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浩荡的记忆长河,一切不过如一颗颗划过天际的流星,最后留下的,只是记忆中几缕稍纵即逝的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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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完毕后,整个醉花楼都陷入了忙忙碌碌中,因为天色已晚,颜凡就带着云儿先告辞回家了。
走了半天路,又和那么多人说了一下午的话,云儿觉得有些累就早点睡了,睡梦中似乎闻到什么东西甜甜的味道—好香啊,梦到吃冰糖葫芦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云儿从**起来,好好地打扮了一下。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虽然没有什么装饰物,但是看上去也比平时精神多了。好久都没有认真妆扮过自己,离开21世纪后的生活实在是太清闲了,还好今天就又要开始工作了,不然真会被闷出病来的。
来到大厅,颜凡和平时一样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在桌旁等她。大厅其实就是她刚来这里时醒来看到的那个屋子,本来颜凡一个人时只打理了一间屋子,后来她来了,颜凡才把大厅旁的一间小阁间打扫了出来供她住,他自己依旧住这个房间。
因为灶在这个房间的一角,于是颜凡就把一日三餐全包了。
“哥哥,早啊!”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在颜凡对面坐下,顺便扫视了一下桌上的早饭,依旧很清淡,不同的是,在她的碗旁多放了一个盘子,盘子里一串被串起来的果子鲜红欲滴-冰糖葫芦?!
心里又有些小感动,自己昨天说想吃糖葫芦,他原来记得啊!
拿起来,轻轻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真好,比她从前买的那些都好吃。
颜凡一直在对面静静地吃饭,看到她从起初的小心浅尝,到随后的狼吞虎咽不由轻笑;“好吃吗?”
“嗯,哥哥这是从哪买的?真好吃!”云儿一直斜瞥着剩下的小竹棍-多年的美姿训练让她强忍住不去把竹棍也舔个遍,可是真的好想再吃。
颜凡用筷子敲敲碗示意云儿饭快凉了,然后一直看她乖乖地把饭吃完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答:“这是我从集市上买来材料自己做的,你要是喜欢,那以后哥哥天天给你做。”
“天天做,那做一辈子也可以吗?”云儿脱口而出,说完后才觉失言,调皮地吐吐舌头。
“要是云儿喜欢,我就做一辈子也可以啊!”颜凡说得风轻云淡,云儿却觉得他听到自己的话时好像怔了一下。
到了醉花楼他们才知道倩姨她们已经将开演唱会的消息发布出去了,时间定在十天后。
可真快呀,倩姨真是雷厉风行!云儿向颜凡眨眨眼睛,颜凡也了解的回应一个浅笑。
风雅安排云儿在听香水榭唱歌,倩姨坚持要将云儿的才艺留到演唱会上再公开于世,她并未听过云儿唱歌,竟似已认定她可以技压群芳。
所以在演唱会之前,云儿还是无事可做,来自不同的时代,她深知自己与这里的人有很大的不同,所以事事小心翼翼,尽量少说话,少走动,生怕出错。
幸好她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在现代时,尽管经过公司包装,她在粉丝面前一向以活泼可爱的形象出现,但在实际生活中她却是个安静的人。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只有在很要好的朋友面前,才会**活泼的一面。
颜凡并不在醉花楼久呆,每次送她过来后就独自离开了,到了晚上再来接她回家。十天来,等他成了惟一的功课,只是云儿不明白,她每天那么期盼他出现在醉花楼然后任由她拉着他的衣袖带她回家,到底是因为回到家就能吃到甜甜的糖葫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风雅有时会来陪她说说话,和他混得熟了,再见他,那种开始时心里浓重的痛似乎也渐渐淡了。云儿发现他真的如同颜凡所说,是个非常单纯的人。
如同从前她在银屏前的开朗活泼,风雅的慵懒媚霍也是假的,是作给客人看的。在熟悉的人面前,他是个精力旺盛,单纯冲动的大孩子,不会优雅地呷茶,不会乖乖坐在软榻上一坐半个钟头。
事实上,自从自己和醉花楼里的人熟了,他在自己面前就完全变了个样。
他的白衣常常全是尘土;他在同一个地方多坐一会儿就会拼命打哈欠;比起喝茶,他更喜欢左手鸡腿右手鸭掌的很没形象的斜翘个二郎腿倚在台阶上大吃特吃。
可是这个在人前笑得如此澄彻清明的风雅是真实的他吗?如果那一日她没有看到那湮没在花从中的落寞背影,她也会被他的伪装骗过去吧!
那一天的天空是那般清澈,连一朵云都没有,只有孤独的单雁飞过。云儿一面感叹着岁月飞逝一面用手在墙上投下各样的手影玩。她的旁边,一身尘土的风雅拼命点头称是,手中的牛肉还在很没形象的往嘴里大塞特塞。
正当云儿暗自感叹儒子果然不可教,世上居然有这样神经大条,面对悲凉秋景还是只想着吃的东西的人时。倩姨养的小白鸽丑丑扭动着肥胖的身体一头栽在他旁边那个口中填满牛肉的家伙怀里,风雅一面解着丑丑脚上的信一面把嘴里的牛肉吐出来喂给丑丑吃。
云儿不禁皱皱眉头,这样一个家伙,当初她怎么会觉得他和敬轩很像呢?敬轩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安静幽雅,不自觉流露清淡的华丽,哪里会做这么毁形象的事。
风雅手中的丑丑满意地大吃风雅吐出的牛肉,那神态,竟和风雅吃东西时极为相似。风雅一面解下丑丑腿上的信,一面在口中碎碎念叨:“丑丑啊丑丑,你怎么一点都不客气,喂你吃你就吃呢?等哪天你胖得飞不起来,看你不后悔死……”
丑丑像是可以听懂话似得点点头,然后脖子一伸,把风雅嘴角粘的一点牛肉粒也吞进嘴,这才极不情愿地拍拍翅膀,摇摇晃晃地飞走。
风雅对着丑丑越来越小的身影狠狠得晃了晃拳头,然后慢悠悠地起身,对着还坐在地上的云儿**灿烂的笑:“你自己慢慢玩,我要去工作了哦!”
然后不等云儿回答,便已飞得不见踪影。云儿好奇地捡起地上被揉成一团的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有客来。
不久果然来了一个衣衫华贵却极俗,看上去像个暴发户的胖子,在风雅的房中一呆就是一下午。到傍晚的时候,那位暴发户才从风雅的园里出来,小小的眼中写满了意犹未尽。看到他逐渐消失在花径的尽头,云儿不自觉地迈进风雅的园子。园子的木阁子里没有风雅,风雅坐在园中盛放的菊花从中,**抱着双臂,好像很冷的样子。傍晚的夕阳托着柔嫩的**披在他已换成洁净的白衣上,美得令人眩目。隔着那一从盛放的菊花,云儿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抽动,花从中他的背影寂寞地令人心痛。
云儿默默退出园子时,颜凡正好来接她。她安静地跟着他回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夜无眠。
后来,云儿得知,那天的客人是个有权有势的爷儿,醉花楼是惹不起的。
演唱会如计划中一般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刚开始还有人对“不许大声喧哗”的条例不屑一顾,认为是青楼假正经。在几个纨袴子弟被扫地出门后,现场才真正安静了下来。青楼中出色的歌舞妓都上台献艺。以前虽然风雅多次向云儿解释,她头天来听到的仅算是过得去的歌不过是醉花楼最次等的水平,醉花楼分许多阁,刚进门的那个大厅只是最低等级的一个。无论什么人,只要有点钱就可以进,吃些普通的酒菜,听些一般的小曲。如果谁肯多掏点钱,还可以叫几个长像平凡的故娘陪着喝酒。
醉花楼里的歌伎分好几等,有的唱一曲便可得百两银子,有的一天却不过十几文钱,而在大厅唱歌的就是那些一曲只赚几文钱的姑娘。
倩姨也多次提到雅居的姑娘的曲艺可比大厅那里的好多了,云儿却总不信,青楼的歌女水平能高到哪去,难道比现代歌坛那些受过专门培训甚至出国深造过的艺人还好?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错了,看现在已上台的姑娘们的表演是各有千秋。有的宛转,有的热烈,吹拉弹唱,样样不缺,甚至有几个和21世纪的大师级演奏家竟不相上下。
颜凡旁边的风雅一副“现在你信了吧?”的欠扁表情看着云儿,云儿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对风雅干瞪眼。
倩姨把云儿安排到最后一个上场作为压轴戏,云儿也乐得清闲,在观众席上悠闲享受古人的艺术。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倩姨她们透露美容秘方的方案还真有效。虽说宋朝不太开放,女人不能随意出门,所以今天来的人里并无女装,但光云儿周围一圈,女扮男装的就不下十个。
原来又被骗了,以前看孟丽君传等故事的时候还以为古人画装的技术多好呢!女人扮男人都可以像到没有人看得出来。现在看来一定是假的,最起码今天来这里的女子没有一个装扮水平高的。
演唱会开得很成功,每一个节目都很精彩,云儿还陶醉在上一曲箜篌曲中,旁边的倩姨提醒她该上场了。
台上的感觉比台下看起来还好,倩姨她们用蜡烛做出的霓虹灯让她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21世纪的歌台上。
台下,颜凡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她唱歌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格外有神采。就如同那天她为他唱生日歌一样,她一开口,气氛跟着都变得不同起来。但不同于那晚,今天的气氛变得有些伤感。他听到她唱:
你的手是否还为我温热,那古老的布拉格喷水池已干涸。
连带着脚步的斑驳,你是否还记得,那晚霞中的路我们曾走过……
风雅捅捅他:“喂,云儿唱的什么歌?好像只是大白话,可是又很有音律很好听呢!”
颜凡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她,他看到她唱歌时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随即藏入发鬓,消失不见。
她在哭吗?她为什么要哭?她可以把歌声带给这么多人,她应该笑才对啊!
心被她眼泪的光芒刺痛,耳边她的歌声还在继续编他茫然地听着。
如今,我们都不再去触碰遥远的寥落,那虚无缥渺的假设,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
亲爱的你忘了我,可是我的记忆,流沙无力埋没,它依旧在风中寥落。
唇间的温热,我无力把握,最后飘散在风中,还是算了。
最后飘散在风中,还是—算了—
夜很寒,星光很冷,回家的路上,颜凡轻声说:“刚才,你哭了!”
“我刚才-刚才不过是被自己的歌感动了!”云儿心虚地低头,就那么一瞬间,他怎么发现了呢?
“云儿!”颜凡停下脚步,一只手握住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你说过,从前的事你都已经忘了。所以,为以后再也不要为过去哭泣,你要快快乐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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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渡寒潭』
当你看我的目光变得冷漠生~,当你用冰冷的语气对我说着无情的话,你的不信任在我~~刻~~~的伤~,鲜血淋漓。于是,我的世界轰然倒塌。☆☆☆☆☆☆☆☆☆演唱会圆~结束了,醉花楼的这一场盛会成了到~人们乐道的话题,醉花楼也因此在四大名楼中~颖而出。同时名起来的,还有最后~轴的那个神秘歌者。~阳高照的醉花楼后庭中,一个~孩一边结算着这次演唱会的净赚,一边小~嘀咕:“并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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