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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烛光》

第4章

作者:芳心如莲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但是我对生命又充满了好奇,我总是追着问妈妈:妹妹是从哪里来的?

妈妈总是笑着告诉我,是小赵阿姨从沟里捡到的。

我就想,那个小沟里一定有好多好多象妹妹一样小的孩子,我也总是很期盼着有一天当我路过这个小沟时,也能捡到一个小婴孩,像小赵阿姨那样,给那些喜欢小孩的人家送上一个。

在我五岁那一年,我们由三口之家增为四口之家。

妹妹的到来,给我们多难的家庭带来了欢乐和希望,同时也给我带来了几分失落和怅惘。

一向疼爱我的爸爸,几乎把所有的微笑都给了妹妹,他不再抱我,不再用温暖的语气和我说话,更不会再用慈爱的眼神看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样做才会讨他的喜欢,我害怕自己犯错误,所以我尽可能的表现自己的乖巧和听话。

有一天,妈妈在做晚饭,爸爸抱着妹妹坐在炕上,不断的注视着妹妹熟睡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语:“大欢欢快长吧,长大了领着爸爸走,喔喔……”。

我羡慕地在一旁看着,不自觉的念叨一句:“小欢欢。”

爸爸猛然扬起了手掌,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落在了我稚嫩的脸上,那是我记事以来爸爸第一次打我。

妈妈一把护住了我的身体,含着泪责备爸爸,我透过泪眼,看见爸爸正用冰冷的眼睛瞪着我。对门的房东,听到了吵声,急忙过来劝解,并把我抱了过去,我委屈极了。

坐在房东家的炕上,我一边抽泣,一边委屈的想着刚才挨打的事,可我一点都想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朦胧的意识到,爸爸开始喜欢妹妹,不再喜欢我了。

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惧怕爸爸,爸爸的面孔在我的眼里,已不只是威严的形象,而更多的是冷冰,所以只要爸爸在,我都会小心翼翼,生怕他那只铁掌再次落在我的脸上。

尽管爸爸对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和蔼,但他对妹妹却倍加疼爱了。

每天早晨,爸爸总是第一个起床,用烧柴油的炉子给妹妹煮牛奶,这并不是因为妈妈的奶不够,而是为了给她增加更多的营养,父母省吃俭用,给妹妹买高档奶粉。爸爸虽然脾气暴躁,但在照顾妈妈和妹妹时还是充满耐心的,我想这就是因为“爱”吧!

妈妈休完产假,又开始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我们的托儿所少了一个成员,一个小朋友去了奶奶家,但我们也多了一个新成员--我的妹妹。带领我们的还是郝姨。

这么小的婴儿来到托儿所,自然增添了许多的琐事,原本就爱热闹的郝姨一下子被这婴儿拴住,真有些不习惯,所以她总是想方设法趁孩子熟睡时找个理由出去走走,临走时叮嘱我要看好妹妹。

好在我有妹妹做伴就不再寂寞了。每次郝姨走后,我总是挪到妹妹的身边,学着大人的样子,将饼干先放在我嘴里嚼碎,再吐给妹妹,我想这样妹妹醒来后,嘴里有吃的东西就不会哭了。

有一天,我坐在手推车里,和几个小伙伴在外面玩。一会儿,郝姨出来接我回托儿所,当时我看到她的表情很紧张,似乎出了什么事。

回到托儿所,我看到妈妈正坐在炕边上抱着妹妹喂奶,妈妈的眼睛红红的,气氛异常的紧张,我怯怯地坐在一边不敢出声。所有的人都在沉默。这时候,进来了一位妈妈的同事,象是来劝解的,妈妈边哭边讲着事情的经过。

原来,妈妈在病房工作时,听到了托儿所传出孩子的哭声,很久都没有停,母子连心,妈妈知道那是妹妹的哭声。妈妈忙完就立刻跑到托儿所,看到三伏天里的妹妹,身上盖着一个小薄毯,哭的满头大汗,尿布已有半天没换了,哭出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妈妈的心被撕碎了,抱起孩子哭着找到办公室的领导。爸爸知道此事后,跟郝姨大吵了一顿,为此差一点儿让郝姨“下岗”。

自从“妹妹事件”之后,郝姨收敛了许多,即使偶尔出去,也会抱上妹妹,日子就在这平淡中一天天的过去。

转眼间,妹妹在妈妈抚mo下会爬了。妈妈开始每天都用双手撑着妹妹的腋下教她站立,不知为什么,别的小孩儿高兴时总是在大人的扶助下上下蹿跳,而我的妹妹却是老老实实地站着,一动不动,爸爸妈妈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我总是能在半夜醒来时,看到爸妈一起看着妹妹的**。年幼的我,怎么会知道我的疾病带给父母的是何等的恐惧啊!

那段日子,对父母来说是漫长的煎熬,至今回味起来,还是那样令人心慌不已。

妈妈说,那时她最担心的就是妹妹的**变软,这种担心是从怀上妹妹就开始的。

直到有一天,确定妹妹是健康的,父母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一天晚上,我们已经从租借的房子里搬了出来,以一千九百元的价格买下了三间土屋。那个房子除了一个框架和一个不算太大的院子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价钱在当时八零年来讲已经是笔不小的数目了,每月父母的工资加起来才一百二十元。据母亲讲,当时买房子时父母手中的积蓄只有两百元,其余的全是借的。好在我的父母人缘好,交了很多好朋友,在最关键的时刻都伸出了一双双友谊之手,才终于让父母在结婚十周年时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虽然屋里四壁空空,院内杂草丛生,但父母用他们的勤劳建造出了一个整洁温馨的环境。

沉重的外债似一座大山,压在了父母的肩上。他们除了努力工作外,就是拼命攒钱,还债。所以我们的日子过得相当艰苦。

“妹妹事件”刚刚发生不久,宁宁便随着她妈妈工作的调动离开了托儿所,这样,郝姨的手下就只有我和妹妹两员“小将”了。自然郝姨的报酬也减少了,所以,很快我们的托儿所就解散了。

我每天跟着妈妈上下班,妹妹则被送到我们新家的邻居--宋阿姨家。

宋阿姨四十岁左右,老两口加上一个十八九的小女儿,是地道的农家人。宋阿姨家最大的特点是干净,真可谓是一尘不染。他们夫妇都喜欢孩子,见我妹妹乖巧可人,更是怜爱不已。白天,父母就把妹妹送到宋阿姨家,每月给宋阿姨十元钱的报酬。

妹妹学走路很晚,这也是父母放心不下的主要原因。

但是,终于有一天,就是这一天晚上,我在炕上哄妹妹玩,爸爸在生炉子,妈妈在外屋做饭,我与妹妹玩着玩着,妹妹蹲着的**缓缓地站起来了,爸爸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喊着妈妈:“快,快来看,孩子自己站起来了!”他的声音由于过分的激动而颤颤的。

妈妈慌忙跑进屋来,看到妹妹直直的站在眼前,妈妈笑了,泪水却不停地滚落下来,一把将妹妹揽入怀中,笑着哭了许久……

一旁的我也跟着笑了,哭了。我知道这对于我们家来说,一定是个天大的喜事,因为我好久都不曾看到爸妈**这样幸福的笑容了。

年幼的我还不能真正领会这其中的重要性。但是我隐约地感觉到,从此,爸爸妈妈会更加喜欢妹妹。高兴的同时,我幼小的心灵深处竟涌起了丝丝的痛苦。

这样,父母在艰辛贫困的生活中看到了光明和希望。

为了能早一些还清债务,父母拼命的从牙缝里攒钱,在粮店里,买最便宜的高粱米和玉米面儿,煮出来的饭都是红颜色的。妈妈买来了几大捆香菜,腌了两缸,我们的餐桌上除了咸香菜再无其他的了,直到如今,我一口咸香菜都不吃了。

为了不亏待年幼的妹妹,爸爸在粮库里买来了少量的大米,妈妈从副食店买来几斤挂面。那时,乡镇卫生所的条件都很简陋,冬天要自己生炉子,中午,妈妈在单位,就用小铁杯在炉子上煮点儿大米粥或煮一点面条给妹妹吃。

看到那一小杯的粘糊糊的米粥和细细的面条,谗得我直流口水。但我从来没有向妈妈要过。当时我根本就不了解父母的难处。在我心中就认为我与妹妹不同,所以吃的用的也就都不一样了。

记得有一天中午,爸妈回家吃午饭,我在医院的院内与一帮小伙伴玩儿,虽然我不能和他们一样地走路,但坐在手推车里也一样受到小朋友的喜欢。我把自己在医院里看到的和听到的许多病人情况编成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那些农家小院儿里的小伙伴们听。

正当我们玩到兴头上时,远远地看到爸妈从家的方向走来,妈妈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纸包。我知道那是给我带的午餐。饿着肚子的我猜想妈妈给我拿来的会是什么样的美味呢?

妈妈走近我,要推我回屋子里吃了饭再出来玩儿,我试探着与妈妈商量:“在外面吃,行吗?”

妈妈还是推着我进了屋。然后为我打开了那包着午餐的纸。原来是半个黑面馒头中间掰成几瓣,每瓣里面夹了一层臭豆腐。

我略有几分失望,但还是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吃得特香。

当时我还不能理解妈妈推我进屋吃饭的用意,毕竟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啊!

童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象征着快乐和无忧,我的童年记忆中也有快乐,但更多的却是委屈和遗憾。

学龄前的那段时光,对我来说是最明媚,最阳光的日子,虽然没有了郝姨的带领和宁宁的陪伴,但我并没有感到寂寞,因为在我的身边,又多了那么多同龄的小伙伴,其中有两个女孩--小燕和小杰,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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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她们是~亲~~,而且我们还是邻居,中间只隔了宋阿姨家。她们家在当时都不怎么富裕的农~中算是困难的,不仅仅是因为孩子多,而且她们的~亲有一只眼睛是失明的,哥哥~~都在读书,所以小燕和小杰直到十多岁了才~小学。小燕长得很漂亮,大眼睛,鸭蛋脸,还有~小酒窝儿,自然卷曲的黄头发,看~去像个洋娃娃,大家都说她像外国人。相比之~,小杰长得却很“中式”化,梳着普通的学生头,~格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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