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若有所失的,沉沦了的----
你们在城市中,最坏的里巷,溃烂着,或是向垃圾
开放着的。因为每一个都有一个钟头,也许不是
一整个钟头,一个两个片刻间用时间的
度量几乎测不到的瞬隙---,
就在那一会儿她拥有过存在。
完整的,她的血管里充满了存在。
2008年1月14日白沙
白沙,是一个破旧的渔村,依山背水,整个村的人口不到100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出外面去打工了,只剩下老人和孩子。我租了一艘木船,已经三天了。
白天我早早的把船划到江中央,晚上起雾的时候才划回来。也许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客人了吧,村民们都很好客,我刚下船,阿大和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就把我围住了,咿咿呀呀的,很甜,很纯。村长和几位花甲的老人站在他们后面。
村长在前面领路,三天了,我还是会常常迷路,整座村落像一个巨大迷宫,我永远到不了我想到去的地方。
我们刚围着火堆坐下,厨房已经开始往上端菜了,有红烧鱼,清蒸鱼,烤鱼,豆腐鱼头汤,还有鱼生片。村长不停的给我满上一碗碗自酿的高粱酒,我都记不得我们到底喝了多少,直到醉眼朦胧,孩子们才搀着醉醺醺的老人们回去。
现在,我坐在火堆旁边,热气把我的脸烤得通红,旁边坐着几个顽皮的小孩,他们是偷偷的跑出来的。
五柳先生当年杜撰出了千秋传诵的〈桃花源〉,想来也有如我这般的境遇吧?我暗暗的想着,可惜我没有他那份才情,没有他恣肆的翰墨,也没有他南山下的悠然罢了。
世人浑浑噩噩,在尘世间流连失所,又可曾梦到或者瞥见?
“阿大,今晚你们又要去打鱼吗?”
阿大是村子里的孩子王,水性也最好。
“恩,大哥哥你也和我们一块去吗?”阿大歪着头看着我。
我答应了,我没有勇气去拒绝他们的邀请。不一会,我们已经驶出了葫芦口,把村子的灯塔远远的甩在后面。阿大说青草坪那片的罗飞鱼特别大特别肥,而且还特别傻,所以我们的船径直向青草坪飞去。
我们拿着手电往水底照,鱼儿们都在水草里安静的睡着了,阿大他们熟练的拿出网兜,嗖的一声,肥大的罗飞鱼就被套在网兜了拉。我看着鱼仓里活泼乱跳的鱼,给阿大他们竖起了拇指。
阿大他们说要教我打鱼,我爬上颤巍巍的船头。
“那里。。。那里。。。。”阿大他们兴奋的嚷嚷着。我顺着光,看到一只很大的鱼躲在水草里。哗啦,哗啦,网兜在水面划了一条倒抛物线,我尴尬的笑了,网兜里装满了水草,有些腥臊。阿大他们也笑了,我想,应该是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像我这样蹩脚的捕鱼者吧。直到鱼仓再也放不下了,我们才调头。
船在葫芦口停了下来,阿大他们下了船,狡黠的笑了。我跟在后面,刚走进枯萎的芭蕉园,他们突然全散开了,在草垛里寻找着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一会,他们都回来了,每一个人的背上多了一捆芭蕉。他们有条不紊的把芭蕉搬到船上,得意的冲我笑了,好贼的孩子。
回到村子的码头,我们把鱼卸下船,然后都回去睡觉去了。
我躺在**,怎么也睡不着,幸福把我淹没了。所以明天我还是要走了,而且必须。对一个活在边缘的人来说,安定或者是安逸都是可耻的,他赖以生存和延续的敏感和直觉会时时刻刻的胁迫他逃离,幸福只是偶尔打打的牙祭,不是也永远不可能生命的主旋律。像蜗牛,背上的壳。沉重,却无法卸下。
而文轩,也是吧。
两年前看过她写的〈天使和海豚〉,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只记得海豚最后还是被窒息和恐惧吓**腿,隔在海天之间,天使向上,海豚向下,彼此越来越远。
很多时候,人们习惯饮鹧止渴,用短暂的刺激或者快感去曲解属于未来和永恒的东西,非得到两只刺猬般拥抱,才分得清毛发和铁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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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它害怕自己,在空气中~闪着,有如一道裂痕~过一只杯子。就这样蝙蝠的痕迹劈开着傍晚的陶瓷。而我们:观察者,永远,到~,眼朝着万物而从不超~。它充塞了我们。我们整理它。它分崩离析。我们重新整理它,而我们自己也分崩离析了。2008年1月18日缺月~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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