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风和日丽的清晨,突然涌出许多怀旧情怀,就想再出去帮路人算算命。拍了拍老招牌上的积尘,就出门去了。我把权力全交给我的双脚,任由它们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花街柳巷。除了女人,这里有一半是一些自命风流的圣贤子弟。
“喂,臭算命的。”背后传来一阵不客气的呼唤声,我客气地停下脚步,看见一位衣冠楚楚的书生,可他的神情与说话语气可不书生,那清秀的眉目更是即便是书生也觉得太甚。
“公子要算命,还是要消灾。要是算命,一文钱即可,要……”我的开场白还没说到一半,书生就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既然叫你算命的,当然找你算命,不然你这种人有什么用?”
“无用为大用,无无用之物,怎显得有用之物有用,无用之极,即是有用之极,所谓阴阳阳阴,朝三暮四,最终仍是复归为一。”我随口倒着书袋,想多说几句刺探多点情报。
他一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狠狠地指着我骂道:“臭算命,要是你再给我饶弯子,说话不好好地说,瞧我不给你好看。”
我连忙说:“是,是。请问公子是算前程,是算姻缘,还是算其它呢?只要你说得出,贫道无所不算。”
书生想了想说:“全部,不管是什么,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我指了指旁边的茶楼说:“说来话长,可否坐下来慢慢道来。”
书生“哼”了声,说:“要是你说的都是废话,浪费本公……子的时间,瞧我不给你好看。”
我让他先行,好在背后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突然间我心里猛然一动,这书生一身书生袍,头戴书生冠,走起路来温柔绰约,顾盼生姿。重点是,他那外露的颈部是那么的雪白。打住打住,这些词句怎能用在一个男人身上,可那确实……,我还没想到确实什么时,他就转过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说:“磨磨蹭蹭的,还不给我快些。”我又只好连忙遵命了。
面对面坐下,我优雅地呷着乌龙茶,内心却在飞速地盘算。他总共说了六句话,其中有五句是没好气的,还有两句带有恐吓“瞧我不给你好看。”这可要小心了,别看这书生文文弱弱的,没准半句话不中听真的会泼茶水翻桌子。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举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书生睁大眼睛问:“你叹什么气?”眼见小伎俩奏起了凯歌,我心里暗暗好笑,表情突然郑重起来:“美中不足呀!美中不足呀!如果贫道没眼拙的话,公子的出身贵不可言,自小娇生惯养,没有劳作之苦,又处处深受宠溺,要风得风,要雨的雨。他人读书是为了功名,而公子读书是为了好玩,因为你根本没有前程之忧。只不过……”
和所有的算命先生一样,说到要紧处吃口茶卖卖关子,书生果真不耐烦了,催道:“只不过什么?快说快说。”其实我说话也仅仅是按常理推测,外表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其实内心也没多大把握,也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说话的时候**盯住书生的表情,一看不对劲马上转换风向,以我专业人士的准确率总是会给我说中的。现在眼见一上来就押对了宝,更是令我士气大振,又滔滔不绝起来:“你是否常常觉得受困,时时焦躁不安。就像一条鱼,浑身都是水,却总是呼叫很口渴,或者一只鸟,被空气围绕,却总是大喊难透气,你身边的人只当你是在闹性子。但所谓,世人不识君苦闷。不知贫道算得中否?”不知不觉中,酒楼外已披挂了一层小雨帘,淅沥沥淅沥沥。书生静静地听完,诧异地撑大双眼:“算命的,谁告诉你的?”
“老天爷,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老天爷的掌控,你命运注定如此,我命中注定要知道你命运。”眼见大获全胜,还帮自己这个算命的去了一声臭,不乘机自吹自擂些战利品那真有点对不住了。
“是了,那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书生问。
我眼珠滚了滚说:“那是无论什么人,各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不会有人能逃脱得了时代的箍咒和生而为人的赎罪。”
“那你呢?你自己有什么烦恼?”书生斜着头略带调皮地瞧着我。我突然心神一荡,外边,雨越下越大,酒楼内光线昏暗,给人一种沉闷压郁的感觉,我的内心似受到共鸣和鼓励,一时忘乎所以:“我的烦恼你也必然有。这个你争我抢的世界,每个人都想以强势把别人压倒,到处都是向你挑战的目光,每个人都想在你的眼光中找到自己的高高在上。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战场,培养自己的个性与智慧来炫耀已取代了凶器,有些人总会去培养神仙般的个性来让你觉得自己愚蠢,卑微,有罪,这些人有时会带着天使的面孔,却拥有最恶毒的居心。谁是这种人,谁就必将不得好死。每个人的幸福,不是取决于自己,而是与你拿来相比的是些谁人。在这个虚荣沉醉的世界,你不得不卷入厮杀死挺着坚强的躯壳,警惕跌入再也爬不起的无边黑暗。就连最亲密的人,也不得不互相提防。理论的攻防已取代了相互之间的微笑,并非说这世界没有微笑,而是那已变成一种各种动机的诡计。仅管明知每个人的心力全部用在保护自己没有空余去伤害别人,可我们还是总是觉得自己受伤害。连表面上最甜蜜的爱恋,也让喜乐耗尽在顾虑重重和机心算尽之中。以致生之喜悦,只在梦中出现过。”我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说完之后也暗自纳闷莫非我刚刚给谁上身了?真的邪门了。
书生听的呆呆的,活像听私塾老师用四书五经折磨了三天三夜的模样。我小心翼翼地问:“明白了吗?”书生摇了摇头说:“好像明白了,但又说不出明白了些什么。你还是不要再跟我讲这些烦人的长篇大论,我现在有个简单的问题要你简单地回答,接下来我要去哪里才能快活一点呢?”
我把手指指着外边的青楼,书生顺着指尖望了过去,一张白暂的脸庞立即通红起来,看神色却是愤怒多于害羞。我的直觉刚感到大事不妙,脸上立即挨了热辣辣的一巴,并伴随着书生“下流”的骂声。书生动完手并动完口后,转身拂袖就走。
我感到周围人都在看着我,我已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这么一巴叫我的脸往哪里搁?于是急于找回场子大声说道:“青楼是天下最真诚的所在,里面有轻而易举连绵不绝的欢乐。所谓我不入青楼谁入青楼?公子请听我说,让快乐把你滋润,让你爱上生活淡忘忧愁,让生之热情灌注你的诗词书画。也许公子一朝酒醒时,就是天下皆知日。”
书生转身向我笑眯眯走来,在我刚刚感到更大的大事不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没来得及出口,右眼重重挨了一拳,乘我眼冒金星之时,书生又重重往我左眼打上同样一拳,恶狠狠地说:“要去你自己去。”
我捂住眼睛哎哟直叫,却不知道书生什么时候走了。等到桌上的茶杯从七只变回一只之时,我叫茶楼老板帮我雇了顶轿子,我可不愿意戴着这副熊样出去招摇过市。
果然,书生兑现了他的狠话,我被变得很好看。在往后的半个月内,我在家里闭门谢客,除了修养好秦始皇的威严,还对这次有史以来最大的失利进行思过,不过对着空气干瞪了半天眼睛整个人就天浑地转起来。哎,我还是承认自己是蠢材好了,何必苦苦折腾要去扮什么聪明人,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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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朱门』
半个月之后的某一天,我那仆人不知跑哪里去~姑娘。只好我自己出去买豆浆油条,公众人物真的不好当,连去门对面溜一转也~把全~~子看个够挑个正。我~了~~,搭配了休闲但不失严肃的~装,就出门去了。在我拿着买到~~梆梆的油条对着早餐贩大大生气之时,一~轿子在我面前经过,跳~一个~官袍的人物,他一~阵就朝我迈来。我以为他~买早餐让开了道,没想他使劲~住我说:“恩公!没想到在此时此刻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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