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我就被一阵饥饿整醒,换上衣服走到客厅,她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昨晚死到几点才回来?”她恨恨的问道。
“车胎又坏了,我推着回来的。”我答非所问,不过这是事实和我晚归的理由。
“是吗?”她又笑了笑,紧接着又习惯性的拍了拍我的头,“你没长脑子啊,把车停在学校,打车回来不就得了。”
“车字总得修,我不能天天打车回家吧。”我反唇相讥。
“你是在怪我。”她冷笑起来,笑的我一阵毛骨悚然。我认识的她看来又回来了。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回家晚只是因为车子扎了,修车的师傅又下班了,所以晚了。”
“那你打算一早怎么去上学呢?”她好像很幸灾乐祸的样子,这句话说的太呛人了,她明知附近没有修车的,而我刚才说的话,已经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了。我不知说什么好,知识目不转睛的瞪着她,我想看看她邪恶的眼神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而我看到的是一张无所谓的脸,她说:“坐公交车吧,14路到你们学校,不过下了站你得步行十分钟才能到达,快点给我去吃饭,别站这不动等着晒太阳。”
她看来对我们学校地形很熟,她讽刺我的那几句话我没听到,只记得两个词“坐车”“吃饭”
临走前,我看了看她,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起来,她很麻利的扑上粉底,然后拿了一瓶不知名的润肤露往手上挤了挤。她抬头看见镜中的我站立不动看着她,十分不满的说:“站着等死呢?还不快走!”
我冷冷的说:“钱不够。”
她听了狠狠的皱了皱眉,好像是打发我一样,拿起了那个打过我的皮包,从中抽出一张粉红的钞票,我不敢相信她能给我,但事实是她揉成团的朝我身上扔去,骂了声“快滚!”
我捡起那个“钱团”,提起书包出了门。
她最近好像很有钱,我忘不掉她从皮包中随意抽一张大钞的优雅,难怪她最近有点反常,是不是有了钱的人都会变的反常?应该是,我重重点点头。可是仔细一想,这一百元是一个月的还是下个月以至后个月的?坐公交只需一元,她却给了我这么大面值的票子,看来是想让我打车去了,这一百元就当是这个也的,我按照清理分析着。
天上的太阳又火辣辣的显弄着,我知道,时间不早了。
这还是我头一回坐出租车,比起颠簸不堪的骑着自行车,坐着出租车的感觉就像坐着一个会开动的沙发一样,上学还真是另一番的享受呢!
等付完钱,下了车之后,我被往来的同学一样的目光挤的不知是该走还是该原地不动。
这时,我看到颜璐了。
她仿佛一夜之间瘦了不少,两只眼睛有些微肿,一直皱着眉,再加上一张苍白的脸,简直把她映的楚楚可怜。
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伤心的,她做了那么不为人知的事,难道昨晚为此而忏悔吗?
她和我擦间而过,我的周围都弥漫着她的香水味,是法国品牌的,我以前在家见到她用过,不过这种味道我真闻不惯,浓浓的茉莉香味刺的鼻子一阵酸麻。我想她们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颜璐很快就进了教学楼,不一会,铃声刺耳的响了起来,校里的学生像一大群蚂蚁归穴一样齐拥教学楼大门。我像一个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这时,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不是林浩是谁。今天的他好像显的格外神清气爽,一身耀眼的白衣白裤晃的我快睁不开眼睛直到眯着眼睛,他那“精致”的五官才看出眉目。
“干嘛?”我眯着眼睛问。
“怎么不进去?你没听见铃声吗?”他双手叉着兜,摆出一付很酷的样子。
“人多,等等再进去。”
“啊,这样啊。”他好像突然间恍然大悟了一般,朝后打了个响指,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又钻出两个人,正是昨天那两个挨巴掌的男生,我见了扭头就走,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小凡,我只是想帮你。”
长这么大,我只和一位男性握过手,那是我的爸爸,他的手沧桑有力,总是给人一种被呵护的感觉,而林浩的手碰到我的一刹那,我像怕得了瘟疫一般,迅速的打开了他的手,又狠狠推了他一把,朝他喊道:“别碰我!”然后就迅速的钻进了人群中。
我知道,背后一定有张表情难看的脸和一双失神的眼睛,但我不在乎。
一切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放学后,我很费劲的寻找着公交车站牌。
她说的14路在哪呢,我顿时有种在大海中寻宝的感觉。我不知找了多少条街,也不是我舍不得再坐一把出租车,我是担心坐着它撞到她会是个多大的麻烦!为讨一个六根清净,我宁愿现在如此的辛苦。
真没想到,小小镇中心,车站牌遍地林立,14路,14路,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反复刷新着。
在路过镇三中的一个拐角的时候,我看到了班长颜璐,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支冰淇淋,右手拎着背包,走起路来一走一跳的,看来南中风波那件事她已经淡忘了吧,也好,这样真的很好,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悲伤是把插在自己身上的匕首,拔下来给人看,也不过溅别人一身血罢了。
但愿她能好起来,因为那件事,已经被岁月尘封起来,计较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颜璐很快的走过街道,站在一个车牌下等车,我像发现新大陆般的轻呼了一声:“呀!14路!”
这一刻,我真的很谢谢她了,她让我少走了不少弯路。
我很尴尬的和她在在一个车牌下,相隔不到三米,她那刺鼻的味道又袭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挪了挪布,但透过余光,我敢肯定她也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看着我,那冰冷的眼神激起了我身上泛起了疙瘩。
但是我们还是没有说话,分针在这一刻好像凝固了一般,在很艰难的朝前递进。
好在14路车打破了冰封般的气氛,人群蜂拥而上,我站在靠窗的一个狭小的地方站定,呼吸着混沌的空气,车开始隆隆的开了起来。
“叶凡。”有人在我背后轻呼我的名字,车内人声嘈杂,听不出是谁。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颜璐!她和我贴身的站着,她个子很高,一只手把着车上的横杠,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我,“叶凡,听我说!”
她开始用命令的口吻和我说话,“叶凡,那件事你最好不要给我到处宣传,否则就别怪我心狠!”
“你指的那件事是哪件事?”我装作糊涂,“是你用卑鄙的手段成为班长的那件事,还是你被三个男生堵在墙角的那件事?”
她听了这句话,脸色迅速的沉了下来,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脸被憋的通红,随后却又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学着林浩当时的口气不紧不慢的说:“哎,没爹的孩子就是你这样的,没家教!”
如果说林浩说的这句话像支飞镖,深深的刺伤了我,那么她今天这句话犹如在我伤口上泼了瓶浓硫酸一样,使伤口扩大腐烂,我内心深处最敏感的隐区却被她肆无忌惮的践踏着,就是换成了如来佛祖,也忍耐不得。
她还是被人群给扶住了,要不我敢发誓,我会让她的头颅狠狠的和地面来个亲密接吻。
车上的人开始躁动起来了,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我什么也没听见,我和她的眼神正在激烈的碰撞着,可在这时,车内开始报站:“前方到站北郊别墅花园,下车的乘客后门请。”颜璐站起身来对我说:“叶凡,这笔帐我会记住的!”然后就头也不会的下了车。
“我随时恭候。”我心中暗暗说道。
透过玻璃窗,外边正下着小雨,远处的别墅群在蒙蒙的细雨中幽幽的泛着迷离的光芒。也许他们在花天酒地,也许他们在引亢高歌,富人的日子大抵都是如此吧。
对了啊,林浩家好像也在这,没想到这两个冤家原来是邻居。难怪他们的性情都有些相像呢!
晃晃悠悠回到家中,我也来不及换下淋湿的衣服,看了一下四周,她还没有回来,于是我长舒了一口气,便一头栽在**。
天那!这一天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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