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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叟】昭君出塞》

第8章妻子

作者:楚楚伊儿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幸而,有草原,有自由。

冬日的草原,却未见阴寒,只是辽辽阔阔坦坦荡荡的——干净。令人心怡。

渐渐的学会骑马,喜欢任冷冷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粗犷的温柔。

我习惯一个人,于是,外出只能趁他不在,否则,身后就要跟着一大批的护卫和随从。他总是那样的周全和细心,对任何人。

这使我赶到沮丧。

所以,我总是独自外出。珠儿不会骑马,也不执意想随。

多年之后想起这样的举动,我总是偷偷的笑——在呼韩邪的怀里。不敢大笑呵,不忍引起他真心的恐惧与焦急。

我从不曾知道,草原的风暴有那样恶劣的脾气,草原的苍狼有那样诡谲的双眼。

只在一瞬间,朗朗的晴空就变了脸,伴着乌云的风暴袭来了,卷起漫天的黄沙,铺天盖地,避之不及。

我曾经以为自己会葬身在那一场可怕的沙暴里,沙子漫了我的鼻眼,没了我的身体。沙在我的脸上刮出了血痕,硬生生的疼。我想喊,可是我已经全无气力,喊谁呢?我一个人啊,于是,在暴风狂沙中艰难前进。也不辨方向,只是知道,我要出去,要出去啊,我是大汉的公主,是匈奴的阏氏,是呼韩邪的妻···在那一刻里,我终于敢直视我的内心,明晰心中的渴望,我想要成为他的妻!原来竟是这样的简单啊,我终究强不过宿命,还是将灵魂交付了他人——呼韩邪阿!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我倒在风沙里。

我不悔啊,呼韩邪。在意识剥离的前一刻,我将这句话,铭刻心底。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拨开了掩面的沙,静静地躺在沙丘上看明净的天。干净的透明阿,找不到一丝风沙的痕迹。只有身下的柔软和周身的疼痛提醒我刚刚的挣扎和搏斗都是真的,我遇上了草原的风暴。想起来总还是心有余悸。我,竟然活下来了,难以置信。

然而,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需要结果——我活下来了。

这是上天的眷顾。

心里的渴望从来没有如此的强烈过,现在的我只知道,我要见呼韩邪!

天已经黑了,四周没有一点人群居住的痕迹,马没有了,只有靠自己慢慢地走回去。然而,方向呢?现在才知道,草原竟是如此地辽阔和一致,四周都是一样地景色,茫茫一片,单调得可怕。

我就这样在草原上一步步走着。慢慢的回想呼韩邪的一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声音,他的手势,他过肩的发和宽阔的肩膀······自己竟然不知道阿,不知不觉中,开始留意关于他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细节。他在心里竟是活生生的一般。

又想起他在未央宫殿堂上坐着的样子,想起他的眸子,才知道,自己在一刹那间,被他臣服。

呼韩邪,我注定是你的妻。

就这样想着,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反正已经不明方向。只是坚信,一定能够再见到他,一定要见到他!

入夜了,草原的气温开始急骤地下降。衣服在刚刚地沙暴里已经**,白天地时候并没有想到带着袍子,手脚全被冻的麻木,坚持地行走只是来自本能地驱使,做着机械地重复。

然而,情况却越来越糟糕了。我走错了方向。

这,是个致命的打击。

这样辽阔的草原,我该如何?

全然没有人类的痕迹了,只剩下苍凉荒蛮的讯息,我甚至可以听到野兽的呜咽。我的勇气被一丝丝的抽离,恐惧,从灵魂的深处迅速的萌发,蔓延······

远处有模糊的黑影,渐渐地靠近。我听见了生物含混在喉间不甚清晰地**。

脚步声,不是人群,脚上地垫踩这沙尘发出轻微地摩擦声,激起我浑身的战栗。

我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的等待。

幽绿的荧光——狼的眼睛!

我陷入了狼的包围。我和狼面对面的僵持着。

一切静止。

我从未见过狼。这样一群狼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身上耸立的毛发。事后回想,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能清晰的记起领头狼王鼻梁上明显的凹陷以及额间一簇灰白的短毛。我的大脑**,就着样盯着它的前腿微微地曲起,缓缓地刨蹭着地面的沙。

我突然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绝望。毫无转圜。

现在,我已经无力采取任何行动,也无法采取任何行动。我终究还是见不到他啊,呼韩邪。终究还是不能成为他的妻。这是昭君的命吗?

到此刻,我还是不悔啊。

我到底,要在草原上永眠了。总还是好的,草原,是他的地方。

无缘再见,呼韩邪,你可知,你在昭君心里的分量?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呢?

我知,足矣。

狼群仍然静立着,等待着我的行动,我的破绽。

我突然听到了马蹄声,一批马。

大片的火光,在头顶上燃烧起来,接着,扑向狼群。

狼群惧火,慢慢地退却。只是狼王,似乎还不甘心,要等待火地熄灭。

背后有人,随着火光跑来。

呼韩邪,我没有回头,但是我知道,我从未像此时一样坚信我地直觉。

马队来了,火把燃起来了,在十几米外围成了一个火圈。

呼韩邪在几米后停了下来,与狼对视。

狼王最终屈服,整个狼群开始后撤,消失。

我转头,看到了他的眸。

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奔泻而出。

他向我跑过来,一把将我抱进怀里,死紧。双手颤抖着,双臂地肌肉紧张的痉挛,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我可以感觉到他面部肌肉的抽搐,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我紧贴着他的胸膛,听见他胸腔里的心跳激烈而混乱。他的狂乱和慌张吓着了我,一时竟忘记了惊恐和害怕,呼韩邪,你是怎么了,我何曾见过你如此模样?

于是,在他的胸前轻轻地低喃:“单于···”

他浑身猛地一颤,仿佛刚刚意识到我的存在,又将双臂收了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粗哑压抑地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带着无法抑制地紧绷,全然不见素日的沉稳:“昭君,昭君,昭君···昭君···”

他一遍一遍地低喊着我地名字,欲罢不能的重复。

在第一句“昭君”从他的喉间逸出时,我积压的所有恐惧和惊惶全部爆发,我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如同婴孩。

泪水,从脸庞滑落,沾**他的衣襟。

呼韩邪,我注定将成为你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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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

哭,也是没有~气的了。~音渐渐的小了,~怀~是如此的~暖,恐惧和惊慌消逝了,~饿与困倦如~~般~~来,~一~,几乎就~~着。我宁愿如此,长~不醒。长~不醒,我差点就见不到他了。彻骨的寒意使我浑~一~,陡然清醒。明晃晃的火把照耀着,我们~后,围着一支马队。他们都在~。他们...突然记起刚刚的举动,以及现在的姿势——我在呼韩邪的怀里,如孩童般大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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