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楚跳进崖中,一下子失去了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杨楚模模糊糊的听到一个娇嫩的声音道:"哥哥你快醒醒啊,不要再睡了,哥哥快醒来呀!"继而焦苦的**一湿,杨楚便有知觉,方挣扎一下,可全身筋骨剧痛无比,直如散架一般,哪里动弹得了.这时又听那娇嫩的声音道:"咦!醒了醒了醒了,哥哥醒了."杨楚努力睁开眼来,迷迷糊糊看到一位娇小清秀的小姑娘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杨楚忍痛挣扎一下,那小姑娘早放下手中之碗劝道:"哥哥别乱动.爹爹说你不能乱动的."说完黠然一笑,扶杨楚睡下.杨楚舒了口气,喃喃问道:"此是何处?我何会致身于此?"那小姑娘答道:"哥哥放心,这是我家.是我爹爹把你背回来的.你都睡了好几天了.啊,爹爹吩咐我:如果你一醒来就告诉他.你先在这躺着,我去告诉爹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杨楚躺在**,回想跳崖那一幕,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道:"我有心随爷爷而去,不想老天眷顾,不让我死,只不知我缘何到此?"想着又欲挣扎起身.可只要他一动,全身就剧痛无比,只好安份下来.过了会儿,只见方才那小姑娘引着一位四十来岁,郎中打扮的男子拎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尚未走近,那小姑娘便道:"哥哥醒了,爹爹快过去看看."杨楚又想起身相见.那郎中道:"小兄弟且别乱动,否则伤势又加重了."说罢早过去帮杨楚把脉.过了会儿方道:“脉象虽弱,却已正常,再无性命之忧。待会我开个药方,小兄弟调养三两个月,便可无事。”那边小姑娘早拍手叫好道:“爹爹好捧,爹爹好捧。”那郎中回向她道:“丫头,快去叫娘把药端进来给这位哥哥喝。”那小姑娘应了声便转身出去。
杨楚见那小姑娘出去,乃问那郎中道:"这位大叔,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在此?"那郎中道:"小兄弟且放心,这里是殷家坪.鄙人姓殷,单名一个海字,乃此村郎中.数日前我上山去采药,看见你落在山崖间一个树杈上,我便上去把小兄弟救了下来.那时小兄弟身受重伤,气息微弱,我急忙把小兄弟背了回来."杨楚本想起身致谢,苦于无法动弹,只好道:"恩公再生之恩,三郎万谢.奈此身难动,不能跪谢,望恩公见谅."殷海笑笑道:"小兄弟不必如此,救死扶伤本是医者天职."顿了一顿,眉头略皱,说道:"我观小兄弟内外伤势均重,不似失足坠崖所致,不知小兄弟如何致此?"杨楚见问,说道:"既是恩公相问,三郎敢不尽言."当下把救赵构起,直至跳崖一事说出,并无半点保留.说到悲伤处,不免触动肝肠,泪流满面.殷海听说.惊呆半晌,良久方才回过神来,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安慰杨楚道:"不想小兄弟是忠义杨门之后.事已致此往事已矣,小兄弟休要悲伤,只宜在此安心养伤,不必多想."杨楚含泪道:"恩公大恩,三郎永世难还."说着又要挣扎起身行礼,殷海早按住道:"小兄弟不宜乱动,静心养伤心是.杨兄弟一家心国尽忠,难道我殷海能忍心忠良落魄么?最是可恨金人凶残可恶!"杨楚闻言,有感于心,说道:"恩公如此厚待,教三郎何以为报?"殷海道:"杨兄弟如此说,活活的羞煞我等.兄弟如此年纪,便怀侠义在心,我等空自活了许多年纪,尚且偷生于此,国恨难申,惭愧啊!"杨楚忙道:"恩公休要如此```"话刚到一半,殷海早打断道:"什么恩公长恩公短的.若是杨兄弟不以在下卑鄙,可呼在下为叔。”杨楚神情一动,说道:“那三郎就斗胆了,殷叔叔。”殷海微笑点点头,暗道:“此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心肠,却也难得,好歹也要将其留下。”
这时那小姑娘领着一位妇人进来。那妇人端着汤药,笑着向杨楚走进问道:“醒啦?怎么样啊?”殷海早介绍道:“此内子李氏。”杨楚微微一笑道:“谢殷婶好意,三郎好多了。”那边小姑娘抢前道:“我叫殷兰,今年八岁。”杨楚又微微一笑。殷海笑道:“兰儿今后要待这位哥哥如亲哥哥一样,知道吗?”殷兰吐了吐舌头,说道:“知道了。”殷海又道:“那你先喂哥哥喝药,爹和妈先出去。你喂完药就让哥哥好好休息。”殷兰应了一声接过李氏手中的汤药,殷海自同李氏出去。
杨楚看见殷兰喂自己,脸一红,甚觉不好意思,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又要挣扎起身。殷兰说道:“你可别乱动喔,等一下又睡着了。还是我喂你吧!”杨楚回道:“这怎么好意思?”殷兰应道:“有什么不好意思,前些天我也是这样喂你的。乖,喝药吧!”说着把药递进杨楚嘴边,杨楚脸刷的全红了,可又无他法,只好含羞喝了。殷兰一边喂一边问道:“你叫什么了?”杨楚应道:“我叫杨楚。”殷兰喔的一声说道:“那以后我就叫你楚哥哥,你就叫我兰妹妹好了。楚哥哥喝药了,喝了药你就会好的。你好了我就带你去玩。”说完又是黠然一笑。杨楚见她笑得可爱,心下舒坦了许多,回道:“谢兰妹妹。”
如此杨楚在殷家养伤,殷海一家待之若亲,殷兰更是倍加照顾。过了月余,杨楚外伤已愈,能下地动。殷兰时时邀其出去玩耍,偶尔也可帮一下殷海。不知不觉,数月已过,杨楚伤势痊愈,殷家自是合家欢喜。
一日,杨楚跟殷海出去行医。回来时,看见许多难民扶老携幼、提箱背锅,惊惶失措、争先恐后涌了过来。殷海料有大一发生,乃问一难民道:“老兄何故如此惊慌?”那难民哭道:“我等本是汴京百姓,如今金兵攻破京城,连皇上、太上皇也作了阶下之囚,大宋国亡了,大宋国亡了。金兵在汴京城内烧杀抢掠,无悲不作,我等趁乱钻了出来,亡命于此。只宜快走,后边金兵追杀过来了。”说着早走将开去。殷海闻言,一连惊退数步,哭天抢地道:“不想倘大宋朝,竟如此便亡了,这教我等如何是好?”杨楚亦在哭道:“这叫我如何向爷爷交待呀!”二人哭着走回殷家坪,把消息传将开去。人们无不悲愤,举村痛哭,嘶喊之声,响彻云霄。
是夜,人们兀自悲憾不已。待到子时,只听得轰隆隆震天动地的声音越来越大。坪里忽有人奔走大呼道:“不好了,不好了,金兵杀进坪来了。”人们听了,惊惶失措,连连叫苦,不知如何是好。忽有人大叫道:“金兵凶残成性,咱们还是走开避难去罢。”大伙争着进屋收拾细软,欲外出避难,殷家坪登时一阵搔乱,鸡飞狗跳,猪犬不宁。李氏也拉着殷海道:“当家的,咱们也收拾出去避难罢。”殷海无法,只得进去收拾行李,带着杨楚、殷兰离开。
四人刚出到屋外,早看见殷家坪星火遍地,村民擎着火把,背着行李,争相拥了出去。殷海、李氏、杨楚带着殷兰也随人群挤了出去。那殷兰看见这人群涌动,心中惊恐,说道:“爹爹,我好怕!”说完哇的一下子哭了出来。殷海忙道:“兰儿乖,兰儿别怕,有爹爹在呢!兰儿别怕,快伏在爹爹背上,闭上眼睛就不怕了。”杨楚在旁也劝道:“兰妹妹别哭,有楚哥哥在身边呢。”殷兰好一阵子方才安静下来。
人群刚赶出村口,大队金兵已经杀至。只见金兵不分黑白,举刀便砍,登时乱作一团。哭天呛地之声晃断,呐喊声、呼叫声、哭泣声、马嘶声响成一片。那金兵见物就抢,逢人便杀,殷海在后边看见,心惊胆战,失却分寸。反倒是杨楚处乱不惊,说道:“殷叔叔,如此不是办法,不如咱们退回村中再作计较。”旁边李氏道:“退回村中不是等死吗?不如随众人一起,可能会走出去。”殷海也不知如何是好,当下只好道:“咱们还是和众人一起吧。”杨楚不复再言,只随殷海左右。
四人趁着人乱,闪闪躲躲,向前走了半里。正走间,殷海一眼看见不远处伏着一名老妇人,正在那**。殷海一下子站定道:“那不是四嫂么?咦,她受伤了?”正是病者疼痛,激起医者恻隐,一下子把殷兰放下给杨楚,说道:“待我去看看,你们先在这等着。”旁边李氏一把拉住道:“咱们也是泥菩萨过河,如何理会得许多。况且这兵荒马乱的,若有个闪失,教妾与兰儿如何是好?”殷海正色道:“四嫂命在顷刻,不容我不救。”说着一把拂开李氏,走了过去。李氏正欲追出,忽一队骑兵冲来,杨楚眼明手快,一把将李氏拉回,同殷兰一起避开一边去。
那殷海乱中向四嫂赶去,扶起来视之,气息尚存。正欲扶出一边救护,不防身后冲来一队骑兵,一刀将殷海砍翻。这边杨楚等看着殷海被杀,大吃一惊,一个大呼“叔叔”,一个惊叫“当家的”,另有殷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李氏倏的冲将出去,杨楚哪里拉扯提及,忙追出去,叫道:“殷婶当心!”可李我丧夫之痛既深,哪里喊得住。只见其一把泪一把血,拼命向殷海尸体处冲去,也顾不得金兵来回冲突。正走间,冷不防一骑金兵冲近,探手将李氏抓起,夹在马鞍前。背后杨楚见此,惊喝道:“恶贼哪里去,速将我婶婶放下!”说着随手绰过一柄长枪,照着那马臀就是一枪,那马吃痛,长嘶一声,前蹄踏空,将那金兵连同李氏一齐掀下马来。杨楚快速赶上,对着那骑兵复添一枪,结果了其性命。当下弃枪扶起李氏,见李氏口吐鲜血,已奄奄一息,大骇道:“殷婶,你可别弃兰妹妹而去。”说着使劲将李氏拖出一边,只听李氏断断续续道:“我不行了,你可帮我照顾兰儿,也````”一口气提不上来,偃了下去,已然气绝。杨楚连呼数声符,都没回应。杨楚挥一把泪,强忍悲痛,放下李氏尸体,重拾起一柄长枪。看见金兵兀自烧杀抢掠,殷家坪内火光冲天,众多无村民均死于金兵刀下。杨楚也顾不得许多,乱中闪回殷兰处,幸在殷兰尚在原地大哭,当下忙过去说道:“兰妹妹别哭,快随哥哥来。”说首右手拿枪,左手拉着殷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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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漂泊共甘苦(二)』
二人出到外边,看到到~兵荒马~,殷兰又哭了起来,一劲的呼爹~娘.可杨楚既出~将门之家,自幼便~~长辈教诲,且又习得一~武艺,再者历遭大变,故对此也不惊慌,只暗忖:“金兵如此狠辣,若不及早走~,只怕我同兰~~均难免一~。我且不打~,可兰~~若有个闪失,却不有失殷婶所托?如此之势,若无~~,万难~~。”当~拉殷兰~在一旁。待得一骑金兵打这走过,杨楚蓦地~将出去,一~~落马~之人,夺马而回,唤殷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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