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缓缓道:“不错,若非潘美按兵不动,贻误战机,坐失战将,杨家也许不会落得如此残廖的下场,这...混蛋...自是该杀!”说罢,侧目盯着陆啸天手中的布包,凄然长叹道:“十日前杨老将军还曾立于点将台上,气概乾坤。没想到今日再见,却已阴阳两隔。当真是世事多变,人所不能料及。陆将军,可否再叫我瞧老将军一眼?”
陆啸天见他面色微赤,只道他心情愤慨,将布包递与他,又道:“此去汴京,风险极大...”话未说完,却觉腰间一冰,随即传来阵阵剧痛。他心中骇然,俯身去看,竟见一只匕首赫赫然插在自己腰肋,只消得半寸,便可开肠破肚,取了自己性命!
陆啸心中一片茫然,只觉腰间剧痛,但见鲜血股股从伤口喷迸出来,正自惊讶,又觉胸腔一震,身子风筝也似的飞将出去,重重跌在一丈开外!
吴正冷笑着踱至他身前,沉声道:“陆将军,莫怪兄弟我无情,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若取不到你首级,潘美便要我的首级,在下仔细思量过,还是性命要紧,所以...”他不在多言,右手白芒爆射,**风沙袭向陆啸天面门。
陆啸天不料有此一变,之前毫无防备,此刻被吴正重创在地,加之先前力战辽军所受之伤,已然奄奄一息,眼见吴正右掌攻来,凄然一笑,心中默念道:“罢了,罢了,时运不济,忠良殒命,就此随老将军而去。只可惜...只可惜..未能战死沙场...”
掌风已触及陆啸天面皮,陆啸天索性将双目一闭,只待受死,却觉那掌风始终在面前回荡,始终没有击下来。他淡淡叹息道:“中山狼小人得志,不肯立刻将我打死,末了还要将我折磨一番么?”
等了良久,仍不见右掌落下,陆啸天勃然大怒,张开双眼正要怒斥,却见吴正竟躺在自己身边,面容扭曲,眼仁翻白,显然已经死了。
陆啸天缓缓支起身子,将吴正尸体仔细瞧了一番,不禁骇然。吴正全身蜷缩,腹间赫然插着一把匕首,面容极为狰狞恐怖,仿佛临死前受了极大的痛楚。他双手紧握,手中除了装着杨业头颅的布包,还有一张被鲜血浸染的纸条。
陆啸天心中大惊,心想有人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取了吴正性命,却未发出丝毫响动,那这人武功之高可见一斑。当下心道:“此人若是朋友,那便极好,如若不是朋友,我又如何应对?”思罢,不禁长叹一声,将吴正手中纸条抽出,迅速的拆开。纸条被鲜血浸染,隐隐约约仍可看得出几个字:驿馆之内,一切便知。
昏灯莹莹,驿馆里的桌椅以落满灰尘。墙角的蛛丝网也被尘封。整间屋子仿佛被遗弃了几十年,到处透出沧桑破败的意味。
披发汉子坐在驿馆中唯一的一张四仙桌上,将头深深埋在桌下。驿馆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似乎对这位客人丝毫不在意。
四仙桌四角各自摆着一只酒杯,桌子中央搁着一只酒壶。汉子缓缓抬起头,目光游离于四只酒杯之间,目光深邃,若有所思。良久,他深深望了一眼正自打盹的驿站老板,冷漠的脸上泛起一阵莫名的笑。
“哐啷”,忽然一声巨响,驿馆木门突然被人撞开,闯进来三个彪形汉子。为首的一人面色冷峻,额头上赫然刻着一道刀疤。腰间挂着一把乌黑发亮的长刀。他左边立着一位白脸汉子,面色阴郁,目光犀利,气势摄人。白脸汉子身后站着一个虬髯汉子,嘴边始终挂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
虬髯汉子瞧见桌旁的披发汉子,忽然一阵大笑,道:“杨将军果然神通广大,早早算准了这小子会来这里。”他脸上横肉被笑容挤在一起,很是令人厌恶,“咱收拾了这小子,立了大功,到时杨将军还不要好好犒赏咱们?”说罢又是一阵大笑,细长的眼睛却冷冷的瞧着披发汉子。
白脸汉子斜目瞟了虬髯汉子一眼,冷冷道:“大哥...大哥怎会...像...你一样没有...志气屈居...杨沫那小子...手下”他每说一句便要剧烈的咳嗽几次,末了连半句话也说不出,只一味的干咳,仿佛患了严重的唠疾。
白脸汉子此言一出,刀疤脸与虬髯汉子同时一怔,随即又纷纷点头。刀疤脸冷漠的矒子渐渐**喜悦的神色。那披发汉子身子微微一震,眉头紧皱,却也不出声。只有原先打盹的驿馆老板换了个姿势,沉沉睡去。
为首的刀疤脸沉下脸色盯着披发汉子冷道:“陆啸天,今**押大押小皆是输,我萧天狼要大小通吃!”说罢脸色一变,笑着缓缓道:“不如你束手就擒,日后兄弟发达了,也不忘为你烧两柱香。”
陆啸天淡淡一笑,说道:“萧兄莫要急躁,在下早早就备酒以待各位。咱们坐下再谈这桩生意如何?”
萧天狼目光一暗,冷冷道:“莫非你早已知道我们要来?”
陆啸天道:“萧兄自己告诉我,此刻自己也不知道么?”萧天狼冷哼一声,道:“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会不知道!我何时告诉过你要来?”
陆啸天哈哈大笑,道:“萧兄莫燥。这三只酒杯原本是战前留给杨老将军、六郎延昭和吴正兄弟的。可惜此刻剩我一人,心中怅然,在此独饮。萧兄不请自来,正巧遇上着酒局罢了。”说罢小酌一口,瞧着萧天狼。
虬髯汉子见他二人言语不断,心中烦闷,怒道:“我大哥哪有时间与你这将死之人啰嗦,快快伸出脖子受死!”
萧天狼哼了一声,道:“住口!急什么?量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即便上前与陆啸天相对坐下,又向身后两人一挥手。两人不敢多言,各自坐在空出的位子上。
陆啸天微微点头,道:“能有如此气量胆识,只怕世上没有几人了。萧兄果然不负北武林至尊之位,啸天敬你一杯。”随即端起酒杯,向萧天狼示意。萧天狼淡淡一笑,顺手抓起桌上酒杯,一双眼睛只瞧着陆啸天,却不饮下。
陆啸天淡淡一笑,目中闪过一丝不屑,一仰头,整只酒杯倒竖起来,酒水迅速的钻入口中。萧天狼见他饮下,心中顾虑尽消,也将酒水一饮而尽。又听陆啸天道:“萧兄可知这是什么酒?”
萧天狼眉头一皱,微微摇头,道:“不知。”
陆啸天闻言大笑,道:“萧兄的师傅北武林至尊玄天宗,当年与西昆仑剑圣决战前夕所饮之酒,难道萧兄也忘了么?”
萧天狼面色突变,一双眼睛透露凶光,冷冷道:“我从来不看重酒这东西,当年饮的是什么,记不得了!”
陆啸天点点头,道:“贵人多忘事,萧兄不记得那也是应该。此酒入口绵长,回味不绝,虽少了清冽之气,倒也不乏劲力。当年玄天宗最喜欢的,也莫过于这酒中始祖杜康了吧!”
萧天狼冷哼一声,道:“多谢陆兄提醒!”
陆啸天笑道:“不敢不敢,那次决战,听说玄天宗竟接不下剑圣一招,当场暴毙,此事后来便成了武林中一大悬案,还是萧兄一人破的此案。”
“不错”萧天狼冷道,“当年我为此事连杀师父坐下五大弟子。世人皆知五大弟子练手暗害师父,为一争北武林至尊,此事已过了十几年,现在想来,犹在眼前,只可惜...”
“只可惜物是人非。萧兄节哀,即以为尊师报仇,也算报答了玄天宗培植之恩。”陆啸天暗暗一笑,又道“听说玄天宗仍有一子,却不知此时流落何处?”
萧天狼摇头道:“陆兄定是听了闲人碎语,此事乃是谣传。”说罢,向白脸汉子一瞟,不再言语。
陆啸天微微点头,道:“空穴来风,必有根源。”
萧天狼忽然一笑,道:“陆兄,似乎知道得多了些。今**我谈论的太多了,我已没有耐性与你再谈这桩生意,三弟,动手!”
“是!”虬髯汉子嘿嘿一笑,右手抽刀,白光一闪,萧天狼的肩上赫赫然多出一柄狱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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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
萧天狼目中寒芒吞吐,面颊由黄转青,又由青转紫,烛光映衬之~,煞是惊悚可怖。陆啸天瞧他这幅模样,漠然的脸~泛起~冷笑。虬髯汉子冷冷道:“萧天狼,当年我看到你将噬~化骨毒~在师父酒中,我随你十载,等的就是今日为师父报仇!”虬髯汉子面颊通~,杀意骤~,刀柄被他捏的格格作响。“什么?”萧天狼怒道,“师父是五大弟子所杀,与我何~?”“住~!”白脸汉子怒喝道“五大弟子与师父亲若父子,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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