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姜海站起来说:“我们这些小哥哥那敢劳烦您这位老弟啊!是吧,雪原?!”姜海的话里含着很强的讽刺意味。
于勤勤站起来了。说:“今天是怎么了啊,咱们先喝酒,这些忙啊忙啊的以后再谈。”她顺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瓶啤酒,说:“我先喝了,大家今天开心,开心就要多喝酒。”说着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顺着她的**有很多酒淌了出来,漫过她的脖子一直向下漫,姜海握住于勤勤手中的酒瓶,从她的手中夺了过来,将她按坐在沙发上,说:“喝,喝能解决问题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雪原?”于勤勤含含糊糊的站起身向洗手间走,我和姜海跟了过去。后来,陈晓雨也来了。于勤勤吐了,吐得昏天盖地。
我说:“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她没有回答我,突然笑了起来,那种陈晓雨曾经有过的疯笑傻笑怪笑。
姜海也是一个人坐着了,一杯接一杯的喝啤酒。音响里唱着的是林俊杰的《原来》。我也一杯接一杯的喝啤酒。我将自己的头埋在衣服里,泪水顺着面颊向下流,我哭了,只是没有出声。
于勤勤在沙发上睡着了,嘴里唧唧叽的不知在说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很痛,我真想用桌上放着的啤酒瓶砸自己两下。
陈晓雨也闷闷不乐的,只是她仍然和李浩和康飞在一块。我知道她闷闷不乐是因为我不高兴,可是,陈晓雨,我真的高兴不起来当我每次想到一切的希望只是绝望时,我的心犹如万把钢刀在剜刺,我只能喝酒。
突然,陈晓雨过来了,我像受了芒刺一样痛痒,第一次怕她来到我身边。她坐在我的面前什么也没有说,从我手中夺过酒瓶自己狂喝。我没有拦她,她喝了一气,缓了一口气又喝,喝完了将酒瓶蹲在桌上。说:“拿酒,雪原,我陪你喝,不就是喝酒吗!我陪你喝,我陪你喝……”她的声音中带着哭泣。
李浩过来了,将陈晓雨**地搂在怀中。
康飞也过来了,说:“雪原,你以为你是谁啊,不是仗着陈晓雨的面子,我是不会请你来的!”
姜海站起来说:“谁稀罕了,不就是一个破聚会吗,犯得着这样吗?”
康飞说:“你骂谁哩?”
姜海说:“谁问我骂谁!”
康飞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杯酒朝姜海拨去,两个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姜海朝我骂:“雪原,你还是不是人,哥们是为谁戳着呢。”
我起身也参加了战斗,局势一下子混乱到了极点。李浩又加上来了,很明显二对二,均势力敌,持续站迅速展开,酒瓶查查查地碰碎了几个。我参加这样的打斗场面是第一次,但是,我没给自己丢脸,虽然一下一下地挨打,但偶尔也还击一两次,亏吃得没有自己预想得多。只是觉得自己的头上这一块那一块地被打而且痛,就是没有被打晕,还在抽着空地反击……
“别打了,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在打了!”陈晓雨哭了,她的哭声让这种局势僵住了。
我的头上流血了,鼻子也流血了,我盯着陈晓雨看。于勤勤醒了,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姜海说:“走啊,还愣着干啥,找打吗?!”他说着一把拽起坐在沙发上发愣的于勤勤就往外走。我一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盯着陈晓雨,血从我的鼻子里流出来滑到下额外套上。
姜海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对我说:“雪原,还愣着干啥?你还有留恋的什么呢?”于勤勤也回过头来看着我。我轻轻地将手中拿着的半个啤酒瓶放在桌上,用手将额头的血擦了擦,轻轻地转身向门口走。
“雪原!”陈晓雨几乎是朝我跑过来的,从我的身后将我抱住,哭着说:“雪原,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我轻轻地将她的手从我的身上取下来。
李浩过来,扶着陈晓雨,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我很勉强地笑着对李浩说:“你可要照顾好陈晓雨,她除了晚上不尿床以外其他什么毛病都有。”说完以后觉得心里空当当的,把陈晓雨的手放在了李浩的手里,“祝福你们!”转身向外走,陈晓雨拽着我的衣襟,**的,我拽了好半天也没拽下来。
李浩走开了。
我转过身看着陈晓雨,陈晓雨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好久没有流下来。我用手抚摩着她的头,她的头发像棉纱一样在我的手中翻腾。我说:“陈晓雨,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别让泪水总含在眼睛里,我们都还年轻!”陈晓雨的头埋在我的胸膛,放声大哭了起来。好久好久我的脑子里**。
陈晓雨啊陈晓雨,我越来越读不懂你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隔膜越来越厚。
我轻轻地扶正她,替她拭泪。
我说:“小丫头,没事的,别怕,我会永远站在你的一边替你操心!”
姜海说:“雪原,走吧,我们要考研!”
我轻轻地松开陈晓雨,李浩过来扶着她走了。康飞很不屑地看了我们一眼也走了。
我和姜海,还有于勤勤沿着公路慢悠悠地向前挪。夜风很清爽,一路上我们什么也没有说。于勤勤又吐了好几遍。
像我和姜海这种要才华没有才华,要相貌没有相貌的大学生,在北京城里的确不多见了。人家都说北京城遍地都是帅哥,一巴掌下去说不定能打死七八个博士。自然而然的,我们报考北京大学也不是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铺天盖地的参考书和铺天盖地的试卷,充斥着我们合租的小房子,可以说汗牛充栋。于勤勤来了会很自觉的用一摞书当凳子,安安稳稳地看着我们发呆,一呆就是几个钟头,甚至一上午,一下午。期间负责给我们买饭,烧水。有时给我们讲笑话,还是那种很无聊很无聊的笑话。讲完后自己笑,笑着看着我们,这个时候,我们总会很认真地吃饭。有时,她也会疯笑,傻笑,怪笑,但是,我从她的笑声中看到的总是陈晓雨。我承认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而且是越来越深地爱着她。
有一天傍晚,于勤勤刚走,姜海很平静地对我说:“雪原,我想对你说点事。”
我说:“你说吧。”
他说:“你要接纳勤勤。”
“她告诉你了?”我问。
“没有,是我猜的,我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雪原,陈晓雨只是个影子。”
“姜海,我对不起你!”
“我想让她幸福,所以我求你!”
我低沉着头不敢往下说。我知道姜海是最可怜的。姜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吟诵着不知是那一位著名诗人的诗道——
恋爱使我们快乐
失恋使我们深刻
松树流下的眼泪
凝结成美丽的琥珀
笑是对的
哭也没有错
只是别那么悲伤
泪水毕竟流不成一条河
走过来
向世界说
眼睛能够储存泪水
更能够熠熠闪烁
诵完后,他说:“我们都还年轻!”说这话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无奈和忧郁,有着梁朝伟一样忧郁的眼神。我知道他不是不想恋爱,只是他无能为力。
我又对他说:“姜海,对不起!对不起姜海!”
他潇洒地摇摇头说:“只要你能照顾好勤勤就好,这个女娃娃啊,整天呜呜呜的只会吵,我心里烦得很,早就想——这次总算逮到了个机会。”
我说:“姜海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你说得我好难受,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他笑着我说:“那么你还说。你再说可就不象个大老爷们了。”我还是高兴不起来,在感情上我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大老爷们的气质,感情……
我要睡的时候,陈晓雨来电话了。说明天要过来,因为明天是星期天,要和我一起打羽毛球。我拿着话筒说:“真不知道你的水平咋样了,要真还是那样的话,我奉劝你最好别去了,咱们另换一种方式玩别的。”
陈晓雨说:“约你打球是你的福气,还不知道珍惜,说说到底去不去?”
我说:“去啊,那我就再忍受一次。”
陈晓雨大叫到:“雪原,你完蛋了,你完蛋了,我要杀了你!”
我说:“这是啥样子啊,刚才还淑女哩,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这个样子,莫非提前出院了?病啊,要治好了再出来,哪有随随便便推倒墙往外面跑的。”
陈晓雨狂吼:“雪原,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不过,说老实话,她的球技的确还是不敢恭维,一会儿就打得累倒了。
陈晓雨说:“想不到啊,雪原,你还真有一套啊,球技大增哦!”
我说:“就不大增,和你打还是略胜一筹的。”
陈晓雨的手机响了,她没有再接球,拿着手机在聊。聊了一会,挂断了电话,显得很窘迫。
我问是不是他要来
她轻轻地点头。
我静静地看着她,心里阵阵苍凉,曾经有过的那种孤寂和忧伤又袭上了我的心头,我用牙齿**地咬着自己的**。
陈晓雨说:“对不起!”
我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你爱他那就和他好吧!”说完,一股暖流涌了上来,直涌到了我的头上。我继续说:“祝你们幸福!”
陈晓雨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把羽毛球拍交在她的手里,说:“早点回,记得吃饭。”转身向远处走。
陈晓雨叫了一声雪原。
我回过头对她说:“别累着,我永远爱你!”
其实,,每次我都要走,而且都会走,我怕让陈晓雨加在中间难受。而且我也知道康飞爱她甚至比我更深,他也会一生一世永远爱她。他是好人,李浩也是,我知道任何一个主角都是好人。有时候,我在想可能是我错了,一直是个坏人,没有大气度,说放手就放手,没有怜悯的心,说伤害就伤害了于勤勤,说——这次呢?也一样,我匆匆地离开,同样是生气地离开,因为我太在乎她了,太在乎这个陈晓雨!
我向前走着,心里一阵阵地痛,我没有回头。我怕被康飞看见,他会伤心的,我知道康飞伤心,陈晓雨也会伤心的,我不想让陈晓雨伤心。
吵吵杂杂的操场上传来吵吵杂杂的喧闹声,或喊或笑或闹。远处传来陈晓雨的笑声,顺着微微浮动的秋风传到我的耳朵里,传到我的心里,刺痛着我的心,让我欣喜却让我窒息,就象一条条皮鞭再一遍一遍地抽打我。陈晓雨啊,陈晓雨,我想让你的笑声陪伴着我,但我不想让它一遍一遍地抽打我,爱让我爱的很疲惫,但为什么还让我累着去爱。
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渐渐地忘却了陈晓雨,她的面容,包括她拉直的头发渐渐地在我的回忆里变的模糊。可是,当脑海里偶尔闪过一丝快乐和一丝欣喜,我便会心痛,便会想她,便会回忆起她的疯笑傻笑怪笑,似乎也会闻到从她身上发出的那种醉人的气息。现在,我才知道,我一直没有忘记她,甚至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晰……
后来,康飞和陈晓雨在一块。
有时,我的心里会想,其实,他们俩看起来很般配的。有幸福的故事必有悲伤的故事,我们没有演绎幸福,演绎的只是悲伤而已。每个人只是角色不同,但无论如何在自己的故事里都是主角。我常常鼓励自己:雪原啊雪原,这个时候的故事不是更好么,他们很和谐很幸福很平静,难道你想打破这种和谐这种幸福这种平静?你不是一直希望陈晓雨幸福吗,她现在幸福了!想着想着,我的心里会很难受很空虚很痛。
叶萌是姜海的老乡,我们吃饭的时候认识的,而且还留了手机号码。
那一次吃饭,姜海带着于勤勤,叶萌和她的舍友魏阳阳,他们是外语系的。
姜海说:“听说你们外语系狼多肉少,我兄弟雪原现在还光棍哩,你能不能给撮合一个。”
其实,我最不爱听的是撮合二字,高中时我给老六撮合过,结果越撮合越麻烦,到头来我竟成了主角,绯闻四起。
我也开玩笑着说:“是啊,光棍打得人可怜得很,就等你们运做了。”其实,我觉着运做比撮合好。
叶萌说:“咱们这桌就摆着肉呢。”
我说:“我咋没看到啊,有吗,谁啊,站起来,呵呵!”
魏阳阳懵懵懂懂地站起来说:“有啥事吗?”
我一看魏阳阳长得那模样,直接说:“没,没什么,大家吃菜,酸辣土豆丝,吃起来实惠又可口。”我夹了一块放到魏阳阳的碗里,接着说:“坐下来吃吧,别客气,今天我请客。”其实,当时我就在心里骂叶萌,我雪原虽不能说是一表人才,但三十里开外看起来也是个人啊,你不能真拿一个女的,活的来糊弄我啊。
是吧!
过后,我留了叶萌的手机号,就是现在这个,留她的手机号本来是想骂她一顿的。
夜里,我给叶萌发了一条短信说,叶萌还记得我吗?雪原,留着你的号一年来没有用过,今天给你发条短信以表鄙人对你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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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堂下雪了5』
思念?得了吧,中文系的大才子有啥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像~了蜂蜜一样。我说,就那事儿~,你看行不行,给我介绍一个吧!她回信说,没问题,包在我~~,前两天我刚搓和了~,还想再~验一~这种成就感。你就看着办吧,~是成不了就把你搭~来,我可正憧憬着呢,牵着你的~晃悠在大马路~……果然,她说了一个,夜里我们见面。其实,突然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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