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一切都是从奇遇开始的。如果不是奇遇三个男人,这个红粉少女也许就不会变成脂粉英雄。
这个故事发生在1409年的春天。正是大明王朝进入青春期的时候。
那是一个黄昏,一个海棠般妩媚的黄昏。这个红粉少女生命中奇遇的第一个男人,注定要在这个奇异的黄昏中出现。这个男人的出现在少女心中打开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忘忧谷,一个真正的世外桃园。只见这谷中怪石峥嵘山泉清幽,芳草滴翠,碧树葱茏。一丛火红的牡丹花下,一青衣少女将长剑舞得正痴。只见她身形闪动,衣襟带风,一式“委蛇婀娜“,袖若蝶舞,体如游龙;又一招“长虹远引”,进若浮云,退如清波;舞至兴处,羽衣飘飘,媚如莲花一般。
少女约莫十三四岁,姓方,单名一个燕字,丰满的脸颊上,长着一些没有扯过脸的少女特有的茸毛,象密桃上的绒衣;一双眸子幽黑明媚,顾盼神飞;一张**精巧润泽,格外鲜明,带着山野少女特有的蛮野和稚气。她的身姿异常轻盈,发育旺盛的**很明显地颤动着,月光之下,正拆得一招“秋娘梦月”。但见她将长剑抛入长空,随即,轻轻跃起,月下,好似仙鹤展翅一般。青剑在空中画出一道彩虹般的弧线,径自向下飞来。少女持剑鞘挡格,自天而降的青剑,便乖乖地投入到剑鞘之中。
一套剑器舞已毕,方燕额上沁出微微细汗,双目含笑,坐于花树下休憩。望着金灿灿的桃花,心道:“爹爹,您的生日几近,我这套剑器舞也终于练成了,正好给您个惊喜,您就等着瞧好吧。哈哈,也不枉我这半年来,夜夜来此勤习之苦。”
月光照在《剑器》之上,方燕不由的忆起发现此书时的情景。她自幼就没有母亲,只是与父亲还有许多和尚隐居谷中。每日价吟诗作画、对弈品茗,生活清幽无欲,甚是快活。那日,父亲不知自何处得见一舞谱,名曰《剑器》,竟爱不释手,过了良久,长叹一声道:“唉,久未欣赏剑舞,想那剑舞飘飘渺渺……”
这剑舞原是唐开元年间,剑舞始祖公孙大娘集一生心血所创。后世将这剑器舞与吴道子壁画,张旭书法,并称为盛唐三绝。那公孙大娘“一舞剑器动四方”,唐玄宗亦为她舞姿所迷,遂设伎坊传习此舞。只因此舞难度极大,阳春白雪,曲高和寡,是以习者寥寥,能成器者更是绝无仅有。时光流转,到得后来,竟几近失传: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观。
自听得父亲此言,她便牢记在心,每夜于林间偷习《剑器》。也不知是天道酬勤,还是资质颇高,十余天下来,已能演练,不上数月,竟已拆得甚是纯熟。
正当方燕心下大喜之时,忽闻远处脚步声响,似是有人正向谷中拼命奔来,地面上厚厚的落叶被踩得发出绵绵声响;若不是她内功已颇具根基,决计不会知觉。她登时吃了一惊:谷中除了僧人,便是父亲,再无旁人;他们平素均步履沉着,心如止水,便是遇到再艰难之事,也不会如此狂奔。如此想来,这来人定然不是谷中之人;只是自己生长于斯,从没见过陌生人,不觉慌乱起来。听得来人近了,心中大为焦燥,见近旁并无藏身之所,只得倏地爬上身后大树,躲在枝蔓花朵间,静窥树下动静。
冷月下,两个黑影相继而至,身形均是极快。忽听嗖的一声响,前面身穿白衣之人肩头却插了只飞镖,不住地往外冒着黑血。另一黑衣汉子尾随而至,望着白衣人,仰天大笑,道:“嘿嘿,刘贶啊刘贶,你已中了我的鬼头镖,今日难逃一死,真是天意啊——大哥啊大哥,你总算栽到我手上了。”他那发红的脸上一阵狞笑。
只见那被唤作刘贶的白衣人三十岁上下,虽然受伤,但身子笔直,象棵**的罗汉松,显然是武功精深的样子。一袭白袍将他那刚毅的面容衬托得更加棱角分明。浓黑的眉毛,两眼显得聪颖机警,但那里却隐藏着一股子霸气。
他手持一柄长箫,月下,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方燕躲在树上,清楚地看到了这白衣人,看到这白衣人,方燕头的心不知为何,掠过了一丝甜蜜的感觉。这甜蜜的感觉也勾起了她对往事的记忆。
这许多年来,从孩童长到少女,在谷中,她从来没有一个同龄的玩伴儿,只是自愉自乐。但向来如此惯了,也不至于感到孤单寂寞。可最近几月,尤其夜深人静之时,心中越发空落落的,感到时光寂寞难挨,一股凄清之感满塞胸臆,只觉说不出的难受。可自己面色红润,心律正常,却也不似有甚顽疾。
她却不知自己正值青春年少,正是人生如花如雨的时节,女儿心思现已蠢蠢欲动,却如何能抵挡的住?加之自幼观看《西厢记》,早早接受了所谓离经叛道思想的熏染,更是多愁善感,有时竟不免期待着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君突然降临,将自己带出这寂寂深谷,去云游另外一片天地。
可从来这谷中有的只是些秃头和尚,自己盼望的那一场艳遇却从何而来呢?可此时的她哪里想到,今夜,就在这黄昏中,上天就突然把一个光彩夺目的男子汉送到了她面前,她沉睡的心灵就要被唤醒了。
此时只见那刘贶满脸狐疑,问道:“薄得臣,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对你的结拜大哥下毒手?你疯了不成?”
那唤作薄得臣的黑衣汉子一阵狂笑,道:“大哥,我们是结拜过,可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今天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已另投明君了。”刘贶听罢,怒道:“什么,你说什么?你难道降了朱棣老儿。你这负义小人,圣上待你不薄,你因何卖主求荣?”
薄得臣冷笑一声,道:“大哥息怒,常言道:‘人不为已,天亦可诛’,非是我不义,兄弟我是奉御旨前来拿你,你那建文小儿薄情寡义,柔弱无能,保他何用?大哥,你我是好兄弟,听小弟良言相劝,回心转意吧。永乐大帝,那才是真正的明君。”刘贶一面从身后**枚飞镖,一面讥道:“你这无情无义的小人,休得胡言,不杀朱棣这篡位的恶贼,我刘贶誓不为人。”
薄得臣呸了一口,恶狠狠地道:“篡位,什么是篡位?自古以来都是成者王侯,败者贼,谁强谁就称王。你那建文小儿懦弱得象个女人,我看早该退位了。你再看看那永乐大帝,英明非凡,雄才大略,他建文能比得上吗?”
刘贶打断他的话,大怒道:“无耻,简直太无耻了。你这见风使舵的小人,你不配与我说话。”
薄得臣讥笑道:“见风使舵?刘贶,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老子知你是硬汉,可我告诉你,你的鲲鹏派早就被我们剿灭了,你的下场也是一样。”说罢,忽然右腕一抖,剑如闪电,疾向刘贶面门刺去。他明白若论武功自己绝非刘贶的对手,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方有取胜的可能。
刘贶白衣闪动,身形向后滑去。薄得臣刺了个空。
薄得臣铁青着一张红脸,唰唰唰,将长剑回环过来,忽然一声长啸,接连使出“白鹤贯翅”“黑手卷云”“荫天蔽日”三招,分袭刘贶右腿,左手,顶门。这三招有如惊涛骇浪,一浪猛似一浪。
方燕躲在树上,不由的为那白衣人捏了把汗。
不知为何,她听了刚才他们的一席对话,对那白衣人生出了一种莫明的钦佩。尽管她不知什么永乐,什么建文,但她能分辨出:白衣人与那黑衣汉子原是结义兄弟,可那黑衣汉子为了自己罪恶的目的却背叛了他,今晚还乘白衣人不知底里暗下毒手。
这里刘贶泰然自若,轻轻挥动玉箫,倏忽间,已轻而易举地将薄得臣那凌厉的**一一泄开。
薄得臣额上汗珠涔涔而下,胸中疑惑顿生,这一迟疑,手上招数自然慢了。
他三十来岁,原是大明王朝第二个皇帝建文帝手下的侍卫,曾与那白衣汉子刘贶一起长大,同朝为臣。刘贶对建文帝是忠心耿耿,这是由于他对建文帝的为政之道大为赞赏。可薄得臣嘴上不说,可心里却看不上这个年轻的皇帝。
建文帝本性即是个仁义之人,登基以来,有感于皇祖父的强势搞的民心惶惶,便开始了以仁治国的征程。可没成想,这仁政却被四叔朱棣当作软弱可欺,一场靖难之役,就将只坐了四年皇帝的建文赶下了台。
靖难之役,彻底改变了薄得臣与刘贶的命运。
薄得臣识时务,投靠了朱棣,做了大官。刘贶不识时务,发动建文帝旧部成立什么鲲鹏派谋反。从此兄弟二人天悬地隔,音信不通;薄得臣投城,刘贶并不知晓,以为他还是原来那个无话不谈的知己,是以疏忽间中了他毒手。
薄得臣很会来事,大受朱棣的器重,被委以剿灭鲲鹏派的重任。他自知若论武功,自己绝非刘贶对手,因此几年来寒暑不辍的练习,准备挫败刘贶。加之如今他已然中了自己的毒镖,自以为会有必胜把握,谁知武功仍是相形见绌。刘贶身形依然如此之快;简直令他匪夷所思。计较半晌,为今之计,只得硬着头皮应战。
正思量间,却没注意到头顶飞来三枚银针,分向他眉心和两眼急刺而来。来势之急,岂是肉眼能见?这三针便是当年武林中叱咤风云的“暗渡陈仓夺命三针”,不知多少高手死于此招之下,是刘贶成名绝学之一,若非武林至尊,一遇此招定是在劫难逃。三针之中暗含三道劲力,敌人若是侥幸躲过其一,其余两针力道尾随而至,且力道一针强似一针,却哪里躲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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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杀机四伏(2)』
薄得臣如梦初醒,见三针飞来,急忙用长剑挡格,呲呲,一枚银针已然打到剑~,火光一闪,应~而断,~半截向外飞去,钉在树~,直~树~,不见了踪影。未及细想,另两枚又飞了过来。他挥出~~钢鞭,向左首树~一~,借~一跃,第二枚银针擦着~发梢掠过,割断了一缕青丝。他对刘贶这前两针自是~悉,是以侥幸逃过,可这第三针他知道,变幻莫测,却无论如何无法躲避。千钧一发之时,见银针飞来,他~着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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