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夕阳,扶起我,带我回到了无人堡,对整个世界说我是他的副堡主。我的心甜甜的,我的神,竟如此器重我。
虽然他说只要我不给他惹麻烦就行了,但怎么说我也是无人堡的副堡主,所以我不能像以前一样每天幽灵般的四处游荡。虽说堡主知道我的性格,不要求我整天都呆在房间里批阅文碟,可我不得不如此。有时我感觉自己像是跳上了一艘贼船——虽说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跳上去的。
我不得不经常去他的房间汇报工作,有时会看见他在吐血。
我很担心他,却不敢增加去看他的次数。他是我心中的神,我爱他,却不敢碰触他。
他是有病的吧?抑或是旧伤?关于他的一切我都很像知道,然,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能把自己热爱自由、渴望自由的心关住,帮他多处理一些需要处理的堡中事务。
濒临战事,我们需要处理的事情、批阅得文碟越来越多。为了省下来回搬运文碟的时间,他干脆命我住在他的房中。
对此,我当然是高兴的,因为我知道,人生或漫长,或短暂,可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一时的牵手不一定会幸福一生。我只要能挑一个近一点的地方,看看他,就好。
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我确定他已洞穿了一切。
那天,我们正看文碟,他突然喷了一口血,仰面倒下,那口血竟溅起一尺多高。我连忙奔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慌乱中面纱滑落,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关切的神情。
见我如此,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随即变成神伤。
我扶他坐下,我发现,他也是可以碰触的,神明,也不总是高高在上的。
他的右手覆上我的左手,他的手柔软、白皙,不似习武之人的手,抑或者说,不似男人之手。
“薇,知道我为什么偶尔会吐血么?这是旧患,可我一直未放在心上,因为不需要——也许不需要……想知道这个故事么?”他笑笑,双目微闭,说出了一个尘封多年的往事。
在二十多年前,他和月魔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天生一对,那时,他叫莫云。
那一日,两人在屋内玩耍,想来那“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说的便是如此吧。
他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月魔当年甜美的笑容。
只是一切的美好,一切的梦,都在那一天破碎。
一群白道上赫赫有名的“英雄豪杰”突然围住了他们的家(也就是原来的无人堡)他的父母与他的伯父伯母浴血奋战,护着他们逃了出去。可没逃多远便又被追上了。
他亲眼看见父母是如何倒在血泊中的,他也听见了父亲是如何嘱咐他重建无人堡,伯父是如何嘱咐她照顾月魔的,他也记得自己是怎样答应的。
可两个孩子能逃多远?他那时武功还很差,如何敌的过几百位白道的前辈?所以他们很快又被捉了回去。
在酷刑中,他始终没有屈服于死神,因为他心中有一个愿望——他要逃出去,他要重建无人堡,他,要复仇。
可是,月魔毕竟还小,她在酷刑中死去了。羸弱的身躯缓缓的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倒在了他面前。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那满是血污的小小躯体,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了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小妹!!”
一向冷静的他失去了理智,不顾生死地向白道的“英雄们”发起了攻击。他们轻易避过,嘲讽地哈哈大笑。
后来他累了,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理智又回来了。
他抬起头,冷冷的扫视着那些“英雄”。邪恶的红色覆上了他原本澄澈而明亮的黑色瞳仁。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会,为你们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他一字字地说。
冷冷的眼神,冷冷的语气,冷冷的神情,居然让所有的白道前辈们不敢正视,每一个人都避开了他的目光。
突然有人爆发似的大笑:“是吗?那我们现在就杀了你,免得将来后悔!哈哈哈哈!”恐怖的狞笑回荡在囚室上空。
他没有害怕,他知道他现在要去见他的爸爸妈妈了。
他看清了,发笑的那个人,是昆仑派的掌门人昆仑子。
昆仑子疾步走来,强行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忽听有人朗声道:“昆仑道兄,他只是个孩子,你太过了!”
冷,好冷!他费力地抬头,看出言阻止的是武当掌门。
“张真人,想想这孩子的父母都干了什么?我们怎么可以留这个孽种!”
“那一剑杀了他就好,何必如此折磨他呢?!”
“那岂不太便宜他了?”昆仑子狞笑道。
武当掌门长叹一声,不再言语了。他脸色铁青,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也纷纷叹息着,摇头走了出去。
他将自己抱得更紧,怒视着还呆在里面的昆仑子。昆仑子笑道:“我要亲眼看着你死。”他终于怒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喝道:“滚!!!”
也许是被他身上凌厉的杀气吓到了,昆仑子忍不住倒退了两步,最后还是出去了。
他**地抱着自己。冷,冷。这种寒意仿佛是从身体内部长出来的,而且时间越长,寒意滋长得越厉害。这种寒意就像小虫子一般在他的五脏六腑中乱爬,蚕食着他体内仅剩的那一点点暖意。
“妈妈,妈妈。”他的意识渐渐萎靡。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觉得寒意去了不少。他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件道袍,放着一把钥匙。
看这道袍,似乎是武当掌门的。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用钥匙打开牢门,逃了出来。他没有带月魔的尸体。他怕他会逃不出去。
看着月魔的尸体,他眼中燃烧着怒火。
他找回了父母和月魔父母的尸身,为他们堆了一个小小的坟。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夜。
先是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接着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他在那个夜,在他对得坟前跪了整整一夜。
雨打在他脸上,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泪。
他确信,那是他最后一次流泪。
莫云已经死了,死在那个没有月光的晚上了。现在,他只是莫碧落,无人堡的莫碧落。他的爱,他的心,已“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了。
他已重生。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在我的叹息声中,他的回忆结束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没问,他欠我一个答案。可我没问,他也没说。
因为在这个世界,没有多少时间让我们怀旧,战火已经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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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篇:决裂』
我真没想到,竟会再见她们,小时候的玩伴——唐偲和唐珊。不过,我更没想到,再见她们,竟是在这样的场合。看到她们,时间似乎霎时间斗转星移,我似乎又看到了我们过去甜美得如同蔷薇花绽放的笑容。可我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躲不过~!无奈,苦涩的滋味,涌~心头。纳多迎风傲立的~蔷薇~!在鲜血与~亡中绽放。当紫陌剑出鞘,紫光映着大地时,我知道,唐门的末日~来了。我的~~~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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