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是这个国家最美丽的季节,繁花似锦,湛蓝的天,那么的澄明而温柔,最适合仰起头,去怀念。那写记忆里的人和事,即使流泪也没有人知道,因为,眼泪会埋在眼底,随着,那被风吹落的**,一起吹散~~~
琉毓坐在纤浣宫的回廊里,抬头看着深沉夜幕中的点点繁星,想着现在音讯皆无的爹娘,想着和自己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丫鬟绿萼,心里着实难过,自己入宫已经两个多月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好不好,怎么会好呢,呵呵。自己都笑自己的想法,真的不敢相信,她最敬爱的爹爹,那个穿起官服依然让人觉得祥和的爹爹,那个永远那么悲天悯人的爹爹,那个耐心偷偷教她读书识字,明辨是非的爹爹,居然会帮助坏人以非法的手段倒卖草药,以牟取暴利,怎么会呢?到现在她也不相信,是被人陷害的么?是被人要挟的么?可是,要怎么样才能知道呢?两个月前那道冰冷的圣旨,那么迅速的就让自己家破人散,让自己在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就由三品大员的女儿变成了现在纤浣宫里最普通的一个洗衣娘。
“幸而只是革职,抄家而已,他们并无牢狱之灾,杀头之忧,幸而只是自己入宫赎罪,总强过官妓啊。”琉毓苦笑了一下,用这两个小小的,不算理由的理由安慰着自己。
“难融冷星天幕寒,只盼明月寄遥念”轻轻叹息,起身想回房休息了,毕竟明天还有好多活要干,自己从小虽说被母亲教过女红,学过一点厨艺,但毕竟也是个十指未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现在,为了能再见到爹娘,只有努力干活了。
“姑娘为何深夜未眠,以诗寄思?以至,忘了,本朝的惯例么?”琉毓心中一惊,旋即以手掩口低呼“呀”
她是真的疏忽了,在谢雪国,非王公之女,均不得习文识字,为防女子专权,好像是因为前朝太后曾险些篡权成功,当上女皇,最后不晓得为何在关键时刻失败,自杀身亡。这当然是她听多事的绿萼偷偷在坊间听来的,不过,她一直对这个太后心存向往,是个怎么样的女子呢?必定有着过人的智慧和野心吧。当然,自己只是偷偷想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是连最疼她的父亲都不能说的。
父亲在最后,自己匆匆入宫的那刻,只说了一句话,“玉埋茫雪”,她懂,父亲是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识字。掩才于众人。入宫至今,她谨记于心,半句话不敢多说,唯恐有丝毫纰漏。而此刻,以为夜深人寂,自己竟然如此大意。
“姑娘不必如此惊慌,本人并无恶意,只是好奇罢了,想看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说出此言。回廊阴影出,缓缓出现一男子。
此人年约弱冠,身着一袭暗瑾素纹团蟠袍,头束多环碧琉箍,腰间环以紫玉白银素锦带,巴掌大小的云西白脂玉佩旋在腰带上,阴文篆刻,“素雪浴林”。月晕下,看起来好像谪仙恍现。
“奴婢不知三皇子驾到,未能尽仪,请皇子恕罪!”琉毓慌忙跪倒。“哦,你是如何得知本王身份?”男子疑惑不已的浅笑,“这个,这个~~”琉毓不禁暗暗自责,怎么能说呢,那不就承认自己识字了么?!
“呵呵,没事,现在就只有你我二人。就当作是我们的秘密好了,本王只是好奇,难道,我脸上长着三皇子这几个字么?那我可真得好好洗洗了!还是,你是个巫女,算准本王此刻会来?”三皇子语气不禁严厉起来,“不是,呃,”琉毓急忙解释,但是看到三皇子暗藏笑意的眼睛,才知道,上当了,“哦,那是怎么知道的呢?”“是因为,我,哦,不,是奴婢想,深夜在禁宫中便服行走自如,必是皇亲贵胄,且刚入宫时,曾听人言,众皇子中,唯三皇子志不在皇位,只盼手足和睦,天下太平~~“那,你是看我一副懦弱的样子就知道我是三皇子了?”见琉毓又止言,三皇子不禁又逗她,“当然不是,是,因为,那块玉佩。”“玉佩?”拿起玉佩仔细端详,三皇子更加疑惑。“对。”琉毓也豁出去了,“‘素雪浴林’,阴文篆刻,藏芒于内,愿泽众木,待春至绿浓,故,奴婢胆大猜测”。琉毓咬牙说完,不禁心中惴惴不安。头也不敢抬。
“呵呵,有意思,”,半晌,三皇子笑起来,“想不到,女儿家的心思竟细密至此,难怪人曰‘解语花’,连幼稚小女尚且能明我心,为什么~~”
没声音了?好大一会,琉毓才敢把头抬起,偷偷看下,结果,四下无人,她不置信的环顾四周,真的没有人了,她险些倒地,这才知道后怕,若是,唉。站起身来,揉揉有点麻的膝盖,往回走,却看见,那块玉佩,就放在三皇子刚刚停留的地方,她轻轻走过去,小心的把它拾起来,在温润的乳白上,似乎还留着主人淡淡的,几乎难以分辨的忧伤。
琉毓就那样傻傻的,立在原地,漫漫栀子浅香,弥漫在,解夏之夜,伴着那,如水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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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云深处短歌眠』
~不是那~~的玉佩,琉毓真就以为那场相遇是场想像出来的梦,好让自己在这人情淡薄的~~中,有个依托的想念。看着绚烂~花吹落了,看着孤单秋雁南飞了,看着院中的栀子花再次盛开了~~却没再看到那单薄落寞的~影~听说崇武的皇~对无心权政的三皇子失望了,而~才华横溢却是皇~曾经最欣赏的,听说年老色衰的木贵妃失宠了,而~婉贤淑的她却是~亲生~亲,听说威扬大将军在边关战败归来皇~未见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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