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够解释生活?
最近,我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它纠缠着我,像六月的天空忽然布满阴云,沉甸甸地压迫着人,不驱散它,始终无法轻松起来。没有搞清楚这个问题之前,我干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懒懒的,毫无精力。这倒不是说我要装起深沉来,学习罗丹笔下的沉思者,这样做是很讨人厌的。但我不是这样的人。这是一种很自然结果。我相信,每个人在某种际遇下,都会忽然思索起平日看着很高深的问题。比如一个街边的乞丐,在某个艳阳之天,吃饱了饭,晒着太阳,用牙签剔着那一口黄牙,看到街边走过一个一个婀娜多姿满身风情的摩登女子,可望而不可及的情况下,也会在懊丧之余忽然思考起生命的价值男人的追求起来。
而我,也正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开始思考生活的问题。
坦白地说,我失恋了。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法律上有所谓侵犯肖像权的罪名,说的是未经他人允许下使用他人的肖像,而我在未经那个女孩允许下曝露这些,我不知道算不算违法。更何况,她也许根本就不是我的恋人。这正是最可笑的地方。我的情况差不多是不能叫做失恋的。既然失恋,就应该恋爱过,可是我和她从来没有确定过恋爱的关系。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腻在一起,住过一间房,上过一张床,彼此曾经拥抱,该做的都做了,这能不能算做恋爱吗?也许以前算,但现在,在这样一个开放的时代,真的很难说。即是彼此说过我爱你的话,也不能确定真假。这个时代本来就开始变得荒唐。我们不知道该怎样确定一个人是不是喜欢,甚至深爱我们。没有了标准,没有了提示,所有的都悬置虚空。彼此拥抱,肌肤贴着肌肤,都不知道是否彼此真的拥有,就这么荒唐和可怕。更可怕的是,当彼此站在一起,那一瞬间恍如隔世,如醉云雾,不知今夕何夕,不知真实或虚幻的感觉。
我和那个女孩曾经深爱过,在某段时间,我相信她的的确确爱过我。真的。绝不是自欺欺人。可怜啊,直到今天,想到这些,我还觉得温暖和幸福,她的体温和特有的香味,始终无法忘怀,在身边萦绕不散。但是现在,伊人已去。
后来,我们住在一间房里,我们不断地在彼此身上实践人类最基本的欲望,她咬破了我的肩头——痛得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她最深处顶了下去——但是一旦嘴巴空出来,叫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我知道她不爱我了。她在我身上寻找的只是一种男人独有的温暖。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太晚了。
但是即使早一点明白又能怎么样呢?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投入她的温柔陷阱之中。也许那是不能叫做陷阱的。陷阱是隐藏而阴霾的危机。而我自始至终都明白所有的事情,而她也没有故意地欺骗,就那么行云流水,那么自然,那么毫无机心地生活,看不出任何一点故意而为之的别扭。她后来说宝贝,我们还能做一对朋友。看吧,到最后她还对我说宝贝。我怎能相信她是故意地欺骗我?我相信了她的话。虽然我也明白,不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想要摆脱一个人都是惯常使用这样的借口的,他(或她)会告诉你,我们作不了恋人,但还可以作朋友。扯淡吧,朋友有很多种,天涯咫尺的,咫尺天涯的,而他(或她)只是将你定义为后一种,狭路相逢仅仅打个招呼而已。
我虽然明白这些,但一直并不相信,直到自己终于亲身体验了,才相信原来果然实有其事。理论和实际原来的确相差甚远。不过就算后来相信了又如何?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在绞尽脑汁费尽心血用这些近乎梦呓的言辞为她狡辩。看出来了吧,我忘不了她,真的,伙计,我忘不了。想忘记而不能忘记,伙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从娘胎上掉下的一大块胎记,那么醒目,时刻提醒着你,但却刷洗不掉。你真用心一遍一遍地洗刷,最后只能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这是一种煎熬,一种折磨,午夜梦回的时候,只能悄悄地饮泣。你害怕别人知道,因为害怕别人的嘲笑。
感情的世界也有阶级,那绝不是如同我们政府所说的人人平等。你爱得多一点,她就会爱得少一点,终究有一个人会更多地付出和守候。更重要的一点是,当我们沉醉在恋爱之中时,我们总是极力要证明自己才是那个低位的阶级。而一旦爱情不再,我们却又极力证明自己才是那场恋爱游戏中的掌舵者,贵族阶级,以此来维护自己脱身后的尊严。因为人们会嘲笑,会看不起,会戏谑那些感情游戏的失败者。你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世界变成了这样,我们只能从中知道,爱情,真的只沦为有输有赢的角逐场,而谁也不愿意充当那个可怜的失败者。
所以我应该挺直起来,应该高声地宣告,是我甩掉了那个女人。可是伙计,我真的做不到。你看不起我也罢,嘲笑我也罢,甚至说我失掉男人的尊严也罢,我只能说,我忘不掉她,忘不掉。我甚至期望她躺在别人怀抱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起我。如同我们平日忽然想起许多一面相识的人来。但她会吗?我不知道。
在这样一个时代,在这样一个你我彼此虚与委蛇,互不拿对方当一回事情的时代,还有爱吗?我同样不知道。我甚至对爱这个字眼显得陌生,好像我忽然变成一个文盲,根本不认识这个字。
伙计,你被人欺骗过吗?假如有过这样的经历,你该明白其中的痛苦。最重要的不是欺骗本身的痛苦,而是这之后一连串的后续反应。迷茫,虚无,恐慌,甚至绝望。你会因为欺骗而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在怀疑的范围之内,具体的,抽象的,你我他,树木花草,感情信念,理想人生。一切都好像是虚空,好像海市蜃楼,好像空中幻想。你不知道该相信什么,该确定什么,不敢往前一步,也不敢后退一步。所有东西你都以为只是泡影,手指一戳,似乎都会立即烟消云散,归于荒芜。更可怕的是,你连你自己也不确定是真实存在的,时间,空间,都近于虚无,是空气中漂浮的因子,无形,凌乱,散落,似有似无。
总之,你因为被欺骗,发现了生活的另一面——或许这也是生活的本质和真相——虚伪,空幻,谎言,并且摇曳着桃红色的光华。
我不知道这样说你听懂了没有,反正我现在正是处于这种迷糊和恐慌之中。这所有的一切,谁能够解释?倘若你要听,不嫌我罗嗦的话,我倒愿意把所有的故事讲述给你听。什么?哦,你愿意倾听。伙计,谢谢你,真的,真的很谢谢你。这么长一段时间来,没有人这么亲切地聆听我的声音,他们都太忙碌了。并且,这个时代,本来就已经不需要人和人的内心交流,没有谁会坐下来,把手覆在你的手背上,告诉你,朋友,说吧,我与你同在。所以你愿意听我陈述这样一个平凡而琐屑的故事,我真的很感激你的深情厚谊。那么,我开始讲吧。但该从哪里开始呢?
生活的痛苦是一场癌变,绝不是偶然的。现代科学告诉人们,这是体内一些基因改变而引发的外在疾病,有序,自然,充满逻辑的严密和正确。于是,要想医好创伤,你得试图找到这种改变。而生活本身某个基因的改变,你怎样去寻根究源呢?我无从知晓。
那么,就开始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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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色狼』
我后来经常想,其实倪雪儿一开始是喜欢林子舟的吧。至少有那么一种可以发展~去的好感。后来才是喜欢我的。那么,我的出现多少有点横刀夺爱的意味。也正因为这样,林子舟后来揍我一顿是完全合乎情理的。他是我的好兄弟,而倪雪儿又是他所喜欢的~孩,那么我的行为无疑~~~二~。~二~是~最不耻的一种行为。我也看不~这种人。可是,我并没有~倪雪儿~。她自然也没~我。倪雪儿不是那种人。说倪雪儿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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