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大营分水陆两寨,绵延十余里,驻军三万人,布局合理,戒备森严。当王治、冯征与林仁肇等十余骑奔近大营时,就有了望塔上的士兵高喊:“留——守——大——人——回——营——”,紧接着几名士兵转动铰链,厚重的木营门发出“嘎嘎”的声响,缓慢地打开了,就在它完全打开的一刹那,十余骑全速冲入了江宁大营。
进入营门,马仍然在全速奔跑,营路两边全副武装操练的士兵们纷纷面向奔马单膝下跪,直到烟尘散尽,才起身继续操练。奔马在一处巨大的帐幕前停下,马上的人翻身下马,四周号角齐鸣,十数名全身披挂重甲的将官排成两列单膝下跪行礼:“恭迎大人回营。”“众将官大帐议事。”林仁肇直奔帐中而去。
“诸位,宋廷已派淮南王郑恩率军五万进驻江都,目前正在日夜赶造战船,相信不日内就将南犯,以探我朝虚实,此战若胜,则我朝可赢得备战时间,东伐吴越,西讨南汉,平定江南八十一州土地,然后伺机北伐,大事可成。”众将大异,自己的留守大人山中之行后仿佛变了个人,重新意气风发起来。“这位是王治王大人,字拯民,我已表奏他为我江宁大营的兵马都虞侯,今后他就是我们的军师了。”“见过王大人。”众将上前行礼,王治从他们的目光中明显看到了讶异。“冯征听令,命你为水军副都统,于东水寨水军都指挥使马承信大人帐下听命。”“谢大人。”“宋远听令,命你为工匠营都统,直接听命于我和军师大人。”“得令。”“唐风听令,命你为工匠营副都统,务必尽早制出新式火器。”“得令。”“孙行听令,我已保奏你为江宁府主事,明日可速速前往上任。”“这….遵命。”孙行望了望王治,王治暗暗点头,他们需要一个在江宁府的内应,而孙行是最佳人选。
翌日,天光放晴,四人送孙行上路,“哥几个够黑,把我一个人扔外面。”“你的担子最重,哪一天我们杀进南京城,就靠你里应外合了。”王治道。几个兄弟从巨变后第一次分别,心情都挺沉重,“行了,别送了,好戏才刚开始,等着看我混出个样儿来,大家努力。我们必胜!”“必胜!”五个人齐声喊道。
送走孙行,四个人走在回营的路上,“总算掌握了一个工匠营,下面就要用我们的表现打动这支军队,然后融入它,控制它。”王治说。
冯征背起小包袱到东水寨报到,只见整个东水寨由三个船坞组成,每个船坞周围泊有无数战船,用铁锁链和木板连接,四通八达,直若平地。船坞由栅栏包围,每隔数十步建有了望台和敌楼,内设有营帐、军械库、马厩、造船厂等等。水军都指挥使马承信的大帐就设在最大的船坞中间。冯征一路来到帐前,请卫士代为通报。卫士闪身入内,不多时一阵大笑自帐内传出,紧接着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向冯征横撞而来,冯征侧身躲过,发现自己身前身后已被一片刀光罩住,情急之下,冯征就地卧倒,一个翻滚躲开了前后的夹击,同时单膝立起,掣刀在手。只见刚才从帐中撞过来的正是那晚在林仁肇大帐中见过的水军都指挥使马承信,“哈哈,好利索的身手,我们东寨又添了一个好汉哪,哈哈哈哈。”马承信大笑着扶起冯征,“大人见笑了。”冯征道。刚才随马承信出手攻击的是他的两个卫士,都是军中有名的快刀手,冯征的躲闪虽不漂亮,但却简单实用,在马承信心中也算初考过关了。
随后马承信引冯征入帐,帐内早有东寨的将佐数十人等候多时,见冯征通过考验,纷纷上前相见,马承信一一代为介绍,冯征见他们皆是强悍勇猛的江东男儿,立时与他们称兄道弟,打成了一片,马承信传令摆上酒宴为冯征接风,众人直喝的天昏地暗,至酉时方散。
东寨水军共有战船一百二十余艘,第二天马承信即将其中一队二十艘拨于冯征麾下统领,冯征随即驾条小船前往上任。划出马承信大帐所在的天字号船坞不远,即有三只小船前来迎接,一人立于船头朗声道:“水军游击陈先,恭迎都统大人。”冯征定睛一看,此人二十左右年纪,面貌俊秀,头裹蓝巾,身穿南唐蓝色号服,上身外罩护胸铁甲,裤腿高高挽起,右手握一支双股钢叉,左手按在腰间刀柄之上。冯征立起身来:“有劳兄弟了。”“大人客气,我等二十条船上的千名弟兄今后全仰仗大人了。”
两船交错,陈先一跃而起,轻轻的落在冯征的小船上,两人见礼之后,在船头坐定。小船在锁链与木板之间左拐右转,行入了一处较开阔的水面,突然船舷不远处水波晃动,一声水响,一条大鱼在水面一闪而过。“游击大人,露一手吧!”一个划桨的水手哄道,陈先微笑,“好,那就献丑了。”说罢起身观察水面,突然一声暴喝,将手中钢叉如电般掷向远处,“哗啦”一声,钢叉刺破水面,连柄没入水中,然后一弹而起,叉头上已多了一条长江鲤鱼。众人连声喝彩,早有小船划去拣拾钢叉鲤鱼,“好一手飞叉绝技!”冯征赞道,“小人原是太湖鱼户,这都是谋生之技,大人谬赞了。”
听了陈先的应答,冯征对这个小小的水军游击不由得刮目相看,好感顿生。一路上陈先将队中各船、各把总、各头领的情况向冯征一一介绍,用语谨慎,毫无夸大虚妄之词。船至冯征号船,队中诸头领皆来相见,冯征道:“各位兄弟,在下知道本队前任都统乃是人称“江蛟”的吕逸吕大人,当任之时,武艺、水性在江宁大营无人能比,本队弟兄在军中人称“精锐”,冲锋陷阵,无不冒死在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顽敌无不闻风丧胆。中兴四年,先皇兴兵伐楚,吕大人执戟跃上长沙城头,血战竟日,援兵不济,众兄弟死战不退,终于攻破城池,贼兵授首,然吕大人身受二十七处箭伤,终于不治,先我等而去……。”众头领大多跟随过吕逸,闻听此话,无不黯然落泪。“吕大人仙去之后,本队都统一向空缺,队中弟兄心灰意冷,疏于律己,刀兵之上再无建树,直使军中袍泽冷眼相待,大帅亦青眼不在。征虽不才,武艺平平,愿与诸君同心协力,再建军威。如今国家大敌当前,北朝强虏,觊觎江南,征愿与诸位共冒矢石,杀敌报国,博个青史留名,不枉此生。”众人齐道:“我等愿随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次日,冯征即率众操练,根据各项武器之性能合理配置火力,明确号令,赏进罚退,并向诸军讲解天下大势,使之明确作战目的,士气为之大振。冯征所到之处并无都统官架,嘘寒问暖,令众军士大感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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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火龙出水』
不几日,有令传来——将官此日未时皆到留守大帐议事。午饭后,冯征带~陈先和~军士划船前往,是日冬阳高照,江~如蓝,岸边战船樯桅如林,新漆的桐油在太阳的照耀~反~着明亮的光,远~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芦花随风飘~,煞是好看。冯征扭头问陈先:“陈先兄弟,成家了吗?可有妻室?”“呵呵,家贫从军,何来妻室?”陈先苦笑道,冯征的话钩起了~~苦回忆,少年时在太湖~被渔霸欺~,被迫背井离乡当兵吃粮的一幕幕又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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