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算不算初恋
儿时,大人们的一次戏谑,让我俩彼此都脸红到脖颈根,是红得如此彻底,荡漾开幸福的脸上藏着羞涩的朦胧,心里有了憧憬。
第二天,教室里共用的课桌中间,添了一道削笔刀刻的“三八”线。时至今天,仿若发生在昨天,依俙就在我的面前。待垦的**地里植下了一种渴望,一份期盼。同桌的你,是否还记得那稚趣的从前?
高中时,舞台上,你是那机智灵敏的阿庆嫂,泼辣,大方,勇敢。我是那十八棵青松中的郭建光,从容,镇定,多谋,善断;你饰演那乖巧聪慧的小铁梅,我担纲不惧生死的李玉和;你上演贤淑能干的孩他妈,我串出勤劳朴实的娃他爸。老师和同学们都逗引我们说,舞台上的一对,教室里的一双。让我们在躲开了那一阵短暂的羞涩,局促之后,心里萌生了某种忐忑的冲动。从此,生活与学习上的关怀,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义务似的感觉体现……
后来,我们分开了,你随父母移居去了外地。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只是把那一份未敢言吐的情感深埋在了心间,从不敢对任何人轻言。你过得可好?你的声音是否仍象当初般脆甜?我只想请天上那一轮明月捎去我对你的思念,带给你最诚挚的祝愿!
数十年后,一座陌生的城市里,我们奇异地相逢在一个窄窄的电梯间。只是彼此的额头眼尾添了无数道刻痕。岁月的轮印清晰地写在了脸上,眉间。现实早已把你我改变!你如今已成了他的娃他妈,我也早已是她的孩他爸,只是感觉到那一份酸涩突然就涌上了心间,是苦?是甜?五味杂陈地哽咽在喉咙,道不出瞬间的激动,**握住对方的手,瞪大了自己的双眼还以为是在梦中相见。
出了电梯间,我们又要说再见。只是感觉那一种离愁,那一腔思念,挥不去,丢不下。但理智告诉我,如今远去的已然远去,时光不会流转再倒回到从前。朋友,你说这算不算我们彼此之间的初恋?如果不算,为什么这份牵挂相伴我永远?
二十三远去的白帆
自从离开了家,告别了故土,来在这陌生的城市,就再也不能日日嗅到那熟悉的泥土味道,就再也没有机会乘着帆船在鄱湖上追风逐浪过。于是,我在心里种下了一个愿望:我要找个机会,再次乘船来一次鄱阳湖遨游。这样算来时间已过去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来,七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无时不在做着遨游鄱湖的梦,今天终于有了个重游鄱湖的机会,着实让我兴奋,让我激动。
因了宣讲团的缘故,我率宣讲团成员赴鄱湖深处的孤岛棠荫,采访一位扎根水乡的赤脚大仙王祥生老师,才有了这次鄱湖之行。我一生之中已记不清出过多少次湖了,但这一次的出湖,不禁让我有了要说点什么的感觉。于是,我不由提起笔来,把我要说的话记录下来与诸君在一起作一番交流吧。
我生在水乡,长在水乡,鄱阳湖是我童年的天堂。从八、九岁开始,每到星期天,便随大人们出湖拖网、捕鱼。那时,机械化程度不高,渔船的动力主要就是靠那高高桅杆上挂着的风帆了,如遇风力太弱,便就是靠人工摇桨来帮助航行了。虽然是航速慢了些,人也苦了累了些,但放眼一望,远处驶过的运输船队飘移着帆影点点,鸥鹭在帆影之间追逐、翩飞、嬉戏,倒也觉得苦中有乐,满身的疲累随之悄然而去,代之而起的是满心的愉悦和惬意。特别是当两船合拢收网,网中那撺动的大鱼、小鱼蹦跳着,闪着银色的光芒时的那一份欣喜,足以让人笑得合不拢嘴,收获的快乐漫透了天际。那时的鄱阳湖是一条坦途,你不用惧怕船会在哪里挂了网,在哪里碰了暗桩的,人与湖相处得是那么的和美,怡然。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怀揣憧憬出湖去到离陆地仅仅相隔十几千米的棠荫岛,可这一路的所见不由让我兴味索然。
这次的出湖,我们乘座的是一艘普通的小型机动船。一路行来,时不时见舵工扳起挂机,躲避那暗藏湖中的**网阵,拐过那挂网的暗桩。放眼湖上,已不见了那白帆片片的轻盈身姿。听艄工告诉我,这二十多年来,随着现代化进程的步伐,白帆的影子早已在鄱阳湖上消失、绝迹了,代之而起的是隆隆的,现代化的马达声。我亦不时见这十几千米的湖面上,网阵密布,暗桩道道。远处的湖面上高架林立,黑烟滚滚自烟窗升腾而起。不用去看,亦知道是挖沙船在作业不息。我们平时总在慨叹鄱阳湖渔业资源的匮乏,可谁又去深思过这匮乏的原因在哪里?那密密匝匝的**网,就连一条针儿大小的鱼儿都不放过,你能说那不是在赶尽杀绝么?那滚滚升腾的浓烟取代了片片的白帆,敞开嘴的挖斗使劲地啃噬,让鄱阳湖已经是遍体鳞伤。那追帆的鸥鹭已不知去了何方?鄱阳湖,你可有心语要对我讲?你可有委曲要对我们唱?
突然,湖上涌来一片汹涌的大浪,把座下的船高高抛起在浪尖上晃荡,把一船的人吓得脸色苍白,胆颤心惶。我体味浪的用心良苦,这是鄱阳湖在向我们倾诉心曲,要我们把它好好珍藏。
下船后,我望着鄱阳湖,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时代在前进,远去了的白帆永远在我内心深处轻盈飘荡,它的身姿是那么洁美,舒畅,令我永久地怀想。
二十四说给秋天的话
轻轻地向春挥挥手,带着对它如画的眷恋,喃喃低语地道:我要走啦。从万花丛中走来了;深情地拉住夏的手告别,凝望着它明亮而清纯的晶眸,朦胧中有了一种思考,藏着希冀走来了;那一串串金灿灿的果实是你的问候,那一朵朵绽开霜刀中的黄菊是你的骄傲。你的脚步是如此欢快、律动,不禁让我的心绪随你的脉儿轻摇。秋啊,原来是你到来了!
不肯离树的叶儿,多了那一份眷恋,染了霜的枫,奉献**颜色。浓浓的思绪随叶的眷恋,枫的浓烈凝聚成了我心中一个最美丽的梦想。于是,我问秋:你有什么向往?秋慨然答说:你们丰收时刻开心的笑靥,是我最深情的向往!因为我的名字叫秋,秋者,火火的禾也,成熟的禾者。我听了,笑了、乐了,多么好的回答,多么动听的话语。此刻,我彻底被秋征服了!
我曾经欣赏过春的百花灿烂、锦绣,也曾经感受过夏的**奔放,热烈,却从来没有和秋作过一番真切的沟通与交流。今天,我走在收获的陌阡,感动收获的欣喜。是啊,春的烂漫锦绣,夏的奔放热烈,怎及得上秋的成熟与丰满?冰冷清霜中,秋镀一身坚强色;凛冽寒风里,秋献一颗金子般的心。远处传来一种声音,是漂泊游子请雁儿捎来的深情问侯。抚mo秋的身体,聆听秋的呓语,我默然伫立。天上那一轮明月不正是对秋的圆满,和美的最好解说?
秋来了。我走进秋天,去感受那一份成熟的至美,把心里的话儿诉说。人都说你冷酷、萧瑟,我却说你热情、激烈。牵着你的手,笑傲金色人生,为了你,我甘愿流尽汗水与心血!
二十五踏沙松门行
好友凌扬于昨日午夜时分到了古南,我漏夜陪她在下榻处聊天至天光大亮。谈起第二天的行程安排,我愧疚地对她说,因文协的安排,我必须与文友们去永修松门山采风,没时间陪她逛逛,只好请她自行安排一天。待我采风回来,再来一块坐坐,让她先约好其它几位古南的朋友,晚上由我做东,在一起好好嘬一顿。凌扬哈哈笑答说,那正好,我上午休息,等你回来听你安排。
按理说,我本不该走的,应该留下来陪她,可我实在摆脱不了松门山对我的诱惑,我寻幽松门的感觉太强烈了。这几十年来,每次乘船远行或是站在南山之巅,南望鄱阳湖时,只见一条长龙似的松门山,高昂着倔犟的头颅,斑驳一身金黄游弋在泱泱泽国中央,收入眼底的只有山北那无尽的黄沙与荒漠外加一片荒凉。山南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境况,松门人生活得怎样?山上有什么好的去处,我一概不得而知,为了探寻究竟,我只好轻友而重松门了。于是,便成全了我的这次踏沙松门行。
初冬的早晨,冷风习习,迎面吹来有丝丝的寒意。我辞别凌扬,乘出租来到了古南码头。在早点摊前随便吃了些东西对付过去,便在码头前等文友们到来。七点过后,他们陆续来了,一行恰好十三人,乘一艘小型铁皮机动船开始了这次的采风活动。
冬日的鄱阳湖,河床**,船儿只能沿水巷弯弯曲曲地行驶。出了古南港,水面渐渐大了起来。湖面上碧波荡漾,船儿犁开水面留下一条长长的墨线。名叫江四两的鸿鸟们,在尽情的盘旋嬉戏。不时的追着船儿翩飞,似乎在热情地迎接我们这一行游客的到来。一座座沙洲之上,过冬的候鸟们在翩翩起舞,欢快地鸣叫着,唱着动听的歌。船过时,惊起群鸟扑腾腾乱飞。
上午九点,船儿终于来到了松门山前的渡头。弃船登岸,脚下是软绵的沙地滩涂。人一踩,似踏上了海绵般舒坦。我不由抬头认真的看起了面前的山峰来。突然,我大声的叫了起来。文友们快看,那前面山峰上的巨石不就是个仰天长啸的狮头么?左边两峰突起的巨岩不就是个沙海里的骆驼么?听我这一说,文友们不由都认真的端详起来,进而纷纷赞许称道。于是,我便自心里给这两座山头起了个动人的名字:狮头峰和骆驼岩。
离开前山,我们一行开始了向松门山腹地进发。真是不来不知道,一看人狂心躁。冬日的松门岛上,向南舒展开一望无垠的湖滩,湖滩上散落着大小不等的牛群,自由地觅食,旷野里不时响起“哞哞”的牛叫声。零星的,破败的小渔船蛰伏在低矮的草丛里,无言地**着,仿若在告诉我,就在不远的昨天,它也曾经拥有过辉煌。是啊,昨天已成为过去,当它们复出时,定然会超越昨天,超越自己。
山南的风景真是别有一番情趣,与山北存在着强烈的反差。在这里,你既能充分感受到南国水乡的妩媚,又能充分体验到北方大漠的粗犷与豪放。如果不是那散落的渔舟和湖柳下挂着的渔网,证明这里是渔家人的领地外,否则,你可能误以为是到了北国漠边之地。近水的滩涂上稀疏地漾出些绿意,而近山背的大片滩地被黄沙覆盖,让我们行走起来极为不便。踩在沙地上一走一滑溜,时间长了,让人觉得行动起来滞涩艰难。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在沙海中穿行,依然找不到行前约好驻足的范姓村庄。突然,身后传来了“突突突”三轮摩托的马达声。似小孩般淘气的文友程高兴得大叫停车,司机果然停了下来。有人上前打听问路,司机爽朗地笑着说,我就是范村的,捎你们一程吧,再往前走个七八里,看见有个土屋村的门楼就到了。这样,就由程和年长的同志坐三轮过去,并嘱咐程带上买来的菜疏等先期去到范村准备午饭,其余的人仍一路游走而去。虽然腿发软脚板发烧,但能充分体验这松门人的生活,我们亦觉是甜多苦少,兴致盎然。
继续前行约四五里路左右,我们终于看到了泛着淡黄的一排湖柳树立在山脚下的水岸边。其中有两三棵需两人合抱才围得过来,柳树上挂着用尼龙丝织就的网坠子,网袋里装满了五彩斑斓的鹅卵石。一圈一圈地绕挂在柳树上,形成了一幅独特的水乡风情画。离柳树不远的湖滩上,摊晒开一张张席网,网上晒着大大小小的鱼儿,散发出浓浓的腥香,弥漫开来。我不由拿起相机把这美妙的场景记录了下来,带回去给好友凌扬欣赏。
我来到渔人中间问他们,这柳后的村庄是不是范村。渔人告诉我,这是甘家湾村,再过去二三里,穿过山凹就是范村了。抬手看看表,我告诉大家快十一点了,朋友们不由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日当正午,我们来到了范村,接待我们的是当地一位年轻的范老师。
趁着开饭前的空隙,我们请他介绍松门的基本情况。范老师捧出了家谱向我们娓娓讲述开来。他说,岛上范姓人家是明嘉庆年间由都昌周溪柴棚迁来松门的,他们原本就是都昌人,只是后来分治划归了永修,便成了永修人。松门山,松门山,古老的松门山横卧在古南老城南门外的鄱阳湖上,像一扇坚固的大门挡住了湖上的黑风恶浪,山上松林繁茂,故被人称之为松门山。
后来,由于岛上的乱砍滥伐,植被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加上土地的沙化没能得到较好的控制,几百年后,这里便成了一片黄沙的世界。如今的松门人主要以捕鱼为生,其余就是靠销售黄沙得来的一点点收入。岛上共有居民五千余人,分布在岛的中央腹地,从东向西一字排开是甘,范,黄三大姓氏的村庄。听了范老师的介绍,我不由想到人与自然不能和谐相处,到头来受害的是我们人类自己。人与自然,断不能仇视与对抗,松门山的变迁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
午饭时,凌扬来了几个电话催我回程。饭后,我们便商议着翻过山脊在山北坡上船,顺便一游沙山,沙丘外加牛爬犁带给我们的欣喜。让范老师派人用摩托车送船工去前山把船开到山北坡接我们上船。这样一来,既爬过了沙山穿越了沙丘,沙川,又饱览了泽国水乡的沙漠风光,还省去了重走二十多里回头路的艰辛。想想真是妙绝了。
出范村向右,拐过村角,便踏上了去北坡的牛车道。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沙地上开始了回程。翻过村后的高高沙坡地,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错落起伏的沙的世界。沙丘一个连着一个,沙川的底部芦苇丛一丛一丛的泛着枯黄的颜色,留给人们的是无尽的苍凉与寂寞。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放了一把野火,大片的沙茅草被烧过后,飘落满地的黑灰,留下一片黑乎乎的沙地,愈发让人有了一种沉重的感觉。漠国的那种粗犷与豪放从心底溜走了。
在感受了沙的王国带给我们种种的思考之后,我忽然记起凌扬催归的电话,不由归心似箭。我默然地蹲在沙丘下,用手指在一座小沙丘的向阳面上潦草的写下了几个字“身在沙海,心系凌扬。”尔后迅捷地移动脚步向北坡下跑去,完全忘了纵然你归心似箭,也得等大家到齐了才能开船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
朋友们依然不紧不慢地在沙地上游弋,而我已然滑过北坡来到了乘船的渡头。然则船还没到渡头,只好坐在坡地上无言地等待。但眼前的一幅场景让我有了一份欣慰。渡头前的坡路上,岛上渔家从古南采购了大量的货物正在下船装车。车是牛车,两牛驾辕。车装好了,由一人驾车驱牛上路,许是车载太重,沙路难行,二牛奋蹄挣扎向前,终于在人们的帮助下爬上了沙坡,开始了穿越沙海的航行。在现代化的今天,岛渔人依然是在那么的一种原始状态下生活,这给我们带来了另一种的思考。
船终于来了,朋友们也已聚到了渡头。上船了,送行的范老师和他的女友在向我们挥手致意。我们也挥着双手,连声的道谢并诚挚地邀请他们来古南做客。在依依惜别声中,渡船离岸渐行渐远,回望松门山,心里亦有了一道挥之不去的风景,什么时候再来松门,这里的生活是否与现代贴近?我要作一次考证。
二十六 高高的桑树
在老家的门前,临近水岸的矮坡上长着一棵桑树。到如今它有多少年岁,恐怕村里边上下几代人没人能说得出来。那桑树的树冠张开来足有几十平方米,树干挺直**,容得下两三个大人合抱才围得过来。打我记事起,好象就与这桑树结下了不解之缘。
桑树,落叶乔木。树皮浅裂,叶为卵形,花单性呈乳黄色,结的果名叫桑葚儿,味甜,是孩子们特别喜爱的果子。叶能喂蚕,皮,叶,果均可入药。桑树还有一大特点就是耐旱耐涝,无论是生长在干圻的山坡上还是困在低洼的水地里,它都能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傲视风雨的侵袭。
三月里的春风,软软的还稍带了些许冷意。桑花儿开了,毛绒绒的粉瓣儿被风吹起,象雾似的飘荡在空中游弋,给人一种朦胧的美丽。桑芽儿吐了嫩绿,明黄黄的在春阳下灿开了笑脸。孩子们的脸也笑了,在树下演绎着他们的童话。湖水慢慢涨起来了,每天不间断地有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穿花似的在桑树下来去,洗衣洗物忙个不停。树下系着的小木船静静地卧在脚下,任浪花拍打着船板,奏一曲水乡特有的交响。
叶儿大了,绿了。桑树充满了蓬勃的青春气息。花儿谢了,一簇簇青白的桑葚儿挂满了枝头。小伙伴们踮着小脚望着满树的果子充满了渴望的神情,他们等不到果子成熟便想尝尝味道,于是就找来小石头击打青白的桑葚儿,用衣服兜着要吃个新鲜了。
从桑葚儿挂果,一直到桑葚儿由白泛青,由青转红,由红变紫,由紫成黑的熟透了为止,桑树下便有了小伙伴们不息的身影。饭前饭后,每天放学后,小伙伴们便成群成伙的来到桑树底下。几个身子灵活的同伴便敏捷的爬上桑树去采摘那熟透了的果子,一书包一书包的传到树下让大家一饱口福。直到吃得两片**泛着血红,手上,衣襟上处处留下鲜艳的颜色。回到家直让大人们摇头叫苦不迭,满身的桑葚汁儿洗又洗不掉,衣服上往往留下一块块的渍痕。因此,也就常常招来大人们的一顿一顿的斥骂。可他们依然故我,乐此不疲。
六,七月间是鄱阳湖的汛期,湖水漫过了矮坡把桑树困在了水中。炎热的夏季,湖边的浅水里常常是脱得光光的伙伴们遨游的天地。他们在水里学狗刨,练游泳,白嫩的小屁股上和肚皮上被水草划上了一道一道的红色印记,全然不知疼痛叫怎么一回事,乐颠颠的忘记了父母的叮咛与戒语:不准玩水。累了,便团坐在桑树的周围歇息。
记得那是七七年的夏天,公社组织了一次全社的游泳比赛。比赛地点就选择在我家门前的湖面上,起点就是沿桑树排成的一条线。从桑树下入水游向对岸在回归线处又游回到桑树下,才算游完全程回到终点,全程一千五百米。当时,我真是羡慕那些游泳健将们的好身手,好勇气,好勇敢。看到选手们自豪地高擎着鲜艳的奖旗,我内心有了一种躁动,什么时候也能象他们那样挣得一个人生的圆满?心灵深处不由地植下了一种渴望,一份希冀!
时光在发间的灰白交错中悄然流了过去,三十年弹指一挥间。当我重新站在桑树下的今天,昨天的故事一幕一幕在眼前放电影似的闪现。当年的小伙伴们如今已天各一方,难得相见。令我想不到是有的人竟然已天人永隔了,让我悲苦无言。
一九七九年初秋的早晨,我背着简单的行装走出家门来到了桑树前与它告别,并庄严的行注目礼。今天,当我放下行装,丢开疲惫,抛却烦恼再次向它行注目礼时,它依然是那么精神,那么挺直,那么的淡定从容,保持那一份怡然恬静并充满乐观与自豪的神情,全然找不到它搏斗风雨时的疲累与颓毁的半点痕迹。是啊,当我这一路走来,从起点到终点画了一个简单的不规则圆,可你的轨迹又记录下了什么?你又有了哪些人生思考?在心底给自己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你到底学到了些什么?你懂得了些什么?当年的那份渴望实现了吗?我背靠桑树闭上眼睛默想着。
一路走来的得与失,悲与喜又能算得了什么?甜甜的桑葚儿深种在我心田里。故乡的桑树永远是这样**俊逸,它告诉我怎样做人和如何面对四面袭来的风雨,如何在淌过这绚烂迷彩的生活长河中坚守住自己。风吹桑叶哗啦啦一阵阵响过,那是唱给漂泊异乡游子的歌。累了,来故乡小憩;苦了,来听我唱歌;乐了,就请风儿捎信给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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