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北方的人，坐在一月

的风里靠近。也坐在

行走的路里。四个人

保持同一种距离

交叉的言辞显得口吃

被顿在嘴里

59

没有风的时候，有笑

有笑，也有你们

你用打乱规矩的翻身

告诉母亲：小妈妈

你肚子里的小老鼠动起来啦

于是，也多了两颗太阳

60

常常——面对主，常常令我不适

一如常常你们占据公园里的整把

铁椅——得到不被允许的安静

于是，捅马蜂的小男孩

从这幅画的右侧进入

树的叫声，让鸟接过去了

61

现在无光，我们在一起

在没有光的记忆里，你的

一生在它以外

你们是婴儿

但不是具体的，具体的

——在阳光开始之后

62

门前，某一阵雪

正催动新年的到来

被祝福的呵气包围

出生，也照进了圣洁

使我的围巾成为安慰你的第一条被子

使漏掉的，在将来补上

63

从你的任何角度我都乐意接受

但除黑夜以外

不要用哭声引起另一个哭声

不要用哭声唤醒一个疲惫的男人

不要用哭声干涉刚刚入睡的母亲

更不要孤单地把我们甩开

64

春天一定像脚踏车一样

蹬得飞快，传达你参与的第一阵

哭声。是春天，也是任何时候

我都害怕你醒来

于是我说：我害怕你沮丧的脸

对另一个孩子充满挑衅

65

忍一忍吧孩子，或者是催一催

你的母亲。让她在一个理想的时间

特别是除夕的九点三十分左右

带你面试。呵呀，那该多美

美的正是这个诗人

二十四年前的时辰直接被套用

66

夜半，有人在遥远的某个地方伸手

要我。烟蒂，像蚕一样爬动起来

我拉开抽屉，里面正写着已经7个月的

诗。一个声音问：孩子就是你的歌

我认为我的思念

正从枕头向遥远的那个地方望去

67

夜深了，除烟以外室内充满空荡

入睡了，脑子开始著书

天亮了，太阳像孕妇那样缓缓而来

生长了8个月的种子应该要成熟了吧

可爱的时间被兴奋消磨。不敢相信这些

都是我的。但还是认定这些已经是我的

68

懂得这努力有多么地漫长

这距离只不过是我目光无法穿过的羊水

只因为你总是让我以外的人知道你们在动

我假装回头，但身后

正走出你悄悄跟上来的步子

一句“父亲”，又将我温柔地收回

69

接受蜜蜂采蜜季节心头的颤动

接受所有人送给我的嘉奖

听到谁的呼吸然后睁开眼睛

带上种子同田野散步

看我怎样用奶嘴把夜老鼠遍身的小喇叭都遮住

看夜老鼠趴在**怎样自豪地歌唱

70

假如三支烟，三支烟从我眼前被忽略你能不能体会一颗男人的心。然后为了一个婴儿，贡献一些眼睛和漂亮体

那是白色的气氛里，我穿着小时候的衣服被妈妈抱在怀中，或者，放在水面上一会儿儿歌就会响起。我的腿，还在沉睡中插着

71

六月地里的棉花一定能够成为棉袄

为你们酝酿了8个月之久

一定的你们也一定能够在这里寻到

欢乐。广大的天地，永恒的母亲

祝福，以及声音以外的都溶进与冬天的交流

雪花，便是一个个排队而来的乡下孩子和客人

72

早晨初升的光辉温暖着整个房子

屋内的炉火，也刚刚点着。就像你们

即将探出头来那样

我用憋足母亲般要使用的劲

迎接你们彻天动地的第一次训话

以此感激为我新的简历提高了地位

73

是翅膀使我出名，是果实

使我到达我被失去的地点

笔心勾出的思念已被打进一个个小包裹

远远寄走。用偷偷的眼泪

光明正大的哭声

我们纽成了某条河流

74

我家树上的柿子怎么样了

我关上门窗，也没有用

我依旧是关心着那些柿子

九月入夜的城市，到处走着

拿柿子的孩子。他们成群结队

他们用背影与我的目光招手

75

越过门前的那个池塘我从郑州传话来：

“我想你们了……”

其实，这景象背后还有一道伏笔

譬如，一种肤色的稿纸上卧着：

用母亲身上的疤痕愈合我们之间的距离，或

续而用被我们歧视的距离愈合母亲的疤痕

76

什么时候

在争取条件的时候

穿上小男骇的短裤，牵上小伙伴

找钓鱼的那些老头拼拼耐性

记住爸妈的话

挫败了就不回来，晒黑了也好

77

十年后的天空，散出计划中的清香

时间依然保持着你的纪律

我想再过十年，开窗我就看见

树木林立，母亲低头割草

你正翻阅着我度过的历史课程

——虚心学习

78

这是春天里最隆重的盛宴

阳光在上，脚印在下

有风自左边吹来

明亮的眼神齐刷刷地向右看齐

不停地咀嚼大片大片的绿

微风拂熙，一饮即醉

79

这些阳光

如水洗后的纯棉布

结实而耐用

你们肆无忌惮地穿在身上

你们和麦苗一样

快乐地成长

80

在以前，没有一只钟

是为了记忆而鸣响的

可今天我听到了，一共敲了九下

我是在一个孕妇走出妇产科大门时听到的

还有多少下，我没有去数

我在意的只是通往父亲的路

81

父亲，是又一种人生

靠脚在地上的泥印前进

先是自己，然后是带有头像的特别纸张

至尽那保留在商店里的烟草味儿仍旧在呛我

我看到，一块麦地长出我孩子的胡须，而我

早已系上红领巾跑到了另一户人家

82

你在肚子时的重量

呼吸，被压成了块儿

变成严格的定律

你要把它们翻译成自己未来的形象

于是，母亲发出一阵叫喊

叫声引来了几个医生

83

这住在宽大毛衣里的女人，是一朵

夹满发卡的云。她沉重的腰让以后的天空

有了被坐弯的屋顶的形状

一个有了她的世界即将到来两个孩子

他们的父亲指着肚皮喊

你哭你闹，你贫困，你也不能小看她

84

就认定，我属于这里

我培育，我等待，我记录，我喂养

岁月以成长

这时候有人骑着我拍打我的脊椎

坐弯了三个季节的椅背

把我们种在历史要去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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