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总是如此寂寞,赫连勃勃静静地站在统万城西南隅塔楼的最顶端。寒冷的夜风从赫连勃勃的身边穿过,带着他的衣襟在空中泛起一层淡淡的涟漪。三皇子赫连昌在身后垂首而立。
“下雪了!”赫连勃勃的声音微微地颤抖。
“又在怀念北方的大漠了吧?”赫连昌似乎对他父亲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赫连勃勃的头猛然转了过来,鹰隼般的眼睛放射出嗜血的信号。赫连昌被吓了一哆嗦,低下头不敢再言语了。
“朕知道你对朕心存不满,也知道你早想取你那位不争气的大哥而代之。”赫连勃勃收回自己杀性的目光,转柔,看着脚下这片自己一手建立的城市,淡淡地说道。
“但是我不是说过了吗?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你就会有机会的。”赫连勃勃一幅高深莫测的姿态,身后赫连勃勃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仓啷”一声,半空中划过一道银白如雪的光芒,一把弯刀已经架在了赫连昌的颈项之上。
“父。。。父皇。。皇饶命!”赫连昌吓的浑身乱颤,差一点就趴倒在地上。他太了解他这位嗜杀如命的父皇了。如果惹火了他,就算自己是他亲生骨肉,他也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头颅斩下!
赫连勃勃眼神中的鄙夷一闪即逝,收回手中的弯刀。再次将目光投向这座几乎可以诠释他一生的城市。
“我们匈奴天生就是狼的民族,我可不会学汉人那样父位子承,在我看来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得到我现在的位子。”赫连勃勃语气平静,说完后头也没回转身走下城楼。
雪终于飘落了下来,赫连昌呆呆地站在城头。良久,赫连昌终于抬起一直低垂的头,望着赫连勃勃走下城楼的阶梯暴发出一阵人不人鬼不鬼的笑声。。。
“哈哈哈。。。。。。”
赫连勃勃步入望安楼二楼厢房雅座,恰是华灯初上时分。望安之名是赫连勃勃所起,有“牵马提鞭,遥望长安”之意。兴建之时,赫连勃勃还是姚兴手下最得力的干将,那个时候入主长安可能是赫连勃勃一生的梦想。而如今事过境迁,长安已属大夏之地,赫连勃勃也再无须遥望。
望安楼建在无定河的一个小岛上,属于小酒楼的规模,本没什么特别。可赫连勃勃偏偏爱它够清静,可以观望远处的景色,所以这么多年来赫连勃勃一直都是望安楼的常客。
多少年了!赫连勃勃不禁有些唏嘘,这么多年来只有这里的老板从不把他另眼想看,仍把他当成当年那个在姚兴手下的毛头小伙子。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老板倚老卖老,有的时候,他甚至也希望身边的人可以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对待,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因为他本就不普通。所以老板对他犹如初见的态度让他大觉难能可贵。
“曾叔,来两大瓶女儿红!”
“好勒,来了。。。”老头利索地拎着两大瓶,送了上来。“军爷,还要点小菜不?俺这里的小菜可好吃啦~~~!”老头抻着怪异的长调,眨巴着眼睛看着赫连勃勃。
赫连勃勃微一错愕,这是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
“要走了?曾叔?”赫连勃勃意识到什么,但仍然平静地问道。
“恩。”老人点了点头。
“去南方吧?!那里凭你的手艺应该可以挣到很多的钱。”赫连勃勃说着,仿佛和自己毫无关系。是啊!怎么会有关系,他是一个卖酒的老人,而他是大夏的天王。两个人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人生。
老人微微点点头,看着赫连勃勃日渐消瘦地脸旁,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没开口。
“保重吧!”老人掂起脚,拍了拍赫连勃勃宽厚的肩头。千言万语淡淡地化成了一句简单的道别。
赫连勃勃对窗坐下,品着要的女儿红。他刚才回头的时候看见老人躲在墙角偷偷地搽着眼泪,他知道这些年来,老人从不顾及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老人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每次他来这,老人都会为他做一大桌子的菜,温两壶好酒。然后两人天南地北地说着闲话,直到夜深。。。
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日子了吧!赫连勃勃轻轻叹了口气,终得长安,回到统万那本有的一点点喜悦就被老人的突然道别在瞬间冲刷的一干二静了。
窗外淡淡一轮明月。无定河水面波澄如镜,月下闪闪生光。
秋雾迷茫凝月影,寒斋清冷剩梅魂。
下一个明月迷蒙的一个晚上,谁还会欲舍难离下,终要归去。
赫连勃勃没有流泪,他从不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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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
统万城的皇~内。赫连~~的皇妃们都~~了色彩鲜~的华~,人比花~地笑看着迎了~来。赫连~~冷漠地~开这些~来就~为他宽~~带的皇妃们,径直向后~走去。~过后花园的竹林,宽广的密封空间呈现眼前,除了正中的大书桌外,四周全是高过人~的大书柜,放~宗卷、文件和书籍。那坐在书桌的人正低头阅看着桌~的文书,~裁雄伟,~一~绣着九条金龙的浅绛袍~,头~高冠,自有一种威慑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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