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慢慢降临了,今年冬天的东河县冷的邪乎,风吹到脸上象刀子割肉一样疼,火葬厂烟囱里冒出的黑烟一直盘旋在东河县上空,让人感到窒息。
经过一天的工作,张富贵确实有些累了。本来今天的活并不是很多,但下午突然送来了一具尸体,是个年轻的女孩儿,看样子只有20多岁,她的家人亲戚跟来了一大帮。一打听才知道,这个女孩儿是在前几天下夜班的路上被人**并杀害的。
整个停尸房下午简直成了女孩儿的灵堂,一帮人整整哭了3个多小时,在厂领导的劝说下才陆陆续续离开。张富贵也跟着领导一起劝说死者家属,安慰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累得他口干舌燥。
由于感觉很累,张富贵也懒得再炒菜了,拿出昨天二柱子送来的花生米,又把他自己亲手腌的咸菜拿出一些,到了杯酒独自喝了起来。
张富贵喝着酒,想起了柱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昨天中午,张富贵正吃饭,柱子来找他,给他带来了他最爱吃的花生米。张富贵见是柱子来了,就赶紧叫柱子坐下说道:“柱子,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就一起吃”。“吃过了师父,我来是想告诉您,我刚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我妈在公路上晒粮食的时候让一辆大卡车给撞了,让我赶快回去”。张富贵一听忙关切的问:“你妈现在怎么样,严重不严重”?此时柱子眼圈一红,眼泪掉下来了,说:“不太清楚,我爸在电话里只说让我赶快回去,我已经跟领导请了假,一会儿就走”。“身上带的钱够吗?不行的话从我这儿拿点儿”。张富贵说。“没事师父,我带的钱应该够用,我不跟您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儿还要去赶长途车”。张富贵说:“那你赶快回去收拾吧,家里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柱子答应了一声就匆匆的走了。
张富贵边喝酒边想:“也不知道柱子妈妈的情况怎么样了,这孩子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今天晚上张富贵没敢喝太多的酒,他知道晚上可能会有情况,所以他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滴水观音一整天都没有动静,这让张富贵心里多少好受些,但杨九成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所以他并不敢大意。
张富贵收拾完桌子,看了看墙上的表,这时已经10点多了,他的神经又开始有些紧张了。他用手摸了摸兜里的那几道符,稳了稳神,又朝滴血观音看了看,那盆花今天晚上显得格外的安静,他又看了一眼门后的那把铁铲,伸手拿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张富贵往窗外看了看,因为今晚有月亮的缘故,外面还不算是很黑,于是他站起来准备把窗帘拉上。当他走到窗前的时候,突然他看到有个黑影正站在院子里!这可把张富贵吓得不轻,他赶紧拉灭了屋里的灯,又重新往外看去,但那个黑影已经不见了。
此时的张富贵心里越来越紧张,他把那把铁铲**握在了手中。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突然又传来了“咚咚咚”的敲击声!
他知道,那些该死的冤魂要复活了,但奇怪的是滴血观音并没有动静。这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起停尸房得钥匙、握着铁铲、推门走了出去。
让张富贵稍感安慰的是今晚没有停电,他慢慢的走到停尸房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又听了听,奇怪,那种敲击声居然没有了!
张富贵轻轻的打开了停尸房的锁,猛地拉开了铁门,迅速打开了停尸房里的灯。他走进停尸房,往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又继续往里面走。当他下意识地往19号停尸柜看去时,张富贵惊呆了,停尸柜的大抽屉已经打开,张如凤的尸体不见了!张富贵迅速朝四下看了看,希望有什么发现,但一无所获。他继续一排一排的找,当他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他看到了让他更加后怕的一幕,今天下午刚送来的那个女孩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了!
张富贵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见到那两具尸体。当他熄了灯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的南面发出了一声响,张富贵的心顿时揪紧了。他重新打开灯,拿着铲子,小心翼翼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他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有一扇窗户没有关严,被风一吹,来回的摇摆。他正准备把窗户关上,突然有一个黑影从窗户前一闪而过,把他吓了一跳,他伸出头往黑影跑过去的方向看去,但那黑影已经不见了。
张富贵这时的心里又紧张又着急,心想:“莫非那两具尸体从这个窗户跑出去了?不行!要赶紧找到,如果让她们跑出火葬厂就麻烦了”。想到这儿,张富贵赶快锁上铁门,准备回房间拿手电筒出去寻找。
他打开房门,一进屋他就感觉不对劲儿,他赶快打开房间的灯,发现有个人正蹲在墙角,他大喝一声:“是谁”!那人显然也吓了一跳,站起身把头转了过来,张富贵一看,此人头上戴了个老头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但张富贵感觉这个人的身形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人突然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刀刃在灯光下闪出一道寒光,慢慢地朝张富贵走来。
张富贵此时已经退到了院子里,蒙面人依然步步紧逼,突然,蒙面人举起手中的匕首,猛的向张富贵刺来,张富贵急忙拿手中的铲子去挡,但被那人一把抓住了铲把,张富贵毕竟年龄大了,而对方则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这时,对方又再次举起了匕首,两眼冒出一股凶光,朝着张富贵刺来,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双苍白的手**地卡住了蒙面人的脖子,致使蒙面人那把挥舞着刺向张富贵的匕首停在了半空。蒙面人扔掉匕首奋力挣扎,试图掰开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双手,但任凭他怎么用力,那双手就像一把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张富贵眼瞅着蒙面人的身体渐渐地**下去,最后一动不动了。这时张富贵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看,救自己的竟然是停在19号柜,刚刚不翼而飞的女尸张如凤!
此时张如凤的头发和眉毛上因为冷柜里的冰霜而变成了花白色,加上苍白的脸和灰白的眼珠,让张富贵不寒而栗。突然,张如凤开口对张富贵说道:“九叔,我死的好惨,就让我借你的肉身去找那个害死我的该千刀万剐的丈夫吧”。张富贵一听,浑身一哆嗦,吓得他差点尿**里。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听见死人说话。张富贵定了定神说道:“你、你别过来,你已经死了,而且你的案子公安局也正在调查,你就安息吧,不要再祸害其他人了”。一听张富贵这么说,张如凤嘴里吐出一团白气,从她那灰白的眼珠里射出两道寒光,慢慢向张富贵逼来。
张富贵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但这时他发现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看到在他后面站着一个人,截断了他的去路。借着昏暗的月光他仔细一看,大吃一惊,正是和张如凤同时不见的另一具女尸!这时张富贵真魂都要出窍了,心想:“看来我这条老命要交待”。
突然,张如凤猛的向他扑来,张富贵这时候也豁出去了,从兜里猛地抽出一张杨九成送给他的符,对着张如凤就拍了过去,这道符正拍在张如凤脸上,说也奇怪,张如凤顿时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张富贵一看,心说:“这杨半仙还真有两下子,这符确实灵验”。
张富贵正琢磨着,但他却忘了身后的那个女尸,等他回过神来,为时已晚。张富贵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双冰凉的手死死的掐住了,他赶紧用手去试图把那双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掰开,但无济于事。张富贵此时感觉脖子上面有一股凉气,斜眼一瞧,那具女尸正张着嘴对着他,张富贵渐渐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两眼发黑,心想这下彻底完了。
就在张富贵感觉自己要交待的时候,那双铁钳般冰凉的小手却慢慢地从他脖子上松开了,张富贵趁机没命的大口喘起气来,刚喘了几口,就觉得眼冒金星,昏倒在了地上。
等他渐渐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张富贵仔细一看,原来是杨九成。此时张富贵就像见到亲人一样,老泪纵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九成兄,你来得可真及时啊,不然我这条命就没了”。
杨九成把张富贵扶到屋里坐下,替他倒了杯水然后说:“我回去之后,给师父写了封信,用飞鹤传书的方法已经通知他老人家了。晚上我正在屋中打坐,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我把符交给了你,但我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就赶了过来。果不其然,如果我再晚来一步,你富贵老弟就一命呜呼了”。
这时张富贵忽然想起了那个蒙面人,于是走出房间来到那人跟前,把帽子拽下来一看,大吃一惊,原来不是别人,竟然是花店的马老板!这时杨九成也走了出来,张富贵问:“九成兄,那两具僵尸和这个人的尸体怎么办”,杨九成看了看说:“你把停尸房的门打开,把那两具女尸还放回原处,把这个人的尸体也找个柜子放进去,我在柜子上贴道符,先把她们压住,等我师父一到,收了滴血观音,以后就没事了”。
二人把两具女尸和马老板的尸体抬回了停尸房,贴上符之后,杨九成又在屋里巡视了一圈,感觉没有问题了,就对张富贵说:“富贵老弟,我看暂时应该没什么事了,我得赶快回去,说不定师父已经有回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张富贵心有余悸的说:“九成兄,真的没事了吗?”“应该不会有问题了,你就放心吧”。杨九成说道。听了杨九成的话,张富贵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接着急忙问道:“你师父什么时候能来,让他赶快把这盆花弄走,我看着瘆得慌”。杨九成说道:“好的,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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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
杨九成起~告辞,张富贵看着杨九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他回到~,把门锁~,用凉~~了个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然后把酒瓶拿了过来,倒了一大杯。此时,他只能用酒~来安慰一~那颗~伤的心了。不知不觉,张富贵已经喝了两杯了,在酒~的作用~,这会~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张了,但同时也~头开始发晕。经过刚才那一场经历,这时的他已经是~心疲惫了,于是~在外屋的沙发~~~糊糊的~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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