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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我的地狱和天堂》

第6章捡路边的破烂,尊严是什么玩意

作者:肖洒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我走出厕所后,肚子里的水咚咚的响,继续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在一台漂亮高档的小轿车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西式发型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像个鸡窝,脸上黑黑的,小小的眼睛深陷了,大大的脸,肿肿的嘴和鼻子。我第一次发现我自己这么丑,真有点像猪八戒了,自己都快被自己的样子给吓着了。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要有多憔悴就有多憔悴,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踩着脚踏三轮车,驼着背吃力的踩着,车上装满了破烂,有啤酒瓶、矿泉水瓶子、易拉罐、报纸等东西,在一个店铺前停下来,见一个女人提着一些破烂和他过称。原来这男子是收破烂的。我脑子一动,我在那工业区时,发现路边有一些矿泉水瓶子等,那我可以去捡来卖给他,这样我就有钱买东西吃了呀。我上前和他说:“大伯,我有一些瓶子卖给你,要不要呀?”。他说,好呀,在哪里,我跟你去收。他冲着我微笑,这是我这两天在这个城市看到最友善最真诚的微笑,心里有着一种温暖和感动。我说不用了我去拿过来不过要久一点,他说他这个下午就在这个小区收破烂,他指着街尽头一个电线杆,天黑前他在那等,可能他从我的可怜模样猜到我的一些情况。我谢过后就跑去我去过的那个工业区,与其说跑,还不如说挪,并留意路边有没有可捡的。我在一个偏僻的垃圾堆里找来两三个塑料袋,用来装瓶子,也收获到了我的第一样“战利品”,百事可乐罐子,路边走过一个阿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都快无地自容了,像是做贼一样,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是丢人,好在丢人没有熟人知道。尊严是东西?如果连命都快没了,尊严又是什么玩意?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拼命在这陌生而又冰冷的地盘上搜寻着被人遗弃的瓶子等破烂。有一个青年看到我捡这么东东,把手中的矿泉水瓶子扔到河中,然后用怪诞的眼神瞅着我,简直就是在羞辱我呀,我气得七窍冒烟,要换在以前我会冲上去揍他个四脚朝天。虎落平阳被犬欺,“么办法”,我孑然一身在这是非之地,好汉不吃眼前亏吧,“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啊。

天色怎么这么快就暗下来,我得去找那收破烂的大伯了,要不人家走了,我捡的破烂卖不出去也等于我得继续挨饿,那有可能今天晚上我就会被饿死的。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提着我从沟里、路边、河边、角落、垃圾堆等捡来的两袋破烂赶往大伯所说的电线杆。我远远的看到大伯在抽着烟等我,那抽烟的样子真像我爸,边抽边咳嗽。不仅抽烟的样子,他的容颜也像我爸。有些秃顶的头上留着很短的直立的头发,有一半以上参白了,横七竖八的皱纹像一条条深铺在他脸上和额头,脸色蜡黄蜡黄的,没有什么血色,眼睛深凹,浓浓的眉毛中掺杂着小许白眉,个头不高,弓腰驼背的,看到他这样子我想到一个成语“风烛残年”。听口语和感觉,他应该也是外地人,看到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这个城市为生机奔波挣扎,心里头就酸酸的。

我没有和他讲价,他就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一算,矿泉水瓶子21个,两个一毛五分钱,三个可乐易拉罐子,一毛钱一个,报纸5毛钱,总共二块三角五分钱,他要给我二块五毛钱。要不是我的生机难保,看着他苍老的样子我真不忍心收他的钱,我只从他手中接两张皱巴巴一元钱的,他连说了好几句谢谢。我只是向他要了两张干净一些的报纸,只有自己知道,这是我用来准备大解时用的。这两元钱是我用一个下午的劳动得来的,也是我在东莞挣到的第一笔钱,攥着这两块钱,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与激动。

我向他问了路,他告诉我,一直沿这小路直走就可以到大路,再沿着大路直走就会到了中堂镇中心。望牛墩和这里不是很远,转车可能花上六七钱的样子。

看到他踩着三轮车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心底有一种莫名的忧伤无处躲藏。

这两块钱用来给我同学打电话还是买吃的呢?想来想去,还是去买东西吃吧,要是打电话花了钱又没找到人那不是更惨吗?就算找到人了也没有车费过去呀。还是先解决一下肚子问题吧。可是两块钱又要吃什么呢?

我来了一个商店,一问,东西可贵哟,两块买不了什么。看来看去,问来问去,“倾尽其囊”买了一包一块钱的“福满多”方便面和一瓶一块钱的矿泉水。

没有开水泡方便面,只好吃干的,左手拿着矿泉水,右手拿着方便面,咬一口方便面喝一口水。好好吃啊,而且慢慢的吃,不敢一下子全吃光。

天色越来越暗了,又一个黑夜向我逼近,我心生恐慌,我今夜怎么办?睡哪里?我潜意识的走向我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个“家”:桥洞。桥洞是我目前唯一的归宿。

黑夜,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多么甜蜜的多么渴望的,可以在温**休息,可以在被窝里进入“梦里水乡”,而对我来说,黑夜是多么可怕的多么恐怖的。睡着了我害怕,害怕恶梦缠身,害怕老鼠在我身上撒野。睡不着我也害怕,害怕坏蛋来袭,害怕周遭的陌生和寂寞。不管睡着还是清醒着,眼前总会浮现着奇奇怪怪的东西,脑海里总会出现着阴阴森林的幽灵,总感着四周有不祥的怪物。

又在寂寞、孤独、恐惧中渡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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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落街头,差上赔上了小命』

地球不会因为我的悲伤而忘记公转,也不会因为我的无奈而停止自转,太阳依然不~不慢从东方升起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我的眼帘里,我醒来了。也许因为这两天魔鬼般的训练。醒来时,多了一份内心的宁静与自然。著名作家三~曾写过~志愿:“我有一天长大了,希望~一个拾~烂的人,因为这种职业,不但可以呼~新鲜的空气,同时又可以大街小巷地游走玩耍,一面工作一面游戏,自由快乐得如同天~的飞鸟。更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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