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白影行走如风,于千钧一发之际挽狂澜于即倾,将罗大海掷出三尺,当真是在阴间走了一遭回来,同时将孙大兴的招式于无形中化之,宛如神出鬼没一般。
孙大兴与罗大海不知发生了何事,柳有道心下却雪亮,思道:“这人武功只怕自己还有不如吧。”
却见罗大海就地一个打滚,随即翻身而起,双掌交叉立于胸前,心下极为愤怒,心想:“老子吃大亏了。这龟儿子的会法术,大大不得了。”随即定晴一看,见那白影已立于水亦清身前,随手解了水亦清被封的穴道。
水亦清穴道被封已久,这时穴道突然被解开,不想一时站不稳,脚下一个踉跄。却见那人轻舒猿臂,将水亦清扶住。水亦清一眼望向那人,恰与那人眼神一对,登时心中一个突跳,瞬时便将眼神移开。虽只这么一望,却已看清了那人模样:面相颇多风尘之色,一身白衣别无杂色,约摸三十来岁年纪。手中一柄剑小巧玲珑,剑鞘刻花甚多,剑柄一个“花”字金光闪闪,却是黄金打造。如此之剑,多为女子之佩带,却在一个男子手中,倒也奇乎怪哉。
水亦清毕竟出入江湖多年,虽是女子,却也有一般女子所不同之处,道:“大恩不言谢,还望告之大名。”
白衣人淡然一笑,道:“不敢不敢,区区何足惜。”
水亦清听罢,登时一双妙目大睁,一张俏脸**不敢相信之色。柳有道等人登时也是吃了一惊,周遭便如死一般寂静。
片刻之后,只听罗大海说道:“老子我栽在莲花山庄多情公子手里,可是大大的长面子呀。”说罢,又是一阵怪笑。
何足惜近年多行于江湖,见识一天比一天广博,江湖上稍有名气的人到也识的大半,便道:“罗兄过奖了,事出紧急,多有得罪,见谅见谅。”罗大海皮笑肉不笑的道:“岂敢岂敢。”罗大海还不知是何足惜救了他一命,还道何足惜在故意奚落自己。是已面虽带微笑,心里却不知骂了何足惜祖宗十八代多少次了。
何足惜向柳有道身前走近几步,双手一辑,朗声道:“区区何足惜于柳前辈面前出手,当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公门前弄斧了,让前辈见笑了。”
他这翻自谦之词,柳有道岂有不知,却依旧面无表情,冷冷道:“那敢那敢,何大侠近年来威振四海,大名宇内皆知,果真是英雄出在少年呀。”
何足惜道:“前辈过奖了。”
孙大兴先前一招被何足惜破了,心中大不快活。然听得破了他剑招之人便是何足惜,心下不快一半便即转为钦佩,朗声道:“一见莲花,赛活神仙。只是在下武功差之太远,未及看清那莲花一剑,可惜可惜呀。”
何足惜道:“孙兄过奖了。”转眼望向柳有道,续道:“柳前辈肯为难一个弱女子,其中必有隐情吧?”
柳有道见何足惜字字道来,却是心诚意真,不禁一声叹息,道:“也只怪小儿命苦,决计怪不得他人,如此,实在也太难为水姑娘了。”柳有道便将其儿子柳天之事与今天所发生的事尽拣要点地说给了何足惜知道。
何足惜道:“原来确实是一场误会。”走过去,将秦飞的穴道解除。秦飞穴道被点,身不能动,众人的对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飞道:“多承相救,不甚感激。”
何足惜道:“那里那里。”
突地,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远处一乘马向这边奔过来。片刻便奔到众人面前,只见马上那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一副病入膏盲的样子。身高七尺,约摸二十四五岁年纪左右。柳有道一见那人,怒道:“你这不孝子,还嫌自己不够多事吗?”这人正是柳有道之子柳天。
只听见柳天一阵咳嗽,良久方息,沉声道:“爹,感情这事不能勉强,今**勉强水姑娘下嫁于我,只会令其天天以泪洗面,哪会还有半点笑容,这恰恰是孩儿我最不愿见到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孩儿地下也不会安息的。”流有道厉声道:“婚姻之事自古就是父母做主,岂容子女说话。”柳天淡淡道:“那就恕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了。”说罢,于腰间**一柄短刀,就往自己颈上抹去。柳有道见状,立时大吃一惊,将手一扬,一枚暗器出手,当的一声,柳天短刀便即脱手飞出,却见柳天随即又抽出一把短剑,
柳有道无奈,仰天一声叹息,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眼眶中却饱含了眼泪,意味深长的道:“做爹的今日方知吾儿原是这般真丈夫。好,爹听你一回。”说罢,心中一阵悲凉,那份悲哀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只不过柳有道极力掩饰,众人方才不知。
柳天道:“多谢爹成全。“说罢,眼向水亦清一望,毫无血色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便即拔转马头,黯然离去。水亦清见了柳天神情,心中也是一阵同情,意欲开口问好,却怕使其徒增悲耳,一时呆立于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柳有道道:“今日多有得罪各位,老夫给各位赔罪了。”
众人见其爱子情深,先前的那份怒气也给冰释了,反而觉得不能为其救子出一份力,心底到觉的不安,眼中也**迷茫之色,呆呆地立于当地。
柳有道一挥手道:“走吧。”
何足惜却朗声说道:“柳前辈请留步。”
柳有道只道何足惜不肯冰释前嫌,还想找梁子,加之为儿之事正自伤心欲绝,便厉声道:“何大侠还有何见教呀?”
何足惜道:“柳前辈误会了,晚辈几年前曾于西湖之畔,偶听得一件事,或许能救柳兄一命。”
柳有道登时喜出望外,道:“还望何大侠赐教。”
何足惜道:“相信在场各位都知道此事,只认为其乃传说,是亦不敢相信罢了。但世间万事,不去亲身躬行,何以定论!”
柳有道等众人都一一点头,觉得这话确实有理至极。
何足惜道:“天目山有种叫做龙鱼的动物,黑背红腹,四足五爪。相传天山天池也有一种类似龙鱼的动物,名叫神龙鱼,不同的是它红背黑腹,五足五爪。这种神龙鱼最珍贵的乃其长于右后足旁的那一小足爪,这小足爪被疾病者服之有包治百病,起死回生之效;习武者服之会有功力大增,延年益寿之功。当真是千年难得一觅之宝。”
众人一听,登时拍案叫绝。只是当时各人身旁没有案,难不免要拍大腿叫绝了。
柳有道道:“只要何大侠能够救得小儿性命,柳某万死也无以报答大恩了。”何足惜道:“前辈言重了,正如柳兄所言,万事讲一个缘,在下自当全力以赴。”柳有道道:“那也感激不尽了,只是此去天山,万里迢迢,归期不定,就算有缘得到神龙鱼,小儿只怕也等不到那天了。”说吧,面带忧色。
何足惜见柳天一张脸已无人色,一条命十成中去了九成,也是活不了几天了,便伸手于怀中一探,取出一个瓷瓶,道:“这是关东一位名医赠送给晚辈的一瓶药丸,虽不能医治百病,却也足以为柳兄续命三月了。”
柳有道一听此话,当真是喜出望外,全身禁不住一个颤抖,道:“只怕柳家这一辈子都要欠何大侠人情。”说罢,竟哈哈大笑了几声。其余众人也觉身心如释重负,顿觉周身舒泰不已。
只听见水亦清道:“如此好极,各位如不嫌弃,便到寒舍宽饮几杯。”柳有道道:“今日之事还望水姑娘见凉,犬儿如得相救,自当亲来请罪,这酒还是下次再当赔罪之用吧。”他这话说的自是希望何足惜能够得到神龙鱼,以救其子。说罢,对众人一个拱手,拔转马头,与常德山庄一行人向外退去,片刻过后便隐于山林之中。
秦飞与罗大海本就是为解救水亦清而来,如此结果,心下也自欢喜。只见两人一个翻身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水亦清本欲相邀两人同饮几杯,却见两人不辞而别,心下甚感不快,一看何足惜仍呆立于当地,面有忧色,心想:“这人为了一个不相识之人而忧心,实属难得,不禁钦佩其人了。”
水亦清道:“何公子,不妨进楼小饮几杯。”
何足惜道:“如此也好。”
是时,天色已晚。只见明月隐隐挂于空中,撒下淡淡银辉,山清水悠,煞是迷人。
两人对坐于桌前,月光透窗而入,照去楼内装饰,错落有制,别具一格。
水亦清看了一眼何足惜放于桌上之剑,心下一阵迷惑,问道:“何公子这剑刻花甚多,莫不是贤俪之物?”只见何足惜脸露苦笑,道:“不是,我是没有那种福气的。”说着一声叹息,续道:“我欠她的,怕是这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水亦清一听此话,不知何足惜所云何事,却见何足惜陷入了沉思,还道一语切中了何足惜的伤心往事,顿觉尴尬,喃喃道:“对不起。”
何足惜被水亦清的说话声惊醒,忙道:“没事,往事不堪回首,久之便也成自然了。”
水亦清忙举起酒杯,道:“先干为敬。”何足惜赶忙还礼。水亦清便即扯开话题,慢慢的两人说话便甚投机,对月饮酒,畅谈心想。不想月偏西宫,东方已现鱼肚之白。
何足惜道:“打扰姑娘一夜,不胜歉意,这就告辞了。”
水亦清道:“此去天山路途艰险,我有一朋友有一匹良马,名为红云,日行千里。何公子不妨借用此马,路上也自方便。且我那朋友离此地不远,径往西去十里左右,那坐落在道傍的大庄院便是了。”说罢,于自己头上饰物中取下一枚白玉发簪,给何足惜,说道:“何公子拿这个出来,我那朋友自会答应。”讲到此处,不禁一声叹息,续道:“以何公子之名,借此马有何难。”
何足惜接过白玉发簪,道:“水姑娘过讲了,相传此红云与紫电清风号称马中三圣,珍贵非凡.且那红云更是这三圣中的至圣,只是不出江湖已久,是以无人知道它的下落。如此之物,在下那有这种面子。”水亦清望了一眼何足惜,刚巧两人眼神又是一对,良久无语。
何足惜道:“多多保重,告辞。”说罢,转身飘去。水亦清望着何足惜的背影,久久的立于当地,就如周遭物事犹如虚设一般,然则太阳却依旧浮现于东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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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红云神骏驰万里一剑莲花惊天山』
何~惜一路~向西而行,不出十里,果真见一~~院巍然立于道路的~~所在。庄院周遭环境清晰,秀丽多姿。庄院大门前~石狮,威风凛凛。朱漆大门~~一块大扁,~书‘铁府’二字,笔~雄浑,颇有大家风范。何~惜当即~前敲门,片刻过后,大门戛然而开。只见一个五十五六岁年纪的驼背老人立于门前,打量了何~惜几眼,问道:“这位爷有何贵~?”何~惜道:“贵院当家的可在?”老人道:“那便请稍等,待老头先去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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