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早看见不远处,一座座小巧秀丽的山峰耸立,蓝兰香跳下秋千,两人手携手,说说笑笑,踏着落英缤纷,寻山而去。
群山仿佛他父亲的山石盆景,被谁放大了,散布在梨花林中,山上林木郁郁葱葱。一条小溪流绕山而过,满满一溪绿水波平如镜,青山倒影在水里。
方宇小的时候,他妈妈抱着他指着一个盆景问:“这座山象什么?”
方宇脆生生地问答:“象三个长在一起的萝卜!”惹得全家人大笑,至今还在笑话他。
他生长在茫茫风沙的大漠,本来就见过很多大萝卜,没见过如此秀山丽水嘛。过去每每提起,他心中不服,却也不去和他们争辩。此时亲见三座山峰“长”在一起,四周刀削斧劈一般的断崖直上云霄,除了飞鸟无人可上到山顶,方始相信山和萝卜确实有天壤之别。
崖壁前一株瘦瘦小小的梨树在开花,两人爬到树下,只见梨树前石壁上题着几行字:
雨花梨花花满天,
淡妆素影梦魂牵。
踏歌旧陌寻芳迹,
冷月无语照魂香。
一九七O年三月
——是谁在这人迹罕至的断崖前种下梨花?十几年前,是谁在这偏僻处写诗题字,还细心地用黑漆临过,却连姓名也没有留下?
蓝兰香摇头说:“我们从不来这里,都不知道这里有字呢。”
树下有一块石头,两人走累了,正好坐下,忽然觉得那块石头好象是有人预备一般。
正疑惑,远远传来大呼小叫的呼救声、狗吠声,两人也就不再去理那石壁。
远远一只小船随水漂来,时而在水面上打转,时而撞在溪里石上,船中两个男孩趴着,双手**抓住船舷,口中呼叫救命,声音带着哭腔。大黑在岸边追逐小船吠叫。
“是我弟弟!”两人不约而同地叫起来,下山奔到小溪旁。
小溪水流平缓,小船缓缓顺流而下。
蓝兰香知道小船有一条麻绳系着,忙叫道:“蓝浩,你把系船的绳子扔过来!”
“没有绳子!绳子掉在水里!”蓝浩在船上哭叫。
水中小船不重,蓝兰香命大黑跳入水中,含住绳子拖向岸边,潘峥嵘和蓝兰香接过绳子,把船中的方海和蓝浩救上岸。
“你们怎会在船上?”蓝兰香问。
“我们在船上玩,阿海哥解开了绳子,谁知道他也不会划船,船一走,他就趴下了。”蓝浩说。
“你又顽皮了,要是我们不在这里你们怎么办?让妈知道你又挨打了!”方宇数落方海。
“你不说妈怎会知道?这事你知我知。让妈知道我们屁股都得开花——你没看好我,妈妈怎会饶你?”方海做个鬼脸,拉着蓝浩一溜烟跑了,消失在梨花林中,替他哥哥免去了许多啰嗦。
方宇望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头。
蓝兰香问:“你弟弟都那么大了,还不会划船呀?”
方宇说:“我们在北方没有船,当然不会了。才来这里第一天,就惹出事来!回去你别跟人说。”
蓝兰香比着小狗的样子说;“谁说谁是小狗。”
两人相对而笑,本就一见如故,现在共有一个秘密,更觉亲密。
蓝兰香一时兴起,说:“想不想学划船?我们划船到下面的村里去玩。”
“会不会弄得象他们那么狼狈?”
“当然不会!”蓝兰香跳上小船,方宇跟上去,小船在水中晃动,人一下失去重心,差点摔倒——难怪方海他们都趴在船里。方宇好容易站住脚,蓝兰香轻轻巧巧地划动双桨,小船贴着水面滑行。
不一会,方宇就能驾轻就熟了,蓝兰香说:“你真聪明,我弟弟学来学去就是学不会。”
小船穿过一座弯弯的小石桥,桥下绿水悠悠,岸上柳垂金丝,蝴蝶双飞,红红的野花一朵朵,黄黄的菜花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一望无际,远山如水墨画在天边。习习微风中,春花的甜香弥漫。
方宇划着船儿,心想高歌一曲,他会唱的歌无非是“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之类,唱出来实在大煞眼前美景。他问蓝兰香:“你在梨花园里唱的那首歌,能不能教我?”
蓝兰香微微一笑,唱道:
……
雨茫茫桥弯弯
啊白帆片片是梦乡
梦乡在江南
……
这就是江南,难怪父母亲梦中也思恋。从今后,方宇也会魂牵梦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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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怒马蜂』
正在地里劳作的人们远远听到蓝兰~的歌~,望向歌~来~说:“蓝兰~来了。”歌~~来~近,五~大~呼~:“蓝兰~!”她大名潘玉洁——人称五~,比蓝兰~大了三岁,两人同班同学,是好朋友。远远的蓝兰~回应:“五~!”“哎!”“我也来帮忙好吗?”“好~!”两人一问一答,不一会,蓝兰~和方宇并肩而来,一个英俊秀雅,一个秀丽端庄,宛若~金童玉~,人们纷纷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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