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起运来那真是关上门都挡不住。鹤鸣楼一下子爆出个大冷门,一个貌不惊人的操琴女子一下子被石参政的儿子看中,一夜之间跃为当头红牌,居然买下整个桃花园让她入住,出出入入如众星拱月一般,好不得意!而且成立了一个舞蹈班子,整天教一些爱好此道的女子跳舞,良娼不拘,每天都在那翩翩起舞,引得不少百姓驻足观看,惹得登徒浪子爬墙窥门,啧啧赞叹。据说她声色俱佳,见过她的人都惊为天人,操起琴来,闻者无不心醉神移,特别是在舞蹈方面,领悟极好,未曾有人教过,却跳得出神入化,全身柔若无骨,那动作那神态,简直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观者无不神魂颠倒。据说她酷爱桃花,特别善于与桃花共舞,一时鹤鸣楼门庭若市,人人都采一枝桃花来求她一舞,鹤鸣楼都变成桃花世界了,除了她住的地方的桃花不动之外,别的地方的桃花无一幸免,几乎被采光了,欲赏桃花须到鹤鸣楼,如此看客更多了,观花,也亦观人,热闹非凡。如此盛情那意娘当然是难以推辞,款款一曲桃花舞,一时之间桃花与飘带齐飞,观者如郊外踏青一般兴高采烈,欢声雷动,都觉得,心灵上受到一次美的洗礼。
这样的情景,有哪一个妓院红牌试过?连那些故意来此轻薄之人也不禁收敛不少,庄重了许多。那些饱受折磨的姐妹感觉轻松起来,有的则嫉妒不已。其中一个企图接近石拓而一直饱受冷落的姑娘说:“真是人不可貌相,丑小鸭也能变天鹅!平时瞧她也不怎么样嘛!不言不语的,怎么说她也不回嘴,一旦红起来,瞧她那样,倒象个赵飞燕了!那双眼睛啊,就是勾着石公子不放,真恶心死了!”另一个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女子说:“有本事你去勾他的魂啊!他都来鹤鸣楼好些日子了,怎么你没本事叫他包起来,替你赎身呢?会怪的怪自己,不会怪的怪别人。”另一个红不起来的女子说:“你不晓得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的吗?要是我也穿上她那身衣裳,保证比她美上十倍!化化妆,穿金戴银的,有哪一个不漂亮?回想那些日子,你敢说她美得过我吗?”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想起貌美的自己居然红不起来,不禁黯然神伤。
不止是同行羡慕,那些看客也纷纷大呼大跌眼镜,此等美人在落魄之时怎么不让他们发现,来个抢先一亲芳泽呢,现在水涨船高,官阶小一点的都要事先预约或者才能单独见一脸,还得看石拓的脸色,接待的人非富则贵,个个是个饱学之士,千金观一颜。现在更是打出扶贫救孤之名来出演,他们个个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想看看那琴娘是何等人物,不过既然可以以花为媒,以救弱为由,可以观她作舞,倒不失为一件雅事,大家乐此不疲,人人称她为“桃花仙子”,而石拓则被誉为“桃花使者”了。
龟奴一见意娘跳完舞了,出了一点汗,赶紧拿块干净的毛巾过来:“哈哈,我早就看出您老人家不象是一个久居人下的人了。以前就单听那琴叮叮咚咚的就是比别人弹得好听,哈哈,虽然咱们听不懂曲子,但是,那些曲子又岂是我们边些人所能听得懂的呢?”见龟奴如此奉承,意娘忍不住一笑。
这时兰姨进来了。示意龟奴们退下。孟意一见连忙起身。兰姨柔声问道:“怎么样?累不累?”“不累,有劳兰姨挂心了。”见四下无人,意娘还是改称“兰姨”,比叫“妈妈”亲切多了。“自从你肯亮出自己,一展自己所长,我这鹤鸣楼的生意就好多了。难为你对舞蹈领悟如此深,还隐藏了那么多年,现在,有石公子保护你,我也放心多了,但是……”
“但是什么,兰姨?”石拓闻声而入,自从知道兰姨是意娘的保护神后,石拓对兰姨不禁刮目相看,私底下也跟着意娘改口叫她“兰姨”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转身对孟意说:“外面的客人要求你再跳一支舞呢,你意下如何?”孟意道:“能够帮助外面的孤老贫苦,我是义不容辞呢!”于是又出去了。外面掌声如雷般响起来了。
见四下无人,兰姨道:“我们明人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孟意的身世你是知道的,你们两家有仇,若你父亲知道她的来历,非致她于死地不可,你那么喜欢她,不但捧红了她,还让她抛头露面募捐善款,你想过后果没有?”石拓郑重地说:“妈妈你放心,我石拓是个有担当的人,我知道,我父亲害得她家破人亡,我一定要对她有所补偿,让她过上好日子。既然我能捧红她,我一定保护她不受到任何的伤害!我现在做的这件善举,就是让更多的人能知道,最好是朝廷能知道,身处不幸依然心怀天下,那样她从良的机会就会大很多,我努力争取她能脱妓籍。当初我走遍了教坊司十四楼,都找不到她的踪影,兰姨,你瞒得我好苦!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肯说,若不是见你一脸的慈善,多停留一段日子,说不定就与意娘擦肩而过了。但我现在能体会你那份苦心了。兰姨,我谢谢你。”说着就往下拜,兰姨连忙扶住下拜的石拓:“石公子,快快不要这样,折杀老身了。我这么做,也是想对得起孟恩公他们而已,当初得知你的身分,那更不能说了。不过,你与你父亲真是不同,我也放心了。现在你能对她负责,也可告慰孟恩公在天之灵了。只是我担心,孟意若知道真相她会怎么样呢?石公子,你们这段爱情会有好结果吗?”“会的,只要我们不告诉她,瞒住她就行了。我今生是非她不娶的了。”“那你刚过门的妻子呢?你能给意娘一个说法吗?”“我准备写一份休书让我妻子再嫁好了,反正我与她没感情。”石拓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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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石胡氏一听这消息简直如晴天霹雳:“休我,为什么?我犯了什么错?”“你且听我说,我娶你并不是我的意愿,只不过是家父的意思,但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与其这样无~地相伴一生,倒不如分~,你自己寻一个好~嫁了,也比跟着我~。你~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石拓耐心地劝说。“是不是因为那个青楼~子?我不够她美吗?”就算是再闭塞的人都知道外边轰轰~~发生什么事了,石胡氏倒~一~凉气,始终杀到来了。“不是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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