了我烧了这些钱，要死我和京京一块死***”
“哟，兄弟消消气嘛，不要冲动。只要票子够数，我自然不会伤她丝毫。不过你不要当我是傻B，我不亲自拿到钱，怎么能把人交给你呢？”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摇头晃脑地向我靠近过来。
蛇头离我仅两步距离了。我以迅雷之势扔掉皮箱，拎起油箱向他身上泼去。蛇头猝不及防，惊骇得跌倒在地。不等其他人作出任何反应，我就猛地向蛇头扑去，一手勒着他的勃子，另一只手握住打火机，向周围的人喝道：“你们全部给我退开，放下手里的家伙，马上放了京京***”
蛇头全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吓得面如猪肝，斜眼恐惧地瞄着我手里的打火机，声音在颤抖：“小子，算我低估了你。不要忘了，烧死我，你一样逃不掉***”
我冷笑道：“老子今天来了，就没找算出去。应该说你们一个也逃不掉***这间厂房四周，老子都泼了汽油。只要老子动个手指头，你们他怒气全部完蛋。”
蛇头手下的人被我的恐吓镇住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蛇头吓得浑身发抖，龇牙咧嘴地向他的手下喝斥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放人***”
京京从地上爬起来，伤痛欲绝地看着我，哭着说：“志远哥，我不走。要走一起走***你答应过我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啊***”
我说：“京京，你先走吧，爸爸妈妈还在家等着你呢。你赶快回去，不要让他们担心了。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你们要等我回来。”
京京哭哭泣啼啼地磨蹭了片刻，最后终于依依不舍地掩面而去。不多时，厂房外伟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响。汽车呜了三声喇叭，加足油门开走了，耳闻汽车引擎声音渐渐远去，我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小子，你的妞我放了，你还想怎么样？”蛇头仍是战战兢兢，面孔由于恐惧而抽搐变形，“你千万别乱来呀***”
我畅快大笑：“怎么，你也知道害怕了？你们这帮个恶魔，今天我就和你们决一死战。我要为京京雪耻洗恨，为被你害死的阿虎和琳姐报仇，为所有受害于你的人报仇。我要替社会铲除你们这群败类。蛇头受死——”说着我毫不犹豫在按下打火机，一脚将蛇头踹开。蛇头如野猪似的“嗷嗷”嚎叫着，一团熊熊火球在地上打滚，火光映出一张张惊慌失措的面孔。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与惬意。望着地上痛苦挣扎的蛇头，激动得俨然自己是一个民族英雄。
蛇头的哀嚎声逐渐虚弱下去，最后如一堆焦碳地躺在地上没有了动弹，任凭烈火蚕蚀着他罪恶的躯体。
“兄弟们，砍了他***”老二阿力拾起地上的家伙，一声命令。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手持刀棍，一齐凶神恶煞地向我扑来。
我早有防备，警惕地一闪，跃到身后的机哭上，瞅准一根扁担长碗口粗的钢管，一棒抽到冲在人群最前面的阿力的脑袋上。阿力瞬间便倒地，口里喷出一股鲜血，抽搐了向下不省人事。
下面向个狗鼠之辈被阵阵住了，战战兢兢地面面相觑地与我对峙着，不敢前往。
有个人发了话：“他妈的，一起上。”
“一起受死吧！”我化悲痛为力量，与他们激烈地对搏起来。位于居高临下的优势，我占了上风，赐给他他每人几棒，自己还丝毫无伤。然而寡不敌众，体力不支，他们几个人趁机都跳到机器上来。混乱中我的背上挨了几棍，亮晃晃的刀片从我眼前掠过，我的胸膛一阵剧痛。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流淌出来。我一巴掌堵住伤口，咬着牙从机器上跌落到地上。我能感觉自己的右腿膝盖处骨折了，麻木而酸涨，动弹不了。蛇头帮几个人狞笑着将我团团围住，一步步向我紧逼过来。我挣扎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几个人几声惨叫，一个响如洪钟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志远哥，三猫助你一臂之力！”
啊！我冰冻的心境又生起一线希望和惊喜。在我濒临死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和恐惧的时候，三猫的一声呼喊深深感动了我。
几个彪形大汉被突然杀出来的三猫震慌了神。他们刚转过身去，迎面而来的是三猫雨点般的拳脚侍候。一眨眼工夫，来不用作出反抗的几个家伙被扁得遍地打滚。三猫一把扶起我坐正身子，说：“远哥，上回你帮了小弟，今天该我帮你了。”
我感激地望他笑问：“京京呢？”
“你放心，我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半路我就回来了。”
蛇头帮几个家伙从地上爬起来，哪里肯善罢甘休，又**地向我们围攻鸸为。三猫赤手空拳，与他们对抗了十几分钟，渐渐力不从心，有点招架不住了。他背上也挨了几刀，脸上大汗淋淳，气喘吁吁地摇晃着身子，有些把持不稳脚步了。
这时一串清脆的警笛声剌入每个人的耳膜，一片桔红色的闪光灯从窗外扫射进来，在每个亡命之徒惊骇的面庞晃荡着。他们纷纷扔下手里的砍刀，撒腿就四处仓皇而逃。但是公安人员早已如神兵天降，堵住了所有的出口。整间厂房被封锁得飞不出一只苍蝇。
冰冷的手铐套在我的手腕上。我瞥了一眼蛇头被烧得遍体全非的尸体，与三猫对视一笑低着头被公安人员押着，一瘸一拐地往警车走去。
“志远哥***志远哥***”一声嘶力竭的呼唤，穿透嘈杂的喧哗传入我的耳膜，震慑着我的心灵。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只见京京一路悲恸欲绝地向我跑来。“志远哥，你答应过我会照顾我***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有事***”京京被两个公安阻拦着，面容悲戚地挣扎。我凝视着京京蕴含无限深情和哀怨的眼眸，心如刀割。我无力地摇摇头，泪水潸然而落：对不起，京京。再见了，我生命里最心爱的女孩！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怀着这样的幽思，我闭上双眼，朝警车里一头钻进去。
-全文完-
2008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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