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落。出生的时候正逢秋天,秋雨绵绵的笼罩了整个乡村。妈妈还来不及被送到医院,我就站着来到了这个世界。整个生产过程仅仅用了十几分钟,算命先生说,因为前世的因,才有我临时的生命。妈妈为我取名为落,妈妈说,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闪过个落字,好象你就该叫那个名字。
我三岁就会趴在地上写字,但是从来不知道写些什么。妈妈不相信我会写字,她以为是小孩子无聊的游戏。我脑子里会有很多莫名的幻象,最多的就是原野上芳草萋萋的景象。这种景象一出现,忧伤遍浮现,像从遥远的天边传递过来空旷凄凉,心绪茫茫,无穷无尽。
由于小时候的沉静,妈妈没有把我送幼稚园。直到我8岁的时候,直接上的小学一年级。那时候学校有个古老的钟,钟声总会在日暮的时候响起,当暗红的夕阳斜照进教室的黑板上时,钟声便会回响,我常常被这钟声迷了魂魄。以至于先生的教鞭常常落在我身上。下次等到钟声真的敲响的时候,我再次沉沦。
小时候我很沉默,一直都是沉默。学习成绩也很差。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同学们开始注意到我。
然后,他们教我游戏,教我了很多在家学不到的东西。在他们眼中,我是一个怪物,这个怪物让他们觉得心里莫名的悲伤,于是,他们组织起来,把我变成一个正常人。渐渐的,我变得正常起来,我不会再去听那些关于忧伤的声音,不会再让自己的灵魂在夕阳中沉沦,我会在日暮中跟同学哼着儿歌回家。我会在下雨的时候撑起伞。我也会讲一两个故事给妹妹听。妈妈从来都没有注意到我的改变,她太忙了。
我以语文第一的成绩考到了离家很远的镇中学。那些忧伤的幻象,在我渐进的成长中慢慢的被忽略,以致于后来甚至消逝。偶尔秋雨绵绵的时候,也仅仅是忧伤罢了。
教我的语文老师是一个不苟严笑的人。非常严肃的面孔上,一双深邃的眼睛,薄唇,听说薄唇的男人是天底下最薄幸的人。呵呵,他会是一个薄幸之人么。全班的同学对他很“敬重”,严格说来,因为他太严肃了。自然界中,任何弱小的生物对待比自己强大的生物都保持着一种敬畏的心理。比如动画片中献媚老虎的狐狸。在他的课上,没有一个人会敢举起手来回答问题,语文科代表,学习委员都不敢。他讲课的口气很严厉,永远摆着一张PK脸,同学们私底下叫他“黑面阎王”。这个“黑面阎王”却拿下了自教学以来语文一直第一的的成绩。他的成绩就是他的才华,非常喜欢上他的课。在他的课上,我们会知道很多关于外面大千世界的东西。从天文地理,历史英雄,四季变更,农作物种植,甚至爱情故事,都会从他的嘴里娓娓道来,即使是大学教授,也绝对讲不出这么丰富的文化大餐。这样的一个人,却永远像雕像一样,不苟严笑。
人说成功男人的背后永远站着一个贤惠的女人。我非常好奇这样的男人背后,到底站着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夏日的午后突然间乌云密布,氤氲的空气贯穿了整个教室。整个世界被黑暗包围了,室外狂风大作,室内躁动不安起来--要世界末日了。老师叹了口气,收起书本,在讲台上注视着大家,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故事大赛。”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我捕捉到老师严肃以外的表情,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啊,带着点沧桑,又搀杂着疲倦。这对于一个刚强的中年男人来说,要有怎样的故事才会有这样复杂的表情。我突然就悲伤起来,这种久违的情绪和那个幻象又一次清晰的在我脑海里渐渐成形。
“老师”我举起手来,大声说道:“我先讲”。躁动不安的教室瞬时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都射向我,他似乎也被我的举动吃了一惊,点了点头。
他坐下来。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我编制着一个在大脑成形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的古代,有一户大户人家,这个封建的家庭里,有奴仆,家丁上百人,人口众多。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男丁,这个家庭的主人全是女人。人们忘记了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宅子里开始招赘,又从什么时候起,招赘的男主人开始患病消逝。一代一代下来,周围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个被诅咒的家族。任何男人只要沾染了这种女人,活不过三十岁,而且,孕育出的孩子全是女孩。这个家庭被人们视为异类。所有的人从小都被告之---这个家里走出来的,全是害人的妖精,见到就躲的远远的。尽管,这个家庭里所有的女人都是绝色天仙。与这相反的,这个家族的生意却出奇的好,非常非常的好。这宅子里可怜的女人们,每天把自己打扮的美丽绝伦,却找不到欣赏她们的对象。她们不敢出门,只能在深宅大院里听听风,看看雨。一年又一年的春暖花开,过的是时间,不变的是容颜。秋雨笼罩的某个早晨,这个家的女主人们决定在饭里下毒,结束这荒诞的生命。”我讲到这里,顿了顿,沉重的氛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深呼吸了一下,周围寂静的如同故事里的再现,只听到窗外滴答滴答雨打树叶的雨声。我抬眼看看讲台上坐着那个人,他目不转丁的盯着我,专注的神情是我所没见过的。“她们穿着寿衣,在朦胧的雨幕里舞蹈,场面是如此的悲壮。一个倒下了,又一个倒下了,接着三个,四个……除了3岁的婴孩,所有的女主人都死了。这个婴孩从懂事起就不爱说话,常常一个人跑到宅子后面的旷野上听风,看看夕阳。奴仆们对这个小主人也无可奈何,除了吃饭,这个婴孩就一直在后面的原野上听风。后来,皇帝微服出巡,偶然间见到了这个小女孩,被这个小女孩绝世的容颜震慑,回去后竟不眠不休了三天,遂下圣旨,收为义女,养在宫中,赐名永凝。这位皇帝非常宠爱永凝,永凝不会开口说话,皇帝一个字一个字亲自教,不顾及自己的忙碌。永凝的生活起居都是皇帝照顾,白天坐在皇帝身边,晚上被皇帝抱着睡觉。冬天有时候很冷,永凝的手脚以前总是冰凉,这个冬天却被皇帝温暖了永凝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关爱,而且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渐渐的,她的心一点点被皇帝打开,笑容曾一度出现在这个小女娃的脸上。永凝15岁那年,皇帝为永凝请了一位先生,先生为永凝的容貌气质吸引,常常有意无意的教些类似与“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云。”的句子。这件事情被皇帝知道后,皇帝开玩笑的对永凝说“此人招为驸马何如?”永凝摇摇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永凝18岁那年,用同样的方法毒死了自己,跟她们不同的是,她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
我终于讲完这个编造的故事时,有很多同学在低低的啜泣。我停了一会。“老师,你有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受吗”讲台上的那个人早已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而室外的暴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树的叶子被风雨洗的发亮,我有点迫不及待了,想要冲出去,尽情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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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淅沥的雨丝绵绵地笼~了整个村子。全世界被氤氲的雾气包围,灰茫茫的,望不到尽头。三叔公急急的来到学校。“小落,你家人出事了。”我震惊的~不过气来。楞楞的看着三叔公,三叔公拉起我的~就往外走。外面的雨好凉!风吹遍了我的~~,~~在风中打了个寒噤。我攸地甩开三叔公的~“叔公,别再跟我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呜……”当着所有老师和同学的面,三叔公抑制不住突然蹲在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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