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了,你呢,手可以活动啦?”
“可以了,就是这只手还不能拿下来!放学后我还要来整理阅览室的书,所以现在要先去吃饭了,先走一步喽!”然后于楠朝食堂走去。
米亚给家里打了电话:“妈,晚上我会晚些回来,不用等我吃饭了。”
下午四点五十分,人流都朝食堂、大门涌去,阅览室渐渐空了,直到空无一人,由于管理上的原因,这个阅览室只在白天开放,晚上就會有勤工儉學的學生來整理書籍。于楠前幾天由於掛彩所以耽擱了幾次,今天晚上的任務對於他來說還是很繁重的。
“嗨~要不是這只手還沒恢復,半個小時就可以搞定了!”于楠自言自語道。
“二十分鐘就可以了!”于楠轉過頭,米亞令人欣喜地站在門口,“我來幫你吧!”
于楠眯着眼笑着,受宠若惊得像一只得到了鱼的猫。
“就是把这些书放回书架是吧?”米亞問于楠。
“哦,還要根據書上的編號,從A到Z排起來,有點複雜,需要耐心。”于楠一邊收著桌上的書,一邊指導米亞的工作。
米亞拿起一本書試圖插進書架,但貌似書排得太緊,米亞使了使勁還是有半本露在外面。
為了緩解尷尬,米亞問于楠:“水喬,她,是我好朋友……”
“我知道,我和她是鄰居,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怎么了?”
“她,很可愛啊……”米亞有點吞吞吐吐。
“是啊,有這樣一個邻家妹妹確實很快樂。”
“妹妹?她不是你的……?”米亞對於于楠對水喬的稱呼有點驚訝。
“呵呵,你聽誰說的呀,小時候我們的家長倒是經常開這種玩笑,可是我們現在都長大了,都在一个学校,相互照应的时候肯定会比较多的。”
米亚突然发现刚才还**卡在书之间的B12号的书已经不知不觉地**了B11和B13之间,仿佛刚才还被紧箍咒匝住的世界在一瞬间解咒了。
“那里是考古学的书架,平时没多少人看,所以书大多在书架上,排得**的,你能放进去还真不容易哪!”于楠对米亚嘿嘿笑着。
“是啊,不过我很喜欢这里的书,特别是我最近在看的《考古志》,只可惜这里的书不能外借。”米亚用纤长的手指滑过考古类书架的一排书,停在足足有10厘米厚的《考古志》上。
“你喜欢看这里的书!?”于楠瞪大了眼睛,**夸张的虎牙,“我以为你们这类的女孩子都喜欢看青春小说,没想到也有喜欢看这类书的,我们算是志同道合吧。”
“哦?是吗,我以为你每天忙于打工挣钱,没时间看书呢!”其实是米亚对于楠每天半工半读感到好奇。
于楠收起笑容,然后很严肃地说:“我从15岁开始就在经济上独立了,家里就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我的学费都是自己挣的,我觉得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再说,我的父亲,他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米亚低下头,想到自己美满的家庭和永远是三位数的零花钱,感到无地自容。
“其实也,没什么了,男孩子早晚都要担负起经济上的责任的,我只是提早磨练自己罢了,我爸,他是建筑工程师,提早退休了,为了他的理想。本来公司给他的一栋小洋房也被他抵了补贴,偏要住普通工人的筒子楼,都为了他的‘研究’,家里最多的就是瓦当啊,青铜啊,瓷器啊之类的古物,上回报纸上说拍卖片汉代的玉璜,他硬是乘火车赶那场拍卖,最后花了25万给买回来了,说起我的父亲,真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啊!”
“你爸爸还真的和我爸挺像的,唯一的不同是你爸是业余研究,而我爸爸他把这个当工作的。”
“是吗,真巧啊,所以我们都受他们的影响是吗?你知道吗,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上回《玛雅的最后公主》的事……”于楠有些不好意思。
“那件事你不是说了吗,我掉下来是你不小心没拉紧绳索,没事的。”米亚用黑得如同荔枝核的瞳仁望着于楠,突然觉得于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是这件事,是这部戏的剧本,是我写的,我跟导演说不要公布作者,没想到你把主角演得这样好,就好像我写这个剧本时候脑海里浮现的玛雅公主一样生动。”于楠望着米亚,仿佛看见了真正的公主。
三月的傍晚,太阳还是早早地下了山,阅览室里只有米亚和于楠两个人,米亚估计的二十分钟也早已过去。两个持有相同爱好的人相见恨晚,恨不得秉烛夜谈,但是米亚怕回家晚了父母担心,在把阅览室整理完成后就与于楠告别了。
以米亚的性格,不喜欢和一般人深入接触,所以朋友很少,而于楠,大概是米亚最了解也最想了解的异性朋友了吧。
米亚关上门,枕着双臂躺在小**,望着星空,想着于楠的话,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出枕头底下的《玛雅的最后公主》的剧本,仔仔细细地又翻了一遍,想要回味一下那场精彩的演出,然后将它踹在怀里,因为作者,剧本对于米亚来说就有了特殊的意义,每个字,每句话,每一段落,每个章节……
米亚自从看到这个剧本就把它当作曾经发生过的事,因为它真的很像曾经发生。感觉很重要,有些事确实是真的,而感觉是假的,它就是假的,有些事其实是假的,而你相信它就是真的,它就不会假,所以信念很重要。
“米亚,这次你罪过大了。”水乔一看到米亚就神秘兮兮地说。
“是吗,怎么啦?”米亚说。
水乔蹦到一边,现出躲在背后的汗青,汗青说:“水乔,谢谢你,多亏你的体积足够挡住我!嘿嘿!”
“你打击人不会客气些啊,我先走了,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你自己了,我先闪了!”
几日不见的汗青已是脱胎换骨了,垂肩的飘逸秀发剪成了齐耳短发,耳朵上的除了耳洞没有任何饰物,牛仔裤上也见不到一个洞了。
米亚将汗青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仿佛眼前这个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讨厌。“你其实也……”
“我其实还在健身房练胸肌来着,不知道原来你的癖好这么独特的,现在的女孩子都不喜欢运动过度的男生呢,不过既然你讨厌没胸肌的男生,我就尽量做到不让你讨厌喽!”汗青将两手正正经经的平放在裤袋两侧,一反他平时双手插裤口袋的作风。
“我是想说,想说……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样,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米亚心里想: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
“哦,啊?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啊……我会努力的!”汗青一边嘀咕着,一边和米亚再见了。
剩下的只有米亚的纳闷了,那个叫汗青的有必要这样吗?他这样处心积虑又或者费尽心思地接近自己以求自己的好感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虽然米亚是个很会患得患失,对小事也能浮想联翩的女孩,但她宁愿相信那个叫汗青的男生只是纯粹地想消解他们之间的距离罢了,纯粹得如同开在四月艳丽的杜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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