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烟看着婉儿道:“别小气拉,去把你酿的百花仙露弄几坛来。”
婉约笑着按照父亲的吩咐,出了阁,取酒去了。
稍后便见婉约和她娘捧了几个精致的白玉色的小酒坛来。
打开封条,顿时酒香四溢,刹那间飘满了整个观云阁。
袁干喝了一大口,赞道:“好酒。”
药神也缓缓啜了一口道:“真是酒如其名。”
百里云烟豪气的道:“反正今日无事,我就陪师父喝个痛快,重温一下半醉半醒的滋味,您看可好?”
“好,袁家娃娃,把咱们的碗倒满,婉约和你娘尽管吃饭,吃好了,想干啥干啥去”,药神道。
言罢,袁干已是满上了三大碗,放下小酒坛,端起酒碗,恭敬地道:“今日孩儿先敬两位老人家两碗。”
话音一落,举起酒碗,咕嘟咕嘟就是一碗。
药神与百里云烟均是酒中仙,闻酒时,腹中酒虫已是乱动,此时哪还怠慢,几乎与袁干同时一饮而尽,三人同声道:“百花仙露,名好,酒更好。”
袁干道:“再来一碗。”
说完,三人又是一饮而尽。
婉约见了这等喝法,有些心疼的道:“我这百花仙露,酿制甚是不易,你们这等喝法,未免有失儒雅,酒要慢慢品,才能品出其中真味。”
药神这时也是豪气大发,道:“饮酒本无定法,喝的尽兴便好,像百花仙露这等仙品,凡懂酒之人,定当先狂饮,后细品。”
他们三人着意放怀畅饮,几乎喝了一个下午。
百里夫人早就去替药神和袁干准备清理床铺去了,药神的房子是早先就置好的,好在大儿子百里**不在家,可以住在他的房里。
婉约则时不时的去取酒。待到他三人喝的差不多了,便问袁干道:“袁大哥,醉酒的感觉怎么样?”
袁干道:“婉妹,我还没醉呢,醉的感觉自然是没有,不过半醉半醒的感觉嘛,就像在谷外时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的感觉,像云一样轻飘飘的,晃晃悠悠的随风飘荡。”
袁干话音一落,婉约就转向百里云烟,甜甜的说道:“爹,你什么感觉?”
百里云烟眯缝着双眼道:“就是那种似梦非梦,雾里看花般的朦胧之感,仿佛孤寂月夜里翩然而泊的一叶扁舟,伫立船头时的那一份心旷神怡。”
药神未等婉约发问,便自接道:“半醉,犹如黄昏时渐渐飘落的斜阳余晖,仿佛遥想远山变幻不定的迷离色彩。”
婉儿道:“错,醉酒就像炎热的盛夏或风雪交加的寒冬,又如掉进泥沼中的小鹿。”
“是吗?醉应该是头大如斗,脑胀欲裂,哪像你说的那般,小丫头,我看你是心疼你那宝贝酒吧”,药神戏道。
婉儿一脸委屈道:“师祖,婉儿大大的冤枉,说实在的,婉儿是担心你老人家呢!怕你醉坏了身体。”
“哈哈”药神笑道;“丫头,我看你是心疼你的袁大哥吧。”
又面向百里云烟道:“今天就喝到这吧,这么多年,老夫今个最高兴,收拾收拾,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好传婉约母子连心大法。”
袁干赶紧接道:“还有我呢!”
“好,一起来,就这样”,三人这才散了酒席。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药神早已立于瀑布旁,享受那薄凉的水雾,陶然于谷中怡人的花香,体味大自然浓淡相宜的烂漫。
却忽听山崖上有打斗之声传来,药神正自惊讶,随后一异物从天而降。
药神想也没想,随手一抓,便有一物凌空飞来,原来是一个密封甚严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放着一小册子,上面赫然书着:“隐身法卷三”。
药神正奇怪这仙府绝技,怎会从天而降,难道仙府出了什么事?转而又想,以仙府在中原的地位,谁能动得了它?
难道是被偷盗了?
正思量间,突然又从上面落下一物,仔细一瞧,竟然是人的胳膊...
药神暗忖,既有人在崖上打斗,又有宝物和断臂落下,来人怕是已困迷林。
想想这些人既觊觎人家秘籍又如此残忍,本想放他们自行离去,此时改了注意,进而想,这等人如此卑鄙无耻,且待我上得崖去,调整阵法,困他们数年。
想罢,药神沿着陡峭的山壁,几个起落犹如轻烟般飘落在崖上迷林,瞅见二人还在那儿对峙,便赶紧出了迷林,于迷林外,稍稍移动了几棵树木,又在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上放了一些大石块,或聚了一些石堆,顿时迷林外又多了一锁仙夺魂阵。
本来那迷林就够厉害的了,但为了保险,才又布下了此阵。
药神暗道:“你等江湖肖小,竟妄图仙府秘籍,今日让我碰上,自是饶你们不得。”
想罢,往那对峙的二人投去了鄙视的一眼,随后转身飘然向崖下落去。
袁干有日出前练刀的习惯,所以也早早就起来了,只是他怕惊动别人,独自去观云阁前练刀了。
婉约睡了个好觉,做了个好梦,心中高兴,起身后,忙洗了把脸,稍做打扮,便找袁干去了,谁知袁干已是不在,忙高叫袁大哥。
袁干此时正在练霸刀诀中最简单的一刀---横劈。刚劈到第八百刀时,忽听婉儿在叫他,忙道:“我在这儿。”
婉约一听声音,便知袁干在观云阁方向。
当下,施展轻功,瞬间便到了袁干身左一丈处,袁干于这短短的两句话间已是劈了一百刀,当真是快如闪电,迅捷绝伦。
袁干突然满目柔情,面含微笑柔声道:“婉妹,你来了啊,我们正好去看看师祖。”
话落,两人携手向师祖处走去。
也算他二人福气,刚到瀑布旁就看到药神那从天而降的身影,简直飘然若仙,同声赞道:“师祖真乃凡间神仙。”
药神听后摇摇头道:“我这身武功,与两位师兄相比,差的远啊!只是若论武学的感悟,或是阵法、医学,他们又难与我这个做师弟的相比了。”
听了师祖之言,袁干面现恭敬之色道:“师祖,我和婉约今日学武之事,你看如何安排?还请您老示下。”
药神略一沉思,便从怀中摸出一书,递与婉约,慈声道:“这书可以说包含了你祖师爷爷和师祖毕生心血,若是不出差错的话,将为天神派孕育第三代天神,象这等神功秘籍,若是让江湖人得悉,重者家毁人亡,轻者秘籍被盗,贻害江湖。”
稍顿又道:“师祖这等说法,也许在你和袁家娃娃听来有点不以为然,但万一真的泄密,恐怕会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切记!切记!”
婉约和袁干听完药神的嘱咐,齐声道:“我们一定牢记师祖教诲。关于母子连心大法,不会轻易像外人提及。”
药神望向二人道:“你们知道厉害就好。”
接着又道:“今日婉约在谷中寻一安全僻静处,记熟心法,袁家娃娃就在这里练刀。”
婉约听了药神的安排,看了看袁干满脸痴迷,有些不舍。
但婉约毕竟是识大体之人,终是拿着心法,悻悻离去。
这一日袁干在药神的指点下明白了自己与手中刀尚未达到人刀合一境界,否则那日与三凶一战,气势上就绝不会受到他们胡言乱语的干扰。
袁干反复思量着师祖的话:“一个真正的刀道高手,手中之刀仿佛有生命一般,蕴有灵性,刀是持刀者的第二次生命。”
袁干心有灵光隐隐闪动,但真要寻思,想抓住时却又无从下手,总之这一日恍恍惚惚,整个人都沉浸在思考之中,稀里糊涂,连自己是否用膳的事都忘了。
反观婉约则远不如袁干专心,她刚打开书时,兴致还好,但看着看着就分了心,一会想着袁干,一会又想着将来的小生命,心中忽痴,忽喜,或又有些忧,总之,书上的东西记的不多,分心过甚。
后来,药神见她神不守舍,便让她不要看了。
先旁观袁干练刀。
她见袁干练功正在关键之处,知是不能打扰,便在谷中信步走着,也不知为何,走着走着便又到了袁干那儿,惹得药神忍俊不禁。
见她这般情形,药神忙向她招招手,引她离开袁干练功之处约十数丈外,轻声道:“你袁大哥,此时两眼空蒙,一心沉迷于寻找人刀相通之处,他此时刀理已通,只是苦于不知如何激发那刀人合一的境界。看他茶不思饭不想的模样,两日内定能琢磨个所以然来...。”
婉约倒是有些担心道:“师祖,袁大哥不会处什么差错吧。”
“这你放心,有师祖在不会有事的,但你不要去打扰他,否则可能会走火入魔,重则经脉尽断,性命不保,轻的也会落个下身残废。”
婉约心下惶恐不安道:“师祖,我不会打扰他的,只是心里有些担心。”
药神道:“这样吧,我传你一种记忆术,你若能有所领悟,并经常应用,对你将大有好处,你看如何?”
婉约道:“也好。"
药神接道:“所谓记忆,一要对自己的记忆能力充满自信,坚信自己是众人中记忆能力最强的,这种心志有助于聚精会神于所记之事,分散是记忆的大敌。”
婉约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道:“那第二点呢?”
药神看了一眼婉约道:“第二,要会联想,把最艰深难记的东西与自己最感兴趣的人和事联系起来,比如你把我传你那心法上的字,想象成在你袁大哥的脸上一一展现,你试试。”
婉约从怀中取出秘籍,依照药神的方法,效果果然不同凡响,只是脸上写满字的袁干,给婉约的感觉太过滑稽,婉约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药神见婉约已是沉入书中,当下悄悄地走道婉约与袁干两人正中间处。他既要让两个娃娃专于所学,又要顾及他们的安全,所以没有离去。
“时间过得真快,不觉已是傍晚,人生又有多少春秋呢?”,药神望着天边快要落山的夕阳感慨道。
有些人喜欢看日出,喜欢日出时的朝气蓬勃,喜欢那光明驱赶黑暗的红火;有些人则喜欢看日落,喜欢那晚霞烧红半边天的壮丽。
不过,对药神来说,无论是旭日东升,还是夕阳西下,均让他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且说袁干此时正两腿盘曲,双手捧刀,两眼空蒙,就这么呆坐着,终因思虑过甚,口喷鲜血。
说也奇怪,那血喷于刀身,起初倒没有什么变化,但稍后,宝刀表面红光涌动,竟将那血吸干.
袁干本觉心中郁闷,谁知一口鲜血喷出,郁闷尽解。
袁干但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当下,起身,就像平常练刀般,随手就是一刀,刀还是那把刀,人还是那个人,可是这一刀的威力,却是今非昔比,只见离的稍近的古木,竟被刀气粉碎。
这边的药神早已注意到了袁干的变化,只是他深知袁干顿悟在即,不便叨扰,当袁干那一刀劈出后,药神意味深长地捋了捋胡须:“江湖从此又多了一个绝代高手。”
此时婉约也被惊动,快步向这边走来,她和药神一个心思,想试试袁干悟道后的气势,两人迅速在袁干两侧站定,看着正自高兴的袁干。
袁干忽见婉约和师祖这么一站,转瞬便明白了二人的意思,双手擎刀,举刀向天,那冠绝天下的气势,汹涌而出。
婉约见他刀势已成,赶紧胡言乱语道:“山地夜坐,汲泉烹茗。”
药神接道:“寒泉古鼎煎茶,松风和来...”
“茗茶品韵,留香释怀...”
“嗜茶如命,不知忧愁“茶苦久食,益思”
“能解烦闷,四肢不舒...”
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或交替发语,或同时出声,谁知袁干有若木石一般,全然不为所动,刀势依旧笼罩在他们周围。
药神见袁干已不受外物干扰,朗声道:“袁家娃娃恭喜你。”
话音一落,袁干忙收起大刀,向药神恭敬道:“多谢师祖指点!”
药神尚未接话,那边的婉约已抢先发话道:“你是如何觅得人刀合一的?为何现在不再受外物干扰?”
袁干注视着婉约柔声道:“也许是我对刀道的一种执着,愿以性命去关注它,用心血来浇灌它,最终以一口鲜血孕育了它,使它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当外物干扰时,我已成刀,又怎会受你们声音的影响?”
婉约娇笑道:“我才不要和一把大刀成亲呢。”
袁干摸摸后脑勺结结巴巴一时竟无言应对。
药神替袁干解围道:“你这丫头,可真会欺负人。”
婉约吐吐舌头,挽着袁干的胳膊道:“天黑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翌日,百里云烟与药神商量,想让袁干回霸刀门,把娶婉约过门的事向其父禀明,也好有准备。
饭间,百里云烟向袁干一说,谁知袁干竟非要再逗留两日不可,说是要向药神学习一些阵法。
于是药神也就答应了下来。
药神自然知道袁干为入迷棋谷,于阵法上,也下过功夫,只是稍显肤浅,于是安排它先温习一下有关阵法的原理,而后传了他锁仙夺魂阵。
关于此阵,袁干已能独立应用,只是不能像药神那般,能因时因势,因人而异地变出许多新花样,让人难以破解。
两日中,婉约也把母子连心大法中属于母亲的那一套心法,初步掌握,只是还不甚熟。
第三章
婉约依依不舍的送袁干出了谷,细细嘱托道:“一路上除非万不得已,少管闲事,多多保重,我等你。”
袁干重重的点头道:“婉妹,你放心好了。”
婉这一日袁干出谷,说是一月后,迎娶婉约过门。
约一个人伫立在谷口,直到袁干的身影消逝在清晨的雾霭中,才转身回谷。
秦岭北麓。
翠华山。
天池边,有一处被藤蔓包裹的巨大不明物。
近看,却见一年轻人推开一方绿色藤蔓而入,原来这不明物竟是一座房子。
那人推开之处赫然是一扇门,真可谓别出机杼。
屋内一绿衣老者正对着刚才入内的那个年轻人秘密低语,只见那老者鹤发童颜,起码百岁高龄。
跪在他面前的年轻人,叫道:“师祖,有何吩咐?”
老者略一沉吟道:“死册已满,剩下的恶笈与群英谱却仍未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那年轻人忙应道:“徒孙这就去办!”
此时的袁干却是满心欢喜的向长安赶去,一路上翻山越岭,这一日来到了洛阳城。
洛阳地处“九州腹地”,北临嵯峨逶迤的邙岭,南对亘古耸黛的嵩山。境内伊、洛、湹、涧诸水并流,河山拱戴,雄关林立,自古形势甲于天下。
城内布局整齐,街道宽阔,眼见还有一天的脚程,便可回霸刀门,袁干算算时日尚多,就决定在洛阳城住几日,顺道看看洛阳八大景:金谷春晴,洛浦秋风,天津晓月,铜陀暮雨,龙门山色,马寺钟声,邙山远眺,平泉朝游。
所居处名叫怡闲居,听店里小二说有赤土国的歌舞团在洛阳城演出,便想去开开眼界,也好说与婉约听。
袁干问明了方向,带了些银两,朝东缓步行去,约莫一个时辰,就听闻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广场上,人声鼎沸,想是到了演出地了。
正欲找人打听情况,忽闻一人道:“袁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袁干闻声回头,只见一大汉手握铁骨扇,大步向自己走来,忙道:“原来是冯忠,冯少侠,幸会幸会。”
冯忠忙抱拳道:“不敢,小弟正愁一人孤单,不想就碰见了袁大哥。”
袁干接道:“兄弟来的正好,这歌舞演出,应当如何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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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仙子』
~豆一觉醒来,~了个懒~。~中道:“好书!好累!多~老哥哥厚爱。”话落,他这才打量起对面。原来对面的老哥哥已是不在。他这才想起自己原先说过的话:“我~后,老哥哥若是有事,尽管取书离开。”他举头往西看了看,才发现太阳已偏西。这一觉竟然~得这么长,以致于老哥哥走了也不知道。想必哥哥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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