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学习生活开始了,鹃子倒没有生疏感。自从父母离她而去,鹃子就是一人过日子。从家到学校,直线运动,勾勒了她生活的轨迹。如今的区别只在于限在校园里,由宿舍到教室,距离短了点而已。
自那天的又哭又笑之后,508室的女生,关系就紧密起来了,常常是四人结伴而行。再加上,她们的家庭都是城市的,学习好,人又漂亮,就足以让所有宿舍的女生嫉妒了。而在男生眼里,这四人又性格相异,各呈风姿,他们尽可选择自己所爱,也就将目光追随着她们。
面对异性的眼光,以及他们那有意、无意间的殷勤,四个女孩不知多开心了。这个说“瞧,他在看你”,那个说“嘿,他是给你献殷勤哟”…..闹得常搂着肚子喊“哟哟”!不过,玩笑归玩笑,正时是正事。她们可一点也不含糊。甭说还没有看的上的人,就算有,那也是后几年的事,才含苞欲放,谁也不想就怒放,花期该珍惜呀!
在四人中,鹃子自然是最醒目的。她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她的美,不仅来自于天生丽质,还在于她是个忧郁的女孩子。
那忧郁来自她的眼睛,很美很美的眼睛。这眼睛曾纯净得如深潭中的碧水,曾灿烂得如初一璀璨的星空。那时,它是欢乐的,即使心中蓄满了忧伤的人,也会在一触及这欢乐眼睛的瞬间,将那忧伤驱除得净光。
灾难是个魔鬼,闪电式地偷袭了鹃子。
那是个黑色的星期五夜晚,是鹃子十八岁的生日。
那时,鹃子还在读高三,正处于高考的冲刺阶段。这一天,对她可是太重要了。尽管,她的生日年年过,可意义不同呀!以前的生日,也就是图个热闹,只能算是个人的节日;而这次,就意义非凡了。因为十八岁是个分水岭,她将告别少女阶段,成为大姑娘了。想到自己这晚过去,就是个成人了,她就抑不住心嘭嘭乱跳。都说是心血来潮,她常使用这个词组,也知如何解释,可直至今天,才真正体验出它的准确意义。只要一想到这成年,她就感到热血在心房澎湃,就觉得脸庞阵阵发烫。
可惜,爸爸妈妈不在家,他们去那曾经生活过的山村了。那是位于川、黔交界处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子,爸爸当年当知青时,在那里认识了妈妈。平时,只有过春节时,一家人才回去。可这次,村里小学那年久失修的房子倒塌了,幸好正是课外活动时间,没伤着人。只是,学生们没有上课的地方了。得到这消息,爸爸妈妈急坏了。恰好,他俩都没教学任务,手头的课题也不急于这几天。于是,他们带上了家里所有的储蓄上路了。临行时,他们还惦着鹃子的生日,说是一定会赶回来,和她一起过这极有意义的生日。
可是,鹃子的生日到了,他们的踪影还是不见,弄得鹃子整天恍恍惚惚的,上课时第一次走神了。直到下午,鹃子才接到妈妈的电话,说是赶十九时三十分的飞机回来。
鹃子这才有了精神。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到“麦当劳”聚了会。同学们提议到歌厅闹上一闹,祝贺鹃子步入成年。鹃子心理惦着爸爸妈妈,不顾他们的再三恳求,硬是赶回家来,等着爸爸妈妈的到来。
爸爸在登机前给她来了电话,叫她耐心等待,说是给她带来了最有价值的生日礼物。
是什么礼物呢?鹃子怎么想,也想不出。从爸爸的话中,她知道他们是直接去机场的,没暇逛省城。那么,那个偏僻的**村,会有什么最有价值的礼物呢?
这些年,爸爸妈妈每年都要回去,甚至于暑假也常回去。鹃子从出娘胎,就去过那里。这些年,她的足迹在那周围的山山水水间没少留下。可以说,几乎熟悉了那里的一切。可那毕竟是个穷山僻壤,除了地上长的、圈里养的,就没个稀罕物。
鹃子倒也不急。爸爸说了,那是最有价值的生日礼物,肯定就是!爸爸这人特深沉,轻易不说啥的,就连鹃子这么可爱,他的赞誉也吝啬得不给一句。记得,有次他去学校参加家长会,老师在家长们面前把鹃子夸个不停。散会后,他找着老师,郑重地提出意见:表扬要适可而止,否则会适得其反。弄得老师尴尬极了,从那时起,三天才表扬鹃子一次。
鹃子倒不怕爸爸,只是不敢和他太亲近。她敬爸爸,那种敬跟敬神明似的。爸爸也真值得她敬,就那论著,一人比全系的人还多。还有,就是要他当系主任,他说句“人各有所长,不要用其所短”,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同事们说:“老杜若是当官,校领导早当上了。”他笑笑,不搭腔。末了,他对妈妈说:“若是那样,我就只会念稿,不会写字了!”俩人会意地一笑。
鹃子喜欢妈妈,常端张小凳子放在妈妈的两腿之间,埋头枕着妈妈的大腿上。这时,她常使劲地抽动鼻子,嗅着妈妈的体味,那是何种的踏实?而妈妈的手,就轻轻地抚弄着她的头发,是那么地温暖,那么地柔和……妈妈会询问她的一切,甚至于那经期的流血量。当然,更多的是她的学习。妈妈以有这么个优秀女儿为骄傲。但这骄傲,伴随着的是更高的要求。她倒从不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而是始终微笑着说些类比的话,表达这层意思。比如,她说世上最高的山是珠穆拉玛山,可海底比这高的山多着呢!她说自己本就是个山村里的女孩子,是爸爸带着她在书海中漫游,才知道这世界有多美妙……
鹃子想着爸爸妈妈,不时地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后来,她还是忍不住了,早早地插上了生日蛋糕的蜡烛。到了八点三十分,她就跑到阳台了。
凝望那浩瀚的星空。满天的星星眨着眼,想和她说句话。可鹃子没心情搭理它们,她的目光欢快地在空中寻觅,想找着那飞机的微弱的光亮……
过了该到的时间,天上没有飞机的光亮,楼下没有汽车的声响,自然爸爸妈妈也没来到。怎么没来呀?他们会来的呀!这是鹃子十八岁的生日,是鹃子由小姑娘变成大姑娘的日子呀!早在爸爸妈妈去**村前,他们就讲好了的呀?何况,几小时前,他们在登机前,还来了电话呀!
鹃子打爸爸妈妈的手机,关机。鹃子打机场的电话,回答:无可奉告。她在一瞬间,似乎意识到什么,可是,她拒绝往下想。在那一刻,鹃子如尊雕像,伫立在阳台上……
天上的寂静,人间的喧嚣,似乎都在心惊的刹那间离她远去。一切都静止了似的,只有那时间在静静地流逝,只有那忧郁悄悄地爬上了她的眼睛……
当飞机失事的消息传到时,她的心已被一层坚硬的壳包裹了,忧郁已覆盖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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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郝志祥尴尬的瞬间』
郝志祥在接~辅导员工作时是很犹豫的。这倒不是缺乏能~,~知道,他在大学里当了两年的学生会副~,负责的就是“活动”那一块。~犹豫来自心理。在大学的学习期间内,忙于社会活动,虽说锻炼了自己的工作能~,但毕竟对学习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毕业时,那些成绩优秀的同学,大都找到了理想的工作,而他虽到了这师范学院,但当老师,始终不是~愿望。他本想静~心来,~点学问,不说对今后的转行有所帮助,起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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