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终于驶离了港口,天边那一抹残阳如血,让并不蔚蓝的天空显得格外凄凉.我坐在车子里,在靠窗的座位,眼睛迷茫地望向远方,望向若有似无的缥缈的晚霞,车上,团友静静地坐着,没有了在船上的那种喧嚣,不知是否累了,只有导游在介绍着海南岛的旖旎风光……
怎么介绍自己呢?从哪儿说起呢?是先贬再夸还是明贬实褒?是坚决自吹自擂还是故弄神虚点到为止?作者嫌太麻烦了,就简单说说.本人现年26岁,毕业于南方某所名牌大学,正在G市某律师事务所工作,月薪面谈(在这里必须强调一点,这不是征婚广告)。虽则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但我有广阔的胸襟加强劲的臂弯(真的很像征婚广告)。
许芸是我的初恋女友,我俩是在我们大一的时候认识,她那会儿刚和她高中的男朋友分手,他要出国留学,他可能认为国外女孩的质量和尖端科技的质量一样,远胜于国产的,自己要发扬爱国精神,将外国女孩占为己有,也算为无数先烈报仇雪恨,便毅然决然地向许芸提出分手。我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很快就陷入了热恋之中。5年后,芸对我说:晨,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在她说不会离开我的两个月后,芸去了国外,重新与她的前男友汇合.
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曾一度使我对世间的女子看的很淡,只是认为她们是男人的特殊状态下的物体,就像圆是特殊的椭圆一样.此后,老友给我介绍过3次女孩,见面都是在我上班那条街的一间茶餐厅,第一次,女孩先问我,我被吓跑了,她问:去你那里还是我那里?第二次,我先问的女孩,她被气跑了,我问:你替你女儿来呀?你女儿今天没来吗?第三次,女孩刚进门口,我就跑了,因为进来了两个女孩,是“那里”女孩陪着“女儿没来”女孩一块来的。我想逃离G市,到海南散心,便一个人报了海南团。
车子驶向了高速公路,海南的路况很好,而且没有收费站,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出现又消逝在我眼中。导游仍乐此不疲地介绍着,我时不时会听一下导游说,导游是一个中年男人,却没有中年男人的普遍特点,身材维持得很好,气宇轩昂,一口纯正的北京话,在G市这个以当地语言为荣的地方他能有立足之处不简单。他说:“大家晚上不要乱出去啊,在海南,有顺口溜,‘海口偷,三亚抢,兴隆没有共产党’,我们今晚到的第一站就是兴隆。”听后,我觉得这导游有点杞人忧天,便转过脸继续看着窗外。
天色渐渐暗了,周围的景色也变得模糊,导游大概说累了,车恢复了平静。团友都在闭目养神,看来大家都在养精蓄锐,为打好后面的攻坚战作准备。只有我,从踏上海南岛的那一刻起,我就异常兴奋,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旁边坐着的是一个女孩,飘逸秀发,这是我唯一的印象,因为在大部分的时间下,她都处于昏睡状态。经过一个加油站时,站里的灯射进车里,滑过她的脸庞,我恰好注意到了,她的脸色很白,而且额头渗出很多冷汗,**微微地抽噎着,我估计她晕车了。
虽然我俩素不相识,但发扬人道精神我也要关心一下,更何况对方在模糊的视角下应该是一个美女,于是我关掉walkman,刘德华的声音在“冷冷的冰雨”处停止。我想摇醒她,但又怕惊扰了她,因为从上车到现在她没讲过一句话,证明她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孩,或者她对外界保持高度的警界,不过想讲也讲不了,导游就像机关枪一样。
考虑再三,思前想后,我终于还是推了推她的肩膀,她睁开了双眸,在外面微光的衬托下,她显得如此娇弱,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让人想起了林妹妹。她眨了眨眼睛,斜着眼看了我一眼,又闭上了,她应该很晕吧。
“你…你还好吧?”我欲言又止。
“你在和我说话吗?”她显得很疑惑,她说话很慢,不过很甜,像雪梨般清脆。
“嗯。对不起,打扰了你,我只是看你脸色不大对,没其他意思。”
“哦,谢谢,没关系的,我只是晕车而已,不用担……”
她“心”字还没说完,胃里的恶秽物全部出来抗议,我赶紧拿出袋子为她装住她吐出来的东西,我当时也差点吐了。
这让我想起了我和芸的事情,那是我俩第一次接吻,我极其不适应她的口水,差点吐了,我对她说:“我们以后不要接吻了,好不好?”芸爽快地说:“好!”因为在我吐之前,芸已经吐了。
这事惊动了导游,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导游走了过来,想要发作却又不敢发作,因为举报电话刚刚才告诉我们,他只是低声斥责了几句:“你怎么不好好照顾你的女友呀?竟让她吐在座位上!”我和她都愣了一下。
我连忙说:“是是是,我下次让她吐在过道里。”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是好心劝说你,我们男人就是保护女人的。”导游已经将此问题上升到男人责任的高度,我显得很局促。
“哦,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你应该扶着她吐在过道里。”
“呃……想不到导游也是一个复责任的男人。”
“没办法,我家武则天当道,早就练就一身奴才武艺了。”
“嗯,有出息。”
导游说完后又回去坐好,我则是让她和我调换了一个位置,然后用纸巾、布把恶秽物抹了一下,她兴许吐了个干净,精神也好了许多。
“谢谢你,麻烦了。”她看着我,神情依然呆滞。
“没关系,大丈夫有吞纳宇宙之洪亮。”
“你是说你想吞这些东西吗?”
“呃……我不会私自拿别人的东西的。”我很困窘,她好像忘了这些东西是她吐的。还拿它来开玩笑。
“呵呵。”她转过脸看向窗外,我仍然在整理座位,我们都沉默下来。
“喔,对了,”她先开口,“我叫林芮。”
“嗯,很好听的名字,果然名符其实。”
“谢谢,我权当是赞我的。呵呵”她的笑容很阳光,但阳光总是被乌云遮盖。
“不用权当,你实至名归的。”
“那你呢?你叫甚么名字?”
“我叫顾晨。”
“顾城?你和诗人同名呀?”
“是顾晨,不是城。”
“你的普通话说得不标准,果然全国都怕这里的人说普通话。”
“甚么呀?我说得普通话很标准好不好?林芮,你得去看一下五官科了,我在中山附属医院有个同学,我介绍给你吧。”
“唔……我又有吐的感觉了,你小心。”她说着就做了个要吐的动作,吓得我赶紧站了起来。导游问:“怎么了?你要唱歌呀?这里还没到加油站呢。你应该看一下哈药六厂的广告,对你身体有帮助的。”我赶紧解释说没事,然后我坐下,我又一次很窘困,她却在那里“咯咯”地笑着。
“叫你欺负我,哼。”
“大小姐,我错了。”我赶紧赔罪,我可不想又出甚么状况。
“好吧,看在你照顾我的份上,接受你的道歉。呵呵。”她又一次**阳光。
“呵呵。”我也笑了。
我们俩不再交谈,车又恢复了平静,她的脸转向窗外,夜幕已降临,偶尔经过的车灯会照亮一下她的脸,她的眼睛很深,不像有些女孩水汪汪的,眼神里似乎隐藏了很多东西,不因外界的改变而发生改变,目光冷峻。我们活得艰难,一要承受种种外部的压力,更要面对自己内心的困惑。在苦苦挣扎中,如果有人向你投以理解的目光,你会感到一种生命的暖意,或许仅有短暂的一瞥,就足以使我感奋不已。然而她和我交谈时,眼神的温度始终如一,这让我略感失落。
车子经过3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导游大手一挥,终于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的话:“走,吃饭去!”然后,大家都好像经历过60年代初的大饥荒一样,狼吞虎咽,不分青红皂白,只恨妈妈少生了一张嘴,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摊口水向东流。”
经过一阵风卷残云后,桌子上只剩一些油腻的碗碟,最让人费解的是还有一双截了半截的筷子,筷子上有明显的牙咬的痕迹。
分房时,导游把一串钥匙交给我,说:“今晚好好把握,明朝主动权就是你的了。记住,不要喝酒,这样才不会‘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我正在纳闷,导游何以会说出此番令人费解的话,林芮走了过来,她刚才坐在邻桌,好在大多都是女同志,所以她吃得应该会不错。
林芮问导游:“导游,大家都有钥匙,我为什么没有?”我已经明白了。
导游笑嘻嘻地说:“今晚好好把握,明朝你就丧失主动权了。”
林芮显得很疑惑:“你在说甚么呀?我是问你钥匙。”
“你今晚要和这位先生一起住。”导游指了指我。
“啊?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男女有别,我要投诉你。”
说完林芮就拿出手机拨电话,但导游依然面不改色,我想他大概是适应了被人投诉的电话,而我为了避免引火自焚,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
导游耸了耸肩:“对不起,实在没办法,房间已满,这个团都是一对一对的,你也不忍心拆散鸳鸯吧?唯有委屈你了。”
我听后,很气愤,我就这么差?要委屈林芮?
林芮看了我一眼,抿了一下**,右手将散落在右脸的秀发拨到脑后,很明显,她在思考着,一会儿说:“那好吧。”
我低头不语。
来到房间后,放下行李,就和林芮讨论她睡那张床。
“我睡这张”她说,“首先,这张靠近大门,兵法有云: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有事时我可以顺利逃跑;其次,这离厕所比较近,进出方便;再次,我选择我喜欢,我喜欢这里。”
听了她对这床的优点分析,使我差点萌生了立刻睡上去,任其天打雷劈电闪雷鸣风吹雨打也誓不下床的想法。
“好了,你去那张吧。”她指了指靠近窗户的那张。
我有点无可奈何,心存依恋地回首望了又望那张优点多多的床。但我是习惯打逆风球,在不利条件下争取创造条件,将其转化为有利条件。我立刻对林芮的床进行不利分析,以其来打击对方对那张床的依赖性。
“哎,林芮,你这张床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讲不好,你看,它首先是靠近墙壁,这就挡住了你的运气,还有它正对着这个梳妆镜,容易让作梦惊醒中的你看到影像而惊吓;睡眠也容易不安,更容易把煞气反射到正在沉睡的你。”
“呵呵,对不起,我是无神论者,你还是安心睡去吧。哈哈。”
哎,面对一个女生,尤其是美丽的女生,而且是美丽聪明的女生,我只好认输。
林芮进去洗澡了,我正无聊地拿着遥控器换着频道,换到CCTV还会自言自语地评论几句:从央视知道了:开会没有不隆重的,闭幕没有不胜利的,鼓掌没有不热烈的,人心没有不鼓舞的,接见没有不亲切的,中日没有不友好的,交涉没有不严正的,中美没有不合作的。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我躺在**接起电话。
那边响起很嗲的女声:“先生,请问要特殊服务吗?”
本来我想挂掉了,但是看到林芮刚进去不久没这么快出来,洗澡还没轮到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和她侃上几句,于是我答腔。
“你都有甚么啊?”
那边显得很兴奋,估计前面让人直接挂断过,兴冲冲地说:“我们这里应有尽有,上海的,东北的,湖南的,哪都有!先生,请问你要哪个地方的呢?”
“喔,那宁夏的有没有?”
“呃……这个我们这边没有,你挑个其他的吧,有个河南的不错,我……”
“你先别说,我就要宁夏的,你刚才不是说应有尽有的吗?”
“那个……先生,我们这里确实没有。”
“你们怎么能这样子呢?宁夏自古以来就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要坚决拥护国家的统一,不能搞分裂,你这样子具有地域歧视性,怎么能贯彻中央的“八荣八耻”?我们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何时才能真正实现?”
“呃……先生,你别急,我们说的应有尽有说得是指品种应有尽有,不是地方。”
“哦,是这样子啊。”
“嗯!对对!”对方对于我的理解显得很激动。
“那你们有鄂伦春族的吗?”
“呃……先生,对不起,那个……我们没有。”
“你们怎么能这样子呢?我们现在是讲求民族平等,决不允许民族歧视,现在西方经常拿民族问题来批评我们国家的政策,就让西方反动势力抓住机会,你要清楚56个民族56枝花,56个兄弟姐妹是一家,56种语言汇成一句话:爱我中华爱我中华爱我中华。”
“先生,您……您先不要着急,我们说的应有尽有说得是种类的应有尽有,不是民族。”
“哦,这样子啊。”
“嗯!先生,你明白就好了,今晚收你便宜点吧。”对方对我的理解还是饱含感激之情。
“那你们有男的吗?”
“呃……先生,我们只提供女性服务。”我想那个小姐都快哭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子呢?我国成立之初就已经制定法律规定男女一律平等,我们现在要解放思想,与国际潮流接轨,这样才能让中国伫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你们这样的男女歧视,我们怎样才能发展?怎样才能……”
这时候,听到那边电话掉在地上的声音,同时传来了一个女声:“小桃,你怎么了?小桃!别吓我!快来人呐,小桃晕倒了!”
我心满意足地挂掉了电话。林芮擦拭着秀发,穿着一袭丝绸睡衣、伴着淡淡清香从“听雨轩”走出来,我放下遥控器准备洗澡。
“刚才是谁打电话进来呀?”她坐在那张优点多多的床边,侧着头不停地用毛巾搓干头发,脸庞可能因为刚刚洗过澡,显得****的。
“哦,没谁,导游在跟我说明天的行程。”我心不在焉地应着,林芮的细微动作像极了许芸,我好像一下子整个人都被推进了和许芸的日子,心里痛极了。心事重重地进了洗手间,脱光衣服后才发现我没有带换的衣服进来,又穿好出去,拿进来,再洗澡,与从前一般地迷糊。
我出来时,她正在静静地看着电视,眼睛也不多眨一下,对其他事物置若罔闻,我应该猜对了,她是一个习惯独处的女生。
我将房间里的那个衣帽架放在两床的中间,将一条绳子绑在床灯和衣帽架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视线又转回了电视上。我系好后,将一张床单放了上去,权当屏障,她终于在床单那头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顾晨,你是好人吗?”我们俩隔着床单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我很懒,人生观不够积极,想问题单纯,吃饭时会掉得满地是渣,冬天不喜欢洗澡,我孝敬父母不周,对待表兄弟粗俗,给老师起外号,跟同学没大小,半夜里禁止邻居唱歌,大街上强迫警察道歉,对领导求全责备,对政府视若奴仆,勤劳无以致富,坐怀偏要不乱,”我低头数了一下自己的缺点,“但是我是一个好人。”
她微微一笑,“我不信,怎么体现呢?”
我就开始给她讲故事,从我爷爷当贫农开始讲起,到我父亲参加了光荣的文化大革命,再到我六岁戴上红领巾,十三岁半别上光荣的团徽.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入党,是因为上了高中以后,知识多了,脑子里没给思想进步留下更大的空间,这阻碍了我政治上的进步.
她“咯咯”地笑了几声后,说:“我还是不信。”
我觉得很难过,这年头好人难做,做人好难,做人难好。
“那你怎样才信呢?”
“嗯,”她想了一下,“我问你一个问题吧。”
“哦,好,你问吧,我坦白从宽。”
“我漂亮吗?”
我听后一阵尴尬,我不善于当面评价一个人的样貌,所以如果叫我去做选美的评委,对选手的评价只是一个陈述句:你可以进后台了。
我站起来看了一下她,又坐下,她本来在看电视的,看到我突然站起来,惊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对我微微一笑。
看着林芮,诗经的《硕人》第一个被唤醒,我心里幽幽地念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第二个苏醒的是宋玉的《登徒子》“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又变成曹植初见洛神的情景“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然后变性,油然而生《红楼梦》里林黛玉第一次见贾宝玉的感受:“好生奇怪,倒像在哪里见过的,何等眼熟!”畅游古文和明清小说一番后,我终于回神。
“你……你算漂亮吧。”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得不干不脆,证明你心慌。”
“我没有!”我极力辩护。
“好,这题不算,我重问。”
“嗯。”
“你看不看A片?”
“喂!”
“快回答呀!”
“我有时候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
“那你喜欢看谁的?”
“喂!我拒绝回答。”
“这个问题你都拒绝回答呀?”
“对!那你喜欢看谁的?”
“我喜欢看WillSmith的,他主演的我都喜欢看。”
“……你说的A片是指?”
“美国大片呀,American片嘛。”
“喔,我也喜欢WillSmith。”
“刚才你以为是甚么?”
“对了,你喜欢看他的那部片呀?”我赶紧扯开话题。
“喂!别想用高官的顾左右而言他的伎俩搪塞我!快坦白!”她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以为你刚才是问那种片子了。”
“你这个色狼!”由于隔着床单,我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仍可感觉得到她面带怒嗔的脸蛋,而且把这个这么震撼的名头套在我头上了。
“喂!是你的问题问得不够清楚好不好?正常男人都会想到那边去呀。”
“好,我不跟你争这个,我重新再问一个问题。”这丫头可能认识到自己的疏忽,看到形势向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赶紧转移阵地。
“嗯,这是最后一个问题,而且不能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我带着刚才的气势也恰如其分地提出了附带条件。
“好,我想去喝酒,你去吗?”
“现在?”我提高了嗓门。
“对呀,我现在就想喝酒。”
“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的行程比较紧,如果喝酒的话可能会耽搁到明天的赏玩,再者女生现在喝酒会对身体不好,更何况如果你醉了的话万一出现个意外就不值得了。”我一口气说了几个理由来推托她,因为我钱包里的钱已经不够了,酒吧又不能打卡。
“你真的不去?”她语气似乎舒缓了一些。
“真的不去。”
“果真不去?”
“果真不去。”
“好,我相信你是好人了。”
“啊?”虽然我觉得很惊讶,但是我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呵呵。”她在床单的另一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躺在**,拿起手机玩了起来,问:“你干嘛又笑?”
“没什么,顾晨,谢谢你。”
“谢甚么呀?对了,为什么你相信我是好人啊?”
“因为我刚才约你去喝酒你没去啊。”
“就这个呀?”我坐了起来。
“还有刚才我问你我漂不漂亮的时候你说我很漂亮。”
“……为什么我不去喝酒就说我是好人?”我对这丫头的逻辑能力表示怀疑。
“因为如果你是坏人的话,就肯定同意去,然后就灌醉我,但你不去,而且都是关于我的理由不去,所以我觉得你是好人。”
这丫头的逻辑能力果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如果让她知道我不去的真正原因我恐怕今晚就要睡走廊了。
“那为什么我赞你很漂亮你就觉得我是好人呢?”
“当然拉,如果你骗我的话,你会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美得让我无法相信’诸如此类的话。”
“是吗?”
“嗯,而你只是回答‘你很漂亮’,可见你很诚实和天真。”
“……你才天真呢。”我很小声地说。
“你说甚么?”
“哦,没什么,我说谢谢你的信任。”
“呵呵,没什么,认识你很高兴,我睡了,晚安。”
听到这句,我愣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顾晨,你睡啦?”
“哦,没有,林芮,sweetdream.”我很局促。
“嗯。你也早点睡吧。”
房间趋于平静,而林芮的“我睡了,晚安”是许芸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跟我说的话,说了5年了,我的脑子里又一次掉进了过去的时光,直到熟睡之后……
第二天,morningcall之后,我就利索地起床,虽然周公还拉着我的衣服叫我多呆一会儿,我也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了他。慵散地伸了伸懒腰,仿孔明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你好有兴致,还在吟诗。你还有10分钟。”当我还在厕所里兵荒马乱之际,林芮已经从容地收拾起了行李,“快点哦,时不我待呢。”
“我…知…道了。”我一边刷牙一边回答,含糊不清。
这时,我已经听到开门声了,我索性将刷牙与人生大事一起解决。在激战了几分钟后,我冲了出来,匆匆收拾一下便飞奔大门。
在我到大堂之后,团友们都在了,林芮正微笑地看着我。导演则走过来,神秘地说:“据点消灭了吗?从你的头发可以看出,右边的头发全都发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都到了左边,想不到头发也搞西部大开发。”
听后,我大吃一惊,忘记梳头了,赶忙用上完大号后忘了洗的手去乱抓一把,总算平息了头发的叛乱,但仍有少数的不断起义。林芮正对着我,看到我狼狈的样子,笑得很开心,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林芮的笑容总是像阳光被乌云遮了很久之后刚**的那一霎那,让人觉得很矜贵,她的眼神温度依然很低,丝毫不见起色。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吃完早点后,车子起动又出发了。时间只是早上7:30,车内睡意正浓,而我却想看一下海南的早晨,海南的早晨很让人舒心,凉风习习,空气清新,群星逐退,浮云自开,阳光赫赫,云霞异彩。现在是夏天,然而不知从哪里溜来一抹新绿,接着,就像早约好似的,树儿们,草儿们绿满山坡,到处是诱人的绿。偶尔恬静的天空掠过几只早起的鸟儿,时而负责丈量天的蓝度,时而负责丈量天的透明度,时而负责用那双翼丈量天的高度和深度,让人爱惜不已。
车子一切如旧,变的只是我和林芮的座位,她坐了靠窗的位置。她也没有睡去,眼睛望向窗外,注视着远方,像在寻找着甚么。她一动不动,左手托住下巴,看上去是那么的恬静,像一碧如洗的湖面,那样的安逸深邃。古人常说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林芮是如此的文静,让人不想打扰,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林芮应该是一个很寂寞的人,因为寂寞的人眼神是很深邃的,总是寻找着一些似是而非的寄托,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寂寞是一种无形的东西,挥之不去,叫之也不会来,却在你思想毫无遮拦的时候悄然而至,侵袭着你的心灵,躲之不及,无法回避,来了,就丝丝屡屡占据着你的心灵,必须用了全心去应对。寂寞就是一种毒,一种无解药的毒。寂寞是个人的内部感受,很难由人的外在表现加以判断,人心灵的窗户――眼睛则是寂寞的寄主。
但孤单不是寂寞,只是一种由外界所形成的感慨,不源自于内心,因为孤单不是寂寞。它是一种对立,是一种对于喧嚣的厌恶,是一种不含感情的字眼,因为没有其他的注意力值得分散,所以我们会觉得孤单。
孤单,是一个人的孤单。寂寞,是一群人的寂寞。如果是孤单,比较好办,实在不行就找别人,那样就能摆脱孤单。但是寂寞就麻烦了,在一群人里仍然感到内心的空虚?在寂寞的延伸距离中,呈现的自我欺骗,就是生活寂寞延伸的自我欺骗。寂寞延伸中的自我欺骗,呈现情感上的荒芜。就是女人的情感寂寞中,总是期待男人主动追求自己的实际现象。就是情感上的寂寞呈现的实际延伸,欺骗自己的实际现象。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寂寞像七月落下的雪花,有十六个棱角,你说美不美丽。它们是这样寂寞而优雅。寂寞落下来,就不见了。每个人的内心都是孤独的,只不过大多时候我们不去想,或没法去想。有人不相信,可是它真的真的是存在过的。
我突然很想安慰她,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是一个很寂寞的人,但我想她并不喜欢被人安慰,如果一个喜欢被安慰的人,那她就不会那么寂寞了。我也望向了窗外,但眼角的余光还是会接触到她的脸,肤若美瓷,唇若樱花,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背后受到了一股无异于如来神掌的功力,疼得我“啊”了一声,这也惊扰了林芮。我转头一看,呆呆地说:“啊?是你?你怎么来了?”为了强调我的惊讶程度,我连用了3个疑问句。
“想不到吧,小晨。”回答我的是我的一位同事,主攻刑法的刘小姐。她对我很好,就像疼惜弟弟一样,处处都帮助我,尤其是要在事务所附近的茶餐厅吃饭的时候,她会利用她庞大的身体优势强行占住两个位置,那态势很让人生畏,同事都羡慕我每天都有好的座位坐,而且不费吹灰之力。所以我叫她一般都是省略中间的“小”字,叫她“刘姐”更亲切。
“没有啦。咦,为什么昨天我没有看到你,更何况你就在我的邻座,你的躯干应该很容易辨认呀。”
又是一掌下来。“你小子找打呀,我昨天晕船,累得一塌糊涂,上车后倒头就睡了,甚么也不知道了。”刘小姐瞪着我说。
“哦,是吗?”
“小晨,你有艳福呀,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嗯。这位是林芮,我刚认识的朋友。林芮,这位是刘小姐,我的同事。”
“你好。”“你好。”两人互相问候了一番。
“喂,刘姐,你怎么不介绍一下你旁边那位男士呀?”我继续与刘姐攀谈,而林芮则听起了mp3。
刘姐一把搂住她身边的那位男士,他显得很瘦,弱不禁风,我怀疑是被刘姐打的,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就像熊猫站在竹子旁边,只是这只熊猫是雌性。
“这是我老公,程健。”
“啊,程健,你好。”我与他打了声招呼,他只是点了点头,“我们真是有缘啊。”我见他不说话,惟有继续。
“不同流向的小溪,他们,总有相遇的时候。”他缓缓地说道,我吃了一惊,很冷的一句话。
刘姐幸福地依偎在程健的身旁,怎么看怎么像熊猫在跟竹子拥抱。
“唉。”我叹了一声。
导游走了过来,说:“叹甚么气呀?”
“我看到别人很幸福,就会很难过。”我解释道。
“我倒是看到别人很难过,就会很幸福。哈哈。”导游笑着说。
“喂!”导游没有理会我的抗议,继续哈哈大笑起来。
一会儿,车子又恢复了平静,林芮静静地坐着,眼睛从未离开过窗外,今天她倒是不晕车了,也许昨天她是晕船吧。
“喂,”我小声地叫了一声她,“你还好吧。”
林芮转过头来,取下耳塞,对我微微一笑,说:“嗯,怎么了?”
“呃……没什么,我只是看你不怎么说话,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又晕车了。”
“呵呵,今天没有,昨天休息得比较好。我们聊聊天吧。”
“嗯,可以。”
“唔,聊甚么好呢?”她撅着**,右手习惯拨了拨头发。
“嗯,”,我想了一下,“你为什么来海南?”
“这个……”显然她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显得很狼狈,看了我一眼后,又转向窗外,而后又转回来,说:“在家无聊呗,呵呵。”她说得时候故意做出很轻松的样子,殊不知她越是这样做越掩盖不了她眼神的忧伤,好像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
“喔。”我只是简单地应了一下,并没有追问,因为我知道如果她不想继续说的东西,再问也是徒劳,她非常适合做犯罪分子,因为她深谙在接受警察盘问时候的回答之术:坦白从宽,新疆搬砖;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你呢?”她显然想转移话题。
“我是为了一个人。”看来我不适合犯罪。
“为了谁呢?”如果她想知道的东西,就会继续问。
“为了忘记一个女孩。”警察应该最喜欢像我这种犯罪分子。
“喔,对不起。”
“没关系,呵呵,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
“嗯。”
我和她没有再说话,车子只有刘姐的笑声,不,应该是哭声,因为她笑起来像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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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第2章:第二章”内容快照:
『第二章』
车子乐此不疲地跑在高速公路~,~机铃~的响起打~了车内的平静,我刚想骂谁这么缺德,林芮跟我说:“你~机响了。”“~?”难怪这铃~这么~悉,~糊依旧,我赶~从兜里把~机掏出来,“喂,你谁呀?”“顾晨,你吃火~啦?这么大~?就你刚才那语气,~照郭老师的说法,你够拉出去~毙5分钟了。”一听这一气呵成的话就知道是黄磊打来的。“哈哈,原来是你小子呀,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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