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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鸿痕》

第4章长夜漫漫

作者:雪地鸿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

还有三天女儿就要满月了,我们这里的风俗是必须要请满月酒的。她已经会笑了。看着她一天一个样的在变化,我心里渐渐滋生出来一种作母亲的温柔的感情,看着她,心里像水洗一样明净,我感觉我的心在她的娇小可爱中变的更加细腻平静。她的小手**的握住我的指头,放在嘴里吸吮,痒痒的,一种幸福灌满了整个心田。

几天前的下午,母亲下了班来给我拆线,坐了会要走了,本来我和母亲之间是没有太多的话说的,而且从小到大,我和母亲之间也不像别的母女之间一样亲密无间,我记忆中在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不曾再抱过我了。而且,我也不想有什么苦恼就和母亲说,我怕她为我担心。可是,当母亲说她要走的时候,我的眼泪却再也止不住的哗哗的直流下来,喉头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一会枕巾**一大片。母亲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道:“鸿鸿啊,我知道你委屈,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你要想开些,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你现在坐月子呢,可不敢哭,哭多了奶就没有了,孩子吃不上奶杂办啊。我先不走了,去给你做顿饭吧。”听了母亲的话,我的泪却更加流的如雨如注。

母亲看着我吃下她做的饭后就走了。而那天晚上,他依旧没有回来,夜显得那么漫长……

我急切的期待着女儿满月的到来。因为母亲说过了满月,我就可以回家住了。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日子里,我几乎每天都是独自一人在家度过的。他上四十八小时的班,休息二十四小时,可是,休息的时候不是和同学出去聚会就是和朋友出去喝酒,要么就是婆婆派对他去门市送东西,看门。我难得见他一面,每次见到他,也就十来分钟,他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婆婆每天早晨五点就起床出去练元极功,然后就直接去她的门市了。而在婆婆家住的那一个月里,我的早餐大部分时间就只是我自己倒的一杯白开水。只有周日的时候公公回来了,才会有小米饭吃。婆婆到中午才会回来吃饭。公公那时候在县里出差,要到周末才能回来。大哥大嫂在外面有房子的,不在这里住。所以,我每天就是一个人盼了天黑盼天亮,盼了天亮盼天黑,好盼着有人能来看看我。还好慧时不时的会来看看我。可是婆婆每次走的时候都是反锁了门走的,我在里面开不开。我也没有门钥匙,因为我以前一直不在这里住。我在我妈家里住着的。慧怕我孤单就每次来了站在窗户外面和我说话。有时候会等到天快黑才走,她只要不上班,没有事的时候,就会来陪我,我心里好感激,也好感动。她是我最要好的闺中密友。我什么也和她说。她总是能安慰我,能理解我。和慧的关系不亚于当初我的张霞的关系。可是张霞却把我当个傻子一样捉弄我。慧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儿,有时候魏军回来看到她在窗外陪我说话,也会很感激她,和她也是无话不谈。每次慧走的时候,我叫魏军骑摩托车送她出去,因为我们那里没有公交车站,慧要走好远才能坐到车的。我让魏军安全的要把她送到家。而我好想回到母亲家的院子里去住。母亲家里的院子是个大四合院,很热闹。

天又黑了,这一天又是在寂静之中过去了。白天也没有喧嚣,晚上更是静逸。我拉开窗帘,靠在床头,看着窗外那方小小的天地,那面矮矮的墙,微弱的月光轻泻,看起来有点冰凉。我拿出日记本,铺在膝盖上,记着今天一天的心情与女儿成长的一点一滴。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了,每天不写点日记,就会不踏实,总会觉得少了什么似的。也许是与我生性内向不善与人交往的缘故造成的。我只喜欢在我的日记本上记下我的所有的感受,就像在与一个知己倾诉一样。在床头柜里,已经积攒了厚厚一大摠,有二十来本了。台灯的灯光有点弱,我的眼睛最近越来越看不清楚东西。母亲说月子里不能看书,更不能写东西,说会坏了眼睛的,以后会落下毛病的,而且是治不好的。可是,我根本不管那些了,我依旧每天记着日记,看书。用来打发时间,在女儿睡着的时候就做这些。今天白天我还用小手绢给女儿缝了一个小帽子。晚上他不会回来的,该轮到他值班了。我有大把的时间来展开我的想像,编织我心里美丽的故事,幻想着童话里动人的爱情……可是现实却是这样残酷无情。可是一想到再有三天我就能回到母亲家的大院子里,那里热闹,有我从小长到大的兄弟姐妹,就好开心,心里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也许是我太累了,从女儿降生那天开始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写着日记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趴在膝盖上睡着了……恍惚之间我听到窗外一声巨响,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猛抬头突然看到一只巨大的长着黑色长毛的爪子把我的窗户捅破了,什么也没有,就只有一只巨爪,它伸进我的窗户,向**我和孩子伸过来,那指甲那样锋利,眼看着就要抓住孩子和我了,那爪太大了,我只有它的一只手指头大。我惊恐万状的大声惊叫起来:“妈妈!——妈妈——”接着就吓醒了。感觉自己惊出一身冷汗。我抬头看看窗户,好好的,没有破。只是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狂风肆虐,窗户扇被风吹的摇来摇去,拍打着窗框直响。我明明是关了窗户睡觉的,这是我多年的习惯,怎么窗户又开了呢。我心里一边寻思一边下地去重新关好窗户。并插好,用手摇了摇,开不了啦。又放下窗帘,用尺子压好,才又返回**睡觉去了。搂着女儿,摸着她细嫩的小脸,她睡的好甜啊,我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小脸和**。心里好欣慰,迷迷糊糊就又睡着了,我太累了。

睡着不知道多久,我感觉好冷,女儿不停的吭吭的。感觉好像有个人进来我的屋子里,又出去了。那时候,婆婆说为了方便照顾我,不让我晚上插门睡的。我估计那是婆婆进来了。大概是五点了吧,婆婆要出去练元极功的。可能是看到下雨,不去了吧。我睁开眼睛,屏住呼吸细细听了听,窗外雨声越来越大,风雨交加,风不停的从窗户刮进来,把窗帘掀起来,我看到窗户又是开着的。不禁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神思恍惚的又忘记关窗户了。忙起身去关上了窗户,婆婆听到关窗户的响声跟着进来了。冷冷的瞟了我一眼,说:“你杂又把窗户关上了。这屋子里空气不好,我打开透透气的。这大夏天的哪有风,能吹着你。”自从我从医院回来家后,婆婆就一直是这样一幅冷若冰霜的脸孔,冷若冰霜的话语,我也习惯了。轻声说道:“那天我妈来告诉我说,天气不好的时候不要开窗户,这里风大,以后会落下病根。让开着门换空气。”婆婆听了带着不屑的口气说道:“你的门正对着我的门呢,你开着门,这里的污气全跑到我的屋子里了。”边说着她边走到窗户前,重新打开窗户,“不要关了。这家里闷热的,弄的整个家都闷热的,打开窗户空气好。”说着,她出了我的屋子,然后重重的把门关上了。我拿小被子把女儿裹严点,抱在怀里,不让风吹到她。在我怀里,她又安然的睡着了。看着她的小鼻子,**巴,好可爱,闻一闻,香香的,好亲的味道啊。婆婆的冷言冷语我早已经习惯了,我没有再去关窗户。北方的风是很伤人的,让它肆虐的刮吧,我只要保护好我的女儿就行了,我不在乎的。亲戚朋友们来我的屋子里看孩子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这屋子里空气不好,都说我屋子里干净,清新,有一股香味。我想,那是我女儿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吧,呵呵。又低下头闻了闻女儿的香,我抱着她,靠在床头,听着窗外的风和雨。

天还不亮,由于是阴雨天,我的窗户本来是朝北的,这样更加黑暗了。什么时候才会晴啊,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呢……我又放开思绪,又要幻想中编织着我想像中的神话故事……

终于到了女儿满月的那一天,我头一天晚上兴奋的没有睡着。女儿好像也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整整一个月了,她也一晚上一直在闹着。魏军又该值班了,没有回来。不管他了,我一大早就早早起来,收拾了自己和女儿用的东西。包起来放在床头,我听到婆婆、公公也早早起来了,大哥大嫂也很早过来了。他们在客厅里逗大哥家的儿子。大哥家的儿子比我的女儿整整大一岁,今天他们把孩子抱来了。我听到婆婆爽朗的笑直冲进我的屋子里,孩子可爱的清笑也时不时的传进来。他们好开心啊。我收拾女儿用的东西却找不到了那一包尿布,是不是晾在阳台了呢。阳台就在客厅外面呢,让婆婆替我看看吧。于是我就冲着客厅喊到:“妈——妈——?”我喊了四五声,没有回音。可能是我声音小没有听到吧。我又放大嗓音喊着:“妈——妈——!”可是,我喊了有六七声,还是没有回声。听到公公对婆婆说:“好像鸿鸿在喊你呢。”“喊我了?哪有,没有,她且还睡着呢。没事。”算了,我不再喊了,反正我从生了女儿第二天就开始下地了。我自己出去,从卧室的门拐进阳台,收回来女儿的尿布。我之所以不从客厅过,是因为怕自己打扰了他们的快乐,因为以前有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形,他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又说又笑的时候,我也想加入进去,可是每次我一出现在客厅门口,他们的说笑就会嘎然而止,好像我的出现让他们很不适应似的。我只好悻悻的离开,我一出来,他们的说笑声又此起彼伏。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感觉到了自己被他们排斥着。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不管那多了,我还是收拾好我的东西,今天女儿满月,母亲说我就能回家住了。早晨我兴奋的饭也没有吃。

上午,亲戚朋友们陆续来了,好热闹的。他们一边吃酒,一边谈天说地,女人们则在一起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家长话。酒席上的菜,不好消化的,母亲没让我多吃,只尝了两口。说怕我吃坏了胃,让午后给我熬点粥喝。我也特别想喝粥了,所以午饭就没有吃。下午母亲走的时候,没有叫我。我奇怪为什么不叫我和她一起走,这时候我二哥家的孩子却进来,拖着我的胳膊,说:“姑姑,走,咱们回家。”他才三岁,憋着个小红脸蛋,硬拽着我要走。我一把抱住他,眼泪差点流下来。这时母亲进来了,我问她:“妈,你不是说过了满月我就能回去了。怎么今天不让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得三十九天呢。你再亏对熬上八九天,三十九天的时候我来接你。”我一听,再也忍不住,眼泪又滚滚而下。母亲没法说:“那就三十六天吧,怎么着也得过了三十六天才能回,要不人家会笑话的。”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家人都走了。

母亲在的时候,婆婆热情招待着,对我也和颜悦色的。可是母亲刚走,婆婆又拉起脸孔,冷若冰霜的不再和我多说一句话。下午也没有再熬粥,由于没有吃上,我的奶水那天明显少了。女儿下午开始哭闹起来,我只好冲点奶粉给她吃,可是她却不怎么吃奶粉。晚上的时候,婆婆老家里的人住在家里了,他们在那边好忙活的。魏军这天请了假回来,他去饭店请他的朋友同学们喝酒去了。婆婆在厨房里给留下来的亲戚做饭。到九点的时候,来我屋子里问我吃不吃饭。我说想喝粥,没有奶了,孩子直哭呢。婆婆说:“你现在想喝粥呢?你二叔,三叔他们都在这里呢,我用着灶给他们做饭呢,现在没时间熬粥。我们的饭你又不吃……”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婆婆说完就出去了。

客厅里不断的有他们说笑的声音传进来,听他们讲老家里的事情。听婆婆讲她侍候我坐月子的辛苦。直到夜里十二点才渐渐安静下来。后来,也再没有任何人进我的屋子里,我饿了一天。而这时候魏军还没有回来。我饿的肚子咕咕叫,婆婆把亲戚们带来的鸡蛋都拿到她的屋子里的床底下了。我屋子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只好起来去厨房看有什么吃的没。可是厨房里也没什么能吃的,只有煮完面的面汤还有,我也顾不上往碗里盛了,端起锅,咕嘟咕嘟的灌了好几口。想起母亲上次来的时候给我买的小点心好像还有,于是回到我的屋子里,从床头柜里翻出来,就往嘴里塞,可是,却硬棒棒的把嘴都搁破了。只好又回厨房盛了碗面汤,回来把点心泡在汤里,吃了一碗。吃饱了,等一会儿女儿就有奶吃了。我心里总算有点安然,上床抱起女儿,让她含着奶,轻轻的抚mo着她的背,窗帘还没有放下来,我依然看到的是窗外黑黑的一片,隐隐约约的那面矮墙的影子,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只是**的抱着我的女儿,看着她吸吮着奶水,她的幼小让人可怜,她离不开我,没有我,她就没法生存。这是我那时候支撑我生活下来的最大的支柱。我是她的依靠,她幼小的样子不由人不爱。亲吻着她的小手,小脸,好香啊,好亲啊。这个小生命给了我怎样的希望,给了我多么大的欣慰啊。……魏军一夜未归,女儿吃饱后再也不闹了,很安静的睡着了,睡的好甜,还不时的嘴角一咧笑着。

我盯着窗户,盼着天亮,盼着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就是六天以后了。可是,我知道日子还得一天一天的过,我还得六天以后才能出去这个屋子……好漫长啊。那一夜又是彻夜未眠,辗转反侧。我的生活为什么是这样的,别人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那个夜真的好漫长,天一直不亮,在那个深夜里,心被不知什么东西**着,感觉像结了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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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渐逝』

~儿六个月的时候,我的产假也~了。我工作的地方特别远,坐班车得~小时。~儿这么小,~班成了问题。他因为那件事情,不想让我再去那里~班了。有一天晚饭的时候,他问婆婆:“~,鸿鸿产假~了。该~班了,可是孩子怎么办呢?没有人带孩子,你看~~请一个保姆呢?”婆婆说到:“我的意思,鸿鸿就~去一班了。把工作辞了吧,我现在看着你哥家的孩子呢,已经请了一个保姆了,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再替你们看孩子了。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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